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中迷香 任性萬更~ (1)

秦夜宸答應的不帶一絲猶豫,讓我心裏不安。

“你別胡說了。”我轉過身去對聞人檀道。

他看着我,又看向秦夜宸:“我再問一遍,你真的願意為了救笙笙而死?”

“笙笙本就是因我而染上屍毒,我死有餘辜。”

“好一個死有餘辜!”聞人檀帶着嘲弄與憤怒,“你就不該活到人間來!”

秦夜宸不想跟他廢話,直接了當的問:“怎麽救笙笙?”

聞人檀的眼神在我和秦夜宸之間游離,像是在做一個很大的決定。

許久,他才道:“屍王……你居然成了屍王……這些凡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屍王的屍毒不是尋常屍毒可比,只有一樣解藥。”

“什麽?”秦夜宸忙問。

“屍王內丹。”

“噗嗤”一聲,秦夜宸以誰都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伸手掏出了自己的屍丹。

聞人檀愕然,随即跳腳道:“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麽急!”

秦夜宸的眼神有些迷茫:“不是屍王內丹麽?”

“那裏不還有一個屍王麽!”聞人檀指着黑暗中道,芸娘正好在那裏探頭探腦的。

聞言,她笑出聲來:“那你可就太看得起我了!屍王屍毒與衆不同,即使都是屍王,彼此的毒也一樣。我的內丹非但救不了那女人,還會讓她染上我的毒,成為我的奴隸!”

這話她說的底氣十足,我倒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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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話,那些被剖心而死的女人,為什麽還有一大半在忠心耿耿的幫她辦事。

聞人檀遲疑了。

秦夜宸道:“就這樣吧。”他拿出內丹看了眼,“是直接喂給笙笙嗎?”

“我不吃!”我立刻道。

聞人檀和他卻誰都不理我。見聞人檀應了一聲,秦夜宸便定住了我的身子。

“笙笙,乖乖解毒。”

“那你呢!”我咬緊牙關。

“我……”秦夜宸遲疑了一下。“笙笙,我早就死了,你忘記了嗎?”

“我不管!我不要你出事……唔——”秦夜宸居然趁着我還在說話阻止他的是,直接将他的內丹喂入了我的口中!

那冰涼的珠子順着我的口腔一路下滑,進入了我的腹腔之中。我想要将珠子吐出來,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聞人檀又遞了個瓶子過來。

秦夜宸接過,謹慎的問道:“這是什麽?”

“中和裏面屍毒的藥物。不然的話,屍王內丹吞下去,笙笙可就直接成僵屍了!”

秦夜宸不再懷疑,倒出裏面的東西喂給了我。

一直到那東西被我吞下,秦夜宸才讓我恢複自由。

我一拳頭敲在了他的身上:“讓我吐出來!”

他不言語。

我又是一拳頭,聞人檀出聲道:“笙笙,他沒了內丹,你再打可就要把他打壞了。”

我急忙停了手。

“把內丹還給他!”我沖聞人檀道。

聞人檀看了眼秦夜宸,也不說話。

忽然,裏面傳來了一聲輕笑:“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這麽癡情的男子……”

是芸娘。

相比于剛剛的魅惑衆生,她眼中此刻更多的是千帆過盡後的落寞與孤寂。

她瞧着我,逐漸又衍生起幾分歆羨來。

“你沒了屍丹可是會死的。”她對秦夜宸道。

秦夜宸懶得理她。

“我可以幫你。”芸娘又道。

我忙問:“怎麽幫?”

芸娘笑的很明豔:“只要你願意娶我為妻,以夫妻之禮待我,我就告訴你脫離僵屍之軀的方法。”

秦夜宸冷哼一聲不語,顯然是拒絕了。

我卻答應了:“好。”

“笙笙!”秦夜宸抓住了我的手臂,“你胡說什麽!”

“我想你活下來。”一想到他會死,我就難過的要命:“你救我,我不要你一命換一命。”

“本就是因為我才讓你中了屍毒,我本就該死!”

“可我不想你死!”眼睛異常的酸澀,流出奇怪的液體來,模糊了我的視線。

秦夜宸的眉頭心疼的皺起:“別哭……”他伸手想要擦拭去我眼角的淚水,指尖被我露出的血淚染紅了一片。

“笙笙……”

“答應她好不好?”

秦夜宸搖頭:“我妻唯有你一人。”

我還想再說什麽,腹腔之內卻湧起了一陣冰涼的寒意,席卷着我的五髒六腑,讓我直接倒在了地上。

“笙笙?”秦夜宸忙扶住我,“怎麽會這樣?聞人檀!”

“這是屍丹和丹藥起效了!”聞人檀幫着秦夜宸一起按住了正在不斷掙紮的我,“笙笙你忍一下!冥王大人說過,這藥起效會很痛苦,但你忍下來就好了!就可以當人了!”

秦夜宸狐疑的看向了聞人檀:“冥王大人?你不是事先不知道笙笙中毒麽?”

“我那是給你去求的!”聞人檀狠狠剜了他一眼。

秦夜宸一愣:“給我?”

“你少廢話!按着笙笙!”聞人檀心虛的轉移了話題。

我在疼痛中聽得迷迷糊糊的,也看不清聞人檀的表情,只是覺得他似乎知道不少和秦夜宸有關的事。

而且,他居然能見到冥王……

聞人檀究竟是什麽身份?

我胡思亂想着,被秦夜宸按着的地方卻傳來一股股的涼意,是他在用自己的陰氣幫我鎮痛!

“喂……你現在可就全靠一股氣在撐着了,你想這麽早就魂魄飛散麽!”聞人檀提醒着他。

秦夜宸沒有理會,依舊給我輸送着溫和的陰氣。腹腔中的寒意與疼痛果然慢慢減輕了不少。

“睡一覺就好了。”他低聲與我道。

我搖頭,他卻伸手合上了我的眼簾:“笙笙,睡吧,醒來就不痛了。”

“秦夜宸……”

盡管我費勁全力想要支撐着,但還是抵不住秦夜宸的法力,昏睡了過去。

隐約間,我看到秦夜宸的身子被洞外灑落的陽光所覆蓋,一步步瓦解……

醒來是在連翹家裏,我第一時間就想起了自己暈倒前的畫面,一下子從床上豎了起來。

“笙笙?”坐在一旁的聞人檀笑着迎向我。

我忙問他:“秦夜宸呢?”

聞人檀的表情凝滞了一下。

我的心一瞬間狠狠被刺痛:“他在哪裏?秦夜宸沒事是不是?”

聞人檀沒有說話。

我的眼前頓時一片漆黑,腿一軟就要倒下去,聞人檀忙扶住了我:“笙笙,你昏迷好幾天了,先去吃點東西吧。”

“秦夜宸呢!”我揪着聞人檀的領子問。

他沉默不語,我推開他朝外跑去,沒走兩步就撞上了連翹。

“夏笙姐,你醒啦!”她笑道。

“秦夜宸呢?”我忙問她。

“大姐夫在閉關。”她喜逐顏開的。

我一愣:“他沒事?”這倒讓我有些不敢相信了。

“沒事呀!”連翹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丫頭不會騙我,那聞人檀剛剛那一臉的沉重又是怎麽回事?

我回過頭去,看見他正晃晃悠悠的從屋裏出來,一臉哀怨。

“笙笙,你醒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家夥,怎麽也不心疼心疼我?我可是不眠不休守了你六天六夜呢!”

誰讓你不告訴我秦夜宸的情況的!

“秦夜宸在哪裏閉關?他沒了屍丹,不要緊嗎?”我現在更擔心這個。

連翹指了指我們屋裏:“大姐夫去那塊黑木牌裏了。他現在就是只鬼,不需要屍丹!”

我心中一喜,忙問:“他怎麽變回鬼的?”

“笙笙我告訴你!”聞人檀忙湊到我身旁來,“是那只女僵屍告訴他的!”

芸娘?

我記得當時芸娘堅持要秦夜宸娶她,才願意告訴秦夜宸擺脫僵屍之軀的方法。

難道秦夜宸答應了?

才活過來的心一瞬間又被重重錘了一下,被我強撐住了。

沒什麽好後悔的,秦夜宸沒事就好了!他愛娶誰就娶誰,沒關系的……

可是我有點想哭……

我轉身回屋,聞人檀跟上來,還在煽風點火:“笙笙,夜宸壓根兒就不能保護你。以後,你就跟着我過吧!我保你吃香喝辣!一輩子衣食無憂!”

可我就想要和秦夜宸一起賺錢。

我不想跟他說話,關門将聞人檀和連翹一起關在了外面。

聞人檀識相的沒有穿牆進來。連翹說讓藍哲飛給我做飯去,開開心心的走了。

我一個人抱在坐在床上,心裏忍不住的難過。

忽然,左手無名指被勾動了起來。

我一愣,擡起頭,看見秦夜宸就站在我面前。

沒有了僵屍身上的厚重與戾氣,他熟悉的墨色束腰長袍在我眼前,讓我恍惚。

“怎麽了?”他關切的問,“怎麽不開心?”

他要娶別人了,我當然不開心。

我撅着嘴沒有說話,他卻突然抱住了我。

我一想到他答應了芸娘,又立刻推開了他。

“笙笙?”秦夜宸沒想到會被我推開,有些意外。

“你……你去抱那只女僵屍吧……”我本來想裝作很大方的模樣,可是一開口,每一字都是酸到不行。

秦夜宸不解:“我為何要去抱女僵屍?”

“你都要娶她了,不抱她抱誰?”

“我怎麽會娶她?”秦夜宸更加不解,“笙笙,你才是我妻子。”

“可你不是答應了芸娘了麽……”

“芸娘?”秦夜宸想了一下,才似乎是想起這個人來:“你是說那只女僵屍?我沒有答應娶她。”

我一下子欣喜了。可是轉念之下,又有些懷疑:“那她怎麽會願意告訴你……”

“她提出了別的條件。”

“什麽?”我忙問。

“她被困在了山裏,要我幫她離開那裏。同時保持她的修為不變。我答應了。”

“那她出來了嗎?”我又問。

秦夜宸搖搖頭:“還沒,等我法力恢複些之後,再去那裏看看。”

“她那麽厲害,怎麽會被困在那裏?”

秦夜宸搖頭:“那和我們沒關系。”

“那她出來後,會害人嗎?”許多降妖大片可都是從要改封印解除的時候開始的。

“那是她的事。別怕,我會保護你。”秦夜宸抱住了我。他低頭吻上我,他的唇冰冰涼涼的,熟悉的氣息傳來,讓我一瞬間沉迷。

去吃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聞人檀也在,從他那鄙夷的眼神中,我覺得他好像已經知道下午我和秦夜宸做什麽了。

不過是做點生命大和諧運動,有什麽好鄙視的!

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吃了飯,這飯菜色香味俱全,是藍哲飛做的。

我好好誇獎了這小子一通,并且決定回到澤雲城之後,房租藍哲飛可以不給,但飯必須他做!

秦夜宸在陰槐木裏修煉了幾天,聞人檀死皮賴臉的也賴在了連翹家。

等秦夜宸恢複法力的時候,我去找了老爺子。問及芸娘之事時,老爺子也是一臉迷茫。

看來。只有芸娘自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七天之後,秦夜宸恢複了大半。他帶着我去了那山洞,芸娘就站在山洞的陰影裏。

見到我們,她一笑:“還以為你們不會來了。”

“為什麽?”我不解。

“我可是屍王啊……”她自嘲的開口,“你們不都避之不及麽?”

“我們答應了你啊。”我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不相信我們。

“答應是答應……”她似乎是想起了很多不快的往事,又将那些記憶壓下了:“算了。說吧,怎麽能讓我離開這裏。”

“你怎麽會被關在這裏的?”我問道。當時情況緊急,秦夜宸忙着送我回去,自己還要閉關,就沒有多問。

芸娘也許是被關的太久了,被一問,遲疑了一下,問我:“你知道怎樣的身體。才能煉出最好的僵屍嗎?”

這個我倒不清楚,搖了搖頭。

芸娘道:“修鬼需要陰人,煉屍則需要煞人。”

“陰人和煞人是什麽?”我聽得更加迷茫。

“陰人是陰月陰日陰時陰刻出生的人,此為最佳陰人。若是只滿足單個條件,如是陰日陰時卻非陰刻,此為半陰體,稍差一等。以此類推。”

“那煞人是煞時煞刻嗎?”我想當然的問道。

秦夜宸搖頭:“煞人是指出生在煞字局中心的人。這樣的人,生來吸收了煞字局中的煞氣,命格帶兇,是煉制成為上品僵屍的最佳選擇。”

他說着看向芸娘,“你是煞人?”

芸娘皺着眉頭點了點頭:“是……”她半擡着頭,眼角是揮不去的憂愁。

“我沒你好命。”她遺憾看了眼我,“我愛的人。為了成為最強大的趕屍人,将我煉成了僵屍。”

她現在說的一派雲淡風輕,當年心間翻湧過的那些波濤洶湧卻還是在她那不自覺皺起的眉頭裏展現。

“那個叫玉郎的?”我想起自己之前在山洞裏見過的畫面。

芸娘搖搖頭:“不是他。玉郎,就是個傻小子。他是家族不受寵的幺子,為了得到長輩的認可,想來這裏降服傳說中的屍王。我見他呆頭呆腦的,便想跟他玩玩。”

她坐在石頭上,雙腿來回的輕輕晃動,像極了青春年少、無憂無慮的女子。

芸娘自嘲的又是一笑:“後來,他死了,被他最信任的大哥殺了。你知道他大哥為什麽要殺他嗎?”

我搖搖頭。

“因為那臭男人也是看上了我的美貌。”芸娘說着伸手撫了下自己的臉,擡手投足間竟是一派妩媚。

不得不說,她是有資本讓男人神魂颠倒的。

“我騙他們說,我是采藥跌進來的。他們居然都信了。為了獨占我,他殺了玉郎。我又殺了他。”

“玉郎的魂魄因為一抹執念留在了山洞之間,時間一長,竟然也修出內丹來。我幾次想吞他內丹,又都忍住了。”

那秦夜宸殺了玉郎,這芸娘得多記恨我們!

正想着,秦夜宸冷聲道:“你該看得清楚,那枚內丹,不過是一縷不願去投胎的執念所化。他的大部分魂魄早已去了陰間,那抹執念若是不散,他永遠也沒有辦法投胎。”?

芸娘緩緩低下頭去。

許久,她道:“我當然知道。只是,一個人被關了那麽多年,總是自私想要找個人來陪陪的。”

“說了半天,我還是不知道你是怎麽被關在這裏的?是用什麽陣法了嗎?”我問。

她點頭,示意我看向山洞裏面。

我站的地方看不見她手指的方向裏面有些什麽,往前走了兩步,就看到之前幫過我的女鬼們一排排的站在那深處的陰影裏。

“她們就是看守我的獄卒。”芸娘道,“那男人挖出了那些姑娘的心髒,将心髒按八卦之勢排在了這山脈之處,用她們因為被剖心而死的強大怨氣将我困在這裏。”

好惡毒的手法!

“那是不是我們破壞掉了那些心髒排列的順序,你就能出來了?”我問。

“差不多吧。”她也不是很确定。

秦夜宸走到山洞邊,望着下面波瀾壯闊的江面,略一沉吟,轉過身來問道:“那些心髒在哪裏?”

芸娘搖頭,指了指裏面的女鬼們:“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

我納悶:“這裏的地形很複雜,從芸娘被封印到現在,那麽多年間,肯定出現過不少地質活動。那些作為封印的心髒,都不會移動的嗎?”

“用特殊的陣法保護着便可以。若是如此,恐怕破這陣法還需要多費些功夫。”秦夜宸道。

“那我們還是找找吧,找到一顆是一顆。”我道。

秦夜宸點頭。

我記得我在滑索上暈倒的時候,見到過一只女鬼的記憶。

當時,那男人挖掉了那姑娘的心髒後,口中念念有詞下了什麽咒語,想必就是為了鎮壓芸娘的陣法。

我站在滑索邊,仔細打量着附近。如今的這裏與當年已經有很大的不一樣了,那塊男人握着心髒站着的石頭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塊稍稍凸起的小土丘。

對了。小土丘?

那麽大一塊石頭,搬走後,不是應該會凹下去一點嗎?就算不凹下去,也應該是平坦的,怎麽會額外凸起來一塊?

我走上前去踢了踢那小土丘,這也不是原來那塊大石頭風化後殘留下來的,反而仿佛像是原本就長在這崖邊一樣。

“秦夜宸,你過來看看這個。”我忙把秦夜宸拉過來,“這個我在記憶裏看到過。”

秦夜宸蹲下身來,伸手探了探那小土丘。他白皙修長的手指莫如矮矮的青草叢間,說不出的好看。

诶?我怎麽出神想到這個了?

我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來,秦夜宸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将一股法力注入其中。

忽然。他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是被什麽震退的。

“沒事吧?”我忙扶起他。

“沒事。”他的面容反而還有幾分喜色,“笙笙,看來你猜的不錯,下面應該有東西。”

“會是那些姑娘的心髒嗎?”我忙問。

“還不确定,挖開來看看就知道了。”

大概是為了防止女鬼們找到自己的心髒,那小土丘上有着防止陰氣入侵的陣法。

秦夜宸倒是可以直接沖破那陣法,但是他擔心會毀掉一旁的滑索,就沒試。

我們回到寨子,找藍哲飛借了羅盤和黃符,扛着連翹提供的鏟子,再次回到了滑索邊。

鏟子被藍哲飛開過光了,加上還貼上了黃符,事半功陪的,沒多久就将那小土丘挖開了。

裏面果然裝着一個黑色的小盒子,上面還用手指粗細的鐵鏈一圈圈的纏住了。

藍哲飛手快先去撿起來了,沒拿一會兒就抛給了秦夜宸:“好冷!凍死人了!”

那又不是冰塊,怎麽會凍人?

我思索着伸過手去,一摸那盒子,果然一陣冰涼從指間湧入心頭,讓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那盒子的溫度,居然比秦夜宸身上的溫度還要低上幾分。

同時,裏面也傳來了強烈的怨氣,幾乎想要吞噬掉我。

“是那些姑娘的心髒嗎?”我問。

秦夜宸打量了會兒,将盒子放到了一邊:“估計是。”

他收回手,我眼尖,瞥見他白皙的手掌中間似乎是有不一樣的顏色了。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将手握拳,遮住了自己的掌心。

我一把抓起,掰開他的手。秦夜宸的掌心之中,居然是一片血肉模糊,仿佛被高度灼傷了一般。

“怎麽會這樣?你疼不疼?哲飛,有給你大姐夫用的藥嗎?”我又是心疼又是慌張。

秦夜宸寬慰道:“那盒子上有克制陰靈的陣法,我沒防備才被算計到了。別緊張,小傷而已。”

他攏了攏手,再次攤開之時,手掌之上沒有了半點傷痕。

傷愈了?

我正驚奇着,藍哲飛贊嘆道:“大姐夫,你的幻術真厲害!”

居然是幻術!

秦夜宸瞪了眼這個戳穿他的家夥。

他這樣是不想我擔心吧。我也只能暫時忍着不追問下去了。

那盒子在地上發出“嗚嗚”的聲響,微微抖動着,似乎是得到了誰的應和一般。

我裹了層衣服摸着那盒子,雖然還是很冰,但卻不會傷到活人。

裏面仿佛傳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難道那顆被挖下來的心髒,至今還活着?

我詫異,猛然感覺到盒子裏的東西從裏面彈起來,撞在了我的掌心之中。

“救我——”

一個極為凄厲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炸開,吓得我手一松,那盒子就那麽摔在了地上。

秦夜宸忙上來扶住了我:“怎麽了?”

“裏面有東西!”我穩住心神,“讓我救她……”

“大姐夫,打開看看吧。”藍哲飛提議道。

秦夜宸颔首。

只是我瞧着那盒子。沒有鎖眼,也沒有縫隙,就跟一塊完整的木頭似的,該怎麽打開?

藍哲飛也犯難,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秦夜宸的身上。

秦夜宸伸手想要接過,我擔心他又被傷到,忙攔住了。

秦夜宸無奈的收回手,讓藍哲飛舉着,打量了一會兒後,吐出了一個字:“燒。”

“不會把裏面的心髒一起燒了嗎?”我擔心道。

“會,所以盒子燒掉後,要把心髒快速取出。”秦夜宸囑咐着。

“那我來放火,大姐夫你及時把心髒拿走哦!”藍哲飛果斷挑了個輕活。

他擺下一個可以防止火勢蔓延的陣法,将盒子放在了中央後,拿出一張火焰符來。

與秦夜宸交換了眼神,他快速将火焰符往盒子上一丢。頓時,那盒子燃起熊熊烈火來。

伴随着噼裏啪啦的火焰爆裂聲,那盒子一點點的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秦夜宸掐算着時間,見盒子已經燒的差不多,再燒下去就要燒到心髒了,立刻道:“停火!”

藍哲飛雙手交疊做了個收拾,口中大喝一聲:“滅!”那火焰仿佛被誰收走了一般,消失不見了。

陣法中央只殘留着一個黑焦木似的東西,裏面傳來“噗嗤噗嗤”的奇怪聲響。

秦夜宸揮出一道陰氣卷向那焦炭般的盒子,裏面露出一顆鮮紅的心髒來,還在跳動着。

我心中一喜。只要超度了這些殘留在心髒上的強烈怨念,不僅芸娘能自由,被困在這裏的那些女鬼也能被超度。

“哲飛,超度。”我轉身對藍哲飛道,卻看到這小子目光呆滞的望着我,忽然就是一劍要刺向我。

秦夜宸及時握住了他的手,那柄桃木劍離我咽喉不到一指的距離。

藍哲飛惱怒的甩開秦夜宸,反手繼續想要攻擊我,我意識到不妙:“哲飛怎麽了?”

“收火時沒注意,中招了。”秦夜宸說着已經打掉了藍哲飛手上的劍,試圖将自己的陰氣注入他的眉心,将控制着他的那股怨念逼出來。

我的眼神不自覺的看向那跳動着的心髒,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顏色這麽靓麗、又有力跳動着的心髒。該多麽的好吃……

我蹲下身去,撿起那心髒捧在掌心之中,感覺嘴唇愈發的幹裂了,瘋狂的想要嘗一嘗這心髒咀嚼起來的有勁感。

“大姐夫!被算計是不是我!是夏笙姐!”一旁,藍哲飛大聲囔道。

我頭也不會的道:“別聽他胡說!他剛剛還想殺我呢!”

殺吧!殺了他吧!殺了他,我就連他的心髒一起吃了!

還有那只陰靈,他的內丹也一定很好吃……

我想象着那是多麽的美味,捧着那心髒如同吃三明治一般往自己嘴邊送去。

驟然,身後傳來了破風聲。

我甩袖揮出一道陰氣将那道正要飛向我的黃符攔腰切斷,手中的心髒卻在同一時間被奪走了。

“還我!”我惱怒的想要奪回來,卻被人擋住了。

秦夜宸抓住我的手,将我的雙手扣在他的身前,眉頭緊皺:“滾出去!”

滾什麽呀!你把心髒給我才是真的!

我試了幾次都沒有能從他手中将手抽回來,惱怒的沖着他的胳膊就要咬下去。

秦夜宸丢掉手中的心髒,掐住了我的下巴。

他定住我,擡手點向我的眉心。一道強大的陰氣順着他的手中沒入我的體內,劇烈的疼痛傳來,仿佛要将什麽從我的體內剝離出去一般。

“啊——”

一聲劇烈的慘叫聲傳來,什麽東西被秦夜宸的陰氣趕出了我的體內。

早在一旁準備好的藍哲飛毫不猶豫的出劍,一劍貫穿了那東西的心髒。

我的身子一軟,往下倒去,被秦夜宸接住了。

藍哲飛長長的松了口氣:“吓死我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還一頭霧水。

秦夜宸道:“你被怨靈附身了。”

“不是哲飛嗎?”

“那是我和大姐夫演戲呢!”藍哲飛來到我身邊。

“怨靈附體不同于一般的陰靈附體,只有在怨靈控制宿主身體之時,才能将其驅逐出去。故而,我和哲飛演了戲,誘騙了那東西出來。”秦夜宸解釋着。

原來是這樣。

“那萬一怨靈不出來呢?”我好奇的又問。

“一定會出來。”秦夜宸示意我看向那顆掉在一邊的心髒。“這東西凝聚着被剖心而死之人的怨恨,對怨靈的吸引力極大,她一定會想辦法吃掉這顆心髒的。”

“對了,我是什麽時候被附身的?”

“你第一次碰觸那盒子之時。”秦夜宸道。

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被那盒子冰一般的溫度連魂魄都差點一起被凍掉。

後來再去碰那盒子的時候,就沒那麽涼的不能上手了。我原本以為是因為我在手上裹了層衣服的緣故,卻沒想到是因為之前那怨靈接機附身。

“放這盒子的人考慮的很周到。陰靈無法碰觸到這盒子,活人若是碰觸,則會被上面的怨靈附身。”

“可哲飛比我先碰那盒子,為什麽不附在他身上?”我有些不服氣,有種被怨靈欺負了的感覺。

藍哲飛一笑,從脖子裏扯出一個用紅線穿着的項墜來:“我又觀主送的平安符,誰都上不了我身!”

有人罩了不起喽?

我們拿起那心髒重新去了山洞之中。芸娘依舊坐在陰影裏的一塊大石頭上。望着山洞外的風景。

她被關了上千年,終日面對的不是那些怨恨着她的女鬼,就是玉郎的執念。現在見到了外面的世界,是怎麽也看不夠。

我們将心髒拿過去,芸娘見到大喜,迫不及待的問我們:“給我吃的嗎?”

“你想多了……”我一頭黑線,給她解釋了一通我們是來找心髒的主人的。

話音未落,一旁在暗中盯着芸娘的女鬼之中,便有一只嗚嗚咽咽的哭出詭異的聲響來了。

不用說,這是心髒的主人了。

藍哲飛上前給她做了超度的法事,我感覺山洞裏的戾氣少了不少。

然而芸娘卻依舊被困在這裏。看來得把所有的心髒都解決了才行。

“剩下的心髒怎麽找?我就看到過一個人的記憶。”我為難道。

藍哲飛指了指芸娘:“她不是說按八卦圖排的麽?照着八卦圖就能找到了。不過,我道家八卦陣,怎麽會被用來做這種事……”

“是倒八卦。”秦夜宸道。“這座山的風水是個兇字,但因為趕屍一脈的寨子震在這裏,而且峽谷下方的江水能使得這裏的氣勢活動,不至于成為一個死局,所以不至于發生太大的事件。倒八卦,就是這麽形成的。”

八卦分為八個門,其中一個是死門,入則死。剩餘七個,一個是生門,進入後一路平安。還有六個,則有迷門、失門、悲門等,進入這些門後,是生是死,就看個人在裏面的造化了。

而倒八卦,本就不是給活人用的。因此對活人來說,倒八卦的八個門中,七個都是死門,還有一個是九死一生門。

秦夜宸堅持不同意我跟他一起去,把我強行留在了寨子裏。

連翹奶奶是個溫柔善良的老婆婆,很歡迎連翹帶朋友回來。下午她做酥油餅,還很熱情的教了我和藍哲飛怎麽做。

寨子裏的人大部分都是親戚,彼此之間都很照應。連翹奶奶做好了點心之後,便拿籃子裝了不少,讓連翹去給幾乎要好的人家都送些去。

我在連翹家白吃白住早就不好意思了,想給連翹一些錢補貼一下,她也堅持不要。現在連翹要去送東西,我跟着一起去了,幫她拎籃子!

走之前,連翹奶奶刻意囑咐了一句:“一定要給村尾的暗花婆婆送去。”

送完了連翹家的親戚,就剩那個暗花婆婆了。

我有點好奇:“連翹,那是誰呀?你奶奶那麽關照。”

“我也不是很清楚,婆婆有個女兒叫思蓉,但很少回來看她。婆婆就一個人住着,我奶奶就時常照顧着,給送些飯什麽的。”連翹道。

估計是個孤寡老人。

我跟着連翹去了那暗花婆婆的家裏,裏面很暗,帶着一股腐朽與潮濕的味道。

連翹也稍稍皺了皺眉,低聲對我道:“夏笙姐,不然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吧。”

“沒事。”我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作為一個合格的小弟,我怎麽能半途而廢呢!

連翹也沒堅持,在屋裏尋找了起來:“婆婆?婆婆,我是連翹,奶奶讓我來給你送酥油餅啦!”

見屋子裏沒有人應,連翹帶着我走進去了:“咱們把東西放裏面就行。”

只是往屋子裏走了兩步,我隐隐約約聞到一股香香的味道,與這裏的環境很不相符。

我将籃子放在桌子上,裏面是用油紙包着的酥油餅。連翹将點心拿出來,我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咯咯的聲響。

脖子便傳來涼飕飕的感覺,我想起以往被鬼吹燈的經歷,僵直了脖子不敢動彈,連翹卻回了頭。

“婆婆你回來了撒!”她沖着我身後一笑。

原來是那暗花婆婆。

我松了口氣,轉過身去,對上了一雙幽深詭谲的小眼睛。

“婆婆,這裏是我朋友。”連翹挽着我的胳膊介紹着。

暗花婆婆盯着我,忽然大聲喊了起來:“什——麽——”吓了我一大跳。

連翹低聲對我道:“婆婆耳朵不好,所以說話聲音也大。”然後自己也大聲把我再次介紹暗花婆婆。

婆婆點了點頭,連喊了起來:“好呀好呀!”

她佝偻着身子,顯得異常的矮小,渾身皮膚都很幹枯,而且下垂的厲害。老人斑更是一塊一塊的。

我看不出她的年紀,只看得她異常的老。而且有種她就是只骷髅披了層人皮的錯覺。

“婆婆,酥油餅放你桌上啦!我們走啦!”連翹拉着我要走,我卻被那暗花婆婆抓住了手腕。

連翹一愣,暗花婆婆咯咯笑出聲來了:“陪我……”

那聲音很詭異。我在心裏打了寒顫不願意多留,連翹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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