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只有死對頭能看到我（2）

莫笙十分主動, 抓住林行歌的手腕, 按在身前柔軟上。

林行歌被手上從未有過的奇妙觸感蠱惑, 更往裏探一步。

兩人在狹小的軟椅上難舍難分，喘息聲清晰可聞。不知是誰壓到了遙控器, 音響裏發出不合時宜的對話聲。

林行歌霎時從不該有的情緒中恢複理智，掰開莫笙的手，站起來居高臨下。“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主意, 但絕不會再上你的當。”

說完，關上放映設備，也不管莫笙如何反應，直接帶上門出去。

莫笙心裏的螞蟻還在爬來爬去, 沒緩過勁來, 就被強行拽走。

她躺在林行歌旁邊，回味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說不會再上她的當呢？

天亮。

林行歌睜眼時, 餘光很容易就看到旁邊的人正盯着她的臉，極為專注。

她壓下心頭異樣, 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看夠了嗎？”

“沒有。”莫笙搖搖頭, “你真好看。”

林行歌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直接進了盥洗間。

莫笙趴在床上唉聲嘆氣，“我不要不要的時候對我溫柔霸道，把我的心騙到手就一腳踢開。真是個禍害！”

系統：“宿主怕是忘了她還要殺了你呦！”

莫笙毫不在意，“那是因為原主陷害她，她才控制不住體內另一個人格的。只要我讓她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疼我還來不及，怎麽會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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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影棚。

今天的通告是拍一個二流時尚雜志的內頁。其實原本以林行歌的咖位，以前封面都不一定瞧得上，但是因為洛伊寧的事，內頁都是經紀人托關系才好不容易拿到的。

拍完第一套衣服，進入更衣間，為了趕時間，助理想上手幫忙換衣服，林行歌反應卻很大，險些将人推倒。

“抱歉。”林行歌吸了口氣，“我自己來吧，很快就好。”

“好，那姐有事叫我。”助理從簾子裏出去，覺得林行歌最近怪怪的，雖然大體上跟以前一樣親切，但是又會突然來個低氣壓，讓人怕怕的。

林行歌不想引別人胡亂猜測，只能當旁邊的人不存在，誰知她不開口，那人竟愈發得寸進尺。

莫笙偷瞄林行歌光滑誘人的白嫩皮膚，從頭頂到腳尖都酥癢難耐，連連撓了好幾下脖子。

林行歌迅速換好衣服出去，接着拍下一套造型。

莫笙有些可惜，看得吃不得。

“眼神勾人一點。”

“稍低一點頭。”

“對，保持。”

“笑一下。”

“好好，很好。”

“……”

林行歌工作的時候散發出一種不同于平時的魅力，讓莫笙挪不開眼，心跳得“亂七八糟”。

終于，工作結束，車上除了被擋板隔在前面的司機，就只剩下林行歌和莫笙兩人。

“你到底要看到什麽時候？”林行歌眼中帶刀。

想不通洛伊寧打的什麽算盤，整整一天，眼睛都黏在她身上。

“天荒地老的時候。”莫笙歪頭笑笑，“我又沒跟你說話，也沒打擾你做事，看看還不行嗎？”

林行歌冷言：“我不喜歡被人盯着看。”

“騙人。”莫笙道，“不喜歡被人盯着看幹嘛要當明星？不就是享受萬衆矚目，時時成為人群焦點的感覺嗎？”

林行歌懶得搭理，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又不理人了。”莫笙哼了兩聲，“我也不理你了。”

車裏安靜了很久，林行歌的眼睛微微眯開一條縫，瞥見那人還盯着她，嘴裏還念念有詞，就是聽不到在說什麽。

“小團子啊，我好歹也辛辛苦苦養育了你十幾年，你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呢。”

“雖然我知道你只是一個沒有記憶的NPC，但是我都當上天選之子了，你總該對我熱情一點吧！”

“拿出你以前的狂野不好嗎？”

莫笙自言自語好久，腦袋越來越迷糊，飄在空中睡着了。

林行歌睜開眼睛，打量一番眼前這個人，試圖找出對方與以前判若兩人的原因。

一進家門，滿目狼藉。

莫笙大驚：“你家進賊了？”

林行歌一臉平靜，似乎是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家裏怎麽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是不是偷偷藏起來了？”一個跟林行歌眉眼相像的中年女人從卧室裏走出來，“你弟媳要生了，我做生意又賠了點錢，給你打電話總沒人接，快給媽點錢。”

“出去。”林行歌語氣冰冷。

“怎麽跟媽媽說話呢？”中年女人面有惱色，“你以前很乖的，怎麽這些日子都不給我生活費了？掙那麽多錢，還得我自己上門來要，也太不懂事了！”

莫笙看不過眼，雖然知道對方聽不見，還是破口大罵：“你這根本就是明搶好吧！給不給是她的事，誰規定掙得多就非得交出去了，哪有你這麽當媽的！”

“媽媽？”林行歌上前兩步，眼神陰鹜。

“十幾歲把女兒推出家門掙錢，哪怕她生病了也不聞不顧，看她出了名就像一個吸血鬼一樣要把她榨幹的人，配稱之為母親嗎？”

“你怎麽跟我說話呢？”中年女人眉尾吊起，“要不是我供你吃供你喝，你能長這麽大，還當大明星嗎？一點都不知感恩！”

“趁我還沒生氣，快滾。”林行歌抓住中年女人的領口，将人往門口拖，“我可不像林行歌那樣逆來順受。”

“你竟敢這樣對我，我要去跟媒體曝光你！”中年女人氣急敗壞，想要伸手去抓林行歌的頭發。

“反正我現在也是過街的老鼠，要踩我的不差你這一個。”林行歌用力，把中年女人狠狠推出去，使勁将門摔上。

莫笙将一切收入眼中，心揪着疼。被外面的人誤解也就算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也只知道無止盡的索取，一點都不關心她過得好不好。林行歌會分出另一個人格，大概只是想保護自己吧。

林行歌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良久。

“熱鬧看夠了就趕緊走，不要等我對你失去耐心。”

“我不是看熱鬧。”莫笙走到林行歌面前半跪下來，“我很心疼你，卻不知道能做些什麽，天還沒黑，想抱抱你都做不到，我真的很沒用。”

“我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林行歌直勾勾地盯着莫笙，“我告訴你，不管你在我面前演得多像，我都不會相信你。收起你的陰謀詭計，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莫笙是真的被林行歌的眼睛吓住了，那裏面沒有任何感情，只有一片荒蕪和若隐若現的殺意。

入夜。

林行歌兩只手都緊緊抓住被子，枕頭被汗浸濕，呼吸急促又粗重。

“行歌，行歌你醒醒！”莫笙使勁晃了晃林行歌的肩膀，又拍打她的臉頰，所及之處，一片冰涼。

林行歌張開眼睛，身上的顫栗未停，似是做了什麽恐怖至極的噩夢。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莫笙摟住林行歌的脖子，把人抱在懷裏，讓她的頭埋在自己身上。

林行歌沒有推開，卻也沒說半個字，只保持着那樣的姿勢，直到窗外破曉，也沒有重新閉上眼睛。

***

“早啊。”莫笙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只字沒提昨晚的事。

林行歌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如第一天見面那樣，對莫笙視而不見。

莫笙在林行歌眼前晃了晃，做了幾個鬼臉，又揮舞了幾下拳頭，都沒能換來林行歌的一個目光。

“幹什麽又不理人啊！”莫笙撇出八字眉，“不會連你也看不見我了吧？”

林行歌的生活習慣規律，沒有工作的時候，都是早上八點吃早餐，然後開始看書。如果在準備戲，就讀讀劇本。

莫笙無事可做，只能支着腦袋跟林行歌一起看書。她正在讀的是一本叫《角色背後》的表演指導書，邊看還會邊做注釋。

林行歌的字很好看，結構飽滿，勁道遒勁。這讓莫笙平生出些驕傲，就像是自家孩子樣樣比別人強的感覺。

吃午飯的時候，莫笙又像剛來的時候那樣，恨不得把臉塞進林行歌的碗裏。雖然當阿飄并不覺得餓，但是她的精神告訴她，好想吃東西。

尤其看到林行歌，更餓。

下午，林行歌再次前往洛伊寧所在的醫院。

莫笙以為是林行歌真的看不見她了，想來确認她是不是醒了。

于是進了病房，便往床上一躺，試試能不能回到身體裏，誰知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還是一縷孤魂。

林行歌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陣，突然開口：“本來不想這樣便宜你，可惜你實在太煩人了。”

莫笙不解這句話的意思，下一刻，看見林行歌從包裏拿出一雙手套，慢條斯理地戴在手上。

林行歌将手搭在氧氣面罩上，像是要把那東西取下來。

莫笙萬分緊張，大喊：“會出人命的！我不煩你就是了，你別逗我玩兒了！”

聞言，林行歌倒真的收了手。

只是還沒等莫笙松口氣，林行歌又用兩只手卡在洛伊寧的咽喉處，神情冷漠，“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到的痛苦，但是讓你看着自己瀕死的樣子，似乎也不錯。”

很快，莫笙感覺到脖子被扼住，喉管随時要被勒斷一般，疼痛異常，呼吸越來越困難，嗓子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她掙紮着想去阻止林行歌的動作，卻碰不到對方的手。劇痛迫使她倒在地上，眼睜睜看着那具身體在林行歌手裏毫無還手之力，唯有走向死亡。

原來，林行歌是真的想殺了她。

可是，到底為什麽呢？

林行歌想再用力一些，那縷魂魄痛苦的樣子卻闖進餘光裏。

一滴眼淚從眼眶裏掉出來，不受控制。

作者有話要說：  瑟瑟發抖的作者默默對手指，小聲哔哔：這個世界真是個甜文，用莫笙下半輩子的性福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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