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八點中，許鹿醒來，杜悫依舊在熟睡，一只手靠近她的耳邊，許鹿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剛下床，杜悫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許鹿被他吓了一跳。

他可能是本能，有點茫然的看她。看起來有點傻。

許鹿笑起來，問：“你夢見什麽了？”

杜悫皺着眉用右手揪着眉心，搖頭沒說話。

許鹿說：“我要去準備一下，你繼續睡吧。會議結束我就回來了。”

杜悫沒答應也沒拒絕，就坐在那裏看許鹿整理東西。

許鹿出門時他還是坐在床上，許鹿突然起意逗他：“開完會我就回來了，你乖乖睡覺。”

杜悫專注的看着她目不轉睛。她毫不畏懼，大大方方出門去了。

杜悫見她出門，也起身。休息片刻反而倦意更甚。

他靠在窗口點了煙，看着窗外的人，心想，她又熬過來了。真好。

因為之前的恐怖襲擊，會議臨時增加了很多內容，會議一直到很晚才暫停。等她回了酒店，杜悫已經走了。

許鹿進門前還在想他是不是還在睡覺，進門看到房間裏空蕩蕩的，有點說不上來的失望，她沒吃晚飯，，又覺得有點沮喪，坐在小圓桌上翻看參會的前輩的論文，不多會兒，有人敲門，她有點胃疼，皺着眉去開門，以為是工作人員，開門後，杜悫站在門外，手裏提着一堆吃的，問她：“這條街旁邊的夾道裏有家中餐館，要不要去？”

許鹿定定的看着他，莫名的笑起來。雖然很淡很淡，但是杜悫卻看出來她心情真的不錯，他又說：“帶你吃頓好吃的。我今天就要回去了。”

許鹿衣服都沒有換，套了件外套，跟着他就出門了。

中餐館很小，在巷子裏面，杜悫大概也是偶然看到，老板很嚴肅，誰也沒有攀談，點了很簡單的幾個菜，許鹿一直不說話，杜悫怎麽說她都跟着。讓杜悫覺得滿是柔軟，她有一點點依賴他。

吃過飯送許鹿回去，許鹿回去後整理杜悫買的東西，東西比較雜，有水果和零食，還有幾種日常的藥，紙巾等等，五花八門。

Advertisement

酒店房間很小，她把東西都拿出來擺開，杜悫看她收拾，時不時看着手表，手機響過兩次後，他才站起身說：“我要早走了，你早點休息吧。”

許鹿起身送他，等到酒店門口，有人來接他。臨上車前，杜悫沒忍住，俯身擁抱許鹿輕聲說：“等我忙幾天，去德國看你。你要注意安全。不能再吓我了。”

許鹿任他抱着，聽得眼睛發酸，誰都不知道她來英國了。那場可怕的恐怖襲擊對她沖擊太大了，最後卻被杜悫的突如其來平息了。

杜悫上車時她說：“再見。”

杜悫想再見真是個好詞。

等杜悫回去後，陸領才知道她在英國，視頻裏教訓了她很久。她不得不和他說盡好話，就怕他告訴夏瑾。等回德國的時候已經一個星期後了。

回德國的當天就參加了一場葬禮。去中東的一個同學在一場恐怖襲擊中死于流彈。

這半個月她見了很多死亡，有茫然失措，但是并不畏懼，學醫這麽多年，她才能體會奶奶說的，見的太多，慢慢就看淡了。

杜悫連夜回來，堆了好幾個會，連軸轉一樣，等回家後看見家裏的所有許鹿的東西覺得她真的沒離開過。他時間壓得緊，抽時間就去了德國，許鹿在趕論文，累的頭昏腦漲，乍在門口見到杜悫，以為認錯了人，杜悫提了個大行李箱，站在她公寓門口等她。

許鹿問：“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兒的？”

杜悫不回答，問：“你經常一個人這麽晚回來嗎？”

許鹿否認：“就今天。平時回來很早。”

開門進去，房間裏說不上多亂，但是不算整潔，一看就知道住的人很忙，疏于打理。桌上全是攤開的書，沙發上有塊薄毯，大概會在沙發上過夜。

杜悫掃視了一圈她的公寓，一室一廳，面積不大，行李也不多。

許鹿有點不好意思，總被杜悫抓包。

招呼他：“你坐。”

杜悫問：“你吃過了嗎？”

許鹿搖頭，樓下鄰居是兩個美國女生，敲門進來看見杜悫，和許鹿開玩笑說：“祝你夜晚愉快。”笑的狡黠。

許鹿進廚房準備晚飯，她晚上吃的很簡單，下午就想好了，烤芝士紅薯，然後喝杯牛奶就可以了。但是多了個人，顯然就不可以了。

吃的有限，她開了冰箱門茫然的不知做什麽。

杜悫挽了袖子走近看了眼她的冰箱，有些逗她說：“你那個冰箱實在沒什麽看頭。”

許鹿更尴尬。

她有點累，生活細碎卻又飛快，她甚至都沒來及仔細去回想和杜悫的關系，就到了現在這個局面。顯然，兩個人想法一樣。沒有交惡的戀人，就算分開互相都是回護，這是人本能的善良。

杜悫開了行李箱，給許鹿帶了很多吃的東西，大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他像個時刻操心的家長一樣，對她面面俱到。

飯後兩個人終于坐在沙發上坦誠的聊天。

杜悫先說：“姚泊的表妹和你離的不遠，所以你的狀況，我大都知道。你出國那幾天爺爺去了，我沒來得及送你。中途來看過你一次，看見你媽媽陪着你，這樣我就比較放心。你這個人有時候很要強，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第一次在醫院裏見到，就知道是你。”

許鹿從沒在別人口中聽過別人描述自己。

杜悫又說：“之後所有的偶遇都是我故意的。我怕你認識我，又怕你不認識我。”

許鹿不說話，只靜靜聽他說。

“我一直提醒自己，我決計不能靠近你。但是忍不住，人之欲望，本就貪心，怎麽可能。我盼着你喜歡我，又怕你喜歡我。最後還是一樣對不起你。”

杜悫拉起許鹿的收，端詳半天，“我二十二歲從警校畢業，二十五歲離開警隊，之前算是個好人，二十五歲之後，我不敢承認我是個有罪的人，但也不能開脫說我無辜。但是我愛你，絕沒有其他心思，和愧疚沒有半分關系，只是因為你是許也之，是個出色的外科醫生，和我對不起你沒有關系。你信嗎？”

許鹿看着他的眼睛，很久才說：“我信。”

許鹿說：“我至始至終都沒認出你，關于我家人的事，我永遠不能說我要理智。這對我不公平，但是我也不會憎恨。那樣對你也不公平，認識你之前我沒有談過朋友，也沒有什麽朋友。今年我三十一歲，我的家人都離開了我。”

杜悫伸手摟過她，親吻她的發頂，許鹿輕聲說：‘杜悫，你陪我一程吧，我一個人真的太累了。’

杜悫俯身親吻她，許鹿并沒有拒絕，杜悫吻的很急，許鹿攀着他的肩。

等被杜悫報回床上，許鹿已經有些氣短，杜悫俯身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用鼻尖來回的摩擦她的鼻尖，呢喃道：“也之，說出來的話，就不能後悔了，你知道嗎？”

他一直叫她也之，讓她覺得親密又熟悉。只有爺爺奶奶才這麽叫她。

她閉着眼睛貼上他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同學結婚，見了好多很久不見得同學。我們高中畢業都這麽多年。

熬夜過多，感覺我這麽下去活不久诶……

當年班裏已經結婚了幾對了，內部消化很強大。

也祝小可愛們愛情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