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田玖國至今還記得當初親眼看到年末歌謠戰後臺有個小朋友因為彩排時高音劈叉，偷偷在衛生間洗手池邊掉眼淚的事情。

其實那場彩排他也聽了一耳朵，不至于算作車禍，就是一口氣差了點兒沒上來、斷句的時候有些氣短，就顯得略有些劈叉。

如果非要說yunso不能唱高音，那後來的《cheer up》副歌比當初出道曲的調更高、更難唱，二十多場打歌舞臺也沒見那孩子躲過一次高音，就更別提破音劈叉了。

但那個時候的soso才出道多久？隊內人氣最高、又是官方和粉絲一致認定的顏值top，出身“名門”，社長看重、飯圈疼愛，個人名氣從出道伊始就開始領跑，稱一句“天之驕子”也能行的。

這樣一個頭顱高高昂起的新人，卻從沒在舞臺上出過這麽“大”的醜——彩排期間臺下沒得什麽觀衆，但是人來人往的工作人員和同行愛豆卻能看得到。

那時她雙眸裏霧蒙蒙的一片、垂着眼簾從臺下下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有工作人員和成員上前來安慰人。旁人說一句“新人總有不小心犯錯的時候，下次注意就好了”就過了，但嚴于律己的處女座哪能忍受這種失誤？

再然後，田玖國找了個借口脫離大隊去了一趟洗手間，絲毫不意外的在那裏碰到了她……

這才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說話，遺憾的是那個時候soso顧着自我反省去了，并沒有認認真真擡頭看他一眼。

但是這也不要緊，因為從那以後，田玖國的确能夠感覺得到soso有漸漸地将目光投放在自己身上，這種進步至少比從前那樣迎面走過也目不斜視要好得多。

一晃半年都過去了，當初氣息都還有些跟不上的女孩子如今已經能在g5區穩穩當當飚起怒音，獨自一人站在臺上也漸漸有了勢不可擋的氣場，臺下一整片一整片的觀衆瘋狂地揮舞着手臂為她應援，掐準歌曲演唱空隙裏放肆尖叫，整個演播廳都在為她瘋狂！

吉他的solo過後，緊接着又銜接了一段高水準的滑音，這段相當有力量感的高音的确再一次點燃現場，愛豆的功力和專業歌手相比的确有壁，但是此刻尚未揭面的“香草冰淇淋好吃好吃”營造起來的氛圍顯然沒讓人感受到這層“壁”的存在。

音域廣是一碼事，在高音區還能穩住氣息、抓緊咬字，那靠得就不僅僅是嗓音天賦了。

田玖國是知道那面具背後的人是誰，因此才會更加訝異于對方的極限，但是臺上聽審團和臺下的大衆評審卻不一定知道——從愛豆角度而言，崔玧素這一場發揮足以挂上神級标簽，但是從專業歌手的角度而言，這樣的表現或許還有進步空間。

原唱蘇璨輝就是高音霸主，發行歌曲十幾年來數不清的翻唱鮮有能和原唱水準并肩的，久而久之，觀衆也變得挑剔了起來。享受現場是一回事，認真評分又是另一回事。

臺上崔玧素已經過了bridge部分，來到了整首歌最後一段。

“殘忍的女人啊，不要罵我。”

“我是為了你，選擇暫時離別的啊。”

最後二十秒，完美度過，不管評分結果如何，崔玧素至少已經把眼下這首痛痛快快地唱完了。旁邊“哎嘿radio”也重新上臺，聽審團在投票結果出來之前還得把這一段時間利用上，好話先送一籮筐，這才等來聽審團上往屆歌王的發言時間。

f（x）luna和河選雨和the one等人自然在列，某種程度上說，愛豆、歌手中的頂尖演唱人物都有了。大家心知肚明臺上兩人的真實身份，talk環節也“分工合作”，比起兩位前輩的發言，樸善憐不好說太多，言語也都是以鼓勵、安慰為主。

聽到這裏，崔玧素心底的波瀾徹底重歸平靜。

想必她身邊那位真的就是複活樂隊的現任主唱鄭冬河了。

她是沒有野心和奢望去贏這位大前輩，但是真的确定身份、再帶着這層濾鏡去瞻仰，觀感立刻就不一樣了 ！

走神的片刻，後面的大屏幕已經給出了最後歌王争奪環節的比分——54 : 45！

這是一個完全算不上大的分差，兩代歌王退任、上任的場面也不至于“荒涼”，甚至從現場反應來看，這個結果已經算得上皆大歡喜了：冰淇淋輸得不算落寞，哎嘿radio贏也贏得漂亮：起碼他的對手還算有點“分量”，否則分差還能繼續壓制。

“來勁高興了-哎嘿radio”贏得争奪賽順利成為新一屆歌王，披上歌王披風繞場一周後退場休息，而上屆歌王“香草冰淇淋好吃好吃”則來到了揭面環節。

崔玧素今天沒帶發片，披散的長發是配合修身禮服長裙的大卷，背對着觀衆席脫掉面具後，随邊攏了一把額發，就拎着長長的裙擺走到臺前聚光燈下。

場下的大衆評審團瞬間響起的尖叫聲完全蓋過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聽審團，主持人伸手壓制了兩次，演播廳才重歸平靜——

只是崔玉素剛剛用原聲開口問了句“大家好”，尖叫聲又一次打斷了她醞釀好的情緒。

“我是twice的yunso。”

這一句崔玧素稍稍壓了壓嗓子，和大家平時在電視打歌節目裏聽到的幾乎無差，甜滋滋的問候讓人覺着過分熟悉，臺下的觀衆甭管年齡性別，又跟着“嗷嗷”叫了起來。

主持人哪怕事先就知道大家的身份，這會兒也不由自主恍惚了一下：“現在依然感覺像做夢一樣啊！真是個了不起的孩子呢！”

這一句顯然就是誇人了，崔玧素拎着裙擺施施然朝大家行了個禮，把聽審團和大衆評審狠狠萌了一把，申鳳善立馬就“倒戈”了：“‘哎嘿radio’把孩子欺負慘了！”

崔玧素笑着搖頭：“radio是我非常敬佩的前輩！”

說完，後知後覺又略帶忐忑地問了問：“這算不算暴露？”

金久拉相當大度地擺了擺手：“不算不算！你猜出來算你的！”

***

與此同時，後臺待機室的田玖國已經換好了自己的私服，挂屏上錄制鏡頭裏已經沒有了soso，想必也在後臺忙活退場。

田玖國是特地避開分數揭曉和退場的環節的，雖然心裏有了準備，但他還是不太想面對這一幕，換衣服卸妝時也在腦子裏試想那孩子會不會在臺上感動落淚什麽的，但轉念又想起人家好歹是正兒八經拿過歌王的，這點兒場面哪能hold不住？

剛剛發了條消息過去，沒想到不過一會兒，那邊就已讀了。

【你在幾室？我過去找你？】

小朋友似乎還在輸入，似乎在删删改改，過了小半分鐘才回了消息。

【我在停車場，晚上還有安排。】

這個時候就別逐字逐句揣摩意思了，順着心意做事就好了！

于是田玖國立馬站起身，他抓起口罩和帽子，一邊戴上一邊向經紀人說道：“哥，我去見個朋友，直接在停車場等你好吧？”

不等對方回答，直接推開待機室大門朝電梯口狂奔。

崔玧素一個人坐在保姆車裏等着，臨出發前被通知節目組那邊還有個別鏡頭審核得和後期團隊的pd溝通，經紀人又不放心讓自家孩子單獨待在待機室，索性先讓人回了車裏，至于服裝道具什麽的，自然有助理過來收拾。

田玖國趕上了這個空隙，用節目組發的工牌順利通行後，幾乎是一路喘着氣找到了那輛保姆車，手剛剛放到門把兒上，裏邊就主動給他開了門。

平常能夠塞得下三四個人的地兒突然就像是被抽走了部分氧氣一樣，整個空間裏蒙着一層暧|昧又焦灼的窒息感。

田玖國反正一上來就拿他那雙圓溜溜的兔子眼睛盯着人看，好像少看一秒就虧個一億那樣，直到崔玧素受不了這股熱度率先垂下眼簾。

“你答應讓我過來……那我……”

刻意壓低的嗓音就在耳邊響起，呼吸間噴灑出來的熱氣醺得人一陣恍惚，崔玧素一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壓着裙擺，指尖不受控制地掐着裙子布料，在理智喪失的前一秒快速打斷——“不可以。”

“我沒想怎麽樣呢……”

田玖國委屈死了：“我就，就拉拉手，可以嗎？”

他目光一瞥，就看到soso左右緊緊抓着裙擺，心一狠、直接伸手把人家白白細細的小手包到自己掌心了，那一瞬間的圓滿心情簡直難以言喻！但是更可怕的是，只是牽牽小手，田玖國都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跟着發熱了起來！

“你抓太緊了……”

崔玧素才動動自己的手指頭尖兒，田玖國反而更進一步分開手指順勢插|進她指縫裏，十根手指頭就這麽扣住了！

“這樣就好了！”

神特麽好了……

反正田玖國霸道也不是這麽一回兩回了，其他的事情可以說一不二，但事關自己的“福利”，那就真的很“斤斤計較”。

他漸漸探過身子，挪着上半身一點點朝邊上靠近，身邊少女身上的馨香萦繞在鼻尖，讓他忍不住又一次收攏指尖，光是指腹感受到的那一丁點兒觸感都讓人心猿意馬，田玖國腦子裏“騰”地就響起那一次兩人前胸貼後背地縮在樓道消防門裏的情形……

扣着人家女孩子細細軟軟的小手，手臂互相蹭在一起，秋天裏就那麽薄薄的一件衣服布料隔着，幾乎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傳達而來的熱度，保姆車這樣的小空間足夠将那麽一點暧|昧濃度發酵到極點。

田玖國幾乎不敢大喘氣，他隐隐回味起當初在消防門裏對方後背靠在自己胸膛裏的感覺，但是真的将soso的手牽在自己手心，這一點切切實實的肌膚相觸比當初那點兒“摩擦”更加來得轟轟烈烈！

除了車內冷氣運作的細微動靜，似乎就只能聽到彼此都在克制的呼吸聲。

氣氛微妙又炙熱，就像冰塊落進碳酸汽水中，“嗞哇嗞哇”地不斷朝上噴湧着暧|昧氣泡。冷氣似乎也不再起作用，只是扣這手指頭這一小會兒的功夫，田玖國額角已經冒汗了，不僅如此，連手心都開始冒汗！

兩人就這麽幹坐着兩三分鐘，崔玧素像是做夢夢醒了似的，突然把手從他手掌裏抽了出來。

下一秒，田玖國又眼巴巴地湊過去：“我…我還想繼續牽手。”

不等人回答，借機又往邊上挨了挨，然後被崔玧素一個手掌給擋住——田玖國當即就跟凍住了似的，保持着那個動作不動了，一雙眼睛亮晶晶地，跟着崔玧素的雙眼移動。

他是答應人不動、手不動，但是別的地方沒算上呀！

這麽一想，他趁着人家手掌沒挪開之前，微微嘟起唇，朝她手心輕輕吻了一下。哪怕下一秒就被對方移開，田玖國也決心趁着大好氛圍将話當面說出來。

“soso，哥哥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不會讓你為難。在你沒有正式點頭之前，我會以前輩、朋友、哥哥的身份為你應援，我們倆一起加油……”

崔玧素半垂着眼簾，唇角抿着，除了耳朵上那點紅暈還沒消退，差點看不出她此時此刻是何種情緒。

她原本想和田玖國說，雖然自己的好感比不上對方的感情，但也會努力試着接受和付出。但今天從《蒙面歌王》的舞臺上下來，大家眼裏那種“yunso很厲害！twice原來也這麽厲害”的視線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團體責任感……

田玖國的喜歡是有收有放而又熱烈真誠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崔玧素哪怕不親口跟他說，心裏其實也認定着一點：只要時間一長，她遲早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男孩子。

但是談戀愛和組合發展勢必是沖突的，崔玧素自問不是超人，兩者無法兼并，兩者選擇其一的話，被舍棄的必然是感情。

于是在節目錄制之後，她的确有打算讓那位哥過來一趟，雙方把話說清楚，從此往後，誰也不耽誤誰。沒想到人是歡天喜地的來了，意思卻理解地天差地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彌生、有趣的靈魂太少*2、朋友是萱小萱*2、秋哩、甜味米粉的地雷

感謝奚慵的手|雷|彈

感謝榕樹下、萬貍、菓、鄭號錫老婆、sowhat、七月、默默吃魚、西斯敏、翎聲?、cl蘇墨兮、甜酒果ii、好想吃酒釀湯圓、餅幹軟床、吃橘子的貓、夏一一、羽翼、小兔子咩咩、wuli歐巴呀!、erc、燃、amor、雪妍、鹹甜豆花、初澤、草語茶、甜酒米酒、貓咪~、顏狗、vikery、安之、不是雪姨、澈鹿鹿、睡完大棒睡胖蛋、彌生、欽雲直上、sumllmer、九勺糖、先生、敬亭の彼女、me是青蛙、金泰泰、萬貍、阿澈澈澈、請愛他們吧、畫、妮妮、鹿未歸、酥餅大人是小可愛、peony、sone、淺淺的營養液！

以上——鞠躬+啵啵感謝各位小姐姐的投喂和灌溉!!!

----

田國：掏出我的小本兒 - 牽手（1/1）

----

大修，新增950字內容，希望大家能夠抽時間再看一遍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