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3
深宮高牆的永巷內,似乎剛剛正經歷了一場雨水的洗刷,地面在水跡的映襯下顯得鍍亮,房檐上還在滴落着殘餘的雨珠。
冬木站在永巷內不知身在何處,此時又該是歷史的哪一篇章?跟随自己而來的少年竟也不知蹤影。
還未待她回過神來,巷口走來三四個婦人,身着藏青色交領窄袖的長衫,顏面威嚴朝她走來。
為首的婦人起唇道:“你個婢女跑來這裏做什麽?還不随我速去鸾鳳殿!”
冬木不知所以然,只能跟随婦人去了所謂的鸾鳳殿,一路上遇到了幾名同色婢服的宮女。
進了鸾鳳殿的正門,為首的婦人命她們跪拜在殿門外,自己只身小步進了殿內。
不一會兒,從殿內走出一姑娘,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着墨綠長衫,她低眉看着跪拜在殿外的三五個婢女,打量了片刻。
“這些都是今年宮選出來的?”
婦人道:“回劄姑娘的話,都是宮選出來的上次,特意先僅皇後娘娘送來,其他宮裏的次之。”
劄姑娘又仔細瞧了瞧,最後目光停留一處,命道:“就她吧!”
婦人望向冬木,連忙喚道:“還不快叩謝,這是你的造化。”
冬木聞言雙手交疊,低頭叩謝。
“随我進來吧。”
她跟着劄姑娘進了殿內,穿過屏風看見正坐在銅鏡前的六宮之主,年紀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穿着朱紅色秀金線的高領窄袖長衫,頭發往上梳着尖桃發髻,配着蓮花金冠,冠上插着金珠,珠光寶氣的卻不似她這個年紀,身後站着兩三個婢女。
劄姑娘對着銅鏡前的主子禀明說道:“娘娘,這是此次宮選的婢女,說是僅着咱們鸾鳳殿先送來的,奴婢瞧着,就屬她機靈些。”
皇後起身走來,走近開口問聲道:“你叫什麽?”
“回娘娘的話,奴婢冬木。”
“今後你就是鸾鳳殿的人了,這裏的規矩,你仔細聽從于劄秀便可,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可聽明白了?”
冬木領會,默然點頭回應。
殿外走來一侍衛禀報,說是梁氏求見,皇後應允,劄秀扶着她坐上鳳榻之上。
侍衛領着這位梁氏進了殿內,年紀略比皇後大了幾歲,但模樣卻是生得嬌豔,着藕粉色高領長衫,梳高髻,配桃形金冠朱釵。
皇後朝梁氏笑着說道:“過來坐,嫂嫂這幾日來得可比往常遲了些。”
梁氏聞言不拘禮,在鳳榻的另一側便坐了下來,瞧着更是常客。
梁氏坐下便說:“府上有事耽擱了些。”停頓了下又說道:“隔幾日便是父親大人的壽辰,府裏已經着手開始大辦,說是還請了幾個漢人的雜技班子。”
皇後聞言臉色微怒道:“父親這是想幹什麽?先前命人殺了皇上乳母之夫高氏,皇上對此已是心存怨言,如今還要邀漢人入府!”說完似覺話中不妥,看向梁氏解釋說:“本宮這話并非針對嫂嫂。”
梁氏低眉苦笑一聲:“在這片黨項人的天下,漢人的處境步履維艱,皇後娘娘自是待臣妾不同于他人,臣妾一直心存感激。”
皇後伸手握住梁氏的手,說:“還望嫂嫂回去之後能夠讓哥哥勸說父親,一切謹以低調行事,切不可再高調,本宮雖身處後宮,但也聽聞,說我沒藏訛龐家族權大勢大,就差要蓋過皇室了。”
梁氏點了點頭,遂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怕我這婦道人家,人微言輕,怕是說不上什麽,不過,我自當盡力而為。”
兩人又唠了一些家常,梁氏坐了兩三個時辰之後才離開,後來聽鸾鳳殿裏的其他宮女說,這位梁氏經常入宮來此,一坐就是幾個時辰,後宮嫔妃雖然衆多,但卻不敢妄自交心,只有這位梁氏,皇後的親嫂嫂,最得她相信。
傍晚漸黑的時候,冬木正由其他幾位宮女在院中教領,侍衛通傳,說是皇上來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跟随她人跪膝雙手交疊叩拜。
等到皇上進了殿內,衆人才起身,院中站着幾個跟随而來的佩刀侍衛和太監們。
身旁的宮女小聲嘀咕道:“皇上甚少來鸾鳳殿,此次前來未必是好事。”
冬木不解:“你的意思是咱們的主子不受寵?”
“一開始也并非如此,皇後剛嫁進宮裏的時候,皇上待主子感情還是好的,只是随着皇後的父親,也就是當朝的國相勢力龐大後,咱們的主子才不受寵,皇上更是甚少來鸾鳳殿了。”
冬木聽着身旁姑娘的一聲嘆息,心中也略微感嘆,只是感嘆這個才十餘歲的皇後娘娘,正是豆蔻年華的大好時光,竟要開始漫長的孤獨人生。
劄秀小步走來,有些厲聲道:“讓你們又多話,鸾鳳殿的規矩可是又忘了!”說完看向冬木吩咐道:“你随我沏茶進屋,就拿前些日子國相大人送來的中原品茗。”
她跟着劄秀進了殿內,小心謹慎的打量了一眼坐在上面的男人,準确來說,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年而已,穿着團龍紋袍,腰間系着白革帶,配着同樣白色的氈靴。
将東西着一放下後,劄秀便打發她出去。出了殿外,冬木仍燃心有焦慮,畢竟一炷香的時間不長,可她現在依然還未理清頭緒,唐家那般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正要偷偷前去窗前打探的時候,身後突然遭人襲擊,她反應靈敏,一個反身使出隐殺掌。
“是我!”
冬木定睛仔細一瞧,這不正是跟随自己而來的少年嘛!只是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身紫色花旋襕,頭戴金冠,腰間系着銀束帶,配着短刀,一介武官侍衛,人更是越發英挺。
她忍不住打趣道:“老天還真是不公平,一個搶屍的,一轉眼就成了一介武官侍衛,偏偏我就是個身份低微的婢女,不開眼啊不開眼。”
少年也不惱了,反正從這丫頭嘴裏哪裏有什麽好話,正應了那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懶得跟你貧,咱們在這裏的時間可不多,唐泓耀的前身,我目前還不能斷定,是黨項的小皇帝還是權傾朝野的沒藏訛龐,你那邊可打探到了什麽?”
她雙手一攤,鼻尖哼了一句:“正打算探聽的時候,誰知半路殺出陳咬金!”
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臉嚴肅的神色,口舌之争突然沒了樂趣,冬木聳了聳肩。
“從我的推測來看,那陰物的前身或許正是這小小的六宮之主,可是今兒看到梁氏進來,我就又不确定了,這女人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可不小。”
“可惜迫魂針和陰陽八卦鏡在這裏都不能開啓,否則一探便知,好在過幾日便是沒藏訛龐的壽辰之宴,或許是個機會,若是可以,你争取機會出宮。”
冬木點了點頭,但心裏轉念一想,什麽時候竟然要被這家夥牽着鼻子走了,頓時覺得好不解氣。
“什麽人?”
三五個侍衛聞聲趕來,少年一把拉着她的手躲到偏處,單手将她圈在牆角處,兩人面對面屏息不敢說話,等到幾個侍衛走後,冬木才長舒一口氣。
緊張過後才發現,兩人現在的姿勢有些尴尬的暧昧,拉着的手還沒放開。
冬木掙脫開來,雙眸怒瞪了一眼,罵了句:“滾犢子!”
“你怎麽罵人呢?剛剛只是情急之下,你以為我稀罕拉你的手,跟泡椒鳳爪似的!”
泡椒鳳爪?冬木氣得臉色烏紫,旋地擡起就是一腳,結果被少年穩穩的擡住。
“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喊,被抓的就是你,讓你在牢裏待上個三五天,回都回不去,我現在可是佩刀武官,知道什麽叫佩刀武官嗎?”他眉峰一挑,吐出幾個字,“皇帝身邊的紅人!”
說完手一松,冬木順勢撲通一聲倒地,眼看着少年傲嬌的走遠,盆骨處傳來隐隐的作痛,她揉了揉,呸了句,真是世風日下,讓搶屍的占了先機,不過來日方長,你等着!
這幾日冬木是各種乖巧賣力,終于在沒藏訛龐壽辰之宴的那晚得以跟随出宮,在權傾朝野的沒藏訛龐家族,就連他的府邸大的都快趕上皇宮,竟讓她想起了歷史上的另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和珅。
這位國相爺完全沒有要低調的意思,相反,怎麽高調怎麽來,各種曲藝雜談輪翻一遍,光是這些請來的演藝人員就要占了三分之一的府邸,用宋丹丹女士的話來說,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壽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冬木随着皇後去了府邸的一處廂房,看樣子是約了人,屋子裏早已有一幫沒藏訛龐府邸的下人們在伺候着。
皇後押了一口茶水,在劄秀耳邊吩咐了幾句,劄秀領會。
劄秀走到冬木身前,喚了句:“你跟我來。”
她跟着劄秀去了一處馬車,從馬車裏接過幾個用綢緞包裹着的盒子。
“秀兒姐姐,這盒子裏面裝的是什麽呀?”
“剛來宮裏幾天便忘了規矩,不該問的別問。”劄秀小聲責備了兩句,又吩咐道:“你先送過去,我把這裏處理下。”
冬木抱着綢緞盒子一路小跑,跑得有些急撞上迎面而來的一人,身後站着他的貼身下人。
“不長眼的狗奴才,我家爺也是你能撞得起的,還不跪下!”
冬木粗略得打量了一眼,眼前這位被稱呼成爺的年輕男子,從他一身穿着來看,地位顯然是不低的,估摸着也是府上的某位纨绔子弟。
眼見冬木要跪下,男子上前一步,忽然拉過冬木一只手,緊緊攥在手心裏,一臉熏然□□。
“這麽瘦弱的身子跪下了,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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