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成婚
這幾日好生無聊。
我趴在桌上,兩眼呆呆看着窗外的柳樹。春一暖,柳樹都冒了綠芽。蜜蜂也采花去了,蛱蝶紛飛,青草香濃醇。
我在想,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确信我已經墜入新的輪回,可一問小青,她卻對之前的事一無所知。她說她從未見過有什麽穿着金色袈.裟的和尚,二弟也從未犯過什麽怪毛病。
我便問她,我可曾出過遠門?她笑着說:“小姐,你可別逗我了。之前你失足落水,大病一場。好不容易恢複了身子,怎麽又開始說起胡話來?”于是,她又忙着晾衣裳去了。她要幹的活兒還是挺多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的事真實發生過,蒙岚,顧無玺,他們曾活生生站在我面前。還有我要找的那個人,尉遲胥,我都不曾忘記半分。甚至還有我前世的記憶,從一顆珍珠至堕入人間輪回,每一件事我都仔仔細細記得十分清楚。
到底是怎麽了?
我皺起了眉頭,起身,頹然倒在了床上。
我又看見那房梁,房梁上懸挂着一條蛇,綠幽幽。我确信我沒看錯。
不過這一次我卻不再害怕,緩緩起了身。我盯着它看,緩緩道:“你是他派來的嗎?”
那蛇“嘶嘶”吐了吐蛇信子,扭頭一閃不見了蹤影。
我看着那空蕩蕩的房梁,呆愣在原地。
“小姐,你又在看什麽?”這時,屋外小青走了進來。她見我傻乎乎站在那兒,擡頭看着房梁,便不解地問我道。
我連忙低下頭,答道:“沒什麽。”
“小姐,三少爺說一會兒要出門去,問你可有什麽需要帶的嗎?”小青道。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
小青聽了,屈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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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屬我最悠閑,整日無所事事。大家都說我是個癡兒,對我在府上閑逛都習以為常了。盡管如此,可我還是覺得奇怪。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可是為什麽,依然覺得自己空空如也,如此不真實。
這時,我忽地想起什麽。當即趴在地上,掀開了床單。
床底下放着一個包袱,落滿了灰。
那個包袱,是我準備出逃的行囊。裏面有幾張銀票,還有一百兩銀子,一套衣裳,一把匕首。我打開看了,數了數,一樣不少。
它們完好如初。
至午時,娘來找我。她依然穿着那件用段氏布莊買來的錦緞,托人裁成合身的百花衣。那是她最愛的衣裳。她今日也抹着胭脂,戴着玉镯,一颦一笑,風韻猶存。
她走進來的時候,握着我的手,笑盈盈道:“煙兒,最近吃的可好?”
我點頭。
她又道:“那就好。”拉着我坐到床邊。
“煙兒,你年紀也不小了,該談婚論嫁了。”她忽然道,依然笑着。
我微微張大了眼,問道:“嫁人?”
娘點了點頭,道:“城中新搬來一戶人家,那家的公子年紀和你差不多,也還未娶妻。他托了媒婆在城中找年齡相仿的姑娘,我們這麽一商量啊,覺得你正合适。”
我撇了撇嘴,悶悶不樂道:“我不嫁。”
“煙兒啊,你別任性。據說這戶人家是京城中搬來的,祖上是舊朝元老。聲名鼎赫,家財萬貫呢!”娘又在我耳邊道。
雖然知道她也是為我着想,畢竟我至今未嫁出去。可我總覺得不情願,便繼續搖了搖頭。
娘又接着道:“況且這位公子風度翩翩,待人也溫柔。他能選中你,這不是件好事嗎?”
她又說了什麽,我已經記不清了,腦中空蕩蕩,對嫁人之事也不甚在意。便只問了一句:“什麽時候?”
“下月初七,黃道吉日。”娘說。
府上的人好似聽了什麽喜事,都笑着看我。我走在路上,也有人露出欣慰的笑容。也許是想着,我這樣一個癡兒,終于給我找了個好人家嫁出去了,福分不淺。
爹更是請了個算命道士,給我測了生辰八字,說我命中注定富貴,日後長命百歲。如果能嫁給那家少爺,是再好不過的事。因為那家人的少爺,和我生辰八字十分契合,簡直天生一對。
我知道他說的是一派胡言。其實他就是個假扮的道士,聽說最近府上有喜事,想說幾句吉利的話讨錢。爹也不顧,只管賞了一百兩文銀打發了他。
這一天傍晚,我聽院子裏有兩個丫鬟在說話。一個聲音很熟悉,好像是小青。另一個辨別不出,該是別院的丫鬟。她們叽叽喳喳經過此處,笑得很開心。
“小青,你聽說了那戶人家的事嗎?”那丫鬟說。
“聽說了。那家公子還要娶我們家小姐呢!”小青道。
“可是,聽人說,那家公子的長相很可怕。”丫鬟道。
“噓,你可不能亂說!”小青道。
“是真的!聽見過的人說,他什麽都好,就是人醜了點……”丫鬟道。
“真的嗎?”小青開始有些信了。
“千真萬确!要不然怎麽別家小姐都不願意嫁呢!”丫鬟道。
“那可……”小青也在嘀咕着什麽。
兩人從窗子外經過,聽到這便沒了下文。她們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遠去。
其實不管那人長得如何,明日我都要逃走了。我要去找蒙岚問個清楚。這之前發生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我究竟是怎麽回到這裏的?
可還未等我逃跑成功,一頂轎子把我送去了東街。
那時我尚不知,喝了蒙汗藥被推進轎中,呼呼大睡。後來我才知道始末。
小青給我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我藏在床底的包袱,偷偷告訴了萍兒。萍兒和她關系本就要好,一聽可了不得,便在我娘跟前提了。我娘聽了,也氣極,當即命人将我關了起來。
當時恰好,那家公子說晚娶不如早娶,遲早也是要娶妻的。托人來說,明日便要用轎子将我擡過府去。如此雖則有違常規,但也未嘗不可。人家急着娶,我家急着嫁,還顧什麽良辰吉日,果真用頂轎子将我擡了去。
我雖死活不願,哭着鬧着。結果最後不小心,喝了杯放了蒙汗藥的茶,暈暈乎乎,一頭栽倒在床上。閉眼前我還看見,娘帶着幾人進來,手上拿着嫁衣,早有準備。
東街偏北處有家宅子。那宅子原本是個老宅,曾住過好幾戶人家。荒置了數月,如今終于換了新主人。門前的牌匾也還未挂好,倒是裏頭修整得很得體。池塘的芙蕖都被拔了,換了道清水,撒了新的種子。雜草都清理幹淨了,連瓦也都給換了翻了蓋新的。
“這宅子主人叫什麽?”
“不知道。”
門前路過兩人,城裏人。他們指着這宅子嘀咕着什麽。
這老宅子忽然搬進新住戶,不得不讓引人注目。連素日未曾來往東街的人,也忍不住前來瞧一瞧。
尤其是今日,還是那癡兒女的婚嫁之日。一路炮仗灑紅,喇叭唢吶很喧嘩。禮節一應俱全,絲毫未敢怠慢。雖說我是個癡兒,可這家公子待人于禮,絲毫沒有嫌棄之意。
然而這些我都是不知道的。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當夜月黑,風涼。屋裏燭光晃動,簾幔撩動。
我緩緩睜開眼,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紅豔豔的。頭也很沉,被什麽東西壓着。我伸手一揭,原來是塊紅蓋頭。
這時,我忽然意識到什麽來,連忙撐着床爬了起來。
“娘子,你醒了。”有人對我道。
我扭頭一看,只見旁邊有個人,一身紅衣,坐在椅子上。他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喝起來。
那人有些眼熟,我這麽感覺。可我始終眼裏朦胧,看不太清楚,便只好往他走去,一步一搖晃。這種無力感讓我有些煩躁,索性便将頭上的鳳冠摘了,往地上一扔。鳳冠掉地上了,珍珠撒了一地。那人卻好似沒看見般,依然嘬着口裏的茶。他的姿勢很優雅,無聲無息。
聞到他身上一股酒氣,這時,我才意識到他喝的不是茶,是酒。
“娘子,你累了吧?還是歇着為好。”他見我走過來,起身扶住我的腰,怕我摔倒。
我指着他的臉,問道:“你是誰?”
我使勁睜大眼睛,可眼前始終有一道蒙蒙霧氣。不管我怎樣用力揉着雙眼,都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這是怎麽了,蒙汗藥竟也有如此強烈的藥效?
他靜靜道:“我叫蒙岚。”
聽見這個名字,我頓時驚住了,抓住他的手臂喊道:“你是蒙岚?”睜着眼想要看清他的面容。
他好像點了點頭,随後便道:“娘子,你喝醉了,快在床上躺着吧。”
我推開他,怒道:“誰是你娘子!”想離他遠一點兒。
真是荒唐,誰是他娘子!他怎麽變得如此無賴起來?
然而,我忽然想起來,今日是我婚嫁之日。我要嫁給東街一家人的公子,那家公子據說長得
可身子卻不聽使喚,雙手軟綿綿無力,根本推不開他。不僅推不開,而且自己也站不穩腳跟,險些摔跤。
“你……你為什麽會在這?不,我為什麽會在這?”我甩了甩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些。
他溫柔地勸道:“還是躺着吧。”
我不肯,執意要推開他。可腦子裏也一團漿糊。本該有許多疑問要提,此時卻說不出話來。
“我到底是怎麽了……”我喃喃道。今日總有些不太正常。
“你喝多了。”蒙岚道。
我搖了搖頭。不,我什麽時候喝過酒的?我絲毫沒有印象。可下一刻我便忽地扶住他的手臂,嘔了出來。滿地污穢,濃濃的酒氣掩蓋不住,都鑽進我的鼻孔中。
我果真喝了酒。
這時,我好像記起來。剛剛在婚宴大堂上,我大鬧了一場,瘋瘋癫癫,喝了許多酒。我所謂的夫君,一直都很謙和,給人賠禮。可我卻好像個孩子似的,偏要和他作對,作态無禮。最後怎麽結束的,我卻記不起來。
“公子,你要的水來了。”門口忽地傳來一道女聲。
“放桌上吧。”他道。聲音是蒙岚的,很熟悉。
“是。”丫鬟進了來,将水盆和毛巾都放桌上,随後便退了出去。
“我……我到底在哪兒?”我抓着蒙岚的手問道。
他卻始終不回答我的問題,總是重複道:“娘子,你喝多了,先歇着吧。”拿汗巾蘸水,細細給我擦額頭上的汗。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道。
“你喝多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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