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回,嘗嘗吧,不喜歡再點別的

“嗯。”辰方點頭,接了他手裏的一次性筷子,再次茫然。

看了看桌上小巧可愛的蟹黃包,他擡手戳了一個。

易勳:“……”

“不是……不是這樣用,你把它們掰開了用。”

說着他不由得伸手,替那人把筷子掰開,嘴裏忍不住問:“你沒用過筷子嗎?”

雖然直接戳着吃也沒什麽,但這樣粗魯的動作,總讓易勳覺得不太适合他。

辰方任他從自己手裏把餐具搶走又還回來,平靜道:“家裏的兩支是分開的。”

那你就不能變通一下嗎?掰開不就是兩支了?

易勳汗!

直到給他解決了餐具問題,易勳才信了他是真沒吃過這些東西。

或許是哪家的大少爺,早餐都有專人負責,吃的和平民百姓不太一樣?

看着對面的人成功用正确的方式把蟹黃包送進了嘴裏,易勳有種自己完成了一個壯舉的錯覺。

他低頭吸溜了一口海鮮粥,自己也拿了一雙筷子,剛一掰開,迎面走來了兩個女生,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她們就在旁邊的位置落座,剛坐下,就聽一個女生道:“聽說Sellen在圈裏已經被封殺了。”

“我也聽說了,出事到現在面都沒露過,也沒見有誰替他澄清過,那事該不會是真的吧?”

“現在網上的事誰說得清?你沒看微博嗎?一個話題在熱搜上挂了一個星期了還沒撤下來,還有人控評,把Sellen往死裏黑,說背後沒人操作都沒人信。”

“可是有人放了視頻了,Sellen把華翼娛樂的一個小明星脫光了綁在床上,那總不能作假吧?而且那視頻拍下來的房間裏,牆上挂的可都是皮鞭……”

隔壁桌的女生越說越小聲,“聽說娛樂圈裏有些人,都有些見不得人的癖好。”

另一個女生似乎不太贊同她,皺了皺眉道:“視頻就那麽一小段,前因後果還不知道呢,依我看,視頻裏那個叫李什麽的,要顏值沒顏值,要演技沒演技,就算倒貼都沒人願意要他。”

“那可難說。”最先開口的女生撇了撇嘴:“Sellen突然爆紅本來就很奇怪,背地裏什麽樣誰說的清楚?現在網上都說,Sellen和不同的圈內大佬都有關系,自己被整慘了,現在紅了就找比不上他的人發洩,還說他本來就是同性戀,還是個有S傾向的變态……”

“啪!”

一聲清脆的碎響,讓某人的高談闊論戛然而止。

易勳正饒有興致的聽着,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他驚了一瞬,擡頭就看到餐桌對面,盛粥的碗已經碎了,一小半碎片捏在辰方手裏,還有一大半掉到了地上,剛才的聲音正是那大半碎片掉在地上再次碎開的聲音。

餐廳裏不少人的目光都因為這聲音集中到了他們這張桌子上,見餐館老板娘已經在往這邊走,易勳想也沒想,“惡”人先告狀:“老板,你們這碗怎麽碎了?”

老板娘聽到他的高喊,更加急匆匆的小跑過來,就看到碎了一地的碎片,和濺開的粥。

她本來以為是誰故意摔的碗,可現在桌上的兩個人明顯都沒怎麽動作,碗的一小半碎片還被人捏在手裏,怎麽看也不像有人摔了碗故意撿碎片握在手裏的樣子。

可她們餐館的碗都是剛換新的!

在場的人顯然不會想到有人會這麽輕易把一個粥碗捏碎,一時都弄不清狀況。

老板娘見這兩個人好像沒有挑事的打算,看了看手裏還捏着碎片的人,決定息事寧人,深懷歉意道:“不好意思客人,這碗是新買的一批貨,可能是運送途中磕碰着了我們一時沒注意,這位客人手沒事吧?”

辰方還緊捏着粥碗碎片,陰沉着一張臉。

“他可能是吓着了。”易勳站起來繞到他旁邊,一邊跟老板娘解釋一邊去掰辰方的手。

碗的碎片被他捏的太緊,在手心裏壓出了一道紅到發紫的印子,倒是沒破,就是灑了點兒粥,面前也是一片狼藉。

易勳抽了紙幫他擦手,順便扯着他站起來,辰方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捏在手裏仔仔細細的擦拭,臉色總算是好看了點兒。

老板娘還很抱歉的站在一旁:“兩位客人,真是不好意思,要不今天這頓早餐我們餐館……”

“沒事沒事。”易勳忙道:“也不是你們的錯,打掃也夠麻煩了,店裏還有蟹黃包嗎?能不能打包一份兒,我們帶走。”

桌上的濺了粥和碎片肯定不能吃了。

他們這麽大度,老板娘當然不會說什麽,應了一聲:“有的,你們稍等一會。”

老板娘去打包蟹黃包的時候,易勳拉着辰方離開了餐桌,臨走前,辰方目光冷冷的掃了旁邊餐桌的女生一眼,原本是在看熱鬧的女生頓時覺得渾身冰涼,寒意透骨。

她猛的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冒了一身的冷汗。

另一邊易勳付了餐費,拿了打包好的包子走出餐館,才無奈的開始數落:“她們又不是說你,你發那麽大脾氣幹什麽?你是他粉絲啊?”

不知道為什麽,他直覺這人發火,就是因為那兩個女生的對話。

辰方不答話,只是皺了眉看着他。

易勳又瞥向他的手:“疼嗎?”

辰方:“不疼。”

“我看看。”

“……”

說着他把提着的袋子挂到手腕上,拉了辰方的手要看傷,還沒把手心攤開,肩膀猛的被人撞了一下。

他皺眉擡頭,就看到身前多了一群人。

其中為首的一人道:“易大少?這麽巧啊?”

……

☆、試探

這個稱呼一叫出來,易勳就知道是熟人。

只是在人群中掃了一眼,他看着眼熟的,也就說話的一個,穿着亞萊高中的學生制服,卻一點沒有學生的樣子,手裏夾着一根煙,嘴裏還吐着煙圈。

就像個人形污染源。

易勳像是沒看見他背後一群面色不善的混混,避開二手煙問:“有事嗎?”

他問的坦然,帶頭的人愣了一瞬,危險的眯了眯眼,目光觸及他身邊的人,看到兩個人還拉在一起的手,頓時恍然道:“我說易大少不在家裏休息,怎麽還來學校上課了,原來是有了新朋友啊!”

他給“新朋友”三個字加了重音!

易勳還沒開口,辰方眼中微亮了一瞬:“朋友?”

“是啊。”那人臉上笑容更甚,不懷好意道:“我和易大少可是老朋友了,既然都是朋友,咱也該認識認識不是,這位同學你叫什麽?”

看他一臉無辜的愚蠢學生樣,一看就不是什麽膽大的人,一群混混都這麽想。

“辰方。”

“哦~”那人挑眉,陰陽怪氣的應了一聲:“我叫趙鵬程,亞萊高中三年四班的學生,你好。”

說着伸出了他那只不怎麽好看的小胖手。

易勳原本想阻止,可一想到剛剛在餐館裏光榮犧牲的粥碗,還是打消了念頭。

他猜的沒錯,趙鵬程要和新朋友握手,為的其實是給人一個下馬威。

辰方看了易勳一眼,見他沒阻止,就伸了手。

趙鵬程冷然一笑,剛握上就猛的用力。

他的手勁兒是他最自豪的,在一群弟兄裏,掰手腕沒誰是他的對手,對付一個學生完全綽綽有餘。

他幻想着聽到對面的人痛呼,看到他慘叫,嘴角上揚的弧度不自覺就大了點兒。

可現實讓他失望了。

辰方還保持着平靜的面孔,臉上一絲波動都沒有。

趙鵬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手上又加了力道。

他身後的小弟見對面遲遲沒有反應,不由得偷偷調侃道:“程哥不是看這人長得太好看下不去手了吧?”

趙鵬程聽的眉心一抽,終于用上了全力。

辰方終于低頭看了一眼。

趙鵬程勉力一笑。

下一秒,一聲輕微的響動,在嘈雜的街頭聽起來并不明顯,但某人的臉色已經十分明顯。

易勳不忍心看似的的望了望天,默念阿彌陀佛。

只見趙鵬程原本因為用力過度憋紅的一張臉,頓時失了血色,因為刺激過大,慘叫聲沒能從喉嚨裏出來,只能聽到一聲痛苦的嗚咽,一口氣包在嘴裏,本來就有些胖的臉鼓的像個河豚。

片刻後,河豚洩氣,松了手。

辰方淡淡收回自己的手。

短短的一交鋒,趙鵬程喘的像是跑了十公裏山路。

看不到趙鵬程神色的一衆小弟聽聲音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有人湊上去道:“程哥……”

“看什麽看!給我圍起來!”

“哦!”

一群人同時動作,大概是堵人堵出了經驗,看起來跟訓練有素的兵似的。

易勳左右看了看,趙鵬程已經緩了一口氣,直起身,把差點被捏變形的手背到背後,冷哼了一聲道:“看來幾個月不見,易大少本事見漲啊?”

“……”別人出的手關他什麽事?

不要随便給他戴高帽好不好?

“原本我還在想張鵬的事和你沒關系,現在看來,确實和你沒關系。”

“……”兄弟你錯了,這事确實和我有關系。

說着趙鵬程擡頭,憤然的視線落在剛給他吃過虧的人身上。

易勳:“……”

他側頭看了看若無其事站在一邊的人,把手腕上挂着的蟹黃包取下來遞到辰方手裏:“幫我拿着這個。”

“你……”

“我自己的事,你幫我處理了,我總還有落單的時候。”

“……嗯。”

兩人旁若無人的完成塑料袋交接,趙鵬程額頭青筋暴起,忍無可忍的踢了最近的人一腳:“愣着幹什麽?打啊!”

小弟們一窩蜂的沖上去,畢竟是在學校附近,不好拿着鋼管冒充黑社會,打人就只能徒手,一拳揍出去,還沒碰到目标,只聽到“咔咔”兩聲,接下來的就是哀嚎了。

最先沖上去的兩個人,揮出去的那只手從手腕處扭曲,退了前面兩個,後面的就有些慫了,有人瞧着另一人站着沒防備想偷襲,被辰方一腳踢開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圍上來的一群人全部撲街。

有時候圍攻這種事,還不如一對一實在,這麽多人同時對付一個人,一個配合不好就容易相護妨礙,被人渾水摸魚。

易勳看了看半站半躺的一群人,灑脫的拍了拍手。

趙鵬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慘狀,被人捏過的手還疼的微微抽搐,所以在易勳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就退了兩步:“你……你做了什麽?”

“哦,卸了他們的關節而已。”易勳漫不經心的笑道:“本事見沒見漲我不知道,但是打個架的力氣還是有的。”

趙鵬程現在滿腦子都是易勳三兩下把人關節卸掉的畫面,懼怕歸懼怕,但更多的是憤怒,他用剛夾着煙完好無損的手指着易勳吼道:“你以前都是在裝蒜!”

“……”他純粹是怕麻煩而已。

趙鵬程家世不錯,和張鵬有些交情,張鵬又一直拿易鴻彬當哥們兒,自從知道易勳和易鴻彬的關系之後,就一直盯着他不放。

像這種富家子,若是家庭和諧還好,要是家庭關系處理不好,難免家裏的爹會多出幾個情人,同時讓他們多出幾個兄弟姐妹,對私生子他們都是不待見的,借此沒少給易勳找茬。

可說到底易勳是私生子也只是易家的事,趙鵬程偏偏喜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千方百計的為難易勳,以此來獲得他們作為“正室”的優越感,被這樣的人纏上,着實比較麻煩。

易勳不想和人沖突,所以遇上了他都躲着走,最後實在躲不過,他幹脆逃學不去了。

俗話說得好,老虎不發威,總被人當病貓,現在他想安安心心上個學,有些麻煩是必須要解決的。

但他沒必要跟趙鵬程解釋。

看了看重新圍到趙鵬程背後的一衆小弟,他提醒說:“現在只是脫臼,再不去醫院,我可不保證不會出別的什麽問題。”

這話正戳他們心口上,生怕自己的胳膊手因為拖太久出了什麽毛病,紛紛把求救的視線投到主心骨身上。

趙鵬程憤憤的瞪了易勳一眼:“你給我等着!”

易勳:“……”

沒記錯的話,上一個跟他說這句話的人現在還在醫院待着。

現在說這句話的人,也往醫院去了。

還帶着他的一衆小弟……

易勳愣愣的問:“他那手,沒骨折吧?”

“沒有。”辰方說:“骨裂。”

“……”那不還是骨折嗎!

骨裂也是骨折的一種。

“看不出來,你手勁兒還挺大。”半是調侃半是試探,易勳側頭沖他笑了笑。

辰方淡淡道:“天生的。”

“……”正常人天生可沒有這麽大的手勁兒。

能随手捏碎一個瓷碗,和人握個手就能讓他骨裂……

易勳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他遲疑片刻,問:“你昨天在教室後門……”

話剛出口又突然頓住。

易勳本來想問他昨天在教室後門說了一句什麽話,才剛問出口,他忽然就記起來了。

辰方說的是:你能換個地方嗎?

普通人聽起來并沒有什麽問題,可當時在他對面的,除了從地上爬起來的張鵬,還有吊在門框上的女鬼。

他要出去的時候,女鬼還攔在門口沖他森森然的笑,而在辰方開口之後,就施施然的飄走了。

讓她換個地方,他的确是從教室後門換到了教學樓的樓道裏。

辰方當時的話,到底是對誰說的?

他是不是真的能看到?

心裏有一個疑問,易勳問不出口。

要是他猜錯了,這樣直接的問會不會被人當成是神經病?

他猛的甩了甩頭。

辰方還等着他的問題,見他神色異常,不解的問:“怎麽了?”

“沒事。”易勳迅速回神:“算了,走吧,回學校換衣服,你帶校服了嗎?”

他的上衣被粥濺到了,雖然用紙巾簡單的擦了一下,但還是留有痕跡,不洗是沒法兒穿了。

辰方低頭看了看,擡頭道:“帶了。”

“那走吧。”

“嗯。”

清晨的街道上人本來就不多,來吃早餐的學生早被趙鵬飛一群人的陣仗吓跑了,就剩被堵的兩個人,孤零零的回去學校。

走進校門,辰方按原路返回,準備走辦公樓繞回教室,易勳突發奇想,忽然扯住他道:“就走教學樓吧,這邊近一點。”

撞鬼就撞鬼吧!他急切的想要證明一件事情!

辰方自然都依他的,走向辦公樓大門的腳又拐了個方向。

教學樓底下,易勳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跟在辰方後面上樓,他鼓足了勇氣,蓄勢待發。

一條腿剛邁上第一步臺階,辦公樓門口突然冒出來一個人,邊招手邊沖這邊喊:“易勳!這邊,周老師讓你回來了去辦公室一趟。”

現在去辦公室?

易勳愣了愣,本就犯怵邁出去的腿,又縮了回來。

算了,下次再試吧!

“我先去一趟辦公室,你快去換衣服吧。”

“……嗯。”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錦鯉的正确使用方法。

易勳:取出一尾錦鯉,往裏面充氣。

程哥:氣成河豚!

易勳:用尖銳物品戳開魚肚皮。

程哥:洩氣,身體縮水。

易勳:洗淨晾幹,最後,恭喜你收獲鹹魚一條!_(:3」∠)_

程哥:……

╮( ̄▽ ̄)╭所以說乖乖當一條錦鯉不好嗎?

☆、告狀

開學兩天,第二次被叫去辦公室,周琴剛舒适了一節早自習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

易勳站在辦公桌旁,乖的跟只小綿羊似的。

周琴擡頭看了看他,唇動了動,最後嘆了口氣,把手機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

還是論壇裏那張熱帖,有人在下面回帖:不愧是把張鵬同學的鼻梁骨打斷的人,校園一霸![贊]

配圖:學生殘,滿地傷。

拍的是那十幾個混混被卸了關節個個疼的龇牙咧嘴,還有幾個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照片。

易勳想過被叫來辦公室可能是因為校外打架的事,可也沒料到不是有人跑回來告狀,而是有人特意拍了照片在論壇上擴散,以至于班主任這麽快就知道了。

由此可見網絡過于發達的弊端。

易勳仔細盯着那張照片瞧了瞧,說:“這配文不對啊,那群人可不是什麽學生。”

他們連校服都沒有。

周琴道:“和校外人員打架就不是打架了?”

易勳道:“不是。”

“……”

打架那是雙方面的事,他們那應該算是他單方面的虐菜!

只是見周琴面色不善,他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我沒說和校外的人沖突不是打架。”

這解釋跟繞口令似的,周琴皺了皺眉。

她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直接問責,易勳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他指了指已經息屏的手機:“這照片就這麽一張?”

周琴沒好氣的瞪他:“你還想有幾張?”

易勳說:“這張照片,呈現的只是一個結果,這不還有過程嗎?這樣斷章取義,很容易惹人誤會的。”

“……”

“再說了,你看我這小身板,像是能把他們都撂倒的樣子嗎?”

他謊話說的面不改色。

周琴朝他看了看。

易勳身高178cm,個子不小,但從身體比例來看,他這身板确實不怎麽壯實。

要說他打一個人周琴還信,可照片裏拍下來的,得有十幾個人,十幾個街頭混混幹不過一個普通學生?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那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易勳道:“他們跟別人打架,被人撂倒了還威脅我們去給他們買早餐,我們拒絕向惡勢力低頭,順帶上去補了幾腳。”

不然辰方踢的那兩個腳印子沒法兒解釋。

周琴:“……”

她一臉狐疑,又看了看論壇上的照片,此時照片上的兩個學生離幾個混混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尤其是辰方,手裏提着塑料袋,淡定的站在一邊,別提有多乖巧了。

她已經信了七八分了,易勳趁熱打鐵道:“不信您可以問辰方。”

他們已經串好供了!

辦公室還有幾個其他班的老師看着,周琴不好直接偏袒放過他,于是叫了辰方來,供詞如出一轍。

周琴放心了,關心交代了兩句讓他們兩人回教室。

辰方突然道:“熱帖的樓主和這次回帖的人,都是匿名。”

周琴怔了片刻:“什麽?”

“歪曲事實,針對九班的學生。”

“……”

他這話一出,辦公室裏默了。

如果兩次匿名發帖的都是同一個人,針對的也是同一個人,或者說同一個班,那這事恐怕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片刻後,有位女老師調笑道:“看來,周老師班裏,這次出了個名偵探啊?”

“都是學生瞎猜測的。”周琴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了,你倆先回去上課吧。”

她雖然這麽說,話卻已經在心裏記下了。

從辦公室裏出來,易勳還不忘回頭看一眼,悄聲問:“你知道那人是誰了?”

辰方道:“事情沒鬧大,告狀的人還會去辦公室。”

所以他剛才說那些話是為了讓周琴等着別人自投羅網?

易勳不由得給他比了個贊。

辰方突然頓步:“打架的那群人……”

“嗯?”易勳一怔,頓時反應過來,笑道:“他們啊?放心吧,不會穿幫的,他們在街頭上混,講的就是名氣,他們肯定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被人撂倒了,趙鵬程就更不會了,他那個人死要面子,不會承認自己輸給了誰的,咱把供詞給他發一份,他不認也得認,不然他帶一群混混圍堵在校學生,憑這一點學校就能開除他了。”

辰方:“……”

其實他想問的是那群人為什麽堵他?

不過看易勳現在神情放松心情愉悅的樣子,在以前的學校應該沒留下什麽不好的回憶,他也就不再問了。

而學校論壇上,很快有“知情人士”發布了真相,言辭激烈的斥責“造謠”的人,聲稱照片上的事情是個誤會。

順帶一提,“真相”裏,帶頭挑事的趙鵬程也成了受害人之一,還是個勇鬥混混“不小心”把手摔骨裂的勇士!

易勳看着熱帖上說的義憤填膺的某勇士,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好在他也不在意被人搶了“功勞”,關了學校論壇之後,習慣性的打開微博,想看看關于自己的事件的後續,點開熱搜之後,卻發現熱搜榜已經全部換了一批新的話題。

愣了片刻,他打開微信。

易勳:你讓人把熱搜撤了?

易勳暫退娛樂圈之後,邵以澤可謂是閑到發慌,收到微信消息之後,除開反應的時間,幾乎是秒回:沒有。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打開微博确認了,又回複:可能是你家老爹撤的。

易勳:“……”

雖然易長峰也知道他兩個身份的事,不過那人估計巴不得他一輩子挂在熱搜上,巴不得他永遠回不了娛樂圈,怎麽可能那麽好心幫他解決熱搜?

邵以澤:也可能背後搞你的人放棄治療了。

“……”

易勳想也是。

把話題挂上熱搜的人,本意是要抹黑Sellen,熱搜挂上去第一天,他的目的其實就已經達到了,偏偏他還不知道見好就收,連續幾天買了熱搜把話題挂着。

物極必反,連續熱搜已經不正常了,又有邵以澤雇了水軍控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現在輿論漸漸轉向,熱搜再挂着也沒什麽意思了。

他完全沒有多想,也沒注意到同桌同樣也在刷着微博。

辰方低頭看着手機屏幕,臉色比之前在早餐店碎碗的時候還要難看。

雖然熱搜撤下來了,但搜索出來有關Sellen的話題,都還是附帶着有難聽的詞彙。

這些也不是人力能控制的。

要想徹底解決掉,除非把那段視頻的事情查清楚。

辰方蹙起眉頭,正準備發消息,忽然有一個小本出現在視野裏,遮住了他的手機。

易勳盯着課本,低聲提醒:“老師來了。”

辰方擡頭,英語老師正拿着教材從教室門口進來,站到了講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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