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陰暗回憶
第二十章陰暗回憶
在淺眠與深度睡眠的分割線上,花槿被“嘭”的一聲吓醒了。
高速公路上,車子不走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喬淩海早一秒察覺,打着雙閃等把轎車停在了應急車道上。
花槿要下車查看,就被摁在了座位上:“你坐好,我去看看。”
她垂眸,手開始不住地發抖。
喬淩海下車就發現了問題所在:爆胎。奇怪的是,他的車買了不過三年,剛保養完就出這種問題,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後備箱裏有工具,卻沒有備胎,所以他打了幾通電話,就坐回車裏等着道路救援。
這一坐回來,他立刻發現了花槿的不對勁。
她雙臂環抱自己,整個人在副駕駛座上縮成了一團,長長的頭發蓋住了她的側臉,喬淩海暗嘆一聲不好,伸手過去輕拍她的後背,盡量用自己最溫柔的口吻問道:“不舒服?”
沒有回應,但他手下的身子卻在一直抖。
喬淩海嘆了口氣,即使花槿不了解他這麽多年的經歷,他也很清楚花槿的遭遇。除了上學、畢業、在自家公司幫忙、出書當作家以外,花家還經歷了一場車禍。
不同于其他家族男主外、女主內的樣式,花槿的爸爸主管家裏的一切,媽媽負責賺錢養家,而那場車禍發生在她爸爸帶她出去玩的路上,駕駛員當場死亡,在後車座上熟睡的花槿躲過一劫,卻也因此失去了最愛她的親人。
那年,花槿十五歲。
他并未察覺從那以後花槿懼怕坐車,她連開車都開得很好,但沒想到,遇到這種小事故,還是能喚起她回憶裏最黑暗的一段。
抿了抿唇,喬淩海皺着眉,傾身過去握住了花槿抱着左膝的右手,感覺到那只小手有一瞬間的僵硬,他便用力地握了握,想把溫度傳遞給她。
花槿順從地被握住一只手,這樣的溫暖适時地阻止了陰暗記憶的侵襲。至今,關于爸爸的回憶像是被鎖在盒子裏的秘密,盡管世人皆知,但卻沒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但凡遇到相似的經歷,比如,像是現在爆胎了車子出了故障,哪怕并不可怕,花槿也會怕得無可潛逃。
渾身冰涼發抖,但握住自己的手卻直接把她拉出了黑暗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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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次這樣,所以花槿告誡自己沒事,這不是十年前。
“救援的人來了,我們換輛車。”喬淩海不确定現在花槿還能不能下車,看她怕成這樣,他也不忍心直接把她拽下來。
擡起了縮在膝蓋間的頭,花槿“嗯”了聲,輕的幾乎聽不見。
拿着兩人的東西,喬淩海牽着花槿,跟工作人員交代了幾句,就走向了他們運來暫時替代轎車的普通私家車。把花槿塞進了副駕駛座位上,他剛坐好系好安全帶,就覺得右手被牽住,勾了勾唇角,他從容地發動了車子。
自動擋的車就這點好,一只手握方向盤就行。
花槿不想放開指尖的溫暖,這種感覺很熟悉,像是小時候和最要好的玩伴做完游戲手牽手回家時,看着夕陽餘晖下兩人長長的影子,他們會突然大叫着飛奔,想要甩掉影子。雖然不同于爸爸牽着她手的感覺,但都有一種熟悉感,這種熟悉感讓她放下了所有的防備與僞裝,放心地在這個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
喬淩海,我們是不是……認識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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