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晚上和夏露聊了很久,早上起床困得有些迷糊,早上醫院門診部人格外多,外科的走廊裏全部是人,許鹿等中午下班累的頭暈眼花。

陸領可能是暫時放假了,來醫院慰問她,像以前一樣打包了一個科室的午飯,科室裏很多人不認識他,以為是許鹿男朋友,都笑的暧昧兮兮的,許鹿也不解釋。要是以前她肯定要訓陸領幾句,現在也沒力氣了。端了菜悄悄的吃。陸領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問她:“你們最近還很忙啊?”

許鹿喝了口水問:“你見過我什麽時候不忙過?”

她以前從來都疲倦不顯在臉上的,像她爸爸一樣覺得醫生就該一輩子忙碌。他很不能接受。

突然今天見她帶着倦意,捏着鼻梁骨,倦怠的和他說:“我覺得今年都忙昏頭了。總覺得累,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

外科的女孩子很少,她一直堅持。

因為常年在室內,她臉色比尋常人白很多,越顯得臉色不是很好。陸領問:“不能請假?”

她湊他身邊悄聲說:“科室裏就這麽幾個人,怎麽請?以後還怎麽工作?”

陸領笑起來,笑完又心疼她,笑說:“要不跟我去混吧,帶你周游世界。保管你比醫院待遇好。”

她也笑起來:“我不太會和人打交道。尤其不會說話。我和別人不一樣。沒發育好。”

陸領最見不到她這樣。見不得她看輕自己。她十幾歲那時候不高興就沉着臉,惡狠狠的瞪人,看着溫吞,但是對他沒什麽好臉色。後來連笑臉都難見,哪見過她這樣自傷。

陸領岔開話題:“晚上值班嗎?”

許鹿沒答,問他:“你是不是開始接手公司的事了?”

陸領看着她沒說話,她遲疑問:“他們是不是打算結婚?”

這是兩個人的雷區,這麽多年,他們兩個都避諱不提起各自的父和母。從陸領從開始死賴和她做朋友起,他在她面前一個字都沒提起過,也不摻和。

這是許鹿覺得他最好的地方。也是她最孤獨的時候,有陸領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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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越過一步問起,陸領卻覺得心慌。

臉上毫不在意說:“不清楚,我一個人住好些年了,不怎麽過問。”

許鹿覺得為難他了,安慰說:“其實你不必這樣,我們家的事,殃及你們了。”

陸領突然問:“怎麽?你樂意喊我一聲哥?”

許鹿覺得他好像生氣了,但看着又不像,他在笑。

她反駁:“我才不吃那個虧。”

陸領大笑。站起身說:“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等有時間了約你們小杜一起吃飯。”

許鹿也應聲。站起身送他出門。

晚上回家給許庭越整理行李,他第二天要去下鄉做醫療援助。轄區縣城離的倒是不太遠,但是需要去一個星期。

許鹿給他準備了常用藥,他坐在一邊一手撐着頭和她聊天。

他看着氣色不是很好,他每天的工作時間遠比她的長,她幫不上忙,總囑咐他按時吃飯,叮囑給他準備的保健品認真吃。其餘的她也不知該怎麽關心他。

她難得的覺得自己該成熟,有點規勸一樣勸她爸:“我跟你說個事,你別生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許庭越笑問:“你直接說就行了。”

許鹿有點猶豫,也有點尴尬:“我經常不在家,也照顧不到你,能有個人陪你我也能放心些,你年紀漸漸大了,一個人難免不方便。如果有合适的人,你應該去接觸接觸,我不介意。”

許庭越沒說話,別開臉看着窗外,半天不說話,許鹿看不到他的臉,好半天他回過臉笑她:“你瞎操心一天,我心裏有數。等你結婚了再說。”

許鹿見他不想談,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他們之間很少這麽聊,最近她才開始試探和他聊這麽親密的話題。他很固執,不想談起的話一句都不肯說。

第二天早上還在查房,突然看到了杜悫的媽媽,廖素梅女士。

許鹿穿着白大褂,拿着病例正在給實習生講話,杜悫媽媽試探問她:“小許醫生?”

許鹿驚詫了片刻,才說:“您好,我是許也之。”

廖女士一下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許鹿一下就明白杜悫媽媽知道了。

廖女士比她幹脆利索多了,直接說:“我在大悫手機裏看到你的照片,以為看錯了。結果是真的。這混小子都不肯跟我說。不過你真的忙,我就是來看看你,那你忙,我去買菜,你今天記得來家裏吃飯,我讓大悫下班了來接你,我先回去準備飯了。”

許鹿一個勁的點頭,等她回過神廖女士已經風風火火的走了。

她下午有個小手術,沒時間去想這個,等手術出來,科室裏的護士笑她:“許醫生,你男朋友等你很久了。”

許鹿回辦公室,杜悫坐在她位置上和季澤在聊天。季澤晚上值班,見她回來笑說:“你這待遇明顯的比我的又好了。”

她失笑,他女朋友最近去出差了。

等下的狀況還不知怎麽應付。她非常不擅長和長輩打交道。

出了門問杜悫:“怎麽辦?”

杜悫穿着西裝,大概直接從公司過來的,笑得神采奕奕說:“什麽怎麽辦?”

許鹿問:“你故意的?”

杜悫投降:“天地良心,我跟防賊一樣防着廖女士,還是讓她知道了。”

他這麽說許鹿有覺得有點難為他。悶悶說:“先去買禮物,然後去吃飯。”

廖女士一個突擊讓她徹底亂了節奏,有點心慌。

杜悫笑說:“禮物我準備好了,你跟着我就行了。廖女士如果提起結婚的話題我來擋着,說起工作,你就說忙,問起家裏你就說家裏人工作比你都忙。”

迄今為止,知道她媽媽是夏瑾的人還是不多。

她被杜悫的一對一政策說的笑起來,又覺得自己想的複雜了。

杜悫家在家屬院的靠裏小獨棟裏,房子是老房子,但是經年累月之後有種煙火氣,院門前種了菜,爬藤植物爬到半牆。

許鹿進門,客廳裏家具都是老紅木家具,讓她一下想起奶奶家。

廖女士圍着圍裙,阿姨還在廚房裏,她爽朗的笑說:“我還以為你們還能遲會兒,趕緊進來。”

許鹿手裏提着禮物,遞給她說:“我剛從醫院出來,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麽,您先收着,我下次補上。”

杜悫心裏笑,這不挺會說話的麽。

廖素梅笑着收下,轉身朝樓上喊:“老杜,你下來。”

杜和均站在樓梯上,許鹿看他,神情看着很嚴肅,邊走邊說:“小許來了?”

許鹿規規矩矩說:“叔叔好。”

杜和均神色裏有種軍人獨有的莊重,許鹿以前見過他,但是依舊小心。杜悫進廚房去泡茶了,許鹿坐在沙發上和杜和均聊天,杜和均并不盤問她的家庭,只和她聊起她的工作。

她答的規矩,從讀醫學院到工作十幾年交代的清清楚楚,杜和均聽得大概很高興,看着倒茶的杜悫,頗有些不屑的說:“看看小許,學醫十幾年,兢兢業業。年輕人這麽踏實的不多了。”

杜悫不理會他的編排,笑說:“她奶奶,他爸爸,她,他們家一門全是醫生。那是家族傳承。”

廖素梅出來聽見驚訝問:“那你們家真的厲害了。我就喜歡這種傳承。”

杜悫哎了聲,調侃廖素梅:“得了,您這話把我爸貶的過了,咱們家也傳承軍人,得!到我這又成不肖子孫了。”

許鹿笑起來,他在她面前不怎麽貧,乍一聽他像個孩子。

廖素梅問:“你爸爸和你一個醫院?”

許鹿說:“不是,他在中心醫院的骨科。”

杜和均問廖素梅:“飯差不多了吧?孩子們忙了一天餓了。”

杜悫失笑,杜和均難得的會這麽細心,孩子當然說的不是他。

許鹿有點受寵若驚,杜和均和她聊了很多,他很健談,不是許庭越的話少,什麽都能說幾句。

廖素梅一晚上都笑眯眯的。

吃過飯杜悫帶許鹿上樓去他房間歇歇,杜悫的房間有個小陽臺,陽臺上曬了些幹花。

房間裏有股花香味道,房間裏很簡單,有張床靠牆,不像現下流行的擺放在房間中間,床頭旁邊有張桌子,許鹿坐在床邊上,杜悫說:“很久不見我爸說這麽多話了。”

許鹿問:“他不愛和你說話?我覺得他很健談啊。”

杜悫又不能細解釋他為什麽不和他說話了。

岔開話題說:“他們很喜歡你。今晚的菜怎麽樣?”

晚飯很豐盛,一整桌的菜,吃的不多,許鹿笑說:“我很久沒有和人這麽吃飯了。很熱鬧。”

杜悫又不敢多說了。

許鹿下樓回家,杜和均和廖素梅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軍事新聞正在講解武器,廖女士看到許鹿下樓趕緊說:“和他看電視看的我想哭。”

許鹿笑起來,他們家人都直爽,許鹿坐在一邊聽廖女士和杜悫說話,将近九點,許鹿告辭。

出門時杜和均說:“小許工作忙,以後下班方便的話就來家裏吃飯。”

許鹿笑着感謝。

回家的路上還在想結婚的話應該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感冒的厲害,

感覺最近漲了好多教訓,要和你們分享。

需要和甲方敲定合同或者是協議等條款類的東西,一定細致到每一個字,且只認白紙黑字寫的東西,不要被對方任何的口頭保證迷惑,除非寫在紙上,要不然就當沒聽見。(一個月前我合同上吃了很大虧)

如果對方能把你覺得很難的事,講的條理清晰,簡單易懂,請警惕!!如果不是慣騙那就是忽悠你。

我是個很遲鈍的人,長輩教給我經驗我根本領悟不了,可能天生缺根弦。

迄今為止,我所有的經驗全是吃過虧才長得記性,想想蠻為我心酸的,笨的天都看不下去。

掙錢是個很難得事,好想去搶銀行,更想去挖金子。

好想組個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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