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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秦現本來想讓阿姨整理點換季不需要的東西出來給邱陽用，結果這事擱到第二天他忘了。淩晨四點多的時候接到家裏的電話，姥爺半夜暈倒送進醫院急救，他只拿上鑰匙錢包就趕着出門去機場，趕到機場的同一時間點邱陽恰巧睡醒。

黎明時分的花園裏有點冷，露在空氣外的手臂和小腿冰涼冰涼的，邱陽嘴巴發出嘶嘶的冷氣聲，肚子有點餓，就從書包裏取出面包填胃，胃裏充實了，人也就暖和起來。

他翻開用舊衣服疊着的背筐查看小灰的情況，小灰精神相比昨天恢複不少，看到他會用鼻子拱着它，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小灰乖乖。”邱陽把小灰能吃的東西給它喂進嘴巴，摸摸肚子掂量着差不多，就收起來，等了十分鐘把藥喂給它。

很多貓狗不樂意吃藥，小灰是只要邱陽給它喂，不管什麽東西，送到它嘴邊它就乖乖吞了。流浪狗就和它的主人一樣，好生好養，吃過藥就繼續蜷起來休息。

邱陽心裏記着秦現昨天說要見他還給他送東西的話，時間還早呢，整顆心卻七上八下的，莫名泛緊張。

邱陽到衛生間裏用小盆子打水，手腳洗得幹幹淨淨，小灰現在不能受涼，他就不給它洗了。洗幹淨就開始在花園裏等，從上午等到中午，接着從中午等到下午，晚上了人還一動不動地待在原地，中間兩次把藥取出來喂給小灰，邱陽自言自語地說：“什麽時候過來呀。”

夜裏九點半過秦現也沒有來，邱陽有點氣餒，他不抱怨秦現，也不是惦記對方要送的東西，就是……就是心裏會記着這件事，等不到人心裏落空空的。

邱陽長這麽大，還沒有體會過專注等一個人呢，他跟小灰說：“那我明天繼續等吧。”

邱陽在花園等了一周，人看上去有點焉，可白天該去撿垃圾的時候他一樣不落，就是眼神不專注了，不時環顧四周，就是沒看到秦現的身影。

午後天有點陰涼，邱陽帶着小灰來到樹蔭底乘涼，心不在焉地數着頭頂飄過來幾片烏雲。

悅耳的笑聲突然像雲一樣飄進他的耳朵，邱陽順着聲音的方向張望，眼睛瞬間亮起來。

是秦現。

不過他現在不好意思上去打擾對方，因為秦現身邊跟了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剛才那陣悅耳動聽的笑聲就是女孩子發出來的。

他抱起小灰盡量往角落靠，偏偏越是想避開，秦現就越朝他靠近，像是專門找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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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陽都要縮進草叢裏了。

“诶，阿現，裏面怎麽有個小孩兒啊？”

邱陽紅着臉，他緊緊抱着小灰在兩人面前站起來，低下頭匆匆跑起來。

“是個乞丐啊。”

女孩子說話的時候特意退了幾步，好像邱陽經過時會把身邊的空氣也污染似的。

秦現皺眉，心想小孩見到他怎麽跟看到鬼一樣跑那麽快？還是怨他一周沒來看他？

心思因人而異，不容他們多想，豆大的雨珠從天落下，嘩嘩打在葉子上，緊接着瓢潑而灑，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打濕。

女孩子有撐傘防曬的習慣，她打開傘舉高，說：“還好有防備，不然我們要變成落湯雞啦，阿現我們回去吧。”

秦現無語：“姐，逛夠了你就回去吧，省得姐夫又開始亂吃醋。”

秦莺捂着嘴笑：“難得過來看你一次還不樂意。”

秦現帶着他姐漫不經心地回到小區樓下，他姐夫已經把車停在樓下接人了。安全把人送回，秦現回到公寓樓後，怎麽想都不得勁，找了把傘直接去花園，想問小乞丐怎麽回事，幹嘛要避開他。

夏天的暴雨勢頭不小，邱陽的草席被雨水沖走了。他身上雨衣還沒套好就急急忙忙的收拾他的東西，腿腳鞋子全是泥水。

秦現趕回花園的時候，碰巧看到小乞丐追着他被雨水沖到河岸的草席，那樣子像是要下水去撿回來。雨還這麽大，他額頭隐隐一抽，過去拉住小乞丐又髒又濕的手臂。

“得了，掉河裏怎麽辦。”

雨水落在葉子上的聲音很大，偏偏邱陽把秦現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張大嘴巴，冰冷的水落在嘴巴裏，不由打起哆嗦。

邱陽渾身都是水，狼狽地在暴雨底下收拾了十幾分鐘的東西，雨衣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其實也遮不住什麽，臉和脖子都是濕的，秦現懷疑他雨衣裏的身體也是濕的。

秦現看看邱陽被雨水沖開一半污濁一半白色的小臉，說：“現在能行嗎。”

邱陽抖着肩膀搖頭，又點頭。

暴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小乞丐又沒有容身的地方，秦現突然說：“那就去我家避會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