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旋龜（六）

怎樣可以幫到丁香姑娘呢。小晴抓抓腦袋，思考這種事她真的不太擅長，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做吧。

小晴先是跑到西面，伸手在絹布的窗戶上戳了個洞，看到丁香正在彎着腰清理着什麽。小晴拿出黑布蒙住臉，把窗戶推開，伸手一陣勁風，彈了顆石子，将丁香打暈了，然後用床單，捆起來放在一邊。

床榻上，一坨醜惡的肉在左右蠕動着。

“我後悔了，那時候應該把你殺了的。真是太醜了，太醜了，你現在的樣子，真是讓人惡心。”

床~上的肉~球雖然看不見，但聽力還在，發出呃呃的喊叫聲，開始抖動起來，陣陣難聞的氣味發散開來。小晴懶得用刀，直接扔了一個紙鎮過去，砸爛了他的頭。世界頓時清淨了。

那麽老爺要怎麽找呢，這裏這麽大地方，大概七進的房子，自己對古代房子的格局也不懂，找到不知道要多久。小晴把丁香解開，放到附近的草叢裏。然後把宮燈的罩子打開，連着燭臺一起扔到了大小姐的床~上。火苗一點一點的吞沒了富麗雕花的大床，整個帳子都被燒着了，小火苗變成了熊熊烈火，印紅了小晴的臉。

小晴走出屋子，閃到一邊的樹叢裏，觀察即将前來救火的人。首先發現的人是值夜的小厮并兩個婆子。三人慌慌張張的大喊着着火了，着火了，不久四周有奴仆樣的人沖出來。

一個穿着單薄體态妖~嬈的女子出來的時候，小晴趁亂拽住了她。将她按倒在樹叢裏。女子害怕的不停的掙紮着，直到小晴把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不許出聲，不然殺了你。”小晴冷冰冰的道。

女子趕緊點點頭，不再亂動。

“我現在松開手，你不準叫，叫的話，我的刀就直接插~進去，現在這麽亂，即使殺了你，我也能全身而退。告訴我，王家老爺在哪裏”

“在、在東邊的正房裏的美姨娘那邊。從這邊一直走，門口有一顆盛開的碧螺海棠的地方就是。”女子說的很詳細，但目光閃爍不定。

“王老爺真的在那裏嗎？騙人不太好啊，大姐。”小晴一刀戳進她的心口，結果了她。

小晴重新抓了個小厮過來問，證明了女人确實沒說實話，美姨娘不在東邊的正房，卻是在東邊的偏房，門口也沒有海棠，而是一棵石榴樹。小晴勒令小厮帶路，開始向東走。

東邊也有一些騷亂，估計小姐房子着火的事，已經有人彙報了。小晴趁亂觀察到，有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個窈窕動人的女人身邊說着什麽。

“那個是不是老爺？”

“是的，大俠，那個就是老爺，旁邊的就是他最寵愛的美姨娘，大俠還要問什麽，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求大俠饒了小的這條狗命！”

“小夥子還挺能說的，不殺你也行。你知道奴仆們的賣~身契都在哪裏？”

“都在美姨娘這邊，夫人去世之後，都是美姨娘當家，管着內宅，賣~身契都在她屋子裏，但是具體在什麽地方，小的就不清楚了。”小厮一臉谄媚的道，他剛剛看到小晴殺了碧姨娘，知道大俠殺人不是鬧着玩的。

“好了，你的任務完成了。睡一覺起來，說不定你就自由了。”小晴将刀子反手在他後腦一磕，打暈了他。

小晴徑直朝老爺和美姨娘走去。

“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王老爺看着持刀的小晴又驚又怒。小晴沒有回答，前來阻擋的家丁和小厮都被小晴幹掉了。王老爺連滾帶爬想要逃走，奈何孕婦般的身材根本不能和矯健的小晴相比。

王老爺脂肪太厚，小晴戳了許多刀才幹掉她，一邊的美姨娘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小晴把美姨娘的外衣扯下，塞住了她的嘴，然後把只穿了肚兜，肌膚瑩潤雪白的美姨娘拖進了房裏。躲在一邊的下人們吓得瑟瑟發抖，根本沒有人敢進去裏面阻止。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美姨娘貞操不保了，趁着強人和美姨娘搞的時候，趕緊跑跑跑。

“大俠饒命啊，大俠，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不要殺我！”美姨娘抖抖索索的想要解開肚兜。

“所有奴仆的賣~身契都在哪裏？”小晴看都不看她一眼。

“在，在那邊的櫃子裏。”

“拿給我。”

美姨娘連滾帶爬的從梳妝臺的一個盒子裏拿出一個鑰匙，打開側邊的衣櫃裏的一個帶鎖的抽屜。

裏面是一疊一疊的賣~身契還有些地契田産之類的，小晴翻了翻，看到裏面有丁香的，就拿來油燈，直接點燃了這一大沓價值不菲的紙。

美姨娘美麗的臉蛋扭曲了，仿佛被生生割肉般的表情。小晴沒有理睬她，直到所有東西都燒了個精光，變成一堆紙灰。然後回頭，盯着美姨娘。美姨娘趕緊挺胸提臀，把身體彎成S狀，順便還掀起肚兜的一角，妄圖勾引小晴。

“胸都快垂到肚子上了還好意思勾引我？”小晴伸手在美姨娘身前撈了一把道。

“大俠，不要，不要殺我，我，我知道王老爺的秘密！！”美姨娘看自己的勾引無效，趕緊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這個大俠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秘密才來的。

“哦，說說看呢，什麽秘密？”小晴好奇道。

“王老爺發家致富不是靠了正經做生意，而是靠販賣人口！他和當地的地痞流氓還有乞丐勾結，專門販賣女人和小孩子！”美姨娘一口氣說完重點。

“竟然這種事，那人藏在哪裏？”小晴驚訝道。

“就在這個房間的地窖裏，把那幅山水畫拿開，就會有一個門，門裏有個階梯通往地窖，最近被拐來長得最好的女人和小孩都在那裏！”

“喂，你聽到了吧？”小晴擡起頭，望向門口。一個身着紅色官服的修長身影似閑庭信步般走了進來。

“嗯，聽到了。”男人點頭。

小晴伸手掐死了美姨娘，輕輕一推，口歪眼斜的屍體摔到了地上，然後起身和男人擦肩而過。

王家最後的結局，小晴是從當歸和柴胡的閑聊中得知的。這也歸功于當歸那個可以充當八卦狗仔隊隊長的老娘，她為了能夠得知第一手八卦和傳播八卦，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柴胡，茯苓，你們知道嗎，王家的事！”

“就是那個之前打過茯苓的那個王家？”

“不知道，你說說看。”

“王家大老爺竟然勾結地痞流氓拐賣美人還有小孩子，因為分贓不均，被流氓給殺了！”

“我怎麽聽說是因為拐騙了小郡王才會被殺的？”

“對了對了，他還拐帶了小郡王，老王爺震怒了，派了六扇門最厲害的捕快過來追查。”

“原來王家大老爺這麽壞啊，我就說那個大小姐怎麽那麽嚣張跋扈，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晴裝模作樣說道。

“是啊是啊，對了，我娘還聽說……”

小晴和兩人講了一會兒閑話，就回去做事了。今天齊大夫家裏有事，所以閉館比較早。走到家門口，卻看到自家魚鋪的門口圍着一堆人。走近了一看，居然是村長一家人。這些人怎麽在自己家這邊，真奇怪。如果不蹦跶出來，自己都把他們給忘了。

蒼老佝偻的老村長衣衫單薄褴褛，此刻正跪在富貴家魚鋪門口，垂着老淚。他的兒子兒媳還有三個孫子則在一邊嗚嗚哇哇的哭喊着，幾人也是衣着破舊，滿是補丁，但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困窘的樣子，臉色紅~潤，哭喊的聲音也很精神，壯牛還有點胖的流油的感覺，哭起來身上肥肉都一抖一抖的。周圍一堆看熱鬧不嫌事多的圍觀群衆還你一言我一語的點評着。

小晴站在一邊聽了一會兒。原來老村長跪在這裏是求着欠了他家錢的親戚——富貴一家，還錢來着的。

據說，老村長當年借了一大筆錢給剛到鎮上的可憐兮兮無處落身的富貴家，并且幫他們找到活計，現在還買房定居了，結果他們落魄了之後，富貴家不僅不感念舊恩，還不肯還錢，甚至否認這筆借債的存在，老村長還抖抖索索的拿出一張借據，指着上面的紅色手印顫顫巍巍的訴說着富貴爹的不知感恩，簡直聲聲泣血。

“這是太過分了，難怪現在房子都買起來了，原來是借錢不還的！”

“老人家你快起來，地上這麽涼，你老人家穿的這麽單薄，別凍壞了。你們這家子真是喪了良心，借人家錢不還，還讓老人家跪着！”

“這家人只認錢，沒人性，真是惡毒！”

“真可憐啊，欠錢不還最不要臉了，你看看人家都這樣了，還好意思不還？”

大概是老村長的樣子太可憐了，所以周圍都是群衆一致聲讨的聲音，富貴爹娘笨嘴拙舌辯解的聲音完全被覆蓋了。小晴心裏一群草~泥~馬狂奔而過。本來都忘了他們了，偏偏還要專門到自己面前秀一把存在感，小晴額頭冒起青筋，怒火不斷高漲。

“嗚嗚嗚，好可憐，老爺爺你快起來，你們需要多少錢，我給你們！”怎麽有個不一樣的聲音，小晴轉頭一看，第二群草~泥~馬持續奔過。赫然是人傻錢多還長得黃不拉幾的小郡王白~虎。後面跟着換上女裝的嬌俏小丫鬟和一臉冷漠監護人模樣的印虬。

“主子，你不用給他們錢，應該讓那家人還錢，要是不還的話，就，就……”小丫鬟的包子臉皺起來一臉氣鼓鼓的樣子，“就罰他們吃很多硬稞餅！”

“……”印虬冷漠臉。

小晴撥開人群，出現在三人面前，眯起眼睛俯視着小郡王和小丫鬟。

“你們準備要誰還錢？”

“啊，所……長！”小郡王說完捂住嘴。

“你這家夥記吃不記打，什麽熱鬧都是能湊的嗎，到現在還這麽喜歡打抱不平，你不記得自己怎麽被綁架的了？是不是要我再教訓你一頓才記得？嗯？”小晴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小郡王疼的哀哀直叫，但是不敢反駁。之前他被綁架是遇到一個賣~身葬父的大姐姐，看起來很可憐，然後就給了錢一起去安葬大姐姐的父親，結果被打暈了，不僅錢財被洗劫一空，人還被綁架了。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欺負我家主子！”小丫鬟着急的想要揪住小晴的衣袖，小晴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哇的一聲，小丫鬟吓得哭了出來。印虬嘆了口氣，把小郡王從小晴手裏接過。

“你先去處理你家的事情吧，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就來府衙找我。我這就把他們帶回去，他們在這裏會打擾你。”印虬凝視着小晴說道。

小晴沒有接話，直接向人群走去。印虬心裏有些失落，抱着小郡王，牽着小丫鬟，腿卻在原地半天沒有動。富貴爹娘可憐巴巴的在店裏，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們才是真的委屈呀，明明沒有借錢，怎麽會有借條。看到兒子回來了，真想讓他找個地方躲躲，兒子膽小千萬別吓着了……咦，兒子怎麽突然這麽厲害了？

“走開，走開！看什麽看！！有空看戲不如回家抱老婆去！”小晴做流氓狀，蠻橫的把人群推散，“再圍過來我就揍你們了！”

“你這小伢怎麽這麽兇，哎喲，你還真踢啊！”

“哎呀呀，別動手啊，我走我走！”

大部分人都被趕走了，還有小部分人在遠處繼續看，真是跟現代一點差別也沒有，用生命也要看八卦。

“那麽，現在就是你們了。”小晴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站在老村長一家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