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現實往往不随想象的意願走,關風月才睡着沒多久,便有了即将蘇醒的跡象,方新闕見此情形慌忙閉上眼睛,低下頭去與對方輕輕抵着額頭。
關風月神色迷茫的睜開眼,醒來時發現自己還依靠在方新闕的懷中,對方緊閉着眼皮,雙手環繞在自己腰側上,睡得倒是很熟。
方新闕的皮膚與他挨得親密,像懷中抱着個小太陽般暖和。關風月擡頭輕輕掃過方新闕的臉,神色有些複雜。
他這邊一動,方新闕那邊便順勢醒了,睜開如鷹似的眼眸,懶散的伸長雙臂環上對方雙肩,低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懷中的關風月,剛睡醒時發出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性感又撩人。
關風月擡起頭,方新闕瞬間又變成以前那副羞澀的模樣,紅着俊臉,結結巴巴的問:“現在感覺好一點了嗎?”
他一開口,關風月莫名的就感覺有些微妙。
“阿月。”
方新闕見他不回應自己,學着餘知味的叫法,呡唇又喚了一聲。
“嗯,我在,怎麽了?”
關風月看了他一眼,很不好意思的道了聲抱歉,接着松開環住對方脖頸的手,從方新闕的懷裏鑽了出來。
方新闕的手指不經意的動了動,心頭一陣落空的感覺。
關風月從床上坐起,煩惱的抓了下頭發,暗自在心裏組織好措辭,等過了幾分鐘後重新擡起頭,望着方新闕的眼睛道:“剛才真不好意思,真是太麻煩你了。”
“沒什麽。”
方新闕模樣腼腆的伸手摸了下腦袋。
“我以前有遇到過一些不好的事情。”
關風月不好意思的側過頭,煩惱的開了口,接着放輕聲音垂眸道:“算了,這樣和你講吧,我患上了一種病,被人碰到後就會變得很奇怪。”
方新闕愣了下:“所有人嗎?”
“不知道。”
關風月搖了搖頭:“目前能誘發我這種病的人,我只遇到了沈清平……”
他頓了下,“以及你。”
“真的嗎?”
方新闕咳了聲來掩飾自己內心突如其來的驚喜:“那,你剛才那種反應,是因為沈清平他碰到了你嗎?”
“嗯。”
關風月點點頭:“現在的他讓我感覺很讨厭。”
關風月一直都知道自己患有肌膚饑渴症,所以很少和別人觸碰,偶有幾次也無關痛癢。
但是他這病,以前只在沈清平的身上發作過,可如今又多了個方新闕。
關風月擡起之前被沈清平抓過的那只手,手腕處的紅印還未完全消退,接着從枕頭旁邊抽出幾張紙巾,自虐似的用力在上邊來回擦拭。
方新闕忙伸出手想要去制止他的動作,但是手指剛觸碰到關風月的皮膚,頓時又立即反應過來收回手,小心翼翼的望着關風月的眼睛問:“那我呢?”
“不一樣。”
關風月臉紅了,一句話含在嘴裏憋了半天,最後才吞吞吐吐的說:“你和他的感覺不一樣。”
方新闕眼神亮晶晶的,抓着關風月的手腕問:“真的嗎?”
關風月側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他不喜歡別人的觸碰,以前的沈清平他能勉強接受,但自從知沈清平所做的那些事,現在他只會覺得厭惡。
可是方新闕帶給關風月的感覺不一樣,他能從方新闕的撫愛中感受到一種奇妙的快.感,那種感覺很舒服而且很熟悉,甚至會令他渴望得到更多。
方新闕聞言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但是還要強忍出一副正經的表情,呆呆的坐了會,之後方新闕和關風月打了聲招呼跳下床,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他現在太開心了。
他要去跑操宣洩!
關風月看着他的背影撓了撓頭發,随後又鑽進了被窩裏。
時間過得很快,仿佛眨眼便到了第二天。
等差不多快要到了和裴衣約定的時間,關風月便和扶城還有餘知味打了聲招呼,獨自離開了宿舍。
約定的地方和學校距離沒有多遠,不一會便到了。
此時的天色将暗未暗,流雲舞動彩霞,橘色的夕陽将落,不知何時浮起一彎玄月藏于虛幻雲霧之間與日同輝,柔柔彩光潑灑人間美如夢幻。
這個點正是廣場人最多的時候。
關風月今日穿的很休閑,短衣短袖小白鞋,長腿細腰一覽無遺。他肩上背着把吉他,按照指示牌的路線找到了裴衣所說的噴水池。
裴衣來的比他要早,簡單的設備都已架好,懷裏抱着一把吉他,模樣随意的坐在一把黑色的高腳椅上試唱。
她沒有開麥,上過妝的五官冷豔逼人,音色卻又慵懶迷人。裴衣鐘情于爵士,獨特的風格很快吸引了一圈年輕人圍在她身邊拍照。
直到一曲終了,人流越來越多。
“麻煩讓一下。”
關風月避開人多的地方,背着吉他走到裴衣的身邊。
“要麥嗎?”
裴衣擡頭看了他一眼,起身從椅子上走下:“伴奏呢?”
“都不要,我先試一下。”
關風月搖搖頭,将吉他從包取出,手指輕輕觸上弦時就引起一陣尖叫。
“好。”
裴衣朝後走了幾步給他讓位。
關風月走到高腳椅旁,一只腳踩在腿架子上,另一只腿伸長點地,手指輕輕撥過弦便開始唱。
他唱的歌是經由自己改編過的夜太黑。
關風月這還是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唱整首,有些緊張的閉上了雙眼。他的風格和裴衣有些相似,但聽在耳畔時,又能感到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
沉迷于音樂中的關風月,外表褪去幾分疏離,不經意的又染上了幾分誘惑人心的味道,卻依舊高冷的讓人不敢靠近。
一曲還未結束,扶城他們不知何時一齊來了,餘知味架起自己的畫板,找到了個合适的位置,一邊觀察關風月的側顏,一邊輕輕在紙上描繪。
方新闕艱難的擠進人群最前邊,最後屈膝蹲在地上,一只手拎着個袋子,同時學着旁邊人拿出手機錄像。
關風月連着唱了三首歌,找到點感覺,但是嗓子感到有些幹澀,便換裴衣頂上。
方新闕立馬站起身,拿着先前買的奶茶跑了過去。
“咦。”
關風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來了?”
“來看你。”
方新闕将手中的奶茶遞過去,另一只手撓了撓脖子道:“不光是我,城哥他們也來了。”
“哪呢?”
關風月将奶茶接過,側頭掃了一圈。
“這兒呢。”
餘知味舉着鉛筆沖他擺手。
關風月呡了口奶茶,邁開長腿朝餘知味走過去:“天都黑了,你畫畫還看得清嗎?”
奶茶裏邊加了紅豆沙,還有一些關風月叫不出名字的東西,喝入口感覺甜甜的又不膩,是他喜歡的味道。
“沒事,我畫畫很快的。”
餘知味眨了下眼,轉頭看向身旁的扶城:“等真看不到了,再讓阿城用手機給我打燈就夠了。”
關風月咬碎口中的葡萄幹,忍不住道:“你們兩個的感情真讓人羨慕。”
“嘿嘿。”
扶城笑了兩聲:“我和阿味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連他背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
“呸呸。”
餘知味朝他翻了個白眼。
裴衣那邊連着唱了幾首歌,關風月将喝剩一半的奶茶放在方新闕手中:“幫我拿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方新闕:“嘿嘿。”
想喝奶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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