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我叫花春 1000鑽石加更

“哦?”賀長安低笑,放下酒杯看着他:“那你就試試。”

試就試啊誰怕誰啊?撸起袖子花春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然而倒完酒她就反應過來了,眯着眼睛看着賀長安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二哥不陪我暢飲,反倒讓我自斟自酌不成?”

“狡猾。”帝王給了評價。

賀長安挑眉,這兩人不傻啊,還知道聯手來攻擊他了?

“行了,咱們一起喝,不醉不歸。”賀長安笑眯眯地道:“來來來,誰也別躲。今兒這婚事已經夠不熱鬧的了,咱們總得熱鬧起來。”

提起婚事花春就生氣,賀長安都看出不熱鬧了,宇文颉這個當皇帝的竟然沒有半點羞愧之心,半點都沒有啊!

她也不求他個當皇帝的能道歉啥的了,起碼給點賞賜補償補償吧?結果別說賞賜了,賀禮都沒給!

健忘的花春同學完全忘記了帝王讓人送來府上的賀禮,自顧自地生着氣喝着酒。

宇文颉話依舊很少,只在她敬酒的時候看她一眼,應兩聲,其餘時候就安靜看着桌上的菜色,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樣的人一起喝酒都會讓人覺得無趣的好麽?酒喝多了,花春膽子也大了,直接搬着凳子坐去了賀長安旁邊,說了一句:“還是跟你在一起好玩。”

帝王沉了臉,看了他一眼。

花京華這是醉了,白皙的脖子都有些泛紅,眼神也漸漸迷離,喝酒的姿勢倒是十分娴熟,老辣得很,眼睛半阖着,臉上帶着傻笑,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他要是對這種人感興趣,那才是真的有問題了,得請十個禦醫來治。

賀長安伸手就搭在花春的肩上,眼眸裏也有些醉意:“我也覺得跟你在一起舒坦。”

“嘿嘿。”花春笑了,伸手搭回他的肩上:“咱們這是一見鐘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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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颉一口酒嗆在喉嚨裏,震驚地看着她。

賀長安眨眨眼,好像沒太聽懂:“什麽?”

“不,說錯了。”花春連忙道:“我想說的是一見如故。”

“哈哈哈。”賀長安大笑,摟着他看向旁邊的皇帝:“你看你把你大哥給吓得,他一直覺得你斷袖呢,你還說這樣的話。”

“他才斷袖呢。”花春小聲嘀咕了一句。

宇文颉眯眼,刷地站了起來:“朕要回去了。”

“啊,好像是不早了。”看看外頭的天色,賀長安道:“京華也該進洞房了,咱們也不能耽誤這良辰美景……”

花春跟着站起來,原本坐着喝酒的時候不覺得有多醉,一起身發現世界在晃,她才發現原來自個兒是醉了的。

“兩位哥哥走好啊!”嬉皮笑臉地看着他們,她傻裏傻氣地伸出手往天上揮了揮:“有空常來玩。”

宇文颉斜他一眼:“丞相家的禮儀,是站在原地目送帝王?”

不然咧?花春很茫然,覺得頭裏現在填滿了石塊兒,幹脆跪下來“呯呯呯”給他磕了三個響頭:“皇上您走好——”

賀長安失笑,伸手去把他拎起來:“恭送陛下要送到門口才對啊。”

封建王朝就是沒人權!花春跌跌撞撞地蹭着人家的胸口站起來,不情不願地道:“好吧。”

這兩人都醉得不輕,也就喝了兩壇子酒而已。宇文颉冷笑着轉身往外走。

也就花京華那麽蠢才會把酒一滴不剩全喝了,賀長安都吐了不少在袖子上。而他,不用說,秦公公給他倒的是白水。

這樣看來花京華的酒量還真是不錯,方才分明是又騙人了。

“今天月亮這麽圓,一定是在慶祝我們成親了。”花春和賀長安勾肩搭背地走着,跟兩個傻子一樣一起仰頭看着天空。

“是啊。”賀長安醉眼朦胧地跟着點頭:“我們成親了。”

宇文颉:“……”

實在聽不下去了,帝王轉身,一把拆散這兩個人,眯着眼睛看着花京華道:“你清醒一點。”

“臣很清醒!”花春一臉嚴肅地道:“皇上有何吩咐?”

酒香滿身,眼裏全是盈盈月光,朦胧得不像話,這樣的人叫清醒的?宇文颉眯眼,沒好氣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這你都不知道?”面前這人張嘴就笑了,笑得眼睛彎彎的,裏頭的月光卻還是閃閃動人:“你喝醉了吧?”

賀長安才是真醉了,直接倒在秦公公身上睡了過去。秦公公着急地看向皇帝,後者給了他個眼神,讓他把人帶出去送回家。

至于他面前這個,往地上一扔就可以了。

翻了個白眼,宇文颉拎着花春的衣領,掃了一眼旁邊的小池塘,拎着人就想丢進去。

“哎哎哎,別!”花春吓着了,連忙手腳并用地抱着他,跟上回在茶樓上一樣,可憐巴巴地道:“不就是名字嗎?我告訴你,電話號碼都可以一起告訴你,你別激動啊!”

“下來!”皇帝怒了:“花京華,你好大的膽子!”

歪了歪腦袋,花春委屈地道:“我不叫花京華。”

“那叫什麽?”宇文颉用看瘋子的眼神看着他。

“花春。”懷裏這人十分認真地道:“喝唔啊,發。吃唔嗯,春。”

微微一愣,宇文颉上一刻還在生氣,下一刻直接笑了出來。

發春?這是個什麽名字?

眼前好像有平靜不起波瀾的湖被調皮的石子兒打皺,泛起了十分好看的漣漪。花春傻了,伸手過去摸了摸宇文颉的臉:“笑起來竟然這麽好看耶……”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瞎子不怕懸崖高,醉酒的人敢打虎。帝王的這張臉,自出生以來,除了先帝和太後,沒有第三個人摸過。而且他摸就算了,還敢掐,掐着笑眯眯地對他道:“來,再笑一個,別板着啊!像剛剛那樣笑嘛!不笑我不給錢了啊!”

黑了臉,宇文颉直接一個轉身,将懷裏這人狠狠摔進了面前的小水池裏。

“哇!”花春尖叫了一聲,還打着石膏的右手砸在了假山石上,疼得她瞬間酒醒了一半。

發生什麽事了?茫然地擡頭看着岸上的人,她委屈極了,扁扁嘴道:“你又丢我……”

這哪裏還是那冷冷清清的花丞相,分明就是路上被人遺棄的小狗。

宇文颉是心軟了一下的,然而聽見許多腳步聲往這邊來了,為了保持皇帝的威儀,他還是選擇了大步離開。

今晚上也是撞了鬼了吧,他肯定是被他身上的酒香和奶香給熏醉了,不然怎麽會突然覺得花京華真是……秀色可餐?

賀長安用這詞兒形容丞相的時候,他覺得賀長安可能有斷袖之癖。現在終于輪到自己了,他覺得這個詞很适合花京華。

完了吧,他是真的開始不正常了。

心情格外沉重,宇文颉一路出府上了龍辇,頭也不回地往宮裏去了。

“皇上?”秦公公一回來就覺得不對勁,帝王的神色看起來好慌張,讓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可有什麽事要奴才做的?”

“沒……”宇文颉道:“回宮吧,朕想一個人靜靜。”

秦公公有些意外,卻還是吩咐奴才趕緊加快步子。

皇上最近的情緒起伏有些大,身為太監總管、皇上的貼心人,秦公公是一定要猜皇帝的心思的,聯系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仔細想了想。

其餘的時候皇上好像都很正常,只有在花丞相的事情上頭,陛下有些不對勁。說是故意刁難吧,可這又趕着給人家顏面,賜婚不夠還親臨丞相府。說是維護吧,那也就不會每次一與丞相分開就格外暴躁,像是發生了很多令他不悅的事情一樣。

秦公公年紀也大了,很是不明白這年輕人的心思,這到底是喜歡還是讨厭啊?

想着想着,他就試探性地問:“皇上,聽聞今日花家三小姐進宮去看華嫔娘娘了,現在還沒出宮。”

“嗯。”宇文颉應了一聲,沒多說。

秦公公明白了,不感興趣,那也就是說沒想着把花丞相擡多高啊,興許就是鬧脾氣了吧,陰晴不定的,過段日子就好了。

“擺駕萬寶殿吧。”回去後宮,帝王疲憊地道:“讓霍昭儀跳舞,朕要安眠。”

“是。”秦公公應了。

這宮裏工作量最大的就是舞姬和各個會跳舞的嫔妃了,皇帝幹啥都要讓她們跳舞,看折子要跳舞,連睡覺都要讓人跳舞。

最可氣的是,她們跳的舞,皇帝還從來不看,就讓她們跳着不許停。

饒是如此,還是有很多人為了留皇上在宮裏過夜,苦心學舞,希望有一天能讓皇帝看中。

宮門深深啊……

花春飄在池子裏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見有人笑得很好看,眼裏的千年寒冰都在剎那間崩塌,瞬間春暖花開,花香滿天地。

等人把她撈起來的時候,她肚子裏都已經灌滿了水,被人七手八腳地擡去新房。

“這是怎麽了?”青袅接過人去,驚愕地看着,品檀卻飛快地道:“奴婢先伺候主子洗漱,夫人早些休息吧。”

說着,就把人扶去了屏風後的浴桶邊,然後讓兩個丫鬟守在隔斷的地方,看那架勢就是不允人過去看的。

青袅也乖巧,聽話地就自己先睡了。

屋子裏點着香,她睡得又快又沉。等品檀把花春從浴桶裏撈出來收拾幹淨之後,青袅都已經在夢鄉裏了。

“主子?”品檀小聲叫了花春一聲:“您小心些,奴婢明日一早來伺候。”

“嗯?”花春半睜着眼點頭:“嗯。”

誰也沒力氣折騰了,這蓋着棉被純睡覺,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方才那夢太美,她還想再去做一個。

嘀嘀咕咕地爬上床,花春倒頭就繼續睡。

丞相府裏四處都還貼着“喜”字,花家人趕回了花府,這院子就驟然空落了起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花春就被活生生壓醒了。

睜開眼一看,旁邊的青袅将頭放在她的胸口,安穩地睡着。

她胸口還纏着布,再這麽一壓,可真得變成太平公主了啊!頭疼地将她的腦袋挪開,花春捂着腦門坐起來:“品檀。”

“奴婢在。”黑暗裏有人應了一聲,吓得她一抖,擡眼一看,品檀直接從旁邊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官服。

對哦,昨天已經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了,今兒還得上朝。

嘆了口氣,花春輕手輕腳地收拾好自己,然後溫柔地囑咐了門外一聲:“不要吵醒夫人。”

外頭兩個小丫鬟臉上飛紅,連忙點頭應下。

宿醉的後果就是頭疼,花春乘着轎子進宮,一路都想吐,早膳都沒能吃下去。

這感覺跟以前太像了,每次應酬回來都要病上一兩天,然後她的上司就會仁慈地給她放個假,再讓她回去暗無天日地加兩天班。

唉。

有氣無力地下轎,跟着往宣政殿走,四周從她身邊走過的大臣很多,卻沒人跟在她身邊說話了。

唐太師等人連賀禮也沒給她送,想必是當真打算孤立她了。然而并沒有什麽用,王安石的詩寫得好,“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任何人想用利益綁架她都不可能,她已經下定決心要當一個名留青史的好丞相了。

挺直腰杆,花春目光堅定地跨進了朝堂。

今天好像多了點人。看了看兩邊的隊列,花春注意到了,左邊那列第一個站着的人,好像有點眼生。

“皇上駕到——”秦公公的聲音響起,花春連忙收回目光,跟着衆人一起跪了下去。

宇文颉也沒什麽好臉色,而且眼下有明顯的青黑:“衆愛卿平身。”

“謝皇上。”花春一擡頭就看見了皇帝的面色,當即心裏平衡了不少。

大家都不好才是真的好哇,不是她一個人在受罪就成!昨兒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夢,全是一個人的笑容,具體的臉她不記得了,反正就是酒喝多了,沒太睡好。

皇帝也沒睡好,那她就放心了。

“皇上。”左邊第一個站着的人出列了,拱手道:“臣弟有要事啓奏。”

臣弟?花春微微一愣,腦海裏瞬間跳出這兩天常聽見的三個字:羲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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