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終須離別

大腦裏系統音“哔”的一聲提示已經脫離危險區域,我立刻松了拽着凱特的頭發，跟坂田銀時一起變跑為走，氣喘籲籲地優雅往前走。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突然停住腳步，一手叉腰一手往後一擋做出個Stop的姿勢，回過頭，我看見了凱特那張憋屈的臉，他原本就塗了眼線似的下眼睑上陰影好像更重了。坂田銀時閑閑地站在一邊,絲毫沒有想要搭腔的意思。

凱特還是保持着戰後的警惕狀态,他緊緊皺着眉看向我們,仿佛在估計雙方實力。

“也不要想太多。我們只是想跟你問路而已。”我也嚴肅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一條通往名叫Iris幻獸獵人那裏的路,我們已經找了好久了。”

凱特嚴肅的臉漂移了一下：“你們在找Iris？”

我跟坂田銀時同時點點頭。

“那為什麽要救我？”

“為了問路。”

凱特忍不住捂住臉,大概覺得我跟坂田銀時還算救了他一命,還是認真回答問題：“Iris是世界頂級的獵人,但是他不被獵人協會控制，連會長的面子都不買。我——可以說是從來沒見過他。”

我失望地嘆口氣，卻也松了口氣：“這麽說你們滅螞蟻也不會找他咯，總之希望他別突然神經病想起自己的身份是幻獸獵人而不是獵人證書二道販子去抓螞蟻回來研究。”

“螞蟻？”

“就剛剛那個把你虐得死去活來的東西嘛，叫奇拉美蟻還是西部牛仔蟻的……”

凱特的表情又嚴肅起來：“嵌合蟻？”

“沒錯就是那個。”我這種稀松平常的人實在看不下去對面那張苦大仇深的臉，對他一擺手：“就是這樣，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以後看見Iris那家夥幫我囑咐他一句——要長命百歲啊，不然我就是變成鬼也會回來找他算賬的。”

凱特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

我二話不說拉着坂田銀時轉頭就走，後者撓撓後腦勺乖乖讓我拉了，走到僻靜沒人的地方，我才慢慢停下腳步。大月亮明晃晃地罩在地上，把地面照得斑斑駁駁，我盯着腳底下那片潔白的月光突然覺得視線朦胧扭曲。

Advertisement

“喂，別哭了，大半夜讓人看見，以為阿銀欺負你呢。”

我迅速擡起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哽着喉嚨搖頭：“我才沒哭，只不過被Iris這個沒良心的氣到沒話。我都要走了，他也不讓我看最後一眼。”

坂田銀時沉默着沒有說話，倒是體貼地背對着不看我。

“他還活着，不是劇情人物不會那麽早死的，你放心好了。”系統突然在腦海裏傳出聲音，然後極其得瑟地把那個裝着綠水兒的大試管抱出來，中間一點極亮的光，向四周漸漸變暗，我的臉很詭異地飄在中間。

……

……

我禮貌地讓他滾。

被系統這樣一番惡搞，我再也傷感不下去，感覺到手裏還握着坂田銀時溫熱的手，我一時尴尬得不好意思放開。松開有點刻意，不松開又覺得別扭，于是就以一種背對着他的姿勢拉着坂田銀時的手，兩個人中間隔着很大一段距離。

對方那邊突然傳來拉力，坂田銀時熟練地将我攬進懷裏，手臂環繞而上，手掌在我後背上輕輕拍撫。我微微愣了一下，卻也沒敢擡頭看他的表情，将額頭抵着坂田銀時胸口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

“說好了不對這邊的人動什麽心思的，說句文藝的，我只是過客……嗚，Iris那個混蛋，我好想抽他大耳刮子。”

他沉默許久沒說話，胸腔傳來嘆息産生的震動：“那種臭老頭過個十天半個月就會忘記的，但是相處起來，總需要一個終結者來單方面開始離別，便宜他一次好了。”

聽了這麽多人說話，還是坂田銀時說的最合心意。

我一個不慎就靈魂出竅了，回到原本那個黑漆漆的空間，那個所謂的系統君就頂着一張年輕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比起我慘淡無光他簡直容光煥發，除了身體還是半透明這一點，已經是個很帥氣的制服軍少了。

“開心點嘛，開心點，你看你腦袋都兌換出來了，還有什麽值得傷心的。唉，自古多情傷離別，更那堪冷落中秋節……”

“閉嘴……”我有氣無力地制止了他繼續絮叨，我現在對那位高大上的系統的憧憬之心已經連渣渣都不剩了：“怎麽沒看見坂田銀時，他沒跟着我一起回來麽？我這算完成任務了吧。”

制服軍少理了理他的袖口，聲音變得清冷：“你還不信我，坂田銀時本來就不是那個時空的人物，怎麽能長期存在呢。我讓他回去休息休息接着下一個世界的旅行了。”

我猶豫了一會兒問他：“能不能讓他別來了……”

系統大驚：“你換男神啦！”

“……#不是，我就是覺得他在那個空間生活的好好的，沒必要過來陪我瞎胡鬧。”雖然私心上我還是希望一路有人陪伴，但是坂田銀時他還是更适合那些日常，那個世界本來就有他自己的羁絆……

我滄桑地抱着膝蓋席地而坐：“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別逗，其實你心裏偷着樂呢吧。”

我翻個白眼給他。

“好了沒關系的，你知道時空時差麽。”

一聽這陌生的名詞我就知道他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于是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想聽超過一百字的發言。”

“…………………………總之就是坂田銀時在這些世界折騰多久他都會像做了個夢似的沒什麽影響，我就借用他一下幫你完成任務而已。”

原來如此。

我對系統露出個詭異的微笑：“那也就是說我途中不管對坂田銀時做什麽，都沒關系啊……”摸腰也行啊，胸肌也行啊，還有那臉蛋，那标志性的銀色天然卷，都是老娘垂涎了好久的。

“嗯……如果你不介意坂田銀時被不知名的身體碰的話。”

“……”

我覺得我跟他沒什麽好說的了。

“既然沒什麽好說的了那我就送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哈。”系統保持着制服軍少的帥氣形象對我勾唇一笑，然後一股抽水馬桶般的拉力就把我拉走了。

次奧，能不能別每次都來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