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沈卿卿腰有點酸。

她不許李贽亂動她別的地方, 李贽就往狠了箍她的腰。

李贽走後, 沈卿卿筋疲力盡地又睡着了, 再醒時天已大亮。

玉蟬、玉蝶進來伺候她, 沈卿卿無精打采的。

玉蟬昨晚守夜,夫妻倆早上那長達半個時辰的動靜她都聽見了, 擔心夫人埋怨侯爺不懂憐惜, 玉蟬笑着替李贽說話道:“夫人,侯爺真是離不開您了, 昨晚侯爺遲遲不歸, 我以為他就算回來也會歇在前院, 沒想到二更天的時候,侯爺還是過來了。”

沈卿卿心想, 原來李贽回來都二更天了, 怪不得她困成了那樣。

念頭剛落, 沈卿卿忽然記起來, 方才李贽好像穿着官服走的!

“昨晚侯爺沐浴了嗎?”沈卿卿盯着鏡子裏的玉蟬問。

玉蟬搖搖頭, 笑道:“侯爺體恤我們, 沒叫我們備水。”

沈卿卿噌地攥緊了手!

好啊, 他體恤下人, 為什麽就不知道體恤她?

一想到李贽與她生孩子時竟然沒有仔細清洗那她在書裏見過的醜物,沈卿卿就惡心地早飯都不想吃了。

沈卿卿也确實沒有吃早飯, 廚房派人來問夫人何時開飯時,沈卿卿正在西側間清洗身體……

洗完了,沈卿卿勉強用了一塊兒紫薯糕。

“夫人, 四姑娘、五姑娘、江姑娘來看您了。”玉蝶進來通禀道。

沈卿卿微微一驚,這麽熱鬧?

來者是客,沈卿卿暫且按下李贽惹起的怒火,笑着去了花廳,走到門口,就見裏面三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坐在一塊兒,四姑娘李珍笑容甜美,五姑娘李瑜清雅如菊,江依月纖細柔弱,美得各有風韻。

“嫂子,我們冒然前來,沒打擾您吧?”李珍率先開口道,态度最為自然。

沈卿卿笑:“我正愁沒人說話呢,妹妹們快坐。”

說完,沈卿卿讓玉蝶去備茶。

落座後,沈卿卿好奇問:“妹妹們一起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李珍看向江依月。

江依月笑了笑,細聲道:“仲常哥哥進宮了,老太太怕嫂嫂不習慣,特意囑咐我們來陪嫂嫂。”

沈卿卿馬上道:“讓老太太費心了,也要感謝妹妹們一片好意。”

李珍道:“嫂子客氣了,都是一家人。”

茶水端上來,衆人品了會兒茶,李珍笑着邀請道:“嫂子,這時節咱們侯府的海棠開得正好,屋裏坐着無趣,不如咱們一道去賞花?”

沈卿卿剛要答應,目光落到江依月身上,她關心地問:“陽光明媚,依月妹妹方便去花園嗎?不能的話你千萬別為了陪我們而逞強,身子要緊。”

江依月笑道:“多謝嫂嫂挂念,沒事的,等會兒我提前回來便是。”

李珍也道:“嫂子放心吧,如果不能出門,祖母才舍不得放依月出來呢,依月乖巧懂事,祖母最疼她了。”

江依月聞言,臉紅地低下了頭。

盡管如此,沈卿卿還是吩咐玉蟬去拿把傘出來,交給了江依月的丫鬟杜鵑。

準備好了,衆人移步去了海棠園。

巧得很,二公子李賀居然也在這邊。

四女發現他的時候,李賀正在作畫,他席地而坐,面前支着畫架。他背對四女,大概畫的太過專注,連沈卿卿她們走過來都沒發覺。

李珍壞笑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想看看李賀何時能自己發現她們的到來。

江依月乖巧地配合,五姑娘李瑜微微皺眉,似乎不滿堂姐擾了她親哥哥的文雅之舉。

沈卿卿站在李珍身邊,視線早就被李賀的畫筆吸引。

沈卿卿有位狀元郎父親,在沈渠的嚴格教導下,沈廷文讀了一腹好書,寫的一手好字,也作的一手好畫。沈卿卿小時候就特別喜歡坐在父親身邊,看父親畫風景或是畫他們一家。耳濡目染之下,沈卿卿也極愛畫。

沈卿卿的畫工不錯,但她更擅長品畫,看着李賀執筆在畫紙上行雲流水,朵朵海棠在他筆尖相繼綻放,花朵嬌豔花苞含羞,沈卿卿漸漸看得入迷,情不自禁往李賀身邊走了幾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随着她的靠近,畫紙上多了一抹身影,李賀動作頓住,側首。

十八歲的李賀長眉鳳目,與李贽有幾分相似。李贽心冷卻常以笑臉示人,李賀卻眉目清冷,一襲青衫,仿佛深山裏的一棵修竹,風姿卓然。

如此俊美又才情橫溢的公子,當他執筆回望,目光清冽地望過來,沈卿卿竟忍不住心頭亂跳。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李賀也看到了江依月三女。

他放下筆,起身朝沈卿卿行禮:“見過嫂子。”

沈卿卿已經恢複了正常,歉然道:“擾了二弟雅興,還望二弟海涵。”

李賀掃眼畫紙,垂眸道:“我畫技不精,讓嫂子見笑了。”

沈卿卿笑道:“二弟不必自謙,我七歲起學畫,畫技卻比不上二弟半分。”

李賀擡眸,眼裏全是意外:“嫂子也會作畫?”

沈卿卿謙遜道:“算不得會,閑來無事自娛自樂罷了。”

沒等李賀再接話,江依月忽然走到沈卿卿身邊,羨慕道:“我也想學畫,仲景哥哥學業繁重我不敢打攪他,嫂嫂教我可好?”

經她提醒,沈卿卿才又記起,她嫁過來之前母親就跟她講過李家衆人,其中三房的二公子李賀十二歲就中了秀才,随後又沉心苦讀,準備今年考舉人的。

敬茶那日見到李賀沈卿卿也沒有多留意,今日目睹了李賀精湛的畫技,沈卿卿才真正欽佩起來。想不到啊想不到,李贽那樣虛僞至極的僞君子,居然有個真君子的堂弟。

“好啊,依月妹妹不嫌棄就好。”心裏贊嘆李賀,沈卿卿大方地應承了江依月。

一直沒有開口的李瑜看了沈卿卿幾眼,淡淡道:“擇日不如撞日,二哥這裏筆墨紙硯俱全,嫂子畫幅海棠讓我們開開眼吧?”

李瑜乃李家姑娘裏的才女,難得遇到沈卿卿這樣的名門閨秀,她想領教領教京城貴女的本事。

沈卿卿早就看出李瑜有些清高孤傲了,但她不想與李瑜比,輸了丢人,贏了恐怕要招來李瑜的嫉恨,她何必自找麻煩?

只是沈卿卿還沒來得及拒絕,李賀竟讓出位置,目光誠懇道:“請嫂子賜教。”

沈卿卿:……

她很欣賞李賀的才情,故不忍駁了他的面子。

苦笑一聲,沈卿卿無奈道:“那我就獻醜了,你們別笑話我。”

李珍等人當然都鼓勵她。

沈卿卿便跪坐在李賀剛剛的位置,拿起筆,一擡頭看到李賀畫了一半的海棠,她笑着提醒道:“勞煩二弟換下畫紙。”

李賀就站在她左側,聲音清潤:“嫂子在這張上續畫便可。”

李珍三女都在等着沈卿卿下筆,沈卿卿卻覺得她與李賀合畫一圖不妥,嫂子與小叔,還是避嫌的好。

“怎可污了二弟的心血。”放下筆,沈卿卿親手換了畫紙。

換完了,沈卿卿才挑選了一叢海棠做景,認真畫了起來。

她的畫技确實不如李賀,但沈卿卿的畫頗有意境,筆下的蝴蝶栩栩如生,襯得那幾朵海棠花也宛如真景。

畫畢,李賀低聲誇贊。

李瑜卻露出得意之色,覺得沈卿卿不如她。

沈卿卿淺笑着取下她的海棠圖。

“嫂嫂送我吧,等會兒我拿回去給老太太瞧瞧,她老人家肯定喜歡。”江依月半是羨慕半是忐忑地道。

人家都開口求了,反正只是一幅随興之作,沈卿卿便送了她。

留下李賀繼續作畫,沈卿卿等人去其他地方賞花了。

日頭漸高,江依月要告辭的時候,沈卿卿三女順勢也散了,各回各的院子。

下午江依月便過來拜師了。

沈卿卿好笑:“我教你就是,萬萬不敢自稱師父。”

二女客套了一番,沈卿卿讓丫鬟們準備紙筆,先教江依月作畫基礎。

江依月是個非常認真好學的學生,沈卿卿反正也很閑,有個人陪她打發時間總比自己悶着強。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

江依月畫完最後一筆,瞅瞅窗外,她懊惱地道:“哎,都這麽晚了,再不回去老太太要派人來找我了,好嫂嫂,我明天再來學!”

沈卿卿笑着颔首,送她出去。

兩人剛走出書房,就見李贽從對面走了過來,男人身穿紫色官服,威風凜凜又雍容尊貴。

可再尊貴也掩飾不了他昨晚沒有沐浴的事實!

沈卿卿抿了下嘴。

江依月嬌怯地喚道:“仲常哥哥。”

看到她,李贽很是驚奇:“依月怎麽過來了?”

江依月瞅瞅沈卿卿,低頭道:“我來跟嫂嫂學畫,沒想到一直耽誤嫂嫂到現在。”

學畫?

李贽不由地看向他的小妻子,那麽嬌氣的一個人,竟然還是個才女?

沈卿卿勸江依月:“一家人不用客氣,妹妹快回去吧,老太太還在等。”

江依月嗯了聲,領着丫鬟走了。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李贽回頭問沈卿卿:“她怎麽知道你會作畫?”

沈卿卿不想理他。

李贽以為她還在生早上的氣,視線轉向玉蟬、玉蝶。

玉蟬陪主子去的海棠園,便輕聲解釋了原委。

李贽點點頭,再對沈卿卿道:“你在家中有伴,我也放心了。”

又開始在丫鬟們面前演戲了,沈卿卿敷衍地笑笑。

時辰不早,兩人先用飯。

飯後李贽吩咐玉蟬玉蝶備水。

沈卿卿聽到這句,臉色才稍微好看了點,算他還有自知之明,若李贽今晚還不沐浴,他都別想上她的床!

不過,在李贽去了西側間不足一刻鐘就出來後,沈卿卿又開始懷疑他洗的幹淨不幹淨了。

“為何這樣看我?”李贽坐到床邊,見沈卿卿皺眉掃了他腰間好幾眼,他奇怪問。

沈卿卿咬咬牙,扭頭道:“聽說你昨晚沒有沐浴?”

她眼角眉梢全是嫌棄,李贽哪有不懂的?

懂了之後,李贽低聲嘆道:“回來已是二更天,太累了,只想盡快入睡。”

沈卿卿更生氣了,既然想快點入睡,他為何還去煩她?明明就是作風邋遢!

背對他躺下,沈卿卿冷冷道:“以後你若沒有沐浴,那就別碰我。”

李贽無聲笑,放下帳子,他挨着小妻子躺下,一邊抱住她一邊輕聲道:“今晚沐浴了。”

沈卿卿:……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知道有沒有懷上啊?

身子被人放平,沈卿卿一擡眼,就對上了李贽那張俊美的臉,鬼使神差的,她竟想到了李賀。如果,如果李贽也有李賀的才情,那這事多少還好忍些。

“你,你會作畫嗎?”沈卿卿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問。

李贽眼底起了一絲波瀾,那異樣消失地太快,快到沈卿卿根本沒有察覺。

“略通一二。”李贽溫聲道。

沈卿卿對他終于有了一絲絲期待,別開眼道:“我想看看。”

李贽笑:“好,明天回來,為夫再獻醜。”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