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鬼王新郎(別) ...

“其實在下今日前來, 只是來向王老板讨一個東西。”佘小路握住縱雪刀的手微微用力“王老板還記得從別人那裏騙來的青龍印究竟在哪裏麽?”

鬼王安靜得坐在她肩膀上,用好奇的眼神看向她。

佘小路偏過頭對着他低聲說道“待夥兒你就會知道我究竟為什麽要來找他了。”

鬼王乖巧得點了點頭。

王大當家搖搖頭, 開始裝糊塗“我是真的不知道。古川鎮這麽多年也發生了好多事情, 那青龍印早就不知去向,我一介凡人又怎麽會知道呢……”

那等寶物他怎麽可能會讓人随便拿走呢。他還指望着能研究研究這個寶物然後得道升仙長生不老。

“哦?”佘小路看着他微微一笑, 一手捏住王大當家的右肩“需要我幫你想起來麽?”

“恐怕是該我問一問這位小姐,哪裏來的熊心豹子膽敢來威風堂撒野?”王當家冷笑一聲, 捏住她的刀鋒把縱雪刀朝外推去。

數十名威風堂守衛同時推門而入, 個個手握雙環長刀,看上去兇神惡煞的。

他們快速接近兩人, 逐漸形成一個包圍圈。

佘小路的刀身順着他的力道在空中劃下一個漂亮的弧線, 留下一道湛藍色的痕跡, 然後從另一個方向直直劈落, 朝着他迅猛斬去。

他連連躲避,卻剛好被佘小路從身後捏住兩側肩胛,發出咔噠一聲輕響。

她拎小雞仔一般把他高高拎起, 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我現在就幫你好好回憶一下青龍印究竟在哪裏。”

縱雪刀自收到入鞘發出一聲嗡鳴聲音。

她帶着他已經躍至屋脊之上。

王當家吓得連連尖叫,尖叫的同時還不忘記朝着下方喊去“還不快來人阻止她!我養你們幹什麽,吃白飯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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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進來十餘名手持弓箭的守衛,整齊劃一屈膝半蹲, 羽箭搭上弓。

她朝着遠處望去, 微微皺眉,那兩個家夥應該快來了吧?

箭在弦上,右手滿弦, 随時準備朝着佘小路射去。

只是她拎着王大當家在屋脊上不停跳躍,所以很難精準瞄準到她。

下一秒,十幾張弓的弓弦齊齊斷裂。

郁壘和朝白背靠背穩穩落在院中,朝着佘小路揮手致意。

“雜魚就交給我們了。”朝白笑眯眯得說道。

“希望今日能夠更加盡興一些。”郁壘說着再度拔劍出鞘,帶着愉悅的笑容環顧四周。

疾風迎面撲來,吹得人呼吸不穩。周圍景物快速變化旋轉,讓人心跳咚咚加速。

佘小路拎着王大當家躍上高高的房頂,再從高處快速俯沖到地面。

在即将撞上地面的前一秒,改變方向,再度高高躍起朝着另一處高樓飛去。

“啊啊啊啊!……女俠你快停下來吧!我告訴你,我想知道什麽我統統告訴你!松手!松手!求你,松手吧。”

王大當家已經從最開始的滿嘴蔑視,比如——“我手下一定會把你捉回去,你一定會生不如死。”“你最好趁早放開我。““我一定會報複你。”變成了如今的滿口讨饒。

茶杯大小的鬼王安靜乖巧得坐在她的肩膀上,雙手牢牢攥着她的衣領以防止自己掉下去。

佘小路終于拎着他朝着威風堂的方向再度快速飛去“這可是你說的啊,王公子。”

她在威風堂百尺高空之上,驟然松手。

王大當家失去抓力,朝着地面垂直掉落,聲音都顫抖得不成體統“不、不是這樣……求你別松手,別松手啊啊啊啊!”

威風堂守衛暈了一地,壘和朝白百無聊賴得看着王大當家進行自由落體運動。

他即将撞上堅硬的地面,地面的石塊與泥土在他面前驟然放大,他痛苦得閉上眼睛,想不到一輩子機關算盡竟然栽倒在這小陰溝裏面。

佘小路在他撞上地面的前一秒拎起他的衣領,把已經因為受驚過度吓軟了的王大當家提起來,讓他站立起來

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發軟,站都快站不住,不住朝着大地的方向栽去。

佘小路扶了他幾次,最後終于給他找了把藤椅,把他平放上去,好繼續和他對話。

“好了,現在我們繼續我們的話題了麽?”她俯視着王大當家,滿臉奸詐的笑容。“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吧。”

其實真相與她之前推測的完全一樣——那些供奉全部都落入了王大當家的手中,那些新娘也都是被他玩弄致死。而真正庇佑此地百姓的鬼王受他欺騙困在山中,無法得知外界的消息。

最終得知一切的鬼王血紅色的眼瞳情緒翻湧,然後他便把王大當家綁在一處高樓讓他哭着向全鎮百姓陳情贖罪,卻又不讓暴怒的百姓把他殺死。

天長日久,讓這個作惡多端的家夥生不如死得活在此地才是最大的懲罰。而且沒必要讓其他人平添殺業。

青龍印也被他們順利找到,鬼王接觸到那一方青龍印中生命值便開始迅速回升,然後他表示非常願意和佘小路一道離開這個地方。

佘小路在拿到青龍印後都接到了系統提示

【恭喜玩家通關副本:鬼王新郎,得到經驗450000,金幣19000.】

【恭喜玩家等級提升至81級】

【恭喜玩家得到物品:青龍印。】

失去神明庇佑的古川鎮居民自然無法像當年那樣有如神助般越過崇山峻嶺、避開流匪盜賊,然後依靠镖局生意而活。

不過幸運的是,青龍印被佘小路帶走之後,原本無法種植作物的土地便又開始富饒起來,許多人重新投入種植業的懷抱。

畢竟,那才是原本屬于他們的東西。

林總镖師帶着他的女兒林佩之坐在驢車上朝前走去。

鄉間小路曲曲折折,驢車颠颠簸簸。

“父親,我們現在去哪裏?”林佩之坐在林總镖師旁邊,一臉平靜。

“回鄉下去種地啊。當年只是沒法種地,不得已才去當了镖師。現在實在是對打打殺殺感到厭倦了。”

王大當家做出的那些罪孽或許也有自己的一份因。

他也曾經以為自己是不得已而為之,自己做的一切是為了讓這個小鎮上的人從這貧瘠中活下去。

如今想來實在是當時的自己太過于怯懦且愚蠢。

如果能再聰慧一些,如果能再堅持自己的判斷一些,如果能夠早一點發現王大當家的許多疑點的話,那麽多新娘也不會慘死了吧。

所以,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父親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佩佩……”林俞成頓了頓“去了鄉下之後,你或許再也無法……”

林佩之握住父親的手“我的确曾經喜歡過那些東西。可是現在卻發覺種地也很有意思啊,只要播下種子,來年春天就能收獲不可思議的奇跡,實在是太美好了。”

兩側的垂柳溫柔得拂過林佩之微笑的臉龐。

“你真的把那個東西送給她了麽?”郁壘偏着頭看向朝白。

朝白對着手指“對啊……就是給她了嘛……因為做了之後便一直想送出去,但是卻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對象……她不喜歡也能拿去賣錢嘛……反正再也見不到了,我也不找她要什麽報酬……只是單純想要讓她高興一點,畢竟她最好的朋友去了遠處,她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曾經偷偷喜歡同部門的一個同學。

那個同學說過她最想要的禮物便是一顆別人親手做的絹花。

他便一直有在練習折絹花。

只是苦于同一個部門這麽多年,卻一直沒和她熟絡起來,便也沒機會把禮物送出去。

如今還不知道能不能從游戲中出去,所以在游戲裏面遇見了一個與她分外相似的人,便想着把那些絹花送出去好了。

省得萬一自己真的葬身于這個游戲中,便可憐了那些絹花徒留寂寞。

“所以你就送了她一箱?”郁壘眼睛都快要笑彎了。

“……”朝白紅了臉。

對呀。就是無聊的時候折的絹花,所以不知不覺間就有了一箱,又怎樣?!

方念念看着千百只折疊的娟花迎風舞動如同展翅待飛的蝴蝶,唇邊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不知道是誰送的自己家裏面來的,那人只留了一張沒有姓名的小紙條。

但是她猜測那或許是個溫柔的人。

她突然皺了皺眉。

腦海裏面閃過一段與她目前對世界所有認知都格格不入的畫面:現代化的教學樓,禮堂,她在調試麥克風,有一個笑得溫柔的少年遞給她另一個麥克風。

那個少年身上的工牌上面模糊不清,只能勉強分辨出幾個字“……院……夏伊……學生會……”

方念念只覺得頭疼無比,然後拼命晃了晃腦袋,想要把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疼痛驅逐出去。

她的眼神清明了一瞬間然後又重新恢複迷茫。

她機械般朝着前方走去,扶住她‘父親’的臂膀“父親,我們走吧。”

佘小路在街角買完鬼王想吃的山楂球後趕着與朝白回合。

可是在半路上卻撞見了一個怪異的黑袍人,那人手裏面捏着一封寫給威風堂王當家的信。

或許這個副本有什麽我還沒查清楚的裏故事?

如今想來這個副本還有許多讓她覺得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說林佩之為何對自己說出那番話,還有朝白帶來的橘色果子又是誰給的。

就好像,這個故事裏面她還有一個關鍵人物沒解鎖一般。

這一切背後或許和他們無法從游戲中逃出去的秘密有關。

她一時疑心重重,給朝白發了簡短信息之後便隐密氣息跟在那人身後走去。

這大白天的,她又帶着鬼王,二對一總不會出意外吧。

鬼王那家夥雖然看上去有些癡傻,且貪吃,到底還是相當能打的。

對方速度很快,她甚至來不及思考其他的,一路追着他匆匆忙忙趕到威風堂。

他來威風堂幹什麽?

她想着小心為上,趴在屋脊上隐匿身形不敢貿然進去。

黑袍人一直站在院中一動不動,突然朝着她的方向看過來。

她意識到或許有什麽不對勁,可是已經晚了。

院中的黑袍人拉下兜帽,是陸仁甲。

他朝着她微微一笑“好奇果然害死貓,小姐來評一評我做的這個陷阱如何?”

十餘個穿着黑袍的人瞬間朝着她撲過來,她拎起長刀縱身朝着半空躍去。

縱雪刀激起巨大的氣浪朝着他們呼嘯而去,黑衣人戰力不穩紛紛落地。

可是又有更多的黑袍人湧過來朝着佘小路的方向奔來,無數把小刀鋪天蓋地而來編織成一張細密而又無法逃脫的網。

陸仁甲看着努力逃跑的她“沒有用的。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特意為你打造的這陷阱啊。要是讓你随便逃脫,我的姓幹脆倒着寫好了。”

鬼王從佘小路肩頭跳下,身形驟然變大,廣袖一振,便擊碎了那張細密的刀網。

黑袍人略做休整再次朝着他們的方向攻來,可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鬼王帶着佘小路躍上高空,似乎将要逃脫此地。

“我還不能維持這個形态太長時間,但是絕對會帶着你逃出去的。快抱緊我,我可以帶你逃出去。”鬼王抱着她朝着另一個方向躍去,偏着頭對她說道。

她受了不少傷,體力也消耗不少,本來想要從後門殺出一條血路——或許會受很嚴重的傷,但是這條路或許最為穩妥。

鬼王帶着他即将從空中逃脫包圍圈,但是,他突然極為痛苦得閉了閉眼睛,複又艱難睜開。

好看的眉峰緊緊擰起。

“怎麽,偏偏在這時候……”

下一秒,他整個人倏地消失成為一攤氣泡幻影。

周聞宴驟然醒了過來,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院中閑庭落花,水池中游魚如空有無所依,有兩個少年本來一臉認真在樹下棋。

他們看見周聞宴醒了,連忙用歡快的語調和他打招呼。

“十四先生!你醒了。我還以為先生又要睡上半個月呢。”

我也以為起碼能在那裏待上半個月。可是沒想到連接突然斷開,自己這麽快就回來了。

“先生,按照您上次說的,我們已經順利捕到了那只烏龜,拿到了一把四方神之鑰,而且一個人都沒受傷。先生真是神機妙算。我想,我們過幾天就能從這游戲中出去了吧。”另一個少年笑吟吟說道。

周聞宴随手捏起一枚黑色棋子,沉聲道 “我打算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先生吩咐就是了。”

“是下一個鑰匙所在地麽?”

“不。我打算去救一個很重要的人,順便搞點破壞。” 周聞宴把手中的棋子瞬間捏碎,黑色碎屑在空中飄飄揚揚,終于被院中的桃花花瓣完全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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