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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瑜嘴角微扯，笑着。

“這世間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啊？你問我，我就回答了，程二清，你是真傻了？還是當你自己是個什麽稀罕玩意兒嗎？”

那語氣裏全是冷冰冰的嘲笑和諷刺。

因為小傻子快破“戒”，而不得不提前醒來的程二清艱難的點點頭，仿佛是在贊同夏瑜的話。

“也對，我在您面前，也就是個屁。不過，您自己也不是真正的神仙吧？不對啊，您可連真正的人類都不是嘛，最多，不過就是個心魔幻化而成的東西，跟我這個人類一樣，頂多就是個不起眼的‘玩意兒’，再怎麽折騰，也不過是要被正主消滅的結果……那不也就是個屁嗎？”

只是，他說出來的話卻實在叫人生氣的很。

可夏瑜卻一點兒都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他嘴角的笑容絲毫未曾淡下去，就像程二清只是在說一個跟他毫無想幹的笑話一樣。

相反，他還松開了程二清的脖子，任由程二清摔在地上。

程二清本想站起來的，卻因缺氧過甚，四肢充能不夠，就根本不配合，而暫時完全站不起來。只能趴在那裏，像條喪家之犬似的。

狼狽得很。

夏瑜半蹲下來，盯着程二清的眼睛，還是笑眯眯的模樣。

“那你這個廢物告訴我，想不想嘗嘗碎眼珠子的味道？”

程二清也笑。

“不好意思，我不敢。”他幹脆利落的回答。

“沒關心，我保證一定不會讓那個蠢貨知道你吃了自己的同類的。”夏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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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二清搖頭。

“你可真逗。”

一邊搖頭，他一邊略表遺憾的嘆息着。

“我說這位心魔先生啊，是不是所有的心魔都跟一樣傻？明明知道我不會吃，幹嘛還浪費時間勸說我吃那狗屁東西？咱們就都直接點不好嗎？”

“不好。”

夏瑜優哉游哉的慢慢吐出兩個字。

“因為你存在在這具身體裏的時間有限，我知道的。”

說着，夏瑜笑出聲來。

“既然你清醒的時間不夠，而非我，那你覺得我為什麽不浪費你不夠的時間，看你幹着急，什麽想做的都做不了的樣子，好讓我自己開心開心呢？”

程二清：“……”

就這個瞬間，他切實的感受到了心魔夏瑜想要玩死他的心意。

——嗯，是先玩一玩，等玩的差不多了再弄死他的心意。

“随便你吧。”

不過，對付這樣的夏瑜他還是有辦法的。畢竟他也跟五個世界的夏瑜相處過，每一個世界的夏瑜雖然各有不同，但其實都是夏瑜本來的樣子，只不過不是全部，而只是其真實性格和魂魄的一部分顯現罷了。

但不管如何，那些都是夏瑜，組合在一起，也就變成完整的夏瑜了，而完整的夏瑜，卻也是他比較熟悉和了解的。

當然，那些了解不全在于在快穿世界裏的認知，還有很大一部分其實是來自于在懲罰世界裏待的那數百萬年。

作為一個在萬千世界裏千萬分之一的幾率才成就神仙之道的存在，被比不上其的生靈關注，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而夏瑜，就是這樣一個存在。

因此，在那漫長時光，那浩大無垠的世界中，就有足夠多的懲罰者前前後後告訴了他關于夏瑜足夠多的信息。然後他再把那些所獲知的消息綜合起來，基本上就能提煉出夏瑜本來的模樣。

所以程二清知道，眼前這位心魔，不過只是夏瑜憤怒的時候，常有的樣子罷了。

也對。

如果是自己的話，如果被一個非親非故的家夥奪走了非常看重的東西，那肯定要很生氣的，說不定啊，會直接氣死呢。

也因為這樣，他也能明白心魔夏瑜想要先“玩”自己，再弄死自己的心是怎麽來的，以及，有可能怎麽開展的。

啧……感覺有些畫面不可描述的說。

“随便我？”

夏瑜在聽到程二清說出的四個字後，愣了一下，跟着，笑意完全消失。

他瞪着程二清，近乎咬牙切齒的問：“你随便我？你他媽有選擇的權利嗎？”

程二清：“……”

哦，抱歉，忘記考慮心魔先生的心情了，不好意思啊。

“那你的意思是需要我給你表演一個寧死不屈嗎？”

本着就算死到臨頭也不能太丢臉的原則，程二清笑嘻嘻的反問心魔夏瑜。

心魔夏瑜額頭青筋微微凸起，明顯怒火中燒。

歇了半晌，終于緩過神來的程二清總算站了起來，一邊看着夏瑜，笑道：

“說‘随便你’是我随口說的，你還當真不成？”

說着，他的左手已經放在心髒處，然後做出一個往外掏的動作。

那把曾經在神仙夏瑜制造的夢中夢中出現過的匕首再次出現。還是那個樣子，長約十五厘米，匕身平滑，兩側微微向中間逐漸變薄，通體血紅，于燈光照射下，隐隐反射出仿佛噬人光芒。

程二清反手握緊匕首，微笑着看着夏瑜道：

“上次你還問我是什麽材質，我沒有告訴你，是我不對。怎麽樣？這次你要不要再問一問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會告訴你啦。”

心魔夏瑜的回答是直接朝那匕首伸出手來。

程二清避也不避，反而左手一個側滑，電光石火之間，那根本叫人躲閃不及的行動，便将夏瑜伸過來的手掌劃開了一條很深的口子。

頓時，那只手鮮血淋漓，血腥味立刻充斥了整個近處空間。

程二清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就像他剛才親手割傷的，不是自己心尖上挂了數百萬年的人一樣。

不過，他不在意，并不代表別的人也不在意。

下一秒，就有夏瑜的靈能者保镖反應過來，于無聲間将程二清給重新按倒在地。

匕首卻同時消失不見，古怪得很。

臉頰趴在地上的程二清還是笑嘻嘻的，渾然不覺得自己的狼狽似的，斷斷續續說：

“都跟你說了，我剛才都開玩笑的，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菜，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心魔夏瑜舔了舔嘴唇，叫不遠處的柴盞仿佛看到了一只即将大開殺戒絕不留手的獅子。

夏瑜竟然笑了起來。

“你看，你就這種時候才能算得上有點看頭的，可比你在那幾個狗屁世界裏好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