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誰誰跟誰算賬

那個進門就暈過去的孩子名字叫佩裏，此次前來萬事屋的目的是求助，我從他語無倫次的描述中了解到，就在離這個森林不遠的地方，此刻正在發生着一場讓人心驚膽戰的屠殺。

……

……

我覺得不是我理解錯了，就是他在開玩笑。

“那個……抱歉啊小弟弟，這種事情的話，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該去找警察吧……”我抽抽嘴角遞給他一杯熱水：“你先別緊張好嗎，不如你好好組織一下語言再慢慢告訴我？”

“而且我們接受委托的話是要收錢的啊錢！小鬼你至少要交出錢來吧！”坂田銀時忍不住在一邊叫喚了。

“已經來不及了！！我的族人……他們已經……已經……”佩裏痛苦地把臉埋在手心，眼淚順着手指縫隙一滴滴掉下來：“我該怎麽辦……我、我在他們最危險的時刻，逃跑了……真的把媽媽扔下逃走了……嗚嗚嗚，沒人能救得了我們的……嗚嗚嗚……”

“……”為什麽就放棄了啊，你不就是來求救的嗎，為什麽看到我之後就一副絕望了的表情啊，是嫌棄我嗎？！

“你先別急着傷心，好歹讓我明白事情的始末，或者你要委托做什麽啊，我看你不是太冷靜……”我有點郁悶地拍拍他的肩膀。

“魔鬼……他們是一群魔鬼！沒有人能阻止魔鬼……”他把自己縮成一團。

“……”我沒辦法跟他交流了。

我扭過頭去戳戳藏在衣服領子裏的坂田銀時，然後小聲問他：“這怎麽辦啊，這孩子吓慘了。”

“啊啊……”坂田銀時無奈地撓撓頭：“救媽媽出來不是嗎，讓他直接帶路好了，問出來說不定什麽都晚了。”

“你打算接受他的委托？就用這種形态啊？”

“萬事屋好不容易來生意，沒有往外推的道理啊。而且……總要給他個後悔的機會，他也非常想回去見媽媽的吧。”

鑒于萬事屋的老板都同意了那小家夥的委托，于是我們就準備跟他一起去事發地點看看。雖然還是有點忐忑，但是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沒那麽倒黴吧，頂多就是普通的山賊而已吧！如此自我安慰着依舊感到一絲不和諧，總覺得忘掉點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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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晚森林的路好難走啊。

路也好遠。

哇擦一片火海啊！

這幾年就算在流星街，我也很少見到殺人放火的事情，因為很幸運地見到Iris，除了最初在幻影旅團那裏被驚吓過幾天之外，都沒遇到過什麽太大的波折，盡管如此我還是因為之前見到飛坦出手砍別人的腦袋而連續做了好久的噩夢。這次的場景更加超出我的承受範圍，一片火海先不說，那種血肉燒糊了和松脂焚燒散發出來的的味道迎面撲來時，我忍不住捂着嘴吐了出來。

坂田銀時舉着一個跟他半身差不多大的懷表從我衣領裏鑽出來，伸出小手在我脖子後面拍拍：“還有……半小時，堅持一下。”

“地面都被血液浸濕了，你看……”我伸出腳在地上輕輕踩了一下，涼鞋帶子馬上被染成紅色，這片土地讓人産生不想踏足的情緒。我捂着嘴拍拍佩裏的肩膀：“嘔——抱歉……我忍不住了，你們這裏是經常遭遇山賊嗎……”

“媽媽！”

“喂！不要随便亂跑！裏面的情況很危險啊！”

佩裏看到遠處着火了的房子，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把我推開就大叫着沖過去。但是這個地方到處都是被火燒得搖搖欲墜的危險住房，還時不時往下掉些燒斷的木梁，我只好挑着比較空曠的地方跟在佩裏身後往那間屋子的方向跑：“糟糕了喂，我們是不是做過什麽激發他潛能的事情，突然像被嘲笑紅豆試驗田的一山君一樣爆發了，怎麽辦啊，真進去的話我們會跟他一起變成烤鱿魚的！”

“都到這種地方了！卧槽這小子領的什麽路！木屑都掉到阿銀鼻孔裏了！”

“你只是木屑掉進鼻孔了而已，我都要燃燒起來了！”我抱着腦袋竄來竄去，一邊把頭發上燒着的火星拍掉——雖然說我不甚在意這具身體的外表，但是燒成癞疤頭我還是會很困擾的！

“燃燒起來吧，青春就是用來燃燒的啊。”

“現在是發這種感慨的時候嗎？！”

我們還沒來得及沖進屋子裏，突然被一股大力從側面沖過來，面前的地面被砸得四分五裂，雖然炙熱的火焰被沖滅了不少，不過也将我面前的路截斷。我被激起的揚塵熏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不得不捂住眼睛往後退。

“這不還有活口嘛！哈哈哈哈！我就說這裏的家夥就這麽game over的話，也太讓人失望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身體的幾千塊肌肉都緊張地顫抖起來——騙人的吧，我怎麽好像聽到筋肉人的咆哮了……不不不，幻影旅團怎麽都不可能到這裏來！我運氣再背也不至于随便墜個機都碰到這幫煞神。

煙塵落地之後，我看清了那張野人般的臉，還有他身後的一群……

……

……

我的運氣還真是就能這麽背啊。

啊啊……我好像突然想起來了呢，剛剛那小子那雙眼睛……火紅火紅的，好像就是被我遺忘了好久的，這群蜘蛛來挖人家眼珠子的劇情。跟坂田銀時在一起混久了，還覺得紅眼珠子随地可見了，所以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完全都沒有想到這種細節呢。

“哦，這不是熟人麽，好久不見了。”

“……”誰跟你是熟人啊！話說庫洛洛為什麽居然可以這麽平常地跟人打招呼？！請繼續保持高冷形象好嗎！

“嗯？是誰？”

“之前出現過一次的嘛，還在流星街的時候，說要在我們那裏避雨的那位小姐。”

“似乎是呢，從上次被她溜走之後，就一直沒有找到人。還真是會躲的小老鼠。”

“哈哈，飛坦，你忘記了嗎，她只是被人很好地保護起來罷了，Iris還是挺有本事的。”

他們不理會我自顧自往下聊天的習慣也沒有變。

只不過，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問題來了，野外不小心遇到蛇的話，應該退着離開，還是轉身就跑，才能避免被對方窮追不舍。

無法選擇？嘛嘛，不要在意那些小事，如果在野外遇見蜘蛛的話，為了保命就只要……

“非常抱歉！！！！！”我立刻五體投地地跪地上對他們一群人跪拜：“我、我不是故意再次出現在各位面前的！我只是個路過的小混混而已！請饒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這家夥怎麽還是這樣，怎麽活下來的啊……”

“團長！發現了兩個活口！”

信長大叔好久不見了也依舊這麽精神啊，而且也依舊這麽能給我添麻煩……在這種幾乎沒有活人的地方，滿地屍體都張着一雙黑洞洞不再有眼珠子了的眼眶仰面“看”着天空，不知道是在怨憤還是在祈禱。唯二的兩個與他們穿着相同的，還活着的人類卻正被困在蜘蛛的毒牙下，立刻就要跟他們變得一樣了。

真好啊，佩裏，找到媽媽了，媽媽還活着啊……

“殺掉吧。”庫洛洛輕描淡寫地說道。

“等等……”我低頭按着搭在膝蓋上的裙擺，顫抖地說出這句話之後，我緊張地抓緊本來就被握得起皺的布料，擡起頭努力彎起唇角看向庫洛洛：“那個，那兩個人，能不能把他們給我……”

不不不不！我在說什麽啊我！跟幻影旅團要人嗎，還是在他們進行窟盧塔族大屠殺的時候？這些人都是血性的漢子（還有女子）啊！萬一他們殺紅了眼還沒夠，被我一挑釁起來就動手把我也幹掉了可怎麽辦啊！

“那個男孩子……是我們第一個委托人，如果你們動手的話，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閉嘴閉嘴閉嘴！快閉嘴啊我！原本就怕他們怕得要死，那些陳年舊事的恩怨還沒解決呢！比如之前我對他腿間……雅蠛蝶不行了！不能再想了！會被殺掉的！我現在特別想趴在地上喊救命，但是不知道有什麽支撐着我，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救下他們來……但是勸坂田銀時放棄委托這種話我是絕對說不出口的，我記得他為了完成陌生人的委托而拼命的場景，雖然看上去很不靠譜，但是一旦接受了的委托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誰說她像以前一樣，這不是變得勇敢了許多嘛。也不怕死了很多。”

庫洛洛有些驚奇似的看我一眼，慢慢站起身。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種靈感，他好像是想要往那對被吓得瑟瑟發抖的母子身邊走了。不行……會死的，那兩個人。

腦袋裏嗡地一聲，再睜開眼的時候，庫洛洛的動作好像變得很慢，身體又像不受控制似的站起來，然後一把抓住了庫洛洛的手腕。後者驚奇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做了一個把我甩開的動作，但是我的那只手就像變成鐵爪一樣，緊緊扣在庫洛洛手腕上。

“适可而止，庫洛洛·魯西魯。”嘴唇再次不受控制地動起來，聲音好像也變得冷硬。下一秒庫洛洛就被“我”甩出去老遠，然後懷裏被塞了信長抓着的兩個人，随即便退出離幻影旅團衆人老遠的距離。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臉上也表現出目瞪口呆的樣子，女王氣場爆表地揚起下巴：“庫洛洛，我們該好好算算那些陳年舊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