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直至鐘邵奇一邊幫她吹着頭發,一邊低聲說“等會兒去我媽媽那邊坐一坐”,陳昭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之前說的“和某個人确認一下”——這個某人,就是他的母親,也是陳昭一直沒有跟他提起過的、綁架案共犯之一,洛如琢。

房間裏靜了片刻,只餘下吹風機呼呼作響。

“為什麽專門跑去見洛夫……見你媽媽?”她想了想,複才擡頭看他,目光疑惑,“跟洛一珩有關?”

“跟綁架案有關。”

鐘邵奇放下吹風機。

說話間,複又攏了攏她滿頭烏發,接過她反手遞過來的皮繩,生疏地系了個馬尾辮,“她也該對我們有個解釋了,所以,趁着事情沒進一步發展之前,我們過去坐坐。”

他并沒把事件的細枝末節說得清楚,好在陳昭也無意對這些個事問出究竟,只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所以起先倒也沒什麽。

只是等到把自己收拾完、換了衣服,她坐進車裏,看向窗外,方才有點小小感慨浮上心頭。

洛一珩的事暫且不提,但是洛如琢和綁架案之間的聯系,她從沒透過半點口風,現在這樣過去見一面,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在鐘邵奇這吹了不少耳邊風。

可她那裏有這麽笨。

就算講清楚洛如琢參與其中,除了增加母子之間的裂痕之外,她總不能要求鐘生把親媽也給綁了吧?

真來那麽一遭,豪門悲喜劇上演現場?母子械鬥愛恨交加?……

“昭昭,笑什麽?”

她想到這,驀地有些發笑,引來一旁鐘邵奇微微疑惑的一聲問。

後腳剛坐上駕駛座的阿德也被這一聲“吸引”,扭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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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昭忙又輕咳兩聲。

心虛地摸摸鼻子,随口找個話題敷衍過去:“沒什麽,咳,我在想,第一次去你媽媽家裏,早知道就換件更寬松點的白裙子了,這黑的以前買來尺寸剛剛好,可我最近吃太多了……對、對了,鐘生,你那袋子裏是什麽?”

她指了指他手邊的牛皮紙袋。

剛才臨上車前,他又回樓上專門去取,裝進袋子裏捂得嚴實,到現在也沒露出過真容。

“一盒磁帶,”見是她問,鐘邵奇也沒藏着掖着,隔着袋子,沖她拍了拍裏頭隐約可見輪廓的方塊狀盒身,“等會兒帶給她的。”

磁帶?

陳昭歪了歪頭。

大腦裏記憶搜尋好半天,才找出點蛛絲馬跡。

“在香港,你……大媽拿給你的那盒磁帶嗎?”

“嗯,”他點頭,看向窗外,話音忽而有些晦澀,“鐘禮揚留下來的,我沒有聽過,但我猜,應該是說給她聽的話多吧——以後應該不怎麽會過去了,就順手帶給她。”

陳昭愣了愣,驀地想起他剛剛回到上海的那一晚上。

想起他曾經掏心窩和自己說過的,他與生父之間那點淡到旁人無法想象的感情——連見都沒見過一次,沒有講過一次話,不知道哪怕一點對方對自己的感覺,生來做一世父子,實在有點緣薄。

什麽話也沒再說,她靠近他肩膀,兩手一齊,捂住他空置一旁的左手。

孩子氣地玩着那手指,直至他笑笑,輕輕地,也與她十指緊握。

“以後我們每年都留一盤家庭錄像帶吧,”他說,“等以後我們都老了,一起看看,比這個好多了,是不是?”

她笑,用腦袋磕磕他肩膀,“好啊,把我拍漂亮點哦。”

約莫一小時後,汽車駛入洛宅所在的聖安德魯斯莊園。

與涵璧灣不同,這裏猶如一整個園林輝映,人工造就的綠意錯落有致,車輛穿行其間,四周隐約有點歐式古堡的華貴氛圍。

可以說,完全是那種,就差沒把“我們高人一等”寫在牆上的風格。

“……”連自認這幾年已經見了世面的陳昭,下了車,四顧片刻,也不由感嘆一句:“你媽媽還真是……有品位。”

而且還有錢。

上次綁架自己的時候可不是這一棟,在上海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洛夫人就靠着吃這幾棟房子的老本,也絕不會落魄到哪裏去。

還沒感嘆完。

鐘邵奇便提前一手拉住意圖亂跑的她,話音淡淡:“只是撐場面、吃老本而已。”

洛家沒聲沒息已經不是一兩年了,只是洛如琢由始至終都覺得自己還是洛家小姐、事事要求盡善盡美而已。

這話說得難得直白,以至于來接人的新管家也忍不住臉上一紅,不敢再搭腔。

只得伸直手,往裏一指,做出個“請”的手勢,“少、少爺,夫人知道您過來,今天特意下了廚,我們還是盡快過去吧。”

鐘邵奇點點頭。

而後,阿德留在車上,剩下他們兩人加上管家,一路從後車庫順着樓梯往上,不多時,便繞到花園,從側門拐進客廳。

廳裏無人,倒是從廚房裏隐約傳來香甜味道。

陳昭側頭一看——哪怕是在廚房這種煙火氣十足的地方,洛夫人依舊堅持一身旗袍,端莊優雅,連揮着鍋鏟給蘋果派翻面的時候,都像是在做縫紉刺繡的精細活。

看得人心驚膽戰,生怕她被燙到。

陳昭壓低聲音,伏在鐘邵奇耳邊:“我以後也要學這、這麽做飯嗎?”

好複雜。

鐘邵奇彎下腰,同她咬耳朵:“不用,你可以在家裏做麻辣燙。”

她笑出聲來。

就只這麽一笑,洛夫人猛地扭頭,看見兩人已經到了客廳,随即便将鍋鏟往身旁女仆手裏一塞。

轉過頭,面帶微笑,招呼着在大理石餐桌邊落座。

還不到晚餐時間,桌上只擺放着三塊黑森林蛋糕、一壺紅茶,和随即呈上桌的一碟色澤金黃的蘋果派。

“阿齊,難得你過來,我特意做了你小時候最愛吃的蘋果派,你試一試,”洛夫人把蘋果派往鐘邵奇面前推,動作間,複又扭頭,不失禮貌地沖陳昭颔首,微笑,“哦對,還有陳小姐,好久不見了,你這次過來,我也沒有什麽別的準備,試試這蛋糕吧,是家裏王嫂最近做的新品,不知道你的口味……但我嘗着覺得不錯。”

一點也看不出來苛待的影子,更別說昔日綁架的時候冷言厲色的模樣。

陳昭心裏一咧舌,沒點破,只低頭默不作聲地吃着蛋糕。

好半晌,大家都各自“心懷鬼胎”,就等着玻璃紙被捅破的時候。

只是陳昭沒想到,到最後,先開腔的竟然會是一貫最沉得住氣的洛夫人。

“對了,阿齊,你有沒有聽說,卓瑤要結婚了?”哪壺不開提哪壺,說的還是一個分外耳熟的名字,“你知道,兩年前鐘業……你爺爺,讓你和宋靜和結婚的時候,我就很不看好,說到底,我還是覺得卓家那丫頭比較适合你,落落大方,家世背景也沒得挑剔,沒想到,被別人撿了個便宜。”

死寂。

陳昭正打算尬笑兩聲捧個場,藏在桌底下、無聊間摩挲着裙角的左手,忽而被人扣住手腕,默默向上,十指相扣。

而後——

上桌。

擺給人看,示意了一下。

“正好說起來,”鐘邵奇話音很平靜,“這次過來除了有幾件正事要說,也順帶告訴您一聲,讓您見見兒媳婦。”

大大方方,坦然明了。

洛如琢或許早就意識到這一點,卻終究是沒忍住,臉色一變。

她聲音溫柔壓低:“阿齊,我知道,是因為陳小姐懷孕了,但你也應該知道,我們這種家庭,有孩子不能說明什麽,你在外面随便有多少個孩子,但是家裏還是必須有一個上得了臺——”

鐘邵奇點了點頭。

“你指的是李卿言和你的區別嗎,媽?”

李卿言。

鐘禮揚的合法妻子,香港巨富李家嫡女,他的“大媽”。

這個名字一說出口,洛如琢聲音陡然拔高八度:“你、你怎麽敢在我面前提起……”

“不用管我為什麽提起這個名字,媽,我還沒有問你,關于懷孕的事,我們沒向外界說起過,更沒跟你提起過,你怎麽知道的?”他一字一頓,“媽,是你神機妙算,還是,某個時間、某個地點、你出現在什麽不該出現的地方,嗯?”

陳昭愕然扭頭。

“你!”

那廂,洛如琢亦拍案而起,纖纖玉指,直指鐘邵奇面門,顫顫不已。

“你是我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養大的親兒子,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嗎,你這是什麽态度!鐘紹齊,你用自己的腦子好好想想,她值不值得你為了她這樣跟我說話!”

她深呼吸,在這種時候,尚且記得擺擺手,讓管家和女仆上樓避開,免得人前失态。

末了,調整許久,方才又擠出微笑,語重心長,“她是什麽出身,以後你帶着她去哪應酬?高爾夫球場,網球場,讓她幫你撿球嗎?阿齊,就算你不介意,你就不怕給鐘家蒙羞,給我們洛家……”

又是這套說辭,又是那種語氣。

可惜,陳昭已經不是當年十八九歲的小丫頭——話聽了一半,已經快要跟着拍桌子了。

她剛要憤而起身,反駁兩句,卻被鐘邵奇輕輕按住。

側過頭,看見他金絲眼鏡下微垂眼睫,顫顫之間,再擡起時,已然神色冰冷。

“咔噠。”

一個手機。

準确來說,是一個鎖屏照片上、一男一女姿态親密的手機。

陳昭探頭去看了好半天。

這一男一女裏,女的……她看看洛夫人,又看看照片。

還有點眼熟。

“我不覺得丢臉,從來都不,”鐘邵奇說着,輕點屏幕,“但是媽,你或許也應該想想,你跟李耀陽做‘夫妻’的時候,有沒有給鐘家丢過臉,給洛家丢過臉了。——當然,你都願意讓李耀陽給洛一珩擔罪,他對你的價值,應該和古代面首差不多,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拿這件事威脅你什麽,只是覺得很好笑而已。”

“……很,好笑?”

這是平生第一次。

他對洛如琢說,真心實意,冷靜自持的一句:“我覺得你很好笑”。

永遠對她保持竭力包容的少年,她的親兒子,她一生積蓄心血培養用來報複鐘家的親兒子,對她說,“我覺得你很好笑”。

陳昭看着女人顫顫巍巍,目眦欲裂,一句話下來,仿佛過了漫長時間,以至于幾十年如一日要求自己端莊的洛如琢,竟再也撐不住半點雍容姿态。

擊潰她的甚至都不是所謂的醜态,所謂的照片,僅僅只是這一句話,她數十年來的苦心經營,便坍塌眼前。

她跌坐回椅上,喃喃自語:“我以為你永遠不會、永遠不會這樣對我,原來你和你爸爸一樣,你們都是一樣的狼心狗肺,鐘紹齊,你不理解,我是做母親的人了,我的心裏……”

鐘邵奇打斷她:“別再用你是我媽媽來威脅我了,如果你真當自己是我媽媽,那兩年前出事的時候你在哪,如果你在,這盤東西,”他從紙袋裏掏出黑色磁帶,“也不會能夠交到我手裏。”

洛如琢看向他的視線迷茫。

“這是什麽?”

“是鐘禮揚留給我們母子的錄音帶,我沒有聽過,如果你要,給你。但我跟你換一樣東西。”

磁帶被抵在桌邊。

而鐘邵奇話裏話外,是不容置喙的篤定:“我要洛一珩的下落,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現在把它磕碎。”

“……”

一生這一次。

一次,這一生。

洛如琢盯着那磁帶,許久,又看向他,漚紅的眼圈裏夾雜着恨意與痛,卻只忽而,慘烈地大笑起來。

“鐘禮揚、鐘禮揚,他就連死了,留一樣東西給我,也都是威脅我、讓我們洛家絕種,好,很好,你跟你爸爸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性格……”

她擦拭着眼角的淚水,似哭似笑。

鐘邵奇面無表情,将手裏的磁帶對準桌角——

“把磁帶給我!”

霍然,卻被人劈手奪過。

甚至沒有一絲阻攔的意思,他早料到這個結果。

洛如琢将磁帶死死抱在懷裏。

“你舅舅已經幫一珩找了替罪羊,帶他回日本,”她笑中帶淚,指着門口,“你要是找得到,就去找,就去找!”

陳昭盯着鐘邵奇。

鐘邵奇亦沉默着看向她,很深很深地看向她,末了,扭過頭去,平舉右手,看向洛如琢。

他的右手中央,是一條橫亘始終的疤痕。

“你錯了,媽,我跟鐘禮揚有一件事,永遠都會不同。”

“……”

“我要保護的人,會保護一輩子——就像我十七歲那年,媽,聖誕夜那天晚上,你問我‘是不是一定要走’,我回答你說,‘是’。”

一定要走。

一定不能食言。

一定不能讓她一個人在雪夜裏,聽着聖誕歌一個個都停息,而沒有哪怕一首,是為她放着。

要保護她,直至死亡将我們分離。

“看來您不會來參加我的婚禮,所以,誓詞,您聽聽就好,”他拉住陳昭的手,低下頭,“好了,昭昭,我們走吧。”

那天傍晚。

洛宅一層,視線昏暗,沒有一盞薄燈點亮。

餐桌上,只放着一臺不知從哪裏找出來的老式收音機,和一碟已經冷透了的蘋果派。

洛如琢坐在餐桌邊,手裏把玩着那盒磁帶。

不知過了多久,方才下定決心。

她伸出手——

磁帶被按進收音機倉門,短暫的磁帶回旋聲後,開始播錄。

年歲一長,裏頭的聲音也跟着磨損,聽起來斷斷續續的,不甚清切。

還好,四下無人,她也不需要裝作那個端莊的樣子,可以把收音機抱在懷裏,貼近耳邊,像個孩子一樣蜷縮着,仔仔細細地聽着,唯恐漏下哪怕一個音節。

“如琢,如果真是你聽到這盤磁帶,我會很開心,因為這代表,你終于願意再跟我說說話,雖然,只是我單方面在說……”

或許是因為她太久沒見過鐘禮揚,也太久沒聽過他的聲音。

以至于,當确切的聲音響起,她還有點迷茫:是他的聲音嗎?是阿揚在說話嗎?

應該是吧。

好半天過去,她又想,除了鐘禮揚這個混蛋,已經沒人叫她如琢了。

“我經常在想,如果當時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做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我會像他一樣,蹲下身,在你面前,問你從哪來,怎麽這麽狼狽,會不會說粵語……如果我做個溫柔的人,你會不會不那麽恨我。”

“可惜,我知道世上沒有回頭路可以走,我在你心裏,永遠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是個混蛋,也是人渣,我想,你沒有嫁給我,是你很慶幸的選擇吧?我不會阻止你。只是,如果你聽到這份磁帶,我是不是可以告訴你,其實你二十二歲生日那天,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我在紐約,買了一棟小公寓,像你以前告訴我的那樣,我想把它布置成一個很溫暖的家,有曬太陽的小陽臺,有藤蘿書架,還有漂亮的秋千…”

磁帶磨損的沙沙聲不斷響起。

他說了很多,但她聽到的太遲,不管再怎麽努力,也只能一邊擦着眼淚,嗚咽嚎啕着,一邊捶打着收音機,怪它,怎麽就播不出來了?

怎麽就播不出來了?

怎麽就太晚了呢?

“……但我想,”或許是捶捶打打起了作用,猛地一下,又有清晰的聲音響起,她急忙貼近耳邊。

聽到,最後的殘損話音裏,他說:“你一定會是個很好很好的媽媽,因為你那麽善良,那麽堅強,我們的孩子,克紹箕裘,齊家治國,一定也會是個好孩子。”

洛如琢呆了呆。

磁帶不再放了,停了,而她把錄音機放回桌上,又轉而撚起一塊冷透的蘋果派。

某些回憶,卻也在這時與她“重逢”。

——媽媽,你可以,可以做蘋果派給我吃嗎?對不起,我知道很難,只是我……

——阿齊,你應該先把該做的事做好,再來向我提條件。

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她曾經這樣無情的拒絕過自己的孩子。

卻也是那一天的晚上,她又想起那張失望的臉,偷偷摸摸起床,找了份菜譜,笨拙地學着,做了十幾次蘋果派。

做到最成功那一次,已經快要天亮。

看起來真漂亮,但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她只是把它小心翼翼地包好,裝盤,放在孩子的床頭。

她等着他起床的時候,紅着臉,驚喜又詫異地說“mom,Iloveyou!”

也等着他擁抱她,像世上所有普通而平凡的孩子那樣——

“真怪,這一盤沒做好。”

而幾十年後,她吃着自己做的蘋果派,卻遲來的,就這樣淚流滿面。

“真奇怪,做的這麽難吃,那孩子怎麽吃了那麽多,還說好吃呢,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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