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生日

“你在KL嗎?”金今問那邊情緒失控的蔣弈痕,蔣弈痕嘤咛兩聲才回答說在,金今打了車,邊上車邊道:“在那等我。”

KL就是今晚武湛過生日的地方,一個私人轟趴別墅,金今沒去過,據說前陣子才開,唐岳鼎力推薦武湛才把地方定在那裏,武湛本來只是想簡單吃頓飯,沒想弄這麽大。

到了KL之後那邊已經來了不少人,小部分金今認識,大部分都是B市這邊的,金今不認識,那些認識金今的看到金今從大門走進去也不敢貿然上前打招呼,要知道當初金今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天上的月亮,只敢看、碰不到的。

金今走進去也沒理那群人,徑直上了二樓。

蔣弈痕在二樓大堂裏撒悶潑,整個人癱在沙發上一張臉拉得像個窩瓜,金今的腳步聲響起他擡起頭,嘴角一癟,撒嬌道:“金今哥哥~”

二樓只有他們幾個,武湛站在窗邊目光從金今出現開始一直跟着。唐岳坐在蔣弈痕邊上那張沙發上,手機拿了個小的攝像機對着蔣弈痕,嘴裏念念有詞:“小少爺被私生子哥哥睡了,目前來看似乎是抛棄了,小少爺很絕望,絕望中又帶着希望,對自己的私生子哥哥念念不忘,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呢?我們這裏又出現了新的任務,小少爺的偶像,他穿着開裆褲就跟在人家後面跑的大哥哥出現了!”

金今無語地撇了眼唐岳,坐到了蔣弈痕身邊,給他抽了張面紙,盡管蔣弈痕只是在假哭,沒有一滴眼淚。

“到底什麽情況?”

蔣弈痕纖長的睫毛眨了眨,委屈着把這件事說出來,其實也不算複雜,就是蔣弈痕找了個家裏管家幫着查卡號,查出來之後管家吞吞吐吐不敢說,被蔣弈痕逼着才說出來,說這是蔣顧樘的卡,還是他沒認回來之前就用的卡。

“所以你沒問過他?”

金今問,蔣弈痕搖搖頭:“我剛知道,給他打電話不接。”

唐岳在邊上摻火:“不接電話呀,哇蔣弈痕你被渣了!”

蔣弈痕瞪了眼唐岳,金今朝蔣弈痕伸出手:“手機給我。”

蔣弈痕乖乖把手機交給金今,金今翻出蔣顧樘的電話直接打了過去,如蔣弈痕所言,蔣顧樘不接電話,金今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然後把手機還給了蔣弈痕。

“可能有什麽誤會,等他給你解釋了再哭。”金今無情地對蔣弈痕說,蔣弈痕張了張嘴,“啊”了一聲,唐岳在邊上幸災樂禍:“你金今哥可不會安慰你,小蔣同學你想多了,而且你怎麽能在武少爺的生日上哭呢,太沒禮貌了。”

唐岳給蔣弈痕火上澆油,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小孩吵架一樣,金今看向窗邊站着盯着自己的武湛,從口袋裏拿了個東西出來,站起來朝武湛走,走到他跟前将那東西拿起來:“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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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條**手串,翠綠深綠色的珠子,每個珠子直徑一公分左右,繞成一圈,手鏈上還挂着個玉制的大如意。

武湛看着他沒說話,金今勾唇:“今年送不起車,也沒辦法送槍,拿條手鏈湊合下吧。”

武湛接過那條被金今抓着都帶了些溫度的手串套在手上,低聲對金今說:“謝謝。”

“唐岳說你從那邊離職了?”

武湛問,金今點頭,也靠在窗邊看外面的風景,此刻正好是黃昏,這個別墅外有一片很大的草坪,再往外是樹林,聽說屋後還有泳池,黃昏把夕陽洗成血色,白色的房子像喝醉了一樣溢出些紅色。

“接下來有打算嗎?”武湛看着半邊側臉被染紅的金今,臉上細小的絨毛也看得清楚,有些發光。

“沒。”

金今低頭笑了下,夾雜着暖意的晚風吹過來,夏天大概是真的要到了。

武湛盯着他,眉眼幽深幹淨,金今擡起頭看他:“今天你是主角,別問我了,唐岳送你什麽了?”

金今的話被唐岳聽到了,唐岳咋呼道:“別墅我包的酒我買的,裏裏外外全是我準備的,這禮物還不夠啊!”

武湛還是看着金今,金今盯着他手腕上自己送的禮物:“嫌膈手就拿下來,帶身上就好,算個平安符。”

這也是店裏的人告訴金今的,禮物金今前幾天就買了,在B市一家挺知名的玉器店,一個手串兩萬多塊錢,一開始是不帶如意的,但光一個手串送出去沒什麽說法,所以金今又從貔貅、如意、葫蘆這些配飾裏挑了一個。

“不會。”

武湛另一只手去觸摸手串上的如意,然後擡起頭,又對金今說了句謝謝。

晚餐在太陽落山後開始,服務員們早就在草坪上擺好餐桌椅子,大部分人已經出去在外頭玩,金今一出去外面嘈雜的聲音明顯小了些,都在偷偷觀察他。

金今挑了靠近泳池的一個位置坐下,蔣弈痕緊随其後跟着坐下,金今掃了眼今天來的這些人,終于不緊不慢地開口了:“我來做下自我介紹吧,可能有很多人還不認識我。”

金今沒顧那些驚訝裏摻雜恐懼和疑惑的表情,眼神慵懶地看着衆人:“金今,金歷杭的金,不用怕我也不用躲着我,只是來給武湛過個生日,各位愛怎麽玩怎麽玩。”

這時武湛和唐岳也從別墅裏走了出來,這些三代四代各個也都是人精,被金今這麽一說立馬又活絡起來,紛紛開始給武湛說生日快樂。

“靠!”

蔣弈痕突然渾身一抖,金今看向他就看到蔣弈痕捂在手裏快捂熟了的手機在響,屏幕上寫着:顧樘。

而鈴聲十分醒目:“愛你愛你愛你随時都要在一起…”

金今:……

金今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蔣弈痕:“想接就接。”

于是蔣弈痕迅速按了接聽鍵,迫不及待把手機放到耳邊。

“唔……對啊我和朋友們在一起…B市呀幹什麽…你逗我玩的吧……我才不…”

說了一分多鐘的電話蔣弈痕才挂斷,之中絲毫沒提三千萬一個字,金今很明了,蔣弈痕已經被他那哥吃死了,金今又朝臉紅着蕩漾着的蔣弈痕伸出手:“手機。”

蔣弈痕小表情有點防備:“我…”

金今的眼神沉了下去,蔣弈痕才有些不情願地把手機給了金今。

金今把電話撥了過去,這次那邊很快接了,是個低沉的、有些沙啞的男聲:“小弈。”

“我不是蔣弈痕。”金今的語氣很不客氣。

那邊沉默兩秒,聲音也帶上武裝,十分冷淡地質問:“你是誰。”

“聽說你給有個叫耿琦的投了三千萬的票,是真的嗎?”

金今沒理會他的問句,将自己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那邊也沒理金今:“你到底是誰?”

“這件事是蔣弈痕告訴我的,他說你瞞着他追星,是真的嗎?”

金今繼續發問,大概是提到了蔣弈痕,蔣顧樘終于不質問金今了,而是不說話了,幾秒後他聲音沉了些,說:“叫小弈接電話。”

金今冷笑一聲:“他現在在我床上呢,你不回答我晚上我搞死他。”

邊上的蔣弈痕一臉緊張急迫,恨不得想從金今手裏搶過手機解釋,金今橫了他一眼,他只能繼續憋憋縮縮繼續坐着。

“你是武湛嗎?”

那邊的聲音已經很緊了,頗有股咬牙切齒的味,蔣顧樘知道今天蔣弈痕是來參加武湛的生日的。

金今嘆了口氣:“還是不願意說嗎?蔣弈痕要不你自己問他。”

金今把手機開了擴音,給了蔣弈痕一個眼神,蔣弈痕嘟了嘟嘴,最終還是張口了:“你為什麽給人家投票三千萬啊?”

顧樘的聲音通過擴音傳到蔣弈痕耳朵裏,帶着股哄弄:“我有自己的原因,不過,你不也給人家投了八百多萬嗎?那小明星是你喜歡的型?”

蔣弈痕沒想到理由沒問出來還被将了一軍,頓時失語,金今關了擴音繼續把電話放到自己耳邊:“我不管你想做什麽,洗錢還是融款,別碰駿和。”

說完金今便挂了電話,将手機還給蔣弈痕,這通電話他打得很不爽,連帶着看蔣弈痕也不爽起來,蔣弈痕小媳婦一樣捧着手機給蔣顧樘發短信,不知道是在繼續質問還是在撒嬌。

“沒出息。”

金今沒好氣地站起來撸了把蔣弈痕的頭發,蔣弈痕擡起頭茫然地看金今,沉迷戀愛中的人往往是不理智的,比如現在的蔣弈痕,他屁颠屁颠站起來跟着金今:“金今哥你相信我哥,他肯定不會做壞事,我…我跟你保證。”

“你保證個屁,穆椋呢?最近怎麽沒見他?”

金今畫風突轉,蔣弈痕愣了下,從邊上服務生手上的托盤裏拿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金今:“唐岳說他好像可以探視他爸了,去G省了。”

此時愣住的便是金今,蔣弈痕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知所措的時候金今已經端着酒杯快速走向在撩撥小姑娘的唐岳,金今走到那片那群人的聲音跟開了音量控制一樣變小了,金今按住唐岳的肩膀:“跟我過來。”

唐岳懵着和金今走到一個小角落,金今冷冷地看唐岳:“是不是瞞着我什麽了?”

唐岳皺眉:“你說什麽呢?”

金今沒耐心跟他周旋廢話:“蔣弈痕說穆椋去看穆湟道了,你跟他說的?”

穆湟道就是穆椋他爸。

此時唐岳終于不是一副沒正經的樣子了,眼神裏沾了點灰度,在躲着金今的眼神,金今卻死死鎖着他的目光,唐岳嘆了口氣:“哎就是怕你這樣才不告訴你的,穆椋他爸可以探視了,但只有直系親屬可以,叔叔…叔叔應該還要過一陣子,但你別抱太大希望,明白嗎?”

唐岳的話說得直白,金今也差不多聽懂了,穆湟道罪輕,估計又供出了點什麽,無期是無期,但好歹不是封閉狀态了。

金今很低地嗯了一聲:“知道了。”

唐岳擔憂地看着金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你別急,我爸他們都盯着那邊,一有事兒肯定會告訴你,行吧。“

金今點了點頭,強裝着精神:“過去吧,切蛋糕了吧。”

說完金今便率先走過唐岳身邊,唐岳無奈又心疼地看着金今的背影,然後跟了上去。

蛋糕做得不是很誇裝,很簡約的冰激淩蛋糕,以紫色和黑色為主,上面插着兩根蠟燭,寫着:“22。”

金今和唐岳到了之後所有人才聚集起來,武湛站在最中間,大家起哄讓他閉眼睛許願,武湛看了眼金今,金今也在微笑着看他。

然後武湛閉上眼睛,許下一個願望。

很多人在問武湛許的是什麽願望,武湛沒說,等人都散了,武湛走到獨自在喝酒的金今身邊,也拿了杯酒坐下。

“開心嗎今天?”

金今問他,武湛笑了下:“還行,就是願望大概很難實現。”

金今大約能猜出來武湛許的是什麽願,他沒說話,他端出酒杯,碰了一下武湛的,武湛悶着沒說話,過了會兒,将一杯酒悶着幹了。

“我想要你。”

酒杯空了之後,武湛啞着聲音說,金今眨了眨眼,也悶頭把酒喝了。

武湛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如果你爸出來了,你是不是就能和我在一起了?”

金今看着武湛倔強地近乎執拗的模樣,将自己的酒杯伸過去,讓他也給自己倒一杯。

“我陪你喝酒。”

金今沒有回答武湛,或者側面回答了他,武湛看他的眼神痛苦裏帶着一點細微的恨,金今朝他笑了笑,将第二杯喝了下去。

兩人就這樣在初夏的夜裏一杯接着一杯,武湛不說停金今就沒停,唐岳發現兩個醉鬼的時候那張玻璃桌上已經有了三個空的紅酒瓶了。

金今靠在椅子上,不知意識請不清醒,但不亂動;可武湛不同,唐岳一碰到他他就把唐岳甩開,然後伸出手一把抓住金今的手腕。

金今也沒什麽力氣,武湛拉着他站起來,手心很熱很熱,燙得金今皮膚疼。

“你放開我。”

金今疲乏地說,此時人已經走得差不多,蔣弈痕吃得很飽過來,就看到武湛死死扣着金今不讓他動。

“誰碰我我打誰。”

武湛土匪似得恐吓唐岳,唐岳翻了個白眼還想過來拉,卻真的被武湛一手肘擊得退了兩三步。

“靠武湛你瘋了吧!”

蔣弈痕快步上前,武湛根本沒把他放眼裏,他已經把金今攬在懷裏了,只要再把蔣弈痕趕走自己就能把金今抱走。

“武湛你給我滾。”

金今聲音很啞,武湛過于熱的身體貼着他讓他很不舒服。

此時金今的手機振動起來,他費力地去口袋裏拿手機、接起來,武湛在和蔣弈痕周旋,沒注意到金今的動作。

廖駿生的聲音很冷靜地在聽筒裏響起:“我現在過去接你好不好?”

“嗯~”

金今的回答帶着尾音,一聽就是喝多了。

本來還想再等等不打擾金今和他朋友的廖駿生立刻下了樓開車。

“你是不是喝多了?讓服務員給你一杯溫水,不要亂跑,聽到沒?”

金今難受地哼了一聲。

“滿足我的生日願望好不好?”

武湛的聲音響起,他已經把蔣弈痕也趕走了,蔣弈痕那小胳膊小腿被他一拎起就往草坪上一摔,摔出去兩三米。

金今的大腦很混亂,他擡起頭看武湛,武湛離自己很近,下一秒武湛将金今整個人抱了起來,金今手裏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對面的廖駿生太陽穴有跟神經突突突地跳着,有種不好的預感。

“武湛你別發瘋!”

唐岳追上已經把金今抱到樓梯口的武湛,武湛走得很快,走到一半的樓梯才被唐岳拉住。

“你這樣金今會恨你一輩子!”

唐岳是真的想象不出來武湛對金今的執念為什麽會這麽重,重到有點變态。

武湛的回答是又一個肘擊。

到了二樓武湛打開一間新卧室的門,抱着金今進去,然後反鎖。

“武湛…”

金今此刻的聲音沒有一點威脅性,武湛将他按在門上,上前要吻他,金今別開臉,武湛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今天是你生日…”

金今費力地找到邏輯和理智:“我不想…讓你不開心,但是…”

金今伸出手推武湛的腰,武湛一口咬在金今的脖子上,帶着占有欲和洩憤的心情。

“你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我和廖駿生…在一起了…”

金今頭很疼很疼。

“我不要聽。”

武湛摻着酒精的聲音響起,低沉、微磁,他摟緊金今的腰,将自己的頭埋在他的肩窩:“你是我的,我不要聽,我還沒答應分手。”

金今用力閉了下眼:“武湛…你放開我,我不想恨你。”

恍惚間,金今聽到了很低很低的嗚咽聲,盡管兩人離得很近,但金今還是聽到了,武湛身體有些顫抖,那聲嗚咽像即将被處死的猛獸,關在籠子裏發出的垂死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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