19 有根粗大腿

寬闊的草地上，有一群正打着太極拳的老人家。

這時，其中一位身穿白色太極服，頭發白了一半，已打完一套拳的老人家，一邊拿起搭在肩膀上面的毛巾輕拭額頭的汗水，一邊沖朝自己方向跑來的王琴和林夢婷兩人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來。

“郭老。”王琴停下腳步，恭敬地問候了聲。

郭老點點頭，笑着說道：“小王，你身後這位小姑娘，瞧着挺面生的，以前可沒見過。”

“這是我侄女。”王琴語氣含糊，一言帶過，并未詳細地介紹林夢婷的身份，而是微微偏頭，眨了眨眼，沖林夢婷笑着說道：“婷婷，快叫人。”

“郭爺爺好。”早就點亮了“順杆子往上爬”技能的林夢婷，眨巴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露出八顆牙齒的燦爛笑容。雖然心裏有些疑惑眼前這位前世今生從未見過的老人家，為何給她一種“有些眼熟”的錯覺，卻依然很快就将這抹不解壓下不提。

只因，哪怕這位郭老，再如何地收斂自身氣勢，但，擁有一世記憶和經歷的林夢婷，依然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種“發號司令”幾十年，才能培養出來的“上位者”氣勢。

這樣的粗大腿，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

更何況，如今的她，還有未褪去的“嬰兒肥”。待到将皮膚養回來後，就會給人予一種“白嫩軟萌”的天真可愛感覺，正正是不着痕跡地抱“粗大腿”，卻也不會惹來懷疑，并令人嫌惡“心機太重”的時代啊！

并不知道短短時間裏，自己的身份就隐隐暴露一半的郭老，笑眯眯地看着林夢婷，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郭爺爺，我叫林夢婷，今年18歲。”

“18歲呀？”郭老點點頭，眼底的疑惑一閃而逝，顯然是好奇林夢婷将自己折騰成這幅“黑炭”模樣的緣由，并毫不猶豫地順勢問了出來，“在哪兒念書？寒假去哪兒玩了呀？”

這幅将林夢婷當成不懂事小姑娘“蒙騙”的語氣，只令林夢婷有種“無語凝噎”的感慨。

不過，即便如此，林夢婷臉上卻不顯露絲毫，并一臉乖巧地回答道：“我中專畢業後，就來到s市打工，前幾個月，在一家素質教育基地做導游，現在待業在家，準備重新找一份工作。”

“畢業了呀？學的是什麽專業呢？”

也不知是照顧王琴這個頗為看好的晚輩，抑或是林夢婷這番一板一眼，卻并不畏懼他的模樣，莫名地戳中了他的“萌點”，總歸，郭老卻是難得地生出幾分興趣來。

“康複醫學。”林夢婷想了想，又解釋道，“凡是大病後，病人處于恢複期時所有的治療手段，都歸屬于我們所學的範籌。”

“中醫方面，有針灸，拔罐和按摩等。西醫方面，有機器理療，藥物鞏固治療等等。”

“中西醫結合？”郭老“一針見血”地說道，“這樣看來，倒是新世紀需要的複合型人才，不錯，不錯！”

連着說了兩個“不錯”後，郭老才微微點頭，笑着問道：“那麽，你準備找一份醫院上班的工作，還是準備直接去療養院上班？”

“都不是。”林夢婷搖了搖頭，笑着解釋道：“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不僅需要吃苦耐勞的精神，細致謹慎的作事态度，充沛豐富的理論知識，熟稔的操作技能，也需要一顆永遠不滿足，并為之奮鬥拼搏努力一生的進取心。”

“而，這一切的前提，卻是對醫學的興趣。”

“我一直認為，倘若，能從事與自己興趣相關的工作，那麽，無論遇見什麽樣的艱難困苦，都能咬牙堅持下去，并最終攀登到向往許久的高峰處。”

說了這麽一長串話，其實，追根就底，僅一個字——不！

原本正用一種“與有榮嫣”的姿态站在一旁，靜靜地聽着郭老和林夢婷一問一答的王琴，聽到這兒時，差點就忍不住暴起，狠揍林夢婷一通了！

好蠢！

難得的一個好機會，就這樣，被林夢婷自個兒放棄了！

顯然，郭老也沒料到，林夢婷竟會是這樣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姑娘，難掩驚詫地看了林夢婷一眼，默默地将到喉的話又咽下肚去。

——原本，他還以為，王琴今日特意帶着林夢婷這個侄女，與他來的這一出“巧遇”，不過是想讓林夢婷在他的幫助下，進入一家工資和福利待遇都頗好，更有各路軍政商三界大佬出沒的療養院呢！

“古有文豪‘棄筆從戎’，‘棄醫從文’，今日，我也準備追尋前輩們的步伐，不求能達到前輩們一樣的高度，只求年華逝去後，回望自己這一生，能坦坦蕩蕩地說出‘無悔’這兩個字。”

郭老心裏浮現諸多念頭，末了，倒是難掩感慨地看着王琴，笑贊道，“你這位侄女，倒是個好姑娘。”

“郭老謬贊了。”王琴嘴角堅難地扯出一抹淺笑，搖了搖頭，将那滿腹“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壓制到心底最深處，不顯露絲毫，嘴裏卻又道：“這小丫頭，慣會用一幅‘裝乖賣巧’的模樣來使壞。”

“你不知道，今兒個早上，她竟然還跟我大談‘自考’和‘成考’的文憑區別……”

将今日林夢婷說出來的話，全部透露出來的王琴，末了，還用一種惡狠狠地目光，瞪了林夢婷一眼，道：“你瞧瞧，有誰會像她這樣，竟然一下子就盯準了成考的便捷之處，還摩拳擦拳地準備走捷徑！”

“能走捷徑，為何要特意繞一大圈呢？”林夢婷扁扁嘴，頂着一張無辜的面容，說着令人哭笑不得的話，“再說了，将來，我還打算讀研，成大文憑于我來說，就算不了什麽啦！”

頓了頓，林夢婷還不忘記慢悠悠地補充一句，“更何況，再過幾年，不論‘成大’，還是‘自考’，都算不了什麽啦！真正席卷而來的，卻是‘985’‘211’之類的說法！”

這，卻是說的“大學擴招”一事後，給華國帶來的影響了。

……

告別了郭老，回家的路上，王琴遲疑片刻，才道：“婷婷，往後，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再這樣了，懂？”

“四嬸，我明白的，你放心。”也只有王琴這樣真正關心愛護她的親人，才會這般鑽“牛角尖”，倘若，換了旁人，只怕會立刻就明白她今日這番行為的用意了。

“幸好，郭老心胸寬廣，又素來喜愛提攜後輩，否則，你啊！”王琴依然搖了搖頭，嘴唇動了動，想再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末了，王琴只能長嘆了口氣，打定了主意，回頭，就好生地與自家老公商量一二，看如何才能将林夢婷的性子略扭轉一些。

——就算依然“直言不諱”，卻也不能任由到了手裏的機會，從指縫處溜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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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這位老人家，以後還會繼續出現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