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離開體檢樓,夏詩和十七回到了貨車停靠的地方。
這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有人生了火住着方便面,空氣裏一陣麻辣味惹得人口水都快留下來了,如果不是有湖城的警衛巡邏着,早就有人上去搶了。可即使有幾十個警衛到處走着,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裏仍然發生了搶掠。
畢竟來湖城的人太多了,已經把湖城壕溝內周圍的城牆給占滿了。
夏詩就看到在她右面的一個爛帳篷邊,一個壯碩的男人正滿臉怒容地盯着那被他快擠到牆角,頭低的仿佛要低入塵埃裏的瘦弱男人。
瘦弱男人一臉苦澀,手背放腰後。夏詩眼尖地看見,那是面包袋。
這時,從爛帳篷裏鑽出一個黑色的小腦袋,是個女孩,臉色枯黃,猶有病容。
她叫了一聲,''爸爸。''
夏詩記住了她那個眼神。
是擔憂的,自棄的。
那雙黑溜溜的眼睛裏,除了苦難,好像再也沒有什麽了。
十七看着發呆的她,喊了一聲:''夏詩。''
自從他知道夏詩的名字後,最常挂着嘴邊的就是這兩個字了。
夏詩不喜歡管閑事。也不想和外面的人有太深的關系。
''走吧!''仿佛什麽也沒發生的語氣。
十七愣愣地哦了一聲。
但是卻有人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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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出來找夏詩兩個人的安懷思。
''放下。''是嚴肅冷漠的語氣,對着正伸手去搶瘦弱男人手裏面包的壯碩男人。
他一身筆挺的迷彩服,劍眉星目怒對壯碩男人。一身氣場已經讓壯碩男人有些害怕,但他還是蠻嚣張地說:"這跟你沒有關系,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否則......''
''否則你要怎麽了我?''
不知不覺他們周圍已經圍成人牆,看熱鬧的吃瓜群衆永遠是不會放棄這種可以看到好戲的時候的。
夏詩想了想,也擠了進去。她人嬌小,動作靈敏,很輕易地就擠了進去。但是十七不行,他實在有些高,身材又健壯。于是只能望着人群裏面夏詩的背影,在外圍幹着急。
象征着正義的一方,鋤惡揚善的安思懷英俊不凡而富有同情心。
象征着邪惡的一方,壯碩的男人欺軟怕硬,一張嘴臉看起來也非常讨厭。
大家自然是比較支持安思懷的。
當下有人語帶不屑地說:''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居然落到搶小女孩的食物,真是給我們丢臉。''
其他人附和道:''就是。這個牛老二,我聽他們說,他就是靠這麽搶別人的食物才這麽一路到了湖城。''
.......
牛老二聽着你一句我一句把他說得越來越不堪的話語,臉都黑了。
安思懷攔住他的拳頭,擋在險些無辜受難的小女孩。''連小女孩你都打,還是不是男人了。''
他的眸光很冷,但是那雙眼睛卻意外地清澈。
瘦弱男人抱住小女孩,臉上是羞愧的神情。小女孩在他懷裏顯得很平靜,甚至還安慰瘦弱男人,''沒事的,爸爸。''
周圍的指責聲越來越高,甚至還有一個女人朝牛老二的腦袋上扔了棵草頭。
安思懷冷冷地道:''還不滾。''
牛老二指着他的頭,咬牙切齒,''你給我等着。''然後在大家鄙視的目光裏灰溜溜地跑了。
牛老二走了後,也沒了熱鬧可以看,于是人也散了。該做什麽的做什麽去,一時間破帳篷附近有些冷清。
安思懷可以了站在一塊石頭邊的夏詩,她抱着胸,長黑發在寒風裏飄舞,一雙狹長的鳳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臉上的笑容永遠如春容,如春風,如桃花。
世外潇灑神秘風姿。
''謝謝你,解放軍哥哥。''瘦弱男人懷裏的小女孩有些腼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安思懷回頭,臉上也帶上了和煦地微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用謝。''
瘦弱男人嘆了一聲氣,''剛才可多虧您了。牛老二很記仇的,他下次還會來的,讓您也惹上這麽的破麻煩真的很抱歉。''
夏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明明知道一定會被欺負,為什麽不反抗?''
她的神容含着深邃的笑意,聲音淡漠而高貴,只是外裹着一層溫柔,使得她就像是一個俯視芸芸衆生的女神。
她一身淡藍色的校服,淡粉的唇色看起來有些偏紫。
随意坦然的樣子,幹淨如秋水的外表,在這個末世,像她這樣漂亮而幹淨的女孩子已經很少了。
也讓瘦弱男人覺得他們和她之間有雲泥之別。
他卑微的嗫聲,''他......''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好像崩潰了一樣大聲道:''我打不過他。''
小女孩沉默地看着自己的爸爸。
''不要緊的,爸爸我們把這個面包給他。''轉頭看着夏詩,眼睛裏露出羨慕的神情,''小姐姐,如果我長大了也能和你一樣就好了?''
夏詩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她嗤了一聲,''那你想像我哪樣?''
她仰頭,薄薄的劉海很淩亂,黛眉下一雙眼睛很深很深,晦明難辯。
安思懷眼睛一跳,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樣。
那笑容意味深長,好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正在引誘着小女孩付出自己的青春、愛人、命運。
小女孩卻天真地看着她,''我要像小姐姐一樣驕傲,我要像小姐姐一樣勇敢,保護身邊的人,做自己想要做的一切。''
她的小臉上一片認真。
夏詩唇邊的笑意一點點的消失。然後微一挑眉,''随你。''
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興趣,轉身,右手往後招,''再見。''
完全把安思懷給無視了。
小女孩鼓起勇氣大聲道:''小姐姐,我一定會做到的。''
夏詩修長美麗的背影停了一下,續而朝着不遠處蹲在地上的青年走去。
那青年擡頭,一張娃娃臉委屈極了。
似乎在疑問她這麽這麽久才過來。
''夏詩。''
是不放心的語氣,好像在害怕下次被她抛棄。
夏詩無語。
明明他們就隔得不遠好吧,他從哪裏得到的結論?就算要抛棄他,也不是現在。嗯,畢竟他現在也勉強是一個助力。
十七完全是因為她在走向安思懷那邊時,被那個阻止他并示意他在旁邊等候的眼神給傷害了。
''好了。吃糖。''夏詩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牛奶糖給十七。
十七的臉色瞬時小雨轉晴。再次變成了一只哈士奇,在夏詩旁邊撒歡。
夏詩擔心包裏的藥劑,擺着臉說:''聽話哦。''
十七聽出了她這句話的潛意思,馬上乖乖地跟在她身邊。手裏握着那顆牛奶糖,臉上是幸福而滿足的笑容。
只是并沒有像以往只要糖到手一定拆了吃下,而是有一種想要珍藏起來的想法。
夏詩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麽。直到邁着大長腿趕上來的安思懷喊了她一聲。
''夏詩。''
對了,剛才他不就在那兒。
夏詩覺得她的遺忘症越來越嚴重了。
她帶着依舊燦爛的笑容看向安思懷,''啊,我怎麽給忘了。安大哥真是一個好人,剛才我可在旁邊看得熱血沸騰。''
十七默默地看了安思懷一眼。
不喜歡。
她的話客套得安思懷都無法客套了,這丫頭也把他無視得太過分了吧!明明看見了他,走了說走就走,完全不和他打聲招呼就走了。安思懷活了二十八年,還是頭一次看到活得這麽自我的人。
但他還是謙虛地說:"一樁小事。''随即轉移話題,''去哪裏了?都這麽遲了,還不回來?萬師傅讓我找你們回去吃晚飯。''
夏詩卻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重點。
你去幹什麽了?
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吧!
夏詩語氣悠哉,''閑着無聊呗,就和堂哥到處逛一下。''
安思懷哦了一聲,他們倆走得有些近了。他聞到夏詩身上有淡淡的幽香,之前她身上并沒有的香氣。
好像是梅花的香氣。
這附近只有體檢樓的右側才有一株開了初梅的花樹吧!
安思懷眼角瞥到十七褲腳處的一片紅色花瓣。
他們再去那裏幹什麽?
不妙。
夏詩腦海裏大寫起這兩個字。
有個小人很煩躁地把頭發搔得跟雞窩一樣。
她順着安思懷自以為不動聲色地目光瞧去,看到了十七褲腳上的梅花花瓣。
這是神助攻嗎?
她很想扶額。
眼下如何解決?
安思懷一直就對她的身份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肯定會懷疑她到體檢樓的意圖。
夏詩決定主動出擊。
''說起景色,體檢樓那邊的梅花就開得不錯。堂哥的十字架掉了,過去體檢樓找的時候看到的。你有空可以瞧瞧,畢竟末世裏這麽漂亮的花樹已經很少能看到了。''是漫不經心地語氣,但是不知怎麽的,安思懷就是覺得她在解釋。
那夏詩到底想要掩飾什麽呢?
''看來你這一趟的确很有價值啊!''安思懷意有他指。
夏詩這麽不明白,只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道:''是嗎?反正下午過得很開心,也很惬意。''
瞥一眼十七,''堂哥你說是嗎?''
十七讀懂了她那個眼神的意思。
馬上乖乖地點了點頭。
安思懷狐疑地在他們之間回顧,''是嗎?''
夏詩腹黑地笑,''安大哥如果有空自己逛一逛不就知道了嘛!''
安思懷搖搖頭,''我就算了。'
然後接着道:''萬師傅他們還在等着我們,快點回去吧!''
這個夏詩倒是沒有異議。至于十七嘛,他就根本沒有想過,反正跟着夏詩走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 堅持日更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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