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陛下信我就是了

韓山河聽到楚寒幕的話,心裏一驚。

外面竟然有人說楚寒幕不是真龍天子,那算起來誰才是真龍呢?

韓山河越想身上越出汗,但是他也反應極快的,說道:“這是有人想害我,且要挑撥我與陛下之間的關系呢。”

楚寒幕聽到韓山河這樣說,他眉毛挑了一下,說道:“朕亦是這樣認為,不過是座塔倒了罷了外面就鬧的不成個樣子。”

“塔倒了?”韓山河愣了一下,這時候他腦子裏倒是浮出一些關于塔的記憶,那就是按着這邊的規矩,凡是新帝登基,都會在龍院那邊建一座屬于皇帝本身的龍塔,也就是說龍塔是這皇帝的象征,若是塔倒了,可不是小事兒啊。

“朕的龍塔,在那一夜倒了,朕派人查了查,發現了蓋塔的時候就有人故意做了手腳,只要遇到這樣的狂風大雨天就很可能倒掉。”楚寒幕越說目光越森冷幽深。

“這時節正是這邊常有狂風大雨的時候,這樣的用心确實歹毒。”韓山河順着楚寒幕的話說下去,接着看了一眼楚寒幕說道:“不過若是有人跟陛下說是我搞的鬼,那就冤枉了。”

楚寒幕看着韓山河的眼神,懶懶的說道:“你是要說你那晚有人要殺你的事兒麽?”

“陛下不會連這個都懷疑是我找人演的吧?”韓山河苦笑着說完,楚寒幕卻沒有說話。

韓山河才意識到這時候的楚寒幕已經對自己起了不小的疑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陛下如此不信我,為何還要将我帶到聽雨軒,不如直接随便找個地方關起來就是了。”

楚寒幕皺了皺眉頭,他看着韓山河說道:“因為朕并不是完全的不信你。”

“哦?那陛下要我如何自證呢?”韓山河皺眉看向楚寒幕。

“朕怎麽會知道!朕要是知道了,何必坐在這兒喝悶酒!”楚寒幕說着把火氣撒到了韓山河頭上,又說道:“還要看你跟朕的人眉來眼去!”

“你……”韓山河聽前面還好,後面一下就來氣了,咬着牙低聲說道:“陛下您可要慎言啊,這話不能亂說,我怎麽會跟你的人眉來眼去。”

楚寒幕一下就繃着嘴看着韓山河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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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山河看着他那生氣樣子,有些嘲諷的笑了一下說道:“陛下若是想不通不如換個方向想想,那就是陛下的不完全相信中是哪一點讓陛下相信我呢?”

韓山河這話一出,楚寒幕眉頭皺的更厲害了,說道:“這個朕更是不知,你莫要再給朕添亂了,小心朕聽了他們的話,取了你的血抹在那龍塔上!”

“陛下?”韓山河沒想到楚寒幕已經跟他的大臣商量到了這種地步,竟然要用自己的血祭塔!

“朕并沒有應允,甚至覺得這是在是個馊臭的主意。畢竟這樣一來更顯得朕心裏發虛,還會惹惱你那些餘孽,在這當口朕還不想跟他們打。”楚寒幕說道這裏又似警告的看向韓山河說道:“不過你不要以為朕這是怕了他們,莫說現在,就算是當年宋賢之流在我手下三招都過不得。”

韓山河看着楚寒幕正眉怒目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可愛,笑着點頭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陛下英武非凡,誰人不知呢。”

楚寒幕看韓山河突然寬厚帶笑的誇起自己,他心裏更是複雜,低聲說道:“這個倒不用你誇我。”

韓山河看他略側過頭去,露出一點幹淨的脖頸,他的耳朵竟然有些發紅呢。

“既然陛下為了山河如此犯愁,山河也不會袖手旁觀,不如這樣。”韓山河說着停頓了一下,果然楚寒幕兩眼有些期待的看向自己。

韓山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竟然對着楚寒幕招了招手。

楚寒幕竟然也将耳朵湊了過去。

韓山河先打量了一下楚寒幕的耳朵,确認是發紅了,才低聲說了起來。

楚寒幕聽了一會兒,才遲疑又不大相信的看着韓山河,接着他湊過來一些低聲說道:“你說你到了夏收的時候可以送朕數萬斤糧食?”

“對的,說起來這真是我的老底兒了。”韓山河面帶苦色的說道:“我祖父早年給我留下的田莊,只是不知道我再過去還能不能收回來,到時候還要麻煩陛下派人跟我一起去呢。”

“今年雨水不好,收成也不大好,你那田莊能有多少,莫要騙朕。”楚寒幕最近為了夏收的事兒着實犯了大愁的。

“有總比沒有強,而且我這也是為了向陛下表明我的心跡呢。”韓山河說完鄭重的看了一眼楚寒幕。

楚寒幕亦是看向韓山河,他突然笑了起來道:“你比朕還會哄騙人,聽你說着我對你都起了愧疚之心了。”

韓山河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陛下又來嘲諷我。”

楚寒幕搖頭否認,他伸手捏起酒杯看向外面,外面的臺階上都是燈籠,燈籠的兩側是開着花的花叢甚是好看。

再轉頭看向韓山河,韓山河如今收拾了一番,雖然還是素色長袍但人才卻是很出衆的。

楚寒幕凝神說道:“希望你不要騙朕,不然朕到時候真的是要殺了你的,韓山河。”

韓山河聽到楚寒幕這樣的語氣,他站起來走到楚寒幕跟前,伸手托着楚寒幕手中的那杯酒的杯底兒,竟然借着楚寒幕的手将那杯酒飲盡了。

這時候韓山河卻沒有被嗆到,反而眼神有些灼烈的看向楚寒幕說道:“陛下信我就是了。”

“你……”楚寒幕有些失神的看向韓山河,他的手指仿佛被什麽蹭過一樣,酥酥麻麻的傳到了全身。

韓山河朝前走了兩步,定步轉身看了一眼楚寒幕,說道:“晚上還是莫要吃涼菜了,讓人去熱一熱才好。”

韓山河說完就走了,楚寒幕自己坐在那邊,想了一下竟然笑了起來,說道:“荒唐,真是荒唐,那廢帝也是瘋了,竟然……”

楚寒幕說完又凝目看向那個酒杯,腦子裏突然都是韓山河一擡頭看自己的那雙眼。

“可笑!”楚寒幕自己又搖了搖頭,兩邊的太監這時候小心的走過來,說是任苛求見。

“讓他進來。”楚寒幕收攏了一下心神,看着任苛進來了。

“不知陛下在用膳,微臣還是晚些再來禀告吧。”任苛躬身行禮說道。

“不用了,朕正要讓人去熱菜呢。”楚寒幕揮了揮手,太監過來把席子扯掉了。

任苛等到人少了,才看着楚寒幕搖頭說道:“微臣帶着機關巧匠在鎖龍殿裏找尋了許久,并無什麽可疑之處,更不見那玉龍印的蹤跡。”

楚寒幕似有意料的點了點頭,說道:“莫非真的給他藏到了別處去了?”

“不過微臣倒也不是沒有所獲。”任苛跟進了一句,說道:“又重新審問了當初在鎖龍殿出事兒的太監,他斷定自己就是被那廢帝用什麽重物砸傷之後,才整夜昏迷做了噩夢的。”

“重物?”楚寒幕也疑惑了。

“是的,而且根據清瑤郡主的身邊人說的話,清瑤郡主亦是當晚就做了什麽夢,才起身去尋了那太監打罵。”任苛低頭說道。

楚寒幕的手指點了點頭桌子,問道:“還有什麽?”

任苛一招手,他手下的人端來了些水,水中放了幾枝花,花開的正好。

“這些水是那廢帝身邊的宮女發燒那日從旁邊取出來的。按說前晚下了那樣的大雨,井裏的水并不會如此清澈,而且更奇怪的是微臣取了一些花兒放在這水中,盆中的花要比放在其他水中的花開的更好一些。”任苛越說自己越覺得神奇,聲音也落了下來說道:“劉禦醫也說了那叫芍藥的宮女病好的出奇的快,但是劉禦醫用的藥并不會讓她好的那麽快,甚至劉禦醫還發現那宮女臉上的燒傷痕跡都漸漸的有好轉的跡象。”

楚寒幕聽到這裏輕吸了一口氣,他吃驚的看着任苛,說道:“你們的意思是那廢帝身懷異術?”

“很有這個可能,陛下還記得給他看過面的侍衛麽?他說那侍衛有偏財運,果真是給那侍衛遇到了。”任苛越說聲音越低。

楚寒幕沉思了一回,接着才苦笑着說道:“那他剛才才許了朕,等到夏收的時候會送給人數萬斤的糧食,豈不是能成真了?”

“陛下若他真有異術,還是早早的将他拿下為妙,不然變數太大了。”任苛神色嚴肅發狠的說道。

楚寒幕這時候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等了一會兒才看向任苛,說道:“這事兒尚有許多疑點,若是他真有偌大的本事,那他為何不繼續裝傻,等到朕放松的時候用異術逃出宮去呢?”

“難道宮中有什麽讓他想要守護的東西不成?”任苛也有些疑惑。

楚寒幕聞言突然跟任苛對視了一眼,一起說道:“寒月公主!”

“可是寒月公主那邊有威武大将軍的面子在,咱們若是查了,怕是不好。”任苛遲疑的說道。

楚寒幕遺憾的說道:“都是朕不夠強,讓這些人一個個的都牽制着朕!”

“陛下,千秋大業都做到了,這些事兒還是慢慢來吧。”任苛急忙勸了一句。

楚寒幕點頭,跟着又說:“現在看來,他的異術并沒有那麽強大,否則也不會為了一個宮女強行出宮,還要用那樣的手段砸暈侍衛,更說明他的異術在武力上不大能行。”

“不若趁機派人接近廢帝,取得他的信任之後再套出一些東西來。”任苛還是覺得就算這廢帝突然有了異術,可他到底癡傻了這麽多年,心思不會那樣的複雜,若是有了心愛之人怕是什麽都會說出來呢。

“你想派誰?”楚寒幕試探的問道。

“微臣這邊倒是有一位女手下樣貌不錯。”任苛思考了一下說道。

“女的不行。”楚寒幕直接就否了,任苛思索了一下,試探的說道:“難道他……”

“這事兒還是我來安排吧。”楚寒幕想了一下說道:“莫要太小看他了,當年他身邊可沒有醜的,說起來連朕他都不入眼呢。”

任苛聽到這個,想及自家陛下的容顏,更不好提自己的女手下了,只得點頭讓楚寒幕安排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寒幕:“發動美人計之術。”

韓山河:“你這是投懷送抱之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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