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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房間。

“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有心？”希恩輕聲說。“但願你明白，你剛剛把你弟弟的人生全給糟蹋了。”

克薩掏出他的通訊器，查看是否有未讀信息。有十七條。

他盯着屏幕，卻什麽也沒看進去。

“別自己加戲了，”他說。“你跟我一樣清楚，我做的是對的。哈赫特和他的地球人不可能長久。”

如他所料，希恩無話可說。希恩這家夥雖然做事時常不着調，但他并不像哈赫特那樣天真，愛做夢。在內心深處，希恩肯定知道克薩做得沒錯。希恩知道，跨星系事務管理部的法律禁止與前TNIT文明的成員建立任何關系。希恩也明白，跟一個地球人産生愛情糾葛最終只會讓哈赫特心碎，但他卻仍然鼓動了這次瘋狂行徑。

克薩把通訊器收回口袋，冷冷地看着希恩。“全怪你，”他走過去。“在你把他帶回他的地球人身邊，給他虛假的希望之前，他好好的。”

希恩用兇器一樣的目光看着他。“你居然敢怪到我頭上，你這王八蛋——”

克薩揪住一把銀發，把希恩的臉拽到面前。“真相讓人痛苦，不是嗎？”他平淡地說。他不是在看那雙粉色的美麗嘴唇。“做好人容易，只要時刻捧場，看起來和善就行了。但事實上，你把他帶到這兒來造成的傷害，比我撕破他的白日夢要嚴重多了。而且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只不過因為你只考慮自己。”

“不是的！”

“不是？”克薩說着，望進那雙噴着怒火的綠眼睛。“你一意孤行要到地球來的時候，想過哈赫特的感受嗎？沒有。你只想着你自己——也許還有我。”

希恩臉紅了。他在克薩胸口推了一把。“對，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為了擺脫你。”他對克薩露出笑容。“你知道嗎？我也沒白費力氣。你一定能想出辦法來解除我跟你的契絆——要不我就昭告天下：你根本就不是個無害的二級感應者。”

克薩抿起嘴唇。“你該不是想敲詐我吧。”

希恩揚起下巴。他們倆之間的空氣彌漫着緊張感。“我不怕你。”

克薩心底那些醜惡的念頭蠢蠢欲動，小聲鼓動他：想要就直接下手吧，一切易如反掌——

克薩按捺住自己。不。

“你應該害怕。”他陰沉地說着，攥住希恩的手腕。

希恩低吼起來：“別碰我。”

“別傻了。我非碰你不可——還有哈赫特——我要帶你們回去。”

希恩怒瞪他，但還是任由他拽着走向了哈赫特躲着的那間屋子。

克薩命令哈赫特抓住他的另一只手。他假裝沒注意到弟弟眼中的淚水。

有時候，演反派真是讓人心力交瘁。

他不該後悔。克薩甩開雜念，激活了應答器。他們身邊的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