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他一會兒就到

七七也發覺不對勁了，剛要說什麽，車子緩緩停下，司機說，“到了，你們自己進去吧。”

谷歡隔着車窗四處看了看，不是學校的位置，“這是哪啊？”

“你們應該去的地方。”說完，谷歡一側的門自動打開，做着無聲的邀請。

七七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你是誰啊？”

司機擡手把後鏡調低了一點，整個人的臉從眼睛慢慢擴大到整體，一頭溫柔黃的微卷頭發之下的臉幹幹淨淨的，比平常人更白，有點虛弱的病态感，谷歡看了一會兒，覺得這人莫名的眼熟，還是七七先反應過來，一臉驚異，“怎麽是你？”

“是誰不重要。”

幾個警察走到車前，齊溫打開車窗把他看到的那些說給警察，谷歡聽得清楚，大致就是她們兩個人惡意鬥毆，擾亂市民公務，證據就是剛才慌忙逃竄的小巷裏邊有打鬥的痕跡。

谷歡迷迷糊糊的，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會兒，她和七七就坐在了警察叔叔的審訊桌前頭了，雖說這兩個人沒做過什麽為國為民的大好事，壞事一大堆，也都是雞毛蒜皮，像這樣進警察局絕對是第一次，谷霸王坐得筆直，這種時候就把性格裏的慫表現得徹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從小巷那裏拍到的确打鬥的痕跡之後，谷歡和七七算是逃不掉了，警察看着兩個即将成年但終究未成年的女流氓，給了處理通知，“通知你們的監護人過來接你們回去，這件事情雖然沒造成什麽大的後果，但你們的監護人應該負責教導你們才行，小小年紀免得以後走上歪路。”

警察叔叔耐心勸導了半天，谷歡聽得有點困，等他們走了，留下兩個人在廳裏，她才用肩膀怼了怼七七，“剛才那個不是之前在紅古山上跟在你身後的人嗎？我以為他喜歡你才跟着的，怎麽現在看來他跟我們好像有仇，剛從火坑救出來就轉手扔進了地獄，什麽情況？”

七七搖了搖頭，“被他擺了一道。”然後就一五一十把照片的事講給谷歡了。

起初也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細細回味了一下，大笑起來，“這世上真是什麽人都有，就因為一張照片，哈哈哈……”

七七覺得有點難辦了，看了看一望無邊的夜色，“怎麽辦啊？”

谷歡也搖搖頭，揉了揉幹扁的肚皮，最近這段時間好像經常挨餓，“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給我們點吃的，聽說牢飯挺簡單的，但我現在餓得吃青菜也能吃出肉味兒，也不在乎。”

七七斜了她一眼，“你不會想住在這吧？”

“有其他的辦法嗎？你不會叫家長，我家裏空空的，人都不在，誰能來接我們？”說完，看了看空蕩蕩的大廳，“不過，他們難道真的要讓我們在這裏幹坐一夜嗎？沒有睡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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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扶額，指了指大廳一角的攝像頭，“看見那個了嗎？”

谷歡點點頭。

“要不你直接殺了我吧，攝像頭會照得一清二楚，到時候物證人證都有，別說牢飯和床了，你甚至可以住單間，不受打擾的那種。”

谷歡原本撐着精神聽她說了半天，反應過來是嘲諷，自己也洩了氣，“有什麽辦法？”

七七想了想，“你的小男友呢？讓他過來接一下自己的女朋友沒有問題吧？”

谷歡抱着自己手裏的小包，警惕起來，“不行，要是讓傅言知道我是進過警察局看守所的人，今後我就在面前還怎麽擡頭？不行！”

七七不可思議，“大小姐，我們現在是可以讨論以後的好時候嗎？”

“可是我沒有傅言的手機號碼。”

七七又是大口吃了一鯨，“微信？”

谷歡搖搖頭。

“我真是服了。”

谷歡剛要為自己辯解，一聲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吓了她一跳，七七看她愣神不接電話推了她一把，“幹嘛呢？接電話啊。”

谷歡看着七七，反問起來，“你就在我身邊啊，除了你還會有誰給我打電話？”

七七說，“你以後可真要對我好點，除了我，還會有誰關心你啊。”

話是這麽說，谷歡翻開手機看到陌生號碼的時候竟然有些莫名的感動，“這年頭竟然還有殺毒軟件攔截不了的垃圾電話，看來是個有緣人，我要不要跟他聊一聊。”

“你随便吧，反正長夜漫漫。”

眼見着谷歡接了電話之後一句話都沒說過，“怎麽？是個滔滔不絕的人？這麽有意思啊？給我也聽聽。”

谷歡機械地握着手機，機械地轉過頭，臉上的神情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錯綜複雜十分讓人看不懂，她張了張嘴，口型，“是他。”

七七沒看懂，“什麽？”

“傅言，是傅言的電話。”

“傅言的電話？”七七眼睛裏炸開了煙花，一把搶過手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傅大學霸，能不能來警察局這裏接我們啊……”

谷歡拼了命想捂住她的嘴，好不容易抓住手機的時候，七七先一步挂了，得意洋洋的說，“我們有救了，他一會兒就到。”

半個小時之後，警察叔叔帶着傅言走過來找人的時候，谷歡老老實實地低着頭坐在凳子上。

七七跳起來，“是我們，是來接我們的。”

警察叔叔看了看谷歡和七七，又看了看傅言，“你們是什麽關系？”

七七後退了兩步，指着剩下的兩個人說，“兄妹，他們是兄妹，是絕對親屬，叔叔，我們保證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您也說了我們沒犯太多的錯誤，這次就饒了我們吧。”

一番話說得行雲流水，要不是谷歡了解七七，谷歡一定會認為這樣的話她肯定說過很多遍，竟然說得這麽溜。

傅言幾乎什麽都沒做，只是人來了一趟，倒是七七說得口幹舌燥，警察叔叔最終還是網開一面，放他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