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次成功

這句提醒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大家都沉浸在前一句制符師尊貴的這句話上。

也是啊，十來歲的孩子正是充滿幻想的年紀，只要你給了她們一點希望，她們就容易義無返顧地走下去，即便是碰了壁，即便是碰得頭破血流，只要有句鼓勵，就還會勇往直前。

只有張蕭晗聽懂了林管事話裏的含義，不由心思又是一動。

“每人領一份制符的用具。”林管事沒再多說什麽，發給每人一疊符紙。

“第一個完成火球符的人會有獎勵，每人一兩銀子。”看着大家喜滋滋地捧着符紙，林管事不緊不慢地抛出一句話。

天，第一個完成火球符就有一兩銀子的獎勵，要知道月例也就是一兩銀子啊。張蕭晗已經看到其他人眼睛裏的小星星了。

成為制符師，不但會有尊貴的地位，還有銀子！張蕭晗不經意的一瞥，就從十一的眼睛裏讀出了這麽一段話。

“你們可以先蘸着清水在桌面上練習，這五百張空白符紙若是一張符箓都不成功，那麽，你就不用再學着制符了。”林管事跟着的一句話，立刻掐滅了幾顆小星星。

午餐大家吃得都很快，一個個小臉上是盡量掩飾也掩飾不下去的興奮，張蕭晗這個時候也不用刻意壓制自己的心情，她的心裏興奮的事情多着呢。

那個古怪的符號，每一個轉折，每一個粗細不均的地方都記在腦海裏，仿佛就是前世電腦的“複制”，真是奇怪啊，自己的記憶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好了。

這就是兩世為人和修煉的好處了，兩世為人使張蕭晗的神識遠遠超出旁人，而且，正是這遠遠高于旁人的神識和前世良好的書法底蘊，讓張蕭晗心裏有足夠的有把握成功地完成一張火球符。

她的心裏更是迫不及待，若是能積存下來一些符箓，那麽，對于自由以後的安全，保證就更大了。

旁人看着慧香居的女孩子們和平時不大一樣的表情都頗為意外，這樣的表情是發自內心的開心，興奮，就算進了內院，還是庶女，命運是早就确定了的，還有什麽可以喜悅和興奮的呢。

飯堂內的氣氛就有些古怪起來。

進到內院，這是張蕭晗第二次和大家一起到飯堂吃完，前幾次因為修煉的關系都錯過了，這時候，飯堂內明顯的截然不同的氣氛，讓她覺得不解。

那些其他小姐院子內的女孩子們并沒有什麽變化，變化就來自慧香居，看來，自己這個身體的主子，二太太很不一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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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和自己有什麽關系，自己只是外來戶，早晚要離開的，倒是制符對自己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回到了慧香居，所有人一下子都鑽進自己的房間中。

林管事看到這些只是微微一笑，制符，并不是像張長老展示得那樣簡單，練習的過程是枯燥的，乏味的，而且，成功率實在是低，如張家這麽多的人，也不過是出了張長老一個制符師。

且不說靈力的控制，這是一個細微不容有任何差錯的過程，就是不運用靈力，直接畫出一個完美的符箓符號也是不容易的，不過，難度主要還在靈力的控制上。

她的視線在張蕭晗的房門上停留了一會，這一次，太太是花了大價錢的，張長老可不是一般的價錢能請動的，除了族長，他可以不聽任何人的指派。

就是說，太太很看好張蕭晗的，可是也不用自己掏腰包來培養她的啊。想起太太的那句不得外傳，莫非，太太想一直把張蕭晗留在小姐的院子裏？

那……林管事的頭上冒出些冷汗來。

想起二太太的一些做法，難道，二太太是另有打算？

她慢慢地收回了視線，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現在說什麽都早了些，關鍵，孩子啊對面的那個庶女的身上。

張蕭晗回到房間，沒有急于制符，而是站在桌子前，将張長老制符時的動作仔細地又回憶了一遍。

這是張蕭晗的習慣。

前世，張蕭晗是在爺爺身邊長大的，爺爺是個很傳統的人，也很有才華，從小就教張蕭晗軟筆書法，稍微大些，又把她送出去學習國畫。

別人家的女孩子都在英語班、奧數班奔波的時候，張蕭晗往往坐在書房裏，在宣紙上潑墨。

十幾歲的時候，她的書法就被爺爺贊揚過了，更是奪得過全國少兒書畫大賽的一等獎，國畫的造詣要遜于書法，書法畢竟是爺爺親自指導的。

自小，張蕭晗就有一個習慣，在寫字或是畫畫前，先要平心靜氣地思索一會，把自己想要做的在腦海裏勾畫一下，胸有成竹以後，才會動筆。

她稍稍想了一會，提起符筆，按照張長老提筆的姿态，懸腕于桌面，虛空勾畫一下。

筆随心動，張蕭晗這一次懸腕只是走了一個形式，将火球符的符號熟悉了一下，接着心裏微微一笑，并不比草書難上多少，甚至，比草書要容易一些。

瞄一眼那疊符紙，輕輕取出最上面一張，符紙很薄，拿起來偏偏卻又一種踏實的感覺，這個符紙和前世的燒紙很是相像，但紙張做工明顯要精細許多，紙張的邊緣也沒有什麽毛邊，質地很均勻。

飽蘸了血紅的朱砂，張蕭晗運起體內的靈力，灌注在符筆上，随着筆尖與符紙的接觸，靈力均勻地輸出，鮮紅的一筆上立刻就含上淡淡的靈力。

符筆的筆尖靈巧地在符紙上游走着，靈力跟着從筆尖湧出，随着筆勢的前進，猶如流水一樣前進着，一個古怪的符號漸漸就出現在暗黃的符紙上，直到起筆與收筆結合的一剎那，前進的靈力便自動地進入了一個循環。

一氣呵成，仿佛畫過千百遍一樣順暢。

張蕭晗望着眼前的符箓，一陣恍惚，不會吧，林管事不是說了嗎，這五百張符紙是有可能一張也不會成功的。

與記憶中張長老制作的火球符對比一下，張蕭晗覺得自己做得完全成功——淡淡的靈力被封在筆畫中，在符紙上輕盈地流轉着，是火球符。

不能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