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嫡出

陸棠玉翻了個白眼，二夫人面容形長，最是尖酸，除了頭上的首飾，真看不出二夫人哪裏貴氣了。

“哎呀，你看這孩子，怪道我們老爺念叨你。接你進京都原來府上是不樂意的，還是二老爺說都是自己的親外甥女，分什麽嫡庶？哎喲，你看我這張嘴，當初老太爺将你娘記在老夫人名下，以嫡小姐的身份嫁入王府。”二夫人滿臉喜色，恨不得撿最好的詞來誇贊曲靈珊。

誰知道沒管住嘴，将老夫人最不願意提起的往事說漏了嘴。

老夫人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一張臉拉的老長，若不因為二夫人是自己的親侄女兒，真想給她兩個嘴巴。

大夫人看着心中暗喜，雖然因為曲靈珊巴結二房不舒坦，但能看到二房被老夫人嫌棄，也是好的。其餘小輩們聽着差點沒吐了，二夫人最刻薄，別說曲靈珊這個外甥女，就是她親侄女也不見得能沾她半分光。

“好了，不過是賞了幾個小玩意兒得意什麽？梨白啊！以後小事別在太子跟前張揚，他心疼你，可也不能太過了。”老夫人鼻孔出氣，瞪了曲靈珊一眼，意思叫她別得意太早。

“是，梨白知道了，回頭梨白定親自備禮向太子道謝。”

曲靈珊聳了聳肩膀，也不解釋什麽，這家子既然認定了太子是看陸梨白的面子賞賜自己東西，這麽想能讓她們心裏舒服，那就讓她們這麽自我催眠好了。

可容月卻不幹了，“咦，剛才那位公公不是說，是太子殿下謝我們小姐的救命之恩麽？怎麽成了太子心疼梨白小姐。”

曲靈珊抹了一把冷汗，暗暗朝容月豎起了大拇指。

話還沒說完，數十道銳利的目光朝她主仆兩個射來。

曲靈珊趕緊替容月打圓場，佯裝呵斥她：“別胡說，老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你一個下人在這裏插什麽嘴？還不快下去。”

容月委屈極了，她也沒亂說啊！見曲靈珊朝她使眼色才恍然大悟，趕緊退下，躲到一邊去拍拍心裏。

曲靈珊反應太快沒給老夫人發作的機會，加上陸梨白一直那副委屈的表情，讓老夫人心疼啊！

“沒事，你們都給我回去，吵的我頭疼。”老夫人手一揮，讓大家夥兒散去，單留下陸梨白一個人。

大夫人沒說什麽，二夫人不忿地甩袖子離開，曲靈珊在老夫人這裏吃飽喝足，老夫人要怎麽哄陸梨白和她沒關系。

走出門時，二夫人叫住了曲靈珊，當着大夫人的面兒說道：“你那地方連個像樣的家夥什都沒有，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些去，雖說是舊的，那也比沒有強。回頭再找人給你把窗戶紙補上，京都入冬就冷，別人心狠手辣，我是做不來的。”

“哎，多謝二舅母，二舅母，我看太子送我的緞子有兩匹紅色的，我年紀小壓不住顏色，不如一并送二舅母。”曲靈珊笑容更加燦爛，果然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二夫人看自己的眼神裏滿是算計，分明是看上自己手頭那點東西。

果然二夫人臉上的笑容變得熱諾起來，“你這孩子，好東西都給舅母，你在這府裏日子也難過，該留着自己做衣裳穿才是。”

別的都好說，唯獨做衣服曲靈珊卻是不能的，見二夫人這樣說，順道就坡下驢，“我才來京都，京中流行什麽款式也不知道，舅母不好意思收我的料子，不如您拿了去替我做衣裳如何？”

大夫人走在前面聽說，冷笑了幾聲回頭反駁二夫人：“你是什麽心思自己心裏清楚，只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說完，目光從二夫人身上挪到了曲靈珊主仆身上，那陰深的目光看的容月打了好幾個冷顫。

曲靈珊見大夫人挑撥，趕忙說：“紅緞子是送舅母做衣裳穿的，我一個小人兒，随便拿什麽做衣裳都成，只要不丢了國公府的臉，我都能接受。”

二夫人才冷下去的笑容瞬間回暖，拉着曲靈珊的手親熱地喊道：“好孩子，不枉舅舅舅母疼你，放心衣服定給你做的漂漂亮亮。”

曲靈珊見目的達成，也不和二夫人多說，先回自己的院子去，還沒進門就見馨兒和兩個婆子滿臉喜色地站在門口。這就奇了，出門時不還說起不來不過來照顧，這會兒怎麽就來了？

“表小姐——”馨兒遠遠的看見曲靈珊，趕忙提着裙角小跑了過來。

“喲，馨兒姑娘起了？”曲靈珊故意打趣，馨兒連青唇白，想必是昨晚那飯吃的，給她下瀉藥，也不看看咱是作什麽的，堂堂現代醫生會連瀉藥都聞不出來？

“小姐見諒，昨兒夜裏奴婢得了急症，本想一早過來奈何實在起不來，才吃了藥好些這就過來伺候小姐。”馨兒氣喘籲籲地說道，滿府裏都傳遍了太子殿下命人送禮給曲靈珊，還說如果曲靈珊在國公府住的不如意，可以上太子府住去。

除了宮女，女子進太子府意味着什麽？太子殿下看上了呀！這是要非上枝頭。

馨兒盤算着，如果曲靈珊做了太子的妃子，她這個小姐近侍是不是也要飛黃騰達？

“原來是這樣，那你可真好了？沒好去歇着吧！”曲靈珊上下打量了馨兒兩眼，昨晚巴豆分量不輕，拉一夜能站着說話已經是不容易。

“好了，完全好了。”馨兒卻以為曲靈珊是嫌棄自己得了病要趕走自己。

“既然這樣，那你把廚房打掃下，另外再把院子掃幹淨。”

馨兒心裏叫苦，卻又不敢反駁曲靈珊，只得答應。

曲靈珊前腳才進門，二夫人那邊就派人送東西過來，被褥枕頭什麽的，還有一副家具，雖然不怎麽好，也比曲靈珊屋裏的好太多。

帶頭的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現在是二房管事媳婦，臉上挂着職業性的笑容，甜甜的對曲靈珊說道：“表小姐，我們夫人說，這些小姐先用着，已經安排采買的出去置辦小姐屋內陳設。”說完看着曲靈珊只是笑，再無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