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愛上自己］

――聽說姨父又把小渣男抽了一頓，打的那叫個皮開肉綻呀。這還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下手沒個準數的姨父打斷了小渣男的腰椎，所以，他下半身癱瘓了，嘻嘻。

――聽說姨母整日以淚洗面。不止是因為親生愛子廢了，還因為她夫君把在外宅養着的私生子帶回家上了族譜。

――聽說我昏昏沉沉木木呆呆的模樣直接讓母親與姨母斷絕了姐妹之情。

――聽說父親的忘年交雁谷神醫蒼绫波老先生正在趕來的路上。

…………

系統先生盡職盡責的實時彙報事态進展。

在聽到神醫将來時，我撓了撓幾天沒洗已經開始發癢的頭皮，微微一笑，“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啦。”

&&

天剛擦黑時，房門外突然傳來了嘈雜的争執聲，由遠及近。

将将寂靜的夜無端被吵醒，打破了平日裏安谧的空氣。

有人來了。

“長姐，我求求你，讓昃兒見甜兒一面吧！”姨母幾乎要崩潰的哭聲聽得人不由心酸，“夫君都快要把昃兒打死了，可那個孽障還是不肯吐露原因，只喊着要見甜兒一面，當面才肯說清楚……姐姐，我的昃兒已經成這樣了，你們還只逼着我家要追問緣由，可是要逼死妹妹不成？昃兒他是我唯一的血脈呀……”

緊接着，是母親冷漠無情的質問，“你只知荀昃是你的骨血，為何想不到，甜兒更是我唯一的寶貝？難道在妹妹心中，你的兒女矜貴，我的，就不重要了嗎？”

“長姐，我并非此意！可昃兒畢竟是男丁啊……”

“混賬！”母親暴怒的話音字字如利劍一般鋒銳，“男丁？男丁算個屁！我告訴你，我的甜兒即便不是兒子，也比你那畜牲矜貴一百倍！此事休要再提，不然別怪我不念血脈之情！”

院子裏突然靜默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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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響起了姨母起頭心虛漸漸轉為理直氣壯的一句話，“當時我們也不知具體情況如何，興許，興許是甥女說了什麽過分的話才引起這番事端的呢？”

――――

下一刻，院子裏響起噼裏啪啦的碎裂聲，不用問，必定是母親被氣炸，在拿什麽擺設洩恨呢！

我和系統偷聽着外面的聲音，直到聽見姨母這句話，系統先生才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她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理智在哪裏？】

我不以為意的擡眉，〖理智麽，跟情感生物不要講理智，人類就是這麽複雜。尤其，當作為母親這一角色時。〗

系統先生不解，【可她并沒有精神問題。】

我……窒息。

然後哭笑不得，〖這并非精神問題所致。她身為荀昃的母親，又是傳統的以夫為天，以子為靠的女子，當看到荀昃因為我而不斷遭到自家夫君毒打，最後致殘，作為母親，沒有一開始便遷怒于我已經算得上理智且通情達理了。〗

【所以你才故意晾他們幾天？】系統恍然，然後提醒我，【自己小心，她們要進來了。】

說着消失在我眼前。

于是，我整理好面部表情，作出一副死了一般的安詳模樣，靜待變故發生。

果不其然，下一刻，輕風拂動，床幔被大力掀了起來！

“你做什麽！”母親一把将某個身影推開，然後抱住我，緊緊擋在懷裏。

“甜兒，算姨母求求你，去看看昃兒吧……”跌倒在地的姨母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全然沒有了當家主母的儀态，她甚至要過來跪我。

“都死了嗎！還不快把她拖出去！”母親氣的渾身發抖，厲聲斥責我那些被此場面驚呆的丫鬟們。

丫鬟們方才如夢初醒，七手八腳的架起姨母就要往外拖。

“甜兒！甜兒！救救昃兒吧！姨母求你了！”誰知道柔柔弱弱的姨母為了兒子居然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好幾個人都沒能攔住她，又瞅準時機撲到我床前來。

然後被母親一腳踹到了肩頭，整個人斜飛了出去。

哦喲！母親大人威武！

【你要怎麽做？裝瘋嗎？】不甘寂寞的系統先生插嘴問道。

我呆滞的眼神緩緩轉動了下，〖那我可辦不到。我擅長的是……裝傻。〗

場面一片混亂時，我忽然從母親懷裏掙脫出來，揉了揉眼睛，驚訝的盯着狼狽不堪的姨母，扭頭去問母親，“娘，這，這是怎麽回事？這就是姨母？”

顯然，不止母親呆了，涕泗橫流的姨母也呆了。

“不是說姨母明天才會來嗎？”我恍若未覺，不知所措的起身，“哎呀，失禮了！娘怎麽也不提前打個招呼，這讓女兒如何見客呀！”我撒嬌的晃着母親袖子，嘟起嘴巴，一副嬌俏可愛小女兒的作派。

趁着母親沒反應過來，我繼續連珠兒一樣催她，“娘，姨母必定是遇到什麽難處了才會這樣失态，好歹也是娘的親姐妹，血脈相連，娘親就幫幫姨母吧？”

我又笑着轉眼，“姨母不要焦急，娘親早便盼着姨母來啦！姨母有難處，娘親不會坐視不理的。”我裝作害羞的擰着身子，“甥女衣衫不整，讓姨母見笑啦！姨母且随娘親去好好兒安置下來，待甥女換身見客的衣裳，梳洗打扮一下，過會兒再來與姨母見禮。”

說完我戳了戳母親的後背，示意她趕緊帶人離開。

至此，母親終于回過神，眼眶通紅，卻輕松的笑起來，“好好，娘帶你，帶她出去。甜兒也不要再起身了，好好睡一覺，你這些時日都沒睡好，趕緊歇息吧。”

我作出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情，懵懵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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