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我可不能不會,我要不會你的日子可沒法過了。”謝然先是調侃他一句,然後才偏頭沖他笑了一下。
“我不用寫這些,我對公司控股,這些都是公司內部要做的事情,文件要遞交給的人也是總裁。可我要學會看,要能看出文件裏是不是有漏洞,管理層的決定正确與否,看的多了就熟悉了。”
即使經常在一起,他們要做要學的東西始終不太一樣,謝然被要求接觸這些東西不知道比他早了多久,陸淮舌根有些發苦,誇他說,“真棒。”
謝然:“陸叔叔要你做這些本意也不是要你太過精通,只不過,讓你自己寫,是了解這個最快的辦法。”
卧室裏是翻閱紙張的聲音和敲擊鍵盤的聲音,陸淮寫的投入,只最開始問過謝然幾個問題,後面寫起來便流暢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胳膊突然壓上了另一人的重量,謝然順着沙發背滑到他身上,閉着眼睛,已經睡熟了。
陸淮這才注意到,居然已經快淩晨一點了。
謝然早就已經寫完郵件發送出去,電腦關機也不知多久了,應該是不想驚動他所以一直在旁邊坐着沒動,困得不行睡着了。
他把手邊的文件往前一推,也不收拾,動作輕柔的打橫抱起謝然。
謝然尤在睡夢中,被抱起也沒有醒,親昵的縮到他懷裏。
把謝然放到床上,關了燈,上床摟住謝然,一起睡了。
陳可昨天沒來,陸淮今天在電梯裏看見陳可就一直在好奇助理到底經歷了什麽,鑒于有外人在就沒多問。
陳可面對老板打量的目光,生怕他直接當着同事的面問出來。
萬一問了,他絕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好歹老板還算有人性,憋了一路,進辦公室以後才問出口。
“你昨天……”
“不對,前天,發生什麽了?”
陳可大晚上接到了謝蕭的電話,去陪謝蕭喝了一晚上的酒。
兩人從酒吧出來,謝蕭喝的太多發酒瘋。
陳可打車,謝蕭轉眼就溜得不見人影。
陳可在酒吧的後巷子裏找到他,謝蕭看見只流浪狗,追着它非要帶回家養。
嘴裏嘟囔着聽不清的話。
陳可聽不清,對醉漢說:“這是流浪狗,身上不幹淨,不能就這麽抱回去的。”
醉漢咕哝道:“可是……喜歡……他……喜歡。”
陳可哄道:“你喜歡,那我們明天等你酒醒了再來找它好不好?”
醉漢語氣急促:“不行!明天就被我打死了!”
陳可:“……”
所以你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
跟醉漢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陳可拽着謝蕭離開。
醉漢力氣大,掙開他就往狗身上撲。
狗被驚吓到,汪汪直叫,一口咬在了謝蕭手上。
陳可不敢耽擱,立馬扛着謝蕭去醫院打狂犬疫苗。
謝蕭看着不像會害怕打針的人,喝完酒以後非同尋常的鬧騰,一看見針頭就嚎,嚎的跟殺豬似的。
陳可聯手護士姐姐按着給他打了針,被謝蕭暗戳戳的記恨了一路,把人送到家,就被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咬完醉漢就吐了。
大部分都吐在了陳可身上。
陳可辛苦的給人換了衣服弄到床上,自己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看見謝蕭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以為他終于睡着了。
突然暴起的醉漢從被子裏抽出小巧的臺燈,直接掄到陳可腦袋上,把人給砸暈了。
好嘛,簡直有生命危險。
早上謝蕭先醒,醒來胸悶氣短。
發現某人隔着被子壓着他胸口睡了一晚上,睡得跟死豬一樣。
想表達不滿的時候,昨晚醉酒後的記憶回籠,羞的他差點一頭撞死在床頭。
只好趕緊給謝然打電話請假,帶着陳可也去醫院打疫苗。
得知助理悲慘經歷的老板向助理投去了無比同情的目光。
其實還有一個更悲慘的事實,陸淮以前沒有忍心告訴陳可。
謝然說過,謝蕭是喜歡女孩子的……
陸淮拐着彎試探了陳可一句:“你有沒有想過,謝蕭他可能……不喜歡你的……性別?”
陳可嘆了口氣,“唉,我當然知道啊,他喜歡妹子嘛!腰細腿長的,不喜歡禦姐,喜歡乖巧可愛的。別說性別了,我連性格都不沾邊。”
陸淮想安慰他兩句,陳可先他一步道:“沒關系,我以後還會遇上別的人,反正他也不知道喜歡他,以後也不知道我悄悄移情別戀了……”
看他這麽看得開,陸淮感到了一絲安慰。
謝蕭和謝然吵架了。
也不能算是吵。
就是謝蕭單方面的起了怒火,謝然平淡的混不在意。
起因是上周末的時候,一個司機冒冒失失的開車,撞翻了人行道上的護欄,差點撞到陸淮,幸虧司機的女朋友臨時秀了一把高超的車技,這才沒造成人員傷亡,後果不算嚴重。
其他人都以為這是個不大不小的意外,甚至關注點大多在渣男的八卦上。
而謝蕭恰巧知道點內幕。
謝然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看見了跟來醫院的陸淮,看到了鬼鬼祟祟跟着陸淮的車和人。
中心醫院不是市中心,但也是車水馬龍的繁華地段,對方想要公然下手不太容易,而且陸淮身邊常年不遠不近的跟着幾個謝然安排的保镖暗中保護他的安全,不用擔心對方直接下手。
謝然吩咐司機繞行一條街以後回來,停在了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同時聯系人來幫忙,剛巧琳達小姐正在附近逛街,被叫過來應急。
琳達小姐最喜歡刺激,從小愛玩,飙車這種事情她做起來得心應手。
萬幸謝然對于保護陸淮這方面的直覺一向出奇的準,那輛鬼鬼祟祟的車果然有了動作。
謝蕭當時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琳達小姐處理事情分寸拿捏的非常好,三言兩語的,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大庭廣衆之下就把人帶走了。
而後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把人的嘴給撬開來。
可惜沒什麽用,接頭的人,彙款的賬戶,各種線索統統被抹的一幹二淨,滴水不漏,什麽都沒有查到。
最後看守的人更是一個沒留神讓司機鑽了空子跑了。
謝然回到謝家老宅時處境糟糕,謝老爺子怪謝然回國一周都和陸淮待在一起,公司的工作全都不管。
一開始還顧忌這謝夫人的面子,只是說話陰陽怪氣的,謝然一向不怎麽給反應,謝老爺子說什麽他都只是聽着。
直到他接了琳達通知他司機逃跑的電話。
電話打的時間有些長,謝老爺子氣性上來,覺得自己被無視了,摔了杯子指着鼻子就罵謝然是玩物喪志,不堪大任。
一向态度寡淡的謝然竟也反常的頂撞了自家爺爺。
祖孫兩人怄氣,誰也不肯讓步,謝老爺子權威一再被挑戰,氣急舉起拐杖就沖着謝然打,謝然擡手擋了一下,拐杖正落在手腕上。
就因為這擋的一下,謝老爺子蠻不講理的認定他“翅膀硬了,管不了了”。
謝夫人在一旁,無論如何都勸不住暴怒的謝爺爺,反而禍及自身,被連累着挨了一句:“你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管我們家的事?”
謝夫人之後再沒說過一句話。
謝老爺子語氣不善,刺人專挑七寸,逮誰罵誰。
看見謝蕭想求情,擱他身上撂了一句:“我讓你跟着他是讓你好好提點他,連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養你這麽個廢物有什麽用?你是不是也跟他一樣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我管不動了?”
謝然沒免了這一頓打,拐杖抽下來像是打在謝蕭的心上。
謝蕭無能為力,指甲把掌心摳出了血,卻絲毫沒覺得疼。
實在憋了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洩,把謝然送回家之後,打電話叫着陳可去酒吧喝酒。
本以為這一夜就這麽過去了,酒喝到一半收到了手下人從琳達小姐那兒傳回來的消息。
逃跑的司機是謝然和琳達商量着故意放出去的,長線釣魚釣出來清理後續的,居然是謝家的人。
謝蕭酒勁正上頭,卻被這個消息直接驚出一身冷汗。
不過他喝了太多酒,神智算不上清醒。
沒辦法,只好讓陳可聯系陸林驚,去幫他顧看一下謝然,最好是攔住謝然,別讓他半夜出門。
謝然驟然得知陸淮被盯上的事情與謝家有脫不開的關系,會做出什麽事情簡直難以預料。
謝蕭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
不過安排的這倆人不太靠譜,中間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陸大小姐收到消息,回了陳可一句謝謝提醒就沒後文了。
謝然依然去了。
據謝蕭後來所知,謝然沒事,也沒鬧出什麽大事。
酒醒後回過味兒來,謝蕭情緒就不太穩定了。
向來不喜多言的謝然不僅反常的頂撞了謝爺爺,甚至還有還手的傾向,謝爺爺雖然生氣,可很少會不給謝夫人面子,更別說是當衆落了謝夫人的面子。
可是後來被謝然這麽一激,暴跳如雷,不論對象是誰,無差別發火。
謝蕭也算是了解謝然的脾氣,前後聯想就知道,謝然分明是覺得他剛被喊回謝家陸淮就出事,這個時機太過巧合。
他懷疑謝家內部有問題,只是沒有證據,所以他是故意的。
謝然想做的無非是激化他和謝爺爺之間的矛盾。
如果謝家人真的有問題,那他就能借着這場鬧劇和自己身上的傷,叫那些暗地裏準備做什麽的謝家人放松警惕,做事時更容易露出馬腳。
當天晚上果然就抓住了謝家人的狐貍尾巴。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面對他的質問,謝然坦然承認,“我的确是這麽想的,”
平靜的看向他,眼神中帶了點探尋的意味,不明白謝蕭反應為何如此激烈,“有什麽問題嗎?”
“你故意設計讓爺爺打你的?!”
“爺爺心裏憋着氣,早晚要發洩出來的,這頓打早挨晚挨不都一樣嗎?”
都是借口,謝蕭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你胡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爺爺這通火氣沒發洩出來,最後記在陸淮頭上!怕他對陸淮做什麽!”
謝然見他敞開了說,也承認了,“對。”
随後又反問他:“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他護着陸淮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有什麽值得謝蕭把這些事拿出來翻來覆去的問?
謝然這麽坦率的承認,都懶得撒謊掩飾,謝蕭真是不知該笑還是還哭,氣的他腦殼裏血液上湧,一陣一陣的頭疼。
偏偏謝然還對他的怒火毫無反應!他噼裏啪啦說那麽一大堆,随便敷衍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
謝然終于安撫了謝蕭:“爺爺有分寸的。”
謝蕭:我可去他的有分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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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