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九月一日, 天朗氣清, 惠風和暢。
太子的出閣典禮就定在了這一天。
由于本朝此前并無太子出閣的先例,一切禮儀都是此前由禮部大臣、詹事府和欽天監的官員,翻閱更早以前的數朝典籍, 整理并結合本朝實際情況加以修改而得出的。武帝只需要在奏請的時候點頭表示同意就行,真正需要他親自做出決定的, 只有朝臣在典禮時對太子行的大禮規格。
大禮不是随随便便什麽時候都得行的,好比面聖, 也只有逢年過節的大朝會,才需要鄭重其事的行五拜大禮,平時這麽搞, 怕不是會被人當做傻子看。
哪怕不當傻子, 也會鄙夷這拍龍屁的手段過于低端。
大啓自立國以來,只出了兩代太子,第一代是武帝, 情況特殊;第二代就是聞道成, 由于有武帝這麽一個想象力豐富的爹,受到的待遇也是經常變化。這直接導致大啓朝臣對于太子的大禮規矩混亂不堪,至今都沒有一個準确的章程,怎麽拜的都有。
武帝決定趁此機會,正式立出個完善的規矩出來, 給從今往後的幾百年都打個樣, 徹底立起正統的規矩。
最終就定下了兩跪六叩,絕對是禮儀範疇內所能夠給予太子的待遇上限了。
這一日大臣們對太子行的大禮一共會有兩次, 禮前一次,禮成一次。
太子伴讀們本來在這個故事裏是沒有姓名的,就算有,也只是站在犄角旮旯圍觀的人。但武帝是多會看顏色的一個爹啊,他表示既然兒子和他的症結在顧喬身上,那就拿顧喬來解鈴吧。他強行要在已經安排好的出閣典禮儀式中,把顧喬和溫篆給加塞加進來。
嗯,又多了一個溫篆,是用來給顧喬吸引火力的,讓別人不覺得顧喬是得到了特殊對待,而是在八個伴讀裏選了兩個脫穎而出的最優秀的之一。
武帝可以說是考慮的很全面了。
太子聞道成對此也肉眼可見的開心了起來,覺得他爹總算是幹了一件人事。顧喬人生的高光時刻他就一旁,他自然也很希望在這個預示着他即将邁入朝堂的重要時刻,顧喬陪在他的身邊。
唯一不太開心的大概就是禮部官員了,他們本來準備好的流程被迫重新又改了一遍,還要想個有理有據有典籍的理由來诠釋顧喬和溫篆的合理性,心真的很累。不過,他們最終也和武帝讨價還價,這是最後一次突發奇想了,他們滿足了武帝這個想法,後面就不能再加任何防不勝防。
從如今的結果來看,武帝不僅點頭答應了,還難得信守承諾做到了,再沒折騰禮部的官員,順順利利到了出閣典禮的當天。
禮部給想的辦法就是,依循古禮,把太子的出閣典禮和行冠禮整合成一個。
Advertisement
行冠禮,也就是宣布男子成年的儀式了。
按照周制,男子應二十而冠,也就是俗稱的弱冠。不過,這種情況放在天家的時候往往并不會死守着二十這個定數。提早行禮的比比皆是。周文王十二而冠,成王十五。簡而言之一句話,只要有需要,幾歲都可以破例。
太子十四而冠,出閣講書,這樣先加冠再入朝的行為,在邏輯上是最說得通的。最主要的是,只要武帝同意,那就沒有問題。
而對于一心覺得自己的嫡子還是個寶寶的武帝來說,驟然面對兒子的成年儀式,他自然是有些手足無措的。沒有哪個父母不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夠早日成人,但也沒有哪個父母在面對孩子真的要長大時會是完全開心的。
那種內心裏的百感交集無法言說,武帝只能去對着周皇後生前的畫像,連續談了整整三個晚上。翻來複起一句話,他不想他的安邦這麽快長大。
安邦躲在他身後求保護的事情還好像就發生在昨日,再一轉眼,安邦已經要成為足以去保護別人的人了……
但武帝還是想通了。
不是他的自我安慰有多棒,而是太子來與最近情緒明顯不對的武帝對坐深談了一番,父子倆讨價還價到太子二十以後再結婚,才終于讓武帝重新開心了起來。只要兒子不結婚,他就還是個寶寶!
太子也很滿意,他确實不太想被安排婚事,但不能一一上來就這麽說,就暫時先拖個六年吧。
六年以後該怎麽辦,那就就是六年以後的煩惱了。
武帝決定了連着出閣和冠禮一同為太子舉行,顧喬和溫篆的出現也就有了更加合理的身份——冠禮贊者和有司,贊者一人,有司三人,為此謝漣和周叔辯也被拉出來一起充了數。他們都是協助正賓行冠禮的人,一般本就是由受禮的人朋友、兄弟來擔任。
這一日天還沒蒙蒙亮的時候,顧喬就已經在開始準備了。
他昨天都沒有出宮回家,而是直接和溫篆等人一起留宿了東宮,誰也沒能睡好,實在是太緊張了。周叔辯甚至一連被全家喝令練習了數日,只是練習……端托盤,作為司者,他的工作就只有這一個,但周叔辯還是自己吓自己的想出了無數種他會搞砸的可能,恨不能半夜睡覺的時候也在夢裏繼續練習端托盤。
作為宿賓,他們從昨天開始就和其他大臣忙碌準備了起來,明明不需要他們做什麽的,還是不自覺就受到了那種肅穆氣氛的感染。
反倒是作為這場盛大典禮的主人,太子聞道成本人,表現的就像是如常一般。他甚至有興趣大半夜去哄顧喬睡覺。
“我聽到他們背後腹诽我說之前給你喂飯像老父親了,那就做點老父親真的會做的吧。”
“好比哄你睡覺。”
“怎麽哄?哼個歌吧。”
聞道成所有的被哄入睡的經驗,都來自的他的母後和奶娘,哼着悠揚溫婉的童謠,是她們的常見手段。
“您會唱歌?”顧喬雙眼放光的看着太子,他這興奮的樣子一看就睡不着。
“就沒有本殿下不會的。”聞道成一點也不謙虛道。
聞道成也确實不需要謙虛,他唱的真的很好聽,聲音磁性渾厚,帶着明明沒有怎麽努力就已經掌握的技巧。
贊一句繞梁三日真不為過。
聞道成和顧喬可以說得上是真的很天生一對了,一個享受照顧人的成就感,一個喜歡被人照顧,就特別的契合。
一覺醒來,就是太子的大禮了。
先加冠,再講書。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武帝應該是得穩住,先待在前面的宮殿內傳制,派遣官員代表他先來文化殿前主持,随後再到的。但武帝很顯然不能同意,就為端個架子而錯過自己兒子人生大事的開頭,他一丁點都不想錯,他和其他皇子大臣一樣,都從到頭尾參與了這場盛典。
看着太子接旨,在古法樂聲的奏響中,于香案前對老天行四拜之禮。禮畢,穿着童子服的太子就走入了文華殿內。
在三下鼓聲後,武帝率諸皇子公主、文武百官也走進了文華殿內。顧喬等賓贊早已經就位。
周叔辯從內侍手中接過裝有翼善冠的托盤,送到了正賓面前。
正賓就是進行加冠的那個人,一般都會由德高望重之人擔任,但不能是父母,父母需要擔任的是冠禮上主人的角色,如果父母缺席則由宗親中的輩分長者代替。太子的正賓就是由大啓僅剩下的兩個異姓王中的西南王擔任的。
東海王,西南王,都是異姓王,但在朝廷的眼中,他們的威脅程度卻是截然不同的。東海王曾是太祖的對手,西南王卻是太祖的異姓兄弟,也就是給太祖當軍師的那位。
西南王與太祖從小一同在村裏長大,西南王本是唯一考取了功名的全村希望,但在為了村子進京告禦狀時而差點被打死,太祖為了他落草為寇,他以才能報之,始終追随左右,籌謀劃策,最終拿下了天下。
西南王已經很老了,雙腿不良于行,輕易是不會離開府邸的,但也再沒有比他更适合為太子加冠的人。
老爺子已是風燭殘年,卻撐起一口氣,顫顫巍巍的非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走到太子面前。他是真心實意的為太子高興着,若不是場合不對,大概早已老淚縱橫,他和太祖當年還曾一同暢想,要為子孫後代奮鬥出怎麽樣一個未來。
而眼前的這一切,就是他們能夠得到的最美好的回報。
他中氣十足的背出了禮部早已經為他寫好的對太子的祝語:“吉月令辰,乃加元服。懋敬是承,永介景福。”
大概意思就是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我來給太子加冠,祝他永介景福。
然後,就該西南王老爺子跪着把翼善冠待到太子的頭上了。但很顯然以西南王如今的身體情況并不足以完成這個高難度,他能站起來說出這麽一長串話,已經讓禮部很驚喜了。顧喬這個贊者的意義就在這個時候得到了體現,他代替西南王在又一次奏響的禮樂聲中,完成了為太子加冠的最後一步。
兩個少年在交彙的那一刻,會心一笑,只有他們自己懂自己為什麽笑——他們在彼此的眼中只看到了屬于自己的倒影。
禮畢,樂止。
聞道成對武帝進行跪拜後起身,帶着贊者和有司走入東邊的偏殿帷帳之內,把童子服換成了皮弁服後,與衆人淨手,重新走出。
跪坐回原位,接受再一次的冠禮。
這一回內侍手裏捧着的就是皮弁了,由謝漣端着托盤,送到西南王老爺子眼前。老爺子在經過短暫的休息後,重新稍微有了一些活力,能二次中氣十足道:“冠禮申舉,以成令德。敬慎威儀,惟民之式。”
意思還是和之前的差不多,都是對太子加冠的祝福語。
還是由顧喬替西南王,為太子戴上皮弁,一種在皮革中縫有各種玉石珍寶的冠帽,充耳繡瑩,會弁如星。但在顧喬的眼中,太子比任何一個珠玉本身都要更加耀眼。
禮成,太子再拜武帝,然後再一次進入東側的偏殿,在帷帳內脫去皮弁服,換上更鄭重的服飾。
只這個換衣服的過程,他們就在私底下不知道練習了多少回。既不能太慢,讓外面的武帝久等,又不能太快,讓太子在換衣中反而換出一身汗,破壞了儀表。一群半大的少年,第一次終于體諒到了貴女們在盛大節日不斷換衣的不易。
“我小師妹一場上元節,可以換三身。”謝漣心中不禁升起了佩服之情,那可是他那個身體較弱的小師妹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司徒女将軍武功高強,應該不會太辛苦。”溫篆暢想了一下他的未婚妻。
顧喬委婉的表示:“我覺得我表姐應該不會在一天之內換這麽多身。”在話本的描述裏,司徒容可不是什麽特別能耐下心的性子,最多的描寫是“不施粉黛仍美的驚人”,顧喬覺得這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司徒容根本懶得化妝。
總而言之,女性真的太可怕了!
換好衣服之後,就要在正殿內加第三次冠禮了,也是最後一次。
內侍端上來的是最貴重的冕旒,小心翼翼的捧到了溫篆眼前,再由溫篆送到了西南王手邊。西南王老爺子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蒼白如紙,但他還是堅持了下來,一雙眼睛就像火焰,雖身體不行了,但強大的意志還是讓人能夠看出他的鄭重與激動。
“章服鹹加,饬敬有虔。永固皇圖,于千萬年!”
這最後一步,所有大臣應聲而拜,顧喬從西南王老爺子手中請過冕旒,盡量不讓貫玉碰撞的佩戴到了太子殿下的頭上。
他為他最後一次整理頭發,隔着五彩缫,送他的太子成人。
太子帶着衆人最後一次入了東側偏殿,穿上了上黑下黃有章紋的衮服。這最尊貴的禮服,也象征着最大的權力。
當太子再一次出現在人前時,武帝的眼睛都濕潤了。
其他皇子公主雖心中多少有些酸澀,但在經過了圍獵之後,他們對于太子的威儀還是心服口服的,連三皇子都沒有辦法再說出任何挑剔之言。
他就是太子,當之無愧。
聞道成這一天也是前所未有的配合,在随後的醴席上亦是有模有樣。
醴席,說白就是恭喜太子加冠的酒席,因為随後還有出閣講書的步驟,誰也沒有真敢喝太多,生怕在禦前失儀。太子喝的更直接就是水,聽着朝臣齊聲道賀:“旨酒孔馨,加薦再芳。受天之福,萬世其昌。”
《喜千春之曲》,在教坊司作樂的下同時響起。
謝漣可憐兮兮的收起了眼中的羨慕之情,哪怕不能跳舞,去跟着奏樂也挺好的啊,可惜不行,只能在這裏跪拜,假裝大人的模樣。
最後一步就是太子跪謝武帝,聆聽訓誡了。
武帝本應該說“孝事君親,友于兄弟……”之類的官話,這是蘇師傅等人早就寫好的詞,還冒死監督着武帝逐字逐句的給背了下來,就怕他臨場出錯。武帝也确實背了下來,可以說是倒背如流,但誰也控制不住他成為一個與衆不同的皇帝,他抛了所有的詞,決定即興發揮!
以蘇師傅為首大臣驚了,但在驚訝的同時,他們真的莫名的一點都不意外,确實是武帝能幹的出來的事情。不出點狀況也就不是武帝了。
武帝的一開頭和套詞是一樣的,只不過他說完了之後并沒有停下來……
武帝回憶了不少他與皇後還在世的對話,又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年不斷失去子嗣後的種種恐懼,最後順着時間線往上,又說起了太祖的種種。
沒一個人敢站出來說,陛下您再這麽說下去就超時了,只能一起聽武帝激動的回憶往昔。
聞道成實在是跪的有點煩躁,他偷偷擡頭,看了一眼他爹,本意是想使個眼色讓武帝适可而止。但是,在陽光下,聞道成最先看到的不是口若懸河的武帝,而是武帝頭發鬓角的花白。
他想起了太後曾與他的笑談:“人只有老了之後,才會不斷的想要說起過去。不是因為自己的過去有多麽厲害,而是那些往昔才是腦海裏的歷歷在目,而真正的當下卻經常被轉眼就忘。你別不信,等你了老了,就知道了。”
聞道成不可置信的突然發現,他爹真的老了。
至少是已經步入了老年的開始。
那個仿佛無堅不摧,不會被任何人打到,哪怕昏聩的特別讨人厭也讓人拿他沒轍的爹,老了。他的頭發會變白,他的記憶會模糊,他會和每個人一樣經歷生老病死。
天子并不真的是上天的兒子,他們也會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
這個認知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又理所當然。
聞道成緩緩垂下了頭,突然多了那麽一些耐心,去面對自己的父親,去面對自己的內心……他有多讨厭他,就有多喜歡他。
武帝的話也終于說到了最後。
“朕有罪。”
滿場嘩然。
“不能護持妻兒,無法庇佑天下。”武帝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缺點的,只是他改不了。但這恰恰才是最讨厭的,他不是改不了,而是不想去努力。這一回,他真的決定要做出一些改變了,既然是不好的,既然已經發現了,那就去努力改,哪怕只是改一絲一毫,也是一絲一毫的進步。
沒有所謂的改不了,只有想不想。
“望太子以朕為鑒,以事為鏡,切莫重蹈覆轍。”
武帝難得一回的謙虛,讓所有的臣子恨不能肝腦塗地。人心就是這麽奇怪,明明什麽都沒有改變,只是武帝說了一句“朕做的還不夠好”,其他人反而覺得武帝已經很好了,已經很努力了,他不應該這麽自責。
聞道成一邊在心裏告訴自己,他才和這些人就不一樣了,他才不會上當;一邊心甘情願的磕頭磕了下去。
往事如煙,他也有錯,就這樣吧。
在準備出閣講書時,太子別別扭扭的對武帝終于重新再一次叫了爹,不是顧喬那樣的演技,不是學了顧喬的以退為進,而是發自真心的爹。
一如他第一次學會說話時那脆生生的一語,
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是對待最親近之人的信任,憧憬,以及最深的崇拜。武帝的激動無法言喻,只是再一次回憶起了當年,皇後抱着太子,笑容溫婉,寧靜又祥和。她半是埋怨的說:“哎呀,這個小沒良心的,第一聲牙牙學語竟然是叫的爹嗎?娘這些時日白疼你了?”
太子從小就精明,明明應該還什麽都不懂呢,就已經學會了歪頭,用肉嘟嘟、傻乎乎的笑,來再次俘獲他娘的心。
然後,就又脆生生的一語“爹”。
一切都盡在不言之中,不需要誰對誰道歉,也沒有誰對誰的解釋,一切都過去了,他們是一家人啊。裂痕沒有辦法修補,但……
聞道成願意再去相信他爹一次,就當他是個傻子吧,他才十四呢,有傻的資本。
武帝的聲音都哽咽了:“安邦。”
顧喬站在臺下,在太子可疑回避自己的眼神時,依舊能笑的特別燦爛。別人不知道太子在別扭什麽,顧喬卻是一眼看透。他小聲與身邊的姐夫溫篆道:“殿下可真可愛啊。”
溫篆:“……”你怕不是對“可愛”這個詞有什麽誤解。
太子的耳朵尖紅了。
周叔辯終于從一開始的驚恐中回過了神,恩,他就是從加冠儀式開始緊張到了現在,不可思議與自己竟然完成了差事,一點點都沒有搞砸。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極度亢奮裏,配合着顧喬一起道:“我太子表哥就是可愛。”
溫篆:行了,誰也救不了你了。
果然站在上面,大概能從口型中聽到他們在說什麽的太子,已經用死亡凝視在看着周叔辯了。
吉日吉時,太子着衮服,戴冕旒,站在事先就搭建好的高臺之上,利用和回音壁相似的原理,将自己的聲音傳向了遠方。
“丈夫擁書萬卷……”
少年意氣,光芒萬丈,講書禮成。
顧喬身着一層又一層的禮服,跟随諸大臣面朝殿庭的禦座一起先是對武帝三跪九叩,再對着禦座東壁兩跪六叩,禮樂陣陣,香火缥缈。他虔誠的閉眼,每磕下的一次,都是一次對于太子的祝福:一願安康,二願長歡,三願初心不變。
起身再跪,彎腰叩首,兩手向前伏地,亦是三願。
聞道成站在大殿之上,俯瞰着眼前的衆人,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顧喬,他也在想着與顧喬一樣的事情。
願卿千秋健,願卿親無間,願卿歲歲如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冠禮上說的三句話,直接用的是明朝給太子加冠時的詞。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