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姐妹争執

“這次是出去別人家做客，和在家的時候不同，你們一定要緊跟在梨白身邊，別闖禍讓人家笑話陸家沒規矩。尤其是你——”大夫人正眼也不看曲靈珊一眼，“已經是定了親的姑娘，不收斂些，小心帶累整個國公府。”

這話明着是說陸棠玉，其實卻是在指桑罵槐說曲靈珊不檢點才帶累了父母。

曲靈珊這時候犯不着和發夫人鬥嘴，畢竟人家是端着長輩的架子。

“就是，棠玉妹妹，你跟姐姐們出去做客，可千萬當心。別出上次雪烏裏的事兒，雖說妹妹你是無辜的，但也會因為別人而擔上壞名聲。”曲靈珊陰陽怪氣地說道。

陸棠玉聽不出來，只當是在罵章家，現在章家兩位小姐一個側妃，一個夫人，正礙着她的眼，也順口說了句：“多謝表姐提醒，以後看見什麽我就權當自己是瞎子，有些人自己不幹淨反倒怨別人，當真是不要臉。”

大夫人氣的臉色不善，偏又不好說什麽。

陸梨白溫溫柔柔地說了一句，“其實做人還是要心正，如果那晚上妹妹規規矩矩在自己房裏，不是什麽事兒都沒有？”

“對，大姐姐這話說的對！”曲靈珊故意無視大夫人鐵青的臉，“怪不得這幾天老聽府裏的人說，舅舅房裏一個姨娘莫名其妙掉了孩子，說起來也是甘姨娘的不對，一個伺候人的生什麽孩子礙眼呢？”

“夠了！”大夫人再也別不住，手裏的佛珠被扯斷，掉了一地的珠子。

珠子撞在地板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大夫人聽起來像是在打她的臉一般。

“姑娘家家，不說好好學規矩女紅，天天說三道四。還不給我都下去！”

陸棠玉和陸蘭芝低了頭，曲靈珊卻是一臉的不在乎，跟着大家一起出來。

“剛剛母親怎麽發那麽大火？”陸棠玉如今說話也有了底氣，就算見着陸梨白也不像從前那般唯唯諾諾，曲意奉承。

“前幾天聽我姨娘說啊......”陸梨白前邊走着，陸棠玉故意跟在她後邊，像是和丫鬟說家常，卻又故意沖着陸梨白，“姨娘說，甘姨娘心地善良，父親喜歡，大偏偏不如某些人的意，偏偏甘姨娘還不知道，反而把某些人當成親姐妹。”

陸梨白怒了，回頭狠狠地瞪了陸棠玉一眼，快步走到陸棠玉跟前，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陸棠玉的臉上。

“你敢打我！”陸棠玉一聲尖叫，周圍水池的仙鶴吓飛了不少。

“打你又怎麽樣？”陸梨白擺出了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威嚴的目光在周圍看熱鬧的下人面前掃過，沉聲說道：“國公府規矩，晚輩不能議論長輩，下人不得議論主子，當衆議論主母該當何罪？”

這氣勢頗有幾分母儀天下的姿态，衆人吓得趕緊跪下請罪。

陸棠玉雖然被吓了一大跳，但畢竟她現在是正兒八經的未來王妃，陸梨白不過是大家以為是內定太子妃罷了。

“大姐姐可別随便給母親加罪名啊！”陸棠玉捂着發燙的臉，怒目圓睜，尖刻地說道：“我們這裏說的某個人，又沒說是母親，你倒好非要把害甘姨娘的某個人當成是母親，莫非是大姐姐知道了什麽？”

話還沒說完，另一邊臉上又挨了一巴掌，陸梨白面不改色，“三妹妹可別給自己找不自在，就算說的不是母親，姨娘們雖說是半主，算起來也是長輩，你再敢出言不遜，我立刻帶你去見父親。”

陸棠玉畢竟是個孩子，連挨了兩巴掌還不能還手，委屈地大哭起來，朝她姨娘院子的方向跑了。

曲靈珊和容月躲在一邊看戲，陸棠玉跑了剩下陸梨白一個人訓誡下人也沒甚麽意思，主仆兩個繞道而行。

“我瞧着大小姐現在有點怪，以前看着跟女菩薩似得人，你看剛才，下那麽重的手只怕三小姐的臉都腫了吧！”容月悄悄地八卦起來。

曲靈珊點點頭，這天下沒有真正的聖母，不過是裝的好罷了，看着像是人畜無害，這種人積怨太深反而比那些渾身帶刺的人更恐怖，這對姐妹就是最好的例子。

前邊陸蘭芝一個人在前邊走着，曲靈珊追了上去，好心問了一句：“二表姐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的丫鬟呢？”

陸蘭芝問了好，低着頭半晌才說：“今天是我姨娘的忌日，我打發她出去了。”

陸蘭芝的姨娘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性子和陸蘭芝差不多，生兒子的時候難産去了，孩子也沒養活。

“表妹這是逛花園？”

曲靈珊點點頭，“我送二表姐回去吧！” 陸蘭芝老實，之前陸棠玉為難自己的事情她還幫着說過話，雖然沒起到作用，但這個人情曲靈珊一直記着。

這時候那對姐妹都在找出氣筒，別讓陸蘭芝撞上了。

“恩。”

一路上陸蘭芝從未主動說話，都是曲靈珊問什麽答什麽。

陸蘭芝住的地方也就比曲靈珊的好那麽一點，進門的時候丫鬟婆子愛理不理，可見陸蘭芝在陸家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了。

“怎麽這麽多紅綢子？”曲靈珊一進屋就見炕頭上全是紅緞子，料子還算不錯，不過和陸棠玉比起來就差太多了。

陸蘭芝紅了眼睛，呆滞地坐在緞子旁邊低着頭。

“二表姐是定了親吧！”曲靈珊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誰家？”

“是母親選的，戶部侍郎的夫人早年去了，一直沒娶。母親說即便是填房也是正兒八經的夫人......”陸蘭芝的聲音越來越低，随即又笑了起來，那笑中帶淚的模樣讓人看了真是心疼。

“其實也挺好的，人家官那麽大，又是娶夫人。兒女雙全，我嫁過去就伺候好老爺就成。”

曲靈珊聽的肺都快炸了，好好一個姑娘給老頭子做填房，也虧了陸家想得出來。

“那你——”

陸蘭芝搖搖頭，“庶女要麽給人做填房，要麽給庶子做正妻這就是最好的選擇，要差一點就給人家做姨娘，母親能為我選這樣的人家，想必也是費了心思的。”

她自己都這樣說，曲靈珊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麽，回去之後命人送來五百兩銀票，算是報答陸蘭芝當初的維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