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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贽的聲音低沉溫潤, 當他在她耳邊緩緩說出那番話時, 沈卿卿險些都要信了。
可李贽太會演戲, 沈卿卿對他的任何話都會抱有幾分懷疑。
“你說你是真心娶我, 有什麽證據?”沈卿卿再次推了他一把。
李贽不再抱她,卻攥住了沈卿卿的小手, 面對沈卿卿的質疑, 李贽苦笑:“我沒有證據。”
沈卿卿嗤道:“那就別怪我不信你。”
李贽看着她亮晶晶的杏眼,笑了:“我不怪你, 我也不後悔當日對你見死不救。”
沈卿卿:……
确認自己沒有聽錯, 而李贽居然還在笑, 沈卿卿怒火更熾,手掙紮不開, 她擡腳朝李贽的腳踩去, 用盡了全身力氣, 恨不得踩将男人的大腳踩斷。
李贽沒有躲閃, 面不改色地承受了小妻子的報複。
沈卿卿這一腳便顯得什麽用都沒有, 她既生氣又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剛想叫他放手, 李贽卻忽然彎腰, 大手抱住她腿再迅速轉身,下一刻, 沈卿卿就被他放到了桌子上。
沈卿卿不知他要做什麽,急着跳下去,李贽一把按住她肩膀, 猛地低頭。
沈卿卿本能地往後躲,直到腰背再也無法下移,而李贽的俊臉就在面前,沈卿卿才氣得扭頭罵他:“你……”
話沒說完,李贽忽然飛快地碰了下她的嘴唇,如蜻蜓點水。
沈卿卿愕然。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李贽便凝視着她的眼睛道:“七姑娘,我不後悔那日所為,因為後悔無用,我只會彌補。你等着看,我會讓你成為滿京城過得最好的貴婦。”
那一刻,他語氣狂妄又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偏狹長的鳳眼裏全是她的影子。
沈卿卿垂下眼簾,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也不知道,要不要信他這一次。
到了夜裏,李贽從背後抱着她,極盡溫柔。
或許是天漸漸熱了,沈卿卿出了一身的汗,呼吸也越來越控制不住。
“這裏都濕了。”李贽摸着她後背的中衣說。
沈卿卿不想承認,斷斷續續地辯解:“是你胸口出汗太多。”
李贽笑,大手忽然繞到她身前。
沈卿卿驚叫一聲,立即去掰他的手。
李贽一本正經地問:“難道我的汗能穿透你身子,把你的前襟也打濕?”
“你快放手!”沈卿卿再傻也知道他根本不是來摸汗的。
李贽聽她的,卻改成抓住沈卿卿的手,低聲道:“七姑娘,如果我想強求,你只能乖乖被我欺負,可我願意等,總有一天,你會主動給我。”
沈卿卿下意識地反駁他:“做夢吧!”
李贽笑着蹭她的耳朵:“嬌妻在懷,我怎舍得入睡?”
說完,他猛地攥住沈卿卿肩膀,将她壓到了底下。
月底李贽休沐,硬摟着沈卿卿睡了一個懶覺。
日上三竿,兩人還在被窩裏賴着。
沈卿卿嫁過來半個多月了,這半個月裏,李贽對她極好又很會說話,沈卿卿雖然還是不信他所謂的真心,但也慢慢習慣了他在身邊,不再動不動就給李贽冷臉,心情好的時候,她與李贽也能正常聊聊天。
“城裏新開了一家首飾鋪子,據說他家工匠手藝都不錯,我陪你去逛逛?”李贽摸着小妻子烏黑的長發問。
沈卿卿奇怪道:“姑娘婦人們才會聊首飾,你堂堂禁軍統領聽誰說的?”
李贽沉默了下。
沈卿卿心中一動,想到這半個月內李贽多次晚歸,她皺眉猜測道:“你去逛青樓了?”
李贽挑眉,盯着她問:“你介意?”
沈卿卿冷笑:“你若想要女人,我可以為你納良家女為妾,青樓烏煙瘴氣的,我怕你染了病傳給我。”
這話說得太重了,李贽立即澄清道:“我忙着與你生孩子,哪有功夫去逛青樓,昨日回來去祖母那裏請安,聽祖母提起的,叫我有空陪你出去走走。”
沈卿卿本來是有些懷疑的,不過想到李贽幾乎每晚都要糾纏她,确實不太像還有餘力去找別人的樣子。
“算了吧,我出嫁前祖父特意囑咐我,讓我別仗着夫家有錢就養成奢侈之風,若讓他知道你陪我去逛首飾鋪子,他肯定要多想。”沈卿卿興致寥寥地道。出嫁前她倒是想方設法求了祖父放松對她的管束,然而嫁了李贽,沈卿卿對衣裳首飾的興趣一下子就淡了,既然都淡了,何必還給祖父添堵。
李贽不需要小妻子替他省錢,繞着她發絲道:“那我叫他們帶東西過來給你挑。”
男人非要表現,沈卿卿淡淡道:“随你。”
李贽安排阿榮去請首飾鋪子的夥計,等夫妻倆用過早飯,人家已經捧着幾樣鎮店之寶到了。
盒子打開,幾樣首飾入眼,沈卿卿的眼睛登時被一對兒金鑲紅寶石的手镯迷住了,豆粒大小的鴿血寶石,一只镯子上就密密麻麻地鑲了至少二十顆,一雙镯子加起來,足見其價值連城,這樣的镯子,便是放在皇宮也是稀罕物。
中年夥計看出她的喜歡,笑着道:“夫人戴上試試?”
沈卿卿想也不想地搖頭:“這等珍寶,當配大貴之人。”
這是沈卿卿的真心話,就算她有金山銀山不必心疼買镯子錢,她也不敢買。買了做什麽,一直藏在家裏沒有意義,戴出去又太紮眼,李贽的貴妃妹妹恐怕都沒有這麽貴重的镯子,也不知這家首飾店是什麽來路。
中年夥計不說話了。
李贽直接撿起那對兒镯子,再伸手來抓沈卿卿的手。
周圍有外人也有丫鬟,沈卿卿悄悄瞪他,李贽笑道:“夫人先試試,若不合适,我不會買。”
他那樣子根本不許沈卿卿拒絕,沈卿卿又不好此時與他争辯,只好接過镯子。
鑲滿紅寶石的镯子非常有份量!
沈卿卿匆匆戴上,根本沒仔細看就趕緊摘下來了,慢一點她都怕她會舍不得摘!
“太重了,不舒服。”沈卿卿認真地嫌棄道。
李贽掂掂镯子,贊同地點點頭,然後将镯子放了回去。
最後,沈卿卿挑了一支比較罕見的藍寶石簪子,再替祝老太太挑了一只祖母綠的大扳指。李贽請首飾鋪的夥計過來,這事自家祖父可能不知道,但一定瞞不過李家衆人,沈卿卿若只顧自己開心,恐怕會得罪長輩。
東西太貴重,其他人可以不送,祝老太太的那份必須送。
“夫人賢惠,我都沒想到要孝敬祖母。”當着首飾鋪一行夥計的面,李贽笑着誇道。
沈卿卿陪他演戲:“我身為孫媳,孝敬她老人家是應該的。”
李贽便讓阿榮送客,他陪沈卿卿去萬福堂送禮。
得了禮物的祝老太太很高興,笑着問沈卿卿有沒有選到合心意的。
沈卿卿便微微低頭,輕聲道:“侯爺幫我挑了這只簪子。”
祝老太太仿佛這才發現孫媳婦頭頂的藍寶石簪子似的,先誇了簪子好看,再拉着沈卿卿的手看着李贽道:“禮物不禮物的,你們小兩口過得恩愛甜蜜,祖母就高興了,若是再給我生個曾孫,那我這輩子就沒有任何遺憾喽!”
沈卿卿聞言,忙羞答答地垂下頭。
李贽大大方方道:“祖母別急,明年差不多就有了。”
他話音剛落,江依月來了,見祝老太太笑容滿面的,她好奇又開心地道:“老太太有什麽喜事,快說給我聽聽。”
祝老太太掃眼薄臉皮的孫媳婦,沒提曾孫的事,只說她得了禮物。
江依月親昵地走到祝老太太的椅子後,一邊替祝老太太捏肩膀一邊柔聲道:“還是仲常哥哥有眼光吧,給您挑了嫂嫂這樣的好孫媳婦。”
祝老太太連連點頭。
李贽笑道:“祖母,您別光替我操心,仲景年紀也不小了,三叔忙着家裏生意顧不上他,祖母多替仲景物色物色賢妻人選。”
說着,李贽隐晦地掃了他的小妻子一眼。
沈卿卿聽話題終于從她身上移開了,便不再裝羞,神色如常地擡起頭,看向祝老太太。至于李贽的提議,二公子李賀确實到了娶妻的年紀,沈卿卿并不覺得李贽與祝老太太讨論此事有任何突兀。
祝老太太颔首,然後對沈卿卿道:“祖母老了,很少出門,卿卿你是長嫂,多替仲景留意些,有合适的閨秀盡管知會我。”
沈卿卿笑道:“好,到時候您別嫌棄我年少不會挑選就好。”
從萬福堂回來,李贽喝口茶,再看着沈卿卿道:“二弟的事真要勞你費心,你辛苦些罷。”
沈卿卿見他如此鄭重,便仔細打聽道:“那你得告訴我二弟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對女方家世有哪些要求,不然京城那麽多閨秀,我怎麽挑的完。”李賀品貌出衆,沈卿卿可不想随便挑個姑娘敷衍了他。
李贽聽了,溫聲道:“嗯,回頭我去問問二弟。”
沈卿卿嗯了聲,去內室重新打扮了,那藍寶石簪子是她戴給祝老太太看的,如果回來後還繼續戴着,李贽還當她多喜歡他送的禮物呢。
玉蟬剛替她取下簪子,李贽進來了。
玉蟬飛速替沈卿卿換了一支簪子,完事馬上退了出去。
李贽走到梳妝臺旁,慢慢地将一個盒子放到了沈卿卿面前的桌子上。
沈卿卿認得這個匣子,她震驚地仰起頭,疑惑已在眼中。
李贽一邊打開匣子,露出那對兒金閃閃紅燦燦的寶石手镯,一邊看着沈卿卿的眼睛道:“這等珍寶,當配大貴之人,而在我這裏,七姑娘便是天下第一貴人,無人能及。”
沈卿卿:……
這甜言蜜語也甜的太假了吧?
可,明知道是他說來哄人的,她為什麽還忍不住有一點點高興?
就在沈卿卿努力抵擋那份不該有的喜悅時,李贽已經撈起她的小手,輕輕地将镯子套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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