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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垂眸看着佘小路把自己剛剛割下的一小截發尾視若珍寶般珍藏起來。
紅色緞帶仔細纏繞斷發, 小心翼翼被她放入錦囊之中。
像是珍貴的承諾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麽類似之物。
“………”白公子眼睫輕顫,看着她幾番欲言又止, 終于只是咬了咬下唇什麽都沒說。
喉嚨有些顫抖, 一時之間不知為何竟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謝謝你,我會好好把它收起來的。”佘小路笑着說道, 狹長的鳳眸彎成了一彎銀月。
寶船在經歷過了幾波并不恐怖的妖獸潮之後,最後順利抵達仙島。
其實也并不是妖獸潮不恐怖, 而是因為船上有幾位大佬實在是太能打了。
妖獸們幾乎是被單方面暴打, 最後全部落在了廚子手裏,極大程度豐富了船上餐廳的原材料品種。
寶船停靠在岸邊, 仙島之上被一片迷霧籠罩, 無數巨樹穿破乳白色的濃霧直/插雲霄。
帶着鬥笠的船家面無表情把船上的客人一個個送下船來。
寶船前端挂起一盞銅燈, 亮起翠如翡翠的光芒, 然後沿着原路返航。
海面上蕩漾着我微微的波瀾,最後終于徹底回歸平靜。
穿着酞青藍色鶴紋長袍的少年提着銅燈自山中石階上緩緩走下來,朝着衆人鞠了一躬。
“師尊已經知道你們到了此地, 特地派我來帶各位貴客上山歇息。”
少年說罷便轉身朝着山上翩跹而去,昏黃色的銅燈在山間晃晃悠悠,成為一片濃霧下唯一的一點光芒。
衆人跟在他身後朝前走去,白玉臺階鋪成的前路被暖橙色的燈光照映, 慢慢展露在衆人眼前。
少年帶着衆人沿着臺階走到山頂宮殿上, 一路上他都十分沉默,只是會偶爾回頭看一看有沒有人沒有跟上隊伍。
如果有的話,他便會稍稍停下自己的腳步, 好等一等落隊的人。
山頂宮殿雕梁玉柱,仙氣缭繞,有裙擺翩跹的嬌俏宮娥帶着衆人自去找地方住下。
“各位貴客原道而來,一定十分辛苦,請先随我來找地方居住吧。”宮娥的聲音像釀了蜜一般甜美動人。
住處擺放的所有物件都十分精致,鸾鳥羽毛為被,東海進貢的鲛紗為帳,床軟得不可思議,似乎稍微碰一碰就會陷下去柔軟的長夢之中。
仙島的人還在大殿裏面備着四海八荒搜羅來的各色珍馐以供人食用。
已經有不少賓客被宮娥帶領着坐在桌案前大快朵頤了起來。
佘小路看着這些誘人的食物,心裏十分向往卻沒敢下手,她總覺得這個仙島确實哪裏哪裏都透着一股子詭異的氣息。
還是不要随便碰上面的東西為妙。
大部分賓客一開始還十分小心翼翼,可是身邊嬌美的宮娥勸了幾杯薄酒下肚之後,便立刻沉醉于這一片夢境般的奢靡之中。
佘小路在這偌大的宮殿裏面轉着圈子打算先熟悉一下地形。
她走在折廊之上,突然覺得身後閃過一道黑影。
佘小路轉頭看去,黑影瞬間消失于身後的走廊盡頭。
她四處環顧,青天白日,哪裏有半分鬼怪的影子。
她找到裝着白公子碎發的香囊,裏面被紅繩綁住的頭發還在裏面完好無缺得待着。
應該還不到黑影随意纏人的時候吧。
可是她在轉過頭去,又黑色的影子又出現在牆上。
這一次的影子同她之前遇到的黑影都完全不同,形單影只,清瘦高挑,看上去竟有幾分像人。
那黑影在牆上朝着她緩緩走來,佘小路站在原地看着它,屏息以待。
黑影走到她的面前,沖着她伸出手來,在将要碰到佘小路的一剎那,她只覺得白光一閃而逝。
整個庭院裏的花全部都開了,那清瘦高挑的黑影化作一個笑容溫婉的白發少年坐在自己面前。
白發少年一身勁裝,面容幹淨、眼神清澈,背後背着一把金光闊刀,看上去甚是和善又無害。
尤其是腦袋上毛茸茸的兩只雪白色斑紋短耳,甚是讨人歡喜。
那是白虎才會有的耳朵。
佘小路想,這是主線劇情中終于展開了麽?
她在少年對面乖乖坐好。
少年眼神遙遠看着庭院外面的無邊飛花,似乎正在回憶往事“好久沒來這裏了,竟然有一些懷念。”
飛花落入他的掌心,他輕輕把它吹回庭院中與它的同伴們落在一起,然後終于擡起頭對着佘小路微笑道“你好,我叫李陽生。”
少年說着沖着佘小路伸出手來。
佘小路同樣伸出手來,與他握了一握。
少年輕輕看着她輕輕笑起來,露出兩顆鋒利又可愛的小虎牙“太好了,你不怕我呢。”
“你不可怕的。”佘小路為了讓他開心,于是補充道。
“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和人說過話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少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露出苦惱的表情來“追随你的黑影叫李陰生。我們一體雙魂,相伴相生。它為了不想要別人接近我,怕別人把我放出來,才會這般肆意斬殺每一個嘗試接近我的人。”
少年頓了一頓,清亮的眼睛看向佘小路露出鄭重其事的目光來“所以,請你務必找到我,我就藏身在。”
少年話說到一半牆壁上突然爬滿了黑黢黢的可怖黑影,原先明亮的天光也全部被遮蔽住了,變得灰沉沉的。
少年在黑影爬滿牆壁的前一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話“破開此間幻象的迷障。然後,請你,找到我吧。”
既然有這個時間,為什麽不能說清楚你究竟被人藏在哪裏!一定要走這種我明明能說但就是不說還要東拉西扯拖劇情的老套套路麽!
佘小路咋舌。
只好揮刀朝着黑影不停斬去。
縱雪刀雪亮刀光閃過,黑幕被斬碎現出一片光明,她終于又回到原先光亮的折廊之下。
飛花舞于庭院,有鳥婉轉莺啼。
佘小路看着手中錦囊裏面那一截用紅繩小心捆好的斷發,現在已經全部化為灰燼。
她不免有一些感嘆,看來,又到了要去白公子那裏薅羊毛的時候了。
不然,恐怕又要被那名叫李陰生的黑影糾纏到無法睡眠了。
她旋身轉向,朝着白公子所在的住處走去。
白公子不在,這個家夥不僅潔癖得很,最近又很是嗜睡,她偶爾會無法及時找到他。
房間門沒有關上,她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塊破了一個角的扇墜。
她想起白公子說過扇墜破了一個口子,所以打算把這東西扔掉。
既然他要扔掉,還不如給我來防身比較好。
佘小路把玩着那缺了一角的扇墜,身側暗中窺探的黑影果然瞬間消散。
她坐在椅子上發着呆等着白公子回來,好把這塊墜子讨了去。
轉過頭,就對上一雙血紅色的眸子。
鬼王看樣子是剛剛沐浴完,衣衫半敞,歪着腦袋微笑看她了好幾眼,然後在看到她手中的墜子之後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朝着她伸出手來想要奪走她手中的玉佩。
可是佘小路心中記挂着那道随時可能朝着自己撲來的黑影,怎麽可能讓他順利把自己手中的玉佩拿走。
她死死抓着玉佩,鼓着眼睛看着鬼王“你想要這東西麽?我可以給你個更好的。”
鬼王頗為無辜得搖搖頭,連連擺手“才不要呢,這種東西。”
那你搶個什麽勁呢?
佘小路微微皺眉。
看到佘小路皺眉,鬼王終于松開手不再去搶那塊玉佩。
而是把手放在自己的腰帶上,似乎想要解開自己的腰帶。
他剛剛沐浴完,只穿着一層單衣,再解開就要讓佘小路上一堂生動而活潑的生理衛生知識課了。
佘小路連忙站起身來,握住他的手,組織他繼續寬衣解帶的行為“請、請不要這樣。”
鬼王只是眨着眼睛看向她,一臉無辜,“為什麽?”
“因為你這樣不太好!請記住千萬不要再異性面前做出這種舉動,會被暴打的。”
鑒于鬼王被困在山中多年,不能夠理解正常世界的規矩,佘小路表示諒解,于是耐心解釋道。
“為什麽?”鬼王歪了歪腦袋,仍舊堅持不懈“可是我有寶貝想要給你呢。”
那種東西不需要!請自己留着吧。
鬼王咬了咬下唇“可是,比那塊玉佩好多了呢。”
他身無長物,只有一束花藏在心裏,所以想要拿出來送給她。
原來你在惦記着這種事情麽,其實不必要太過于在意啦。
她于是又心軟起來,這家夥好像是有一點待人太過于熱情又善良,不過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要藏在這種地方啊。
她在吐槽的時候又立刻意識到一個問題“你終于可以自己自由控制自己的身體了麽?”
可是鬼王搖搖頭“不知道,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子了,變不回去了。”
“那,好像是好事情吧。”她笑着摸摸他的頭。
“嗯”他乖巧得在她手心裏面蹭了一蹭“我和你一樣大。”
說完之後,他又咬了咬下唇,紅眸之中續滿水花“只是……好像怎麽樣都無法順利變回去了呢。”
“沒關系”佘小路揉着他的腦袋開始安慰他“別太擔心。”
“你們兩個幹什麽呢?”白公子自門外走來,墨色長發滴答着水漬沿着鎖骨蜿蜒而下,他看着正在自己房間內拉拉扯扯的狗男女顯得十分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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