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對了, 說了那麽久,差點就忘記問你正事了。”

虞曦側過頭望着他,見關風月心理狀态還行,于是問的有些直白了當:“你現在覺得怎麽樣?當然,我是指的心理方面。”

“怎麽說呢。”

關風月側過頭看向窗外的暖陽,眉眼柔和的輕聲回道:“還行吧,我并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

原本他也以為, 自己會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傷痛,可是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十年,外加重生前的經歷, 早已磨平了時光與他的棱角,寬容了心态。歲月的流轉會帶走一切東西,包括悲傷與不快樂,殘餘的痛楚就存放在內心深處, 留着自己一人慢慢承受就好,無需折磨他人。

他現在還有哥哥, 還有新闕,還有家。

荊棘裏開出的花,終有一天會成長為參天大樹。

“那看來是不需要我了。”

虞曦欣慰的笑開了眉眼,驚豔了春風日景, 他拍拍手,側過頭對門的方向道:“你們幾個聽到了沒有,聽到了的話還不快進來?大男人躲在門外偷聽像什麽樣子。”

關風月順着他的眼神望去,下一秒就聽到了門把手被擰動的聲音。

關歸期和方新闕重新整理過儀表, 都是人高馬大的個子,面對關風月時卻緊張的有些縮手縮腳。

關風月忍不住就笑了,沖他們伸開手,“哥哥,新闕,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關歸期大步跑了過來,臨近床邊時卻退了一步,将弟弟的懷抱讓給了身後的方新闕。

方新闕愣了一秒,朝關歸期用力的點了下腦袋,輕輕的擡腳走到床邊,慢慢的彎下腰,張開雙臂,迎上了對方的擁抱。

關風月将頭埋進方新闕的頸窩裏,冷清的眉眼溫柔的笑着,側頭附在對方的耳畔輕輕道:“謝謝你。”

方新闕一言不發,愈發收緊了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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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歸期看着他們兩個,本來想說些什麽,結果口還未張開,下一秒直接被虞曦拉着走出了病房外。

“傻不傻,這種情況還當電燈泡?”

虞曦瞥了他一眼,關上門站在外邊,接着從口袋裏掏出盒煙,沖關歸期眼前晃了晃,“來一支安慰安慰自己即将失去弟弟的悲傷?”

關歸期哼了聲,從盒裏抽出一支煙,修長的手指剛夾上泛黃的煙蒂,結果下一刻,在虞曦驚訝的眼神中,在漸漸響起的腳步聲裏,那支煙被從關歸期身後匆匆趕來的男人蠻橫的奪走了。

關風月出院當天的清晨落了些小雨,洗去了天空中的塵埃與污穢,收起雲後的天空很美,藍天白雲,晴朗又明媚。

如衆人喜悅的心情一樣。

理查德臨近中午的時候開車過來接人,繞的是小路,車載共六人。

除了理查德自己以外,剩餘的幾個人分別是關歸期、關風月、方新闕、虞曦。此外還有一個身材高大威猛,體格健碩,一頭漆黑濃密的寸發,五官英俊鼻梁高挺,眼神銳利中還帶點流氓痞氣的青年。

關風月坐在理查德身旁副駕駛的位置上,方新闕模樣委屈的坐在他後邊的位置,關歸期坐在中間,另一個坐在關歸期的左手邊,右耳還夾着一支皺巴巴的煙,虞曦的位置坐在車窗邊。

好在理查德開的這輛車內部空間足夠大,四個男人坐在後邊的位置上居然能擠下。

關風月看了眼後視鏡,接着轉頭看向了窗外,有些忍不住的就輕笑了起來。

關歸期眉頭一皺,擡手在左邊人的大腿上用力拍了一下:“收起你那副匪裏匪氣的流氓樣子,安分點,別吓到我弟弟了。”

那青年一龇牙,繃緊的五官頓時就松軟了,望着關歸期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委屈死了。

虞曦翻了個白眼,有些看不下去虞不問這副窩囊樣,沒好氣的說:“關歸期你在欺負我弟弟試試?”

關歸期這邊還沒開口,那邊虞不問就搶先一步側頭道:“歸期他沒欺負我。”

這是情趣!

歸期寶貝的膽兒真大。

說完之後又側過頭去繼續望着關歸期的側臉,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莫名就自發的紅了起來。

虞曦直接一口血咽在了喉嚨裏:“……”

他的傻弟弟哦。

別看虞不問人高馬大,長的着急的樣子,其實他的年紀也就和方新闕差不多大。

關風月憋住笑,繼續望向窗外。

時光正好。

理查德可能也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氣氛,抄了人少的林間小路,車開的很快,沒過多久便到家了。

關風月等車停穩,開了車門,打了聲招呼後大步朝樓上跑去。

方新闕也跟着他後邊下了車,回到了自己家中,兩人目的倒是有些不同。

關歸期在下車前忽然側過頭,眼神直接略過了虞不問,朝虞曦那邊看了眼,微微勾起唇角輕笑了聲,眼角微微合起,莫名帶了些色氣,随後又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姿态優雅輕松的推開門下車回屋去。

虞不問心兒砰砰跳,紅着臉,眼巴巴的跟在他後邊。

虞曦被氣到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慢吐出,重複數次,最後一臉憋屈難受的看着他們逐漸遠去的身影。

心情複雜#

心情很複雜xN

他是白養了個弟弟吧。

還倒貼錢的那種。

最後虞曦和理查德一同下車,有人前來将車開走,理查德和虞曦一同進屋,接着去了花園,同時不忘吩咐傭人去準備一些東西。

關歸期上樓回房,整個過程至始至終都沒和虞不問搭一句話。

虞不問也不開口,就跟着他身後上樓,直到對方進屋後直接将門關上,才有些發懵的蹲在地上,最後腦門一拍,大步朝屋外跑去。

關風月回到房間裏拿了幾件衣服,直行去了浴室,等他出來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他的頭發發質偏軟,剛吹幹的頭發又順滑又很貼臉,關風月換好衣服回到房間裏,拉開抽屜,找出方新闕之前給他的那一枚伊布發卡,将額前長發別在耳後邊,這樣感覺才沒有剛才那般遮眼。

等他下樓時,才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理查德先生?”

關風月走到客廳,側頭輕輕喚了聲。

無人應。

他轉頭朝四周張望,窗簾被拉下了,看不見外邊風景。

關風月正準備朝門的方向走去。

忽然之間。

房裏的燈全暗了。

角落裏閃爍着七彩的燈光,音樂盒旋轉的聲音嘀嗒。

“阿月。”

方新闕不知從哪裏出現的,在黑夜中牽起他的左手,垂眸溫柔的在他耳邊道:“牽緊我,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關風月原本緊張的心情瞬間就平複了。

他揚起眉梢與唇角,疑惑又好奇的回牽住方新闕的手,側頭問:“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你馬上就知道了。”

方新闕的手心冒出了些汗,他擡起另一只手,用手背擦過額角,牽着關風月走到門邊,側頭問:“準備好了嗎?”

不知為何,關風月也跟着緊張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關上的門,又轉頭看了一眼方新闕的垂眸望來的眼神,用力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別緊張,閉上眼。”

方新闕揚起唇角笑了,走到關風月的身後,左手遮住他的眼,右手牽起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

稍微一用力,門就開了,有微光照進。

方新闕放下左手,關風月剛睜開眼,耳聽一聲禮炮轟響,咻的一聲,七彩的花瓣代替煙花直入雲霄。

“阿月!”

“阿月!”

“阿月!”

站在門外的餘知味扔下手中的塑料棒,笑臉吟吟側着腦袋朝關風月連喚三聲,接着道:“阿月阿月,你想起我來了嗎!”

關風月咦了聲,有些為難的抓了下頭發,“你不是餘知味嗎?”

餘知味嘤了一聲,故作假哭撲進扶城的懷裏,“阿月他還是沒想起我。”

“畢竟才認識一年我們就轉校了啊,還是小時候,不記得也很正常吧。”

扶城拍了下他的後背,笑嘻嘻的側頭對關風月道:“現在來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扶城,他是餘知味,我們兩個是你小學同學,雖然只相識一年,但是我們和新闕已經認識有近十年的時間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請多指教。”

關風月回了個笑容,“對不起,我會努力想起你們來的。”

“沒事,想不起來也沒關系。”

餘知味轉頭沖他眨了下眼,“我們現在已經重新認識了,這樣就夠了。”

“好了。”

方新闕朝他們笑了聲,低頭朝關風月道:“我們去花園吧,關哥他們都在那裏等你。”

“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關風月有些疑惑,“為什麽弄的這麽神秘?”

但還是很老實的跟在他身邊,一起朝花園走去。

此時風光正好,豔陽高照,繁花似錦,有香氣彌漫,随風飄蕩。

花園那裏不知何時搭起了一條雕花廊道,上邊圍繞着綠蔓與歐月,不知名的野花在縫隙中綻放新生。

關風月的導師溫雪霖不知何時也來了,正端坐在一架潔白的鋼琴前,十指輕放在琴鍵上,遠遠見關風月一群人走來,便朝站在他身旁,肩上搭着小提琴的關歸期笑着點點頭。

浪漫柔情的琴聲交織,多年老友合奏的一曲玫瑰人生配合極其默契。

這是方新闕強烈要求的曲子。

也是關風月此生最愛的一首。

虞曦和理查德一起在準備食材,虞不問在整理器具,還不時的回頭看一眼正在拉小提琴的關歸期。

他摸了摸額頭,那裏有個關歸期剛揍出來的印子,不知想到了什麽,接着又低頭甜蜜的笑了。

直到一曲終了。

關歸期嘆了一聲,放下小提琴,側頭朝溫雪霖笑了笑:“好久沒用了,手都生了。”

溫雪霖回了個笑容,“我倒覺得你還是那麽厲害。”

如果當年沒發生那件事。

關歸期可能會比他在音樂上的造詣更高。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大哥真的很溫柔啊

嘻嘻嘻,我本來準備取名莫問歸期的。

果然我是個花心的小甜甜。

啊,我感覺我這一本裏邊的人都好可愛啊!

PS:我今天玩了三把吃雞

人體描邊大師,人體描邊大師,人體描邊大師

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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