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夏笙毒發 任性萬更~ (1)

秦夜宸一愣:“笙笙?怎麽了?”

我搖搖頭:“沒、沒事!”

他俯身撿起我腳邊的烤串,丢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又給我遞了一根新的。

我卻是沒什麽胃口了。

秦夜宸會對我下情蠱嗎?

我絞盡腦汁想着,發現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麽時候愛上秦夜宸的。

是他在長途汽車上救我的時候嗎?還是那晚我中媚骨生香後,我說不會對他負責,他卻說會對我負責的時候呢?

還是他之後一次次說要養我,要我只負責貌美如花,哄我的時候呢?

我想不起來了。

此刻,我只記得自己初見秦夜宸時,他還沒給我喂下那奇怪的石頭前,我非常迫切的想要擺脫他。

我手腳冰涼,秦夜宸瞧出來了不對勁,關切的問道:“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望着他,幾次想要開口,卻還是都放棄了。

為什麽不問出來!

我在心裏将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卻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知道面對秦夜宸,我終究還是懦弱的。

最終,一大盤烤串,我一根都沒有吃。

回到家,我去洗了澡,秦夜宸想要摸過來,被我躲開了:“你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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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秦夜宸答應了。

水聲傳來,沒一會兒便停了,看得出他此時的心急。

可是我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卻是無比的害怕。

秦夜宸回到房間裏再一次抱住了我,我将身上的床單一卷裹住了自己的身子,拒絕了他的求歡:“睡覺吧。我有些累了。”

秦夜宸有些無奈:“那你好好休息。”他抱着我,只能稍稍在外面吃些豆腐。

我忽然有點想哭。

我愛上的這個人,是因為我想愛上他,還是因為他想讓我愛上他?

不行!肚子裏的東西,我必須去弄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秦夜宸打發去找工作了。他出門沒多久,我馬上去了醫院。

先去探望了芷萱,她病恹恹的躺在商君豪的懷裏。商君豪耐着性子給她喂粥,看的我還有幾分羨慕。

不對,羨慕什麽呢!商君豪說不定也被下了情蠱呢!

呸!什麽也被下了情蠱!就他而已!我才沒有被下呢!

簡單的跟芷萱打了招呼,我對商君豪道:“商先生,我們有筆錢還沒理清楚呢。”

那三十五萬,今天一大早商君豪就給我打來了,我也告訴他收到了。

現在再次提起這個,他知道我應該是有話跟他說,道:“好,我們出去談,別打擾芷萱休息了。”

兩個人出去,我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問商君豪:“你B超和X光照了嗎?有沒有什麽發現?”

“沒去呢。”他有些逃避。

“你不要命了!萬一真的被下蠱了呢!”我想起上次那老妖婆放在我體內的蟲子就犯惡心。

他有些遲疑,回頭看向了芷萱的病房:“照那女鬼說的,是芷萱要害我。可是,我不相信她會害我!更何況,我知道我愛她!不是因為什麽蠱術!”

我也不相信秦夜宸會害我,也知道我愛秦夜宸呢……

可是肚子裏的東西……

“你肚子是熱的還是冷的?”我問。

“當然是熱的。”他想都沒想便道,順便伸手摸了摸,臉色卻是一變。

不用想我也知道,肯定跟我一樣,一片冰涼。

“你确定你不去做檢查嗎?”我又問。

他神色有所掙紮,走向了B超室。

我在這醫院實習過,還有不少師兄師姐在這裏上班,可以跟他們走後門。商君豪又是個VIP顧客,分分鐘就輪到了他。

做了彩超,他的肚子裏果然有東西!是一塊綠色的東西!

我拿着那彩超單,整個人卻是比商君豪還要害怕。

這東西跟我上次夢見的東西一模一樣!

秦夜宸難道真的給我下情蠱了?

我拼命的想要不去相信,可是……

對了,萬一我肚子了沒有這東西呢?

我跟個瞎子一樣說服着自己,準備給自己也做一個彩超。

然而,卻看見布蕊在窗外走過。

她也看見了我,停下腳步朝我身邊張望了一會兒,然後走了進來。

她走到我身邊,在附近找了一圈,問我:“夜宸呢?”

“不在。”秦夜宸就算在,我也不告訴你!

她低頭瞥向我手上的彩超單,我藏了起來。

“這是什麽?”她問,臉色似乎已經不大好了。

“和你有關系嗎?”我本來句因為情蠱的事心情不好,她現在還一副質問我的樣子,讓我也沒了好氣。

“哼!”她冷哼一聲,完全沒了在秦夜宸面前的那副小女人的忸怩,反而一派盛氣淩人的模樣。

她伸手想要來搶我手上的彩超單,我自然是不會給她。兩個人就這麽在彩超室門口争奪起來。

“你放手!”我沒怒,她反而怒了。

“你才放手呢!搶別人東西要不要臉!”我脾氣也不好起來。

“你……你居然敢說我不要臉?”她怒了。

“你要臉來跟我搶東西?”

“明明是你搶走夜宸不要臉!”

“秦夜宸是我男票!”

“他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三個字讓我一頓,她和秦夜宸這一世本該沒有交集,怎麽會說出“未婚夫”三個字?

我還想着,她已經将彩超單趁機搶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圖像。

我正想要搶回來,就聽見她尖聲尖叫起來:“你懷孕了!”

你才懷了呢!懷孕的彩超圖像才不長這個樣子呢!

“你別胡說!把彩超單還我!”

然而這個沒文化的女人卻理都不理我。

她拍開我想要去搶彩超單拿回來的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你居然敢懷上夜宸的孩子!”

“我沒懷!”

“別想騙我!小賤人,居然敢趁着我不在爬上夜宸的床!你難不成還想母憑子貴!入主長嘯之地?”

她在說什麽東西?

“我告訴你休想!今日,我便先下手為強!滅了你們母子!左右夜宸也還不知道你懷上了!”

你怎麽知道秦夜宸不知道我懷了呢!

呸!我壓根兒就沒懷!

這女人剛剛叽裏咕嚕說了一大串,究竟是在說些什麽,我一個字都沒能聽進去,只想快點逃脫。

我們原本就是在角落裏,她剛剛掐住了我的脖子,更是将我推到了無人會注意的安全樓梯之中。

她的手不斷縮緊,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女人的力氣也是可以這麽大的。

眼看沒有辦法,我也顧不上其他了。想起自己腰間随身帶着的解剖刀,我立刻摸出來,對着布蕊的肚子上便刺去了。

她沒料到我會反擊,肚子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的手稍稍松了些。

我順勢将解剖刀往她手臂上狠狠刺下,趁着她吃痛,推開她便往外逃去。正好撞上來找我的商君豪。

“你……你怎麽了?怎麽渾身是血?受傷了?”他大吃一驚。

我搖搖頭:“不是我的血……有人想殺我……”

布蕊捂着傷口追過來,我拉着商君豪便往外逃去。

“我幫你報警!”商君豪說着要拿出手機來,身後猛地刮來一陣陰風,将他的手機都刮落了。

商君豪轉身要去撿手機,卻被人先一步撿起來了。

我一擡頭,卻見是秦夜宸。他正面若冰霜的盯着我拉着商君豪的手。

然而吃醋歸吃醋,他見我滿身是血,更多的還是擔憂:“受傷了嗎?怎麽都是血?”

我忙松了手,秦夜宸上前将手機還給了商君豪。

“有人想殺夏笙!”商君豪立刻道。

秦夜宸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誰!”

“布蕊。”

“你沒受傷吧?”秦夜宸又問。

我搖搖頭。

秦夜宸的陰氣漸漸彌漫在醫院裏,卻找不到布蕊了。

我渾身是血,醫院裏的人都用怪異的眼神望着我。秦夜宸将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後,帶着我回家了。

“去洗澡吧,衣服我來洗。”他道。

這下我倒有些心虛了:“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去醫院嗎?”

“去看你朋友。你怕我生氣,所以才沒跟我說。我知道。”秦夜宸倒是猜對了一半。

“那你就不問問布蕊為什麽想要殺我嗎?”我又問。

“無論她是為什麽想要要殺你,我都不會放過她!誰也不能動你!”秦夜宸因為憤怒,語氣多了幾分戾氣。

我想起布蕊的話,心裏打着鼓:“她誤會我懷孕了……”我偷偷打量着秦夜宸的神色,“所以才想殺我……”

秦夜宸不解:“就為了這?”他又看向我,“懷了嗎?”眼神竟然有着幾分期待。

我搖搖頭。

他抱住了我:“沒事,我們繼續努力。”

我一驚:“我還能懷孕?”

“你身體健康為什麽不能?”

“不是說我,是說你……”

“笙笙,你覺得我有問題?嗯?”最後一個字,秦夜宸着重上揚成了一個很危險音調,對我質疑他很不滿意。

我有種一會兒會被床上大刑伺候的感覺,趕忙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活人,你是鬼,能有孩子?”

“鬼胎。”他不以為意。

這兩個字光是聽着就讓我後背發涼。

“不過,鬼胎的概率概率很低。”秦夜宸又道,語氣還有幾分失落。

我忽然想到我的壽命只有幾十年,我死後,秦夜宸會把我送去投胎,那之後呢?他豈不是又要孤零零的一個人?

如果有個孩子的話,他的生命就不會那麽寂寞了吧?

胡思亂想着,忽然又聽秦夜宸道:“算了,我們不要孩子。”

“唔?”我不解,他剛剛明明還是很想要孩子的。

“懷鬼胎的話,你太辛苦了。而且,即使現在有了,我也不一定能讓你平安生産。”他抱緊了我,“罷了,不要孩子了,就我們也很好。”

“生孩子我們可以去醫院啊。現在不比你們那個時候了,生孩子安全系數很高的。”我是學醫的,這方面我懂!

秦夜宸卻搖搖頭:“鬼胎不同于凡胎,出生時需要大量的法力支撐。若是他自己沒有足夠的法力,便會吸收母體的法力。若是母體法力仍舊不夠,便會開始吸收母體的生命力。”

他說着有些失落,“笙笙,你沒有法力,我們的孩子會直接吸收你的生命力。你……會沒命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不要他了,我只要你。”

原來是這樣……

算了,那就一直過我們的兩人世界吧!

反正秦夜宸也不會老,他可以照顧我一輩子!

洗完澡在沙發上吃外賣的時候,我手機響了。是商君豪發短信來問我該怎麽辦。

雖然說那張彩超單被布蕊毀掉了,但醫院都有記錄,商君豪事後又去自己打印了一張,自然是看到了結果。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想要問秦夜宸,可是又怕自己問多了,引起他的懷疑,只能忍着,讓商君豪去清虛觀找藍哲飛了。

只不過被布蕊這麽一鬧,我想給自己照個彩超的想法又泡湯了。

輕輕按了按自己的肚子,裏面有一塊地方硬硬的,仿佛真的有一塊小石頭似的。

秦夜宸洗完衣服回到客廳裏。他抱住了我,我躺在他的懷裏,聽到他問:“怎麽悶悶不樂的?”

“我……”我擡起頭,看見他的眼神很澄澈。想要害我的人。不會用這樣的眼神望着我吧?

“秦夜宸……你……愛我嗎?”我鼓足勇氣問着,雙頰唰唰的紅着。

他微微一笑,對上我滿是期待與夾雜着幾分不安的眼神,鄭重的點了點頭:“愛!”他将我摟的更緊了些,着重重複着:“我愛笙笙!”

我一瞬間心花怒放了!

開心的撲進了他的懷裏!

第一次聽見秦夜宸說愛我诶!

雀躍的小禮花在我的心裏噗嗤噗嗤的往上竄,我真的要樂到天上去了。

“你再說一遍!”我撒嬌道。

“夏笙是我這輩子最愛之人!”他也不推诿,大方的承認了。

更開心了!

我趴在他懷裏蹭着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撒嬌的喵。

什麽情蠱!什麽碧綠石頭!我不管了!

只要秦夜宸愛我,是我自己愛上的他也好,是他用手段讓我愛上他的也罷,我通通不管了!

我只知道我此刻就想跟秦夜宸過一輩子!

“秦夜宸,我也愛你!”

話音未落,我的身子被因為這句話而刺激到的某只老鬼往沙發上一壓,開始了一場馬拉松似的運動。

希望我們家沙發這麽折騰下來。還能堅挺着。

藍哲飛第二天的時候來找我們了,是為了商君豪情蠱的事。

“處理好了嗎?”我問。

藍哲飛搖搖頭:“處理不了,這不僅僅是情蠱,還是子母蠱。”

“子母蠱又是什麽?”我一頭霧水。

秦夜宸解釋道:“子蟲與母蟲制成的蠱蟲,若是子蟲死去,母蟲也會死去。同樣的,若是子蟲被除去,被種下母蟲之人也會死去。”

有點複雜,我還是不大懂。

秦夜宸無奈給我舉了個例子:“哲飛的意思是,商君豪的雄性蒹葭蠱蟲之中,還有母蟲。而給他下蠱之人,不僅佩戴了雌性蒹葭蠱蟲,還掌控着母蟲。若是給他除去情蠱,蠱師便會掐死子蟲,母蟲随即會死亡,而商君豪也會因此而死。”

“那怎麽辦?難道沒有辦法了嗎?”我有點替他惋惜,怎麽他比我還倒黴。

“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找到母蟲,先将母蟲取出來就行了。”秦夜宸道。

“那取呀!”我忙道。

藍哲飛手一攤:“我不會。”

“那怎麽辦……”

“去苗疆找人解蠱喽……”藍哲飛伸着懶腰,“我也去!有商君豪這個大款在,應該一路都能吃香喝辣!”

上次的湘西之行不怎麽樣,苗疆蠱術我由于被老妖婆下過,印象也不怎麽好,搖了搖頭:“我不想去……”

“那大姐夫你也肯定不去了喽?”藍哲飛問。

秦夜宸颔首:“我陪笙笙。”

“對了,芷萱真的給商君豪下蠱了嗎?”我還是對這件事非常的懷疑。在我眼裏,芷萱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她就是個平常人,怎麽會懂蠱術。

“我去見過你說的那個人了,應該不是她,她身上沒有蠱蟲的氣息。”藍哲飛道。

“你還能看出蠱蟲的氣息?”我倒是對藍哲飛的能力驚訝了一把。

他驕傲的笑着。

秦夜宸無情的戳穿了他:“苗疆蠱術以殺人于無形著稱,不憑借法寶是無法看出來的。你們觀主又給你好東西了吧?”

藍哲飛嘿嘿一笑:“就知道瞞不過大姐夫!”他從包裏拿出來一朵白玫瑰花,“這是我們觀主養的,體內有蠱毒或蠱蟲的人,碰了這花,花朵就會變黑。我假裝跟那個小姐姐搭讪,給了她一朵,花沒有變黑。”

“該不會是你的花有問題吧?”我随口道,伸手将玫瑰從他那裏拿了過來。

別說,這白玫瑰還真漂亮,改天讓秦夜宸也去給我買一束放家裏擺着!

卧槽!白色的花瓣怎麽變黑了!

我心裏一個突突,當即就把那花丢了出去,可是花朵仍舊在變黑。

秦夜宸的臉色變了。

藍哲飛錯愕的将花撿回來,看看那朵全部變黑的花,又看看我,表情一下子比哭還難看:“夏笙姐你怎麽這麽倒黴!居然又中招了!”

我心虛的看向秦夜宸,我體內的蠱,會是他種下了情蠱嗎?

秦夜宸表情眼中,拉過我的手,将自己的鬼氣打入我的體內,反反複複檢查了好幾遍,都沒有檢查出什麽來。

藍哲飛捂臉:“那估計不是蠱蟲,是蠱毒了。”

他去廚房拿了只碗,裝了一碰清水,放到了我面前:“夏笙姐,你放點血,我給你驗驗。”

滴血認親嗎?

我還在胡思亂想着,秦夜宸說了聲“忍忍”。快速割破我的手指,擠出一滴血在那清水之中,又快速拿出藥膏給我敷上了。

藍哲飛拿出一瓶粉末來,灑在水中。那鮮紅色的血滴,慢慢變黑了……

“還真是蠱毒……”藍哲飛咋舌,“夏笙姐,你說我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當然是運氣差!誰家運氣好中蠱毒的!”我沒好氣道。

“可你好歹在毒發前發現了啊。”藍哲飛這熊孩子還寬慰了我一把。

我也只能這麽安慰自己了。

看來,這一次是苗疆之行,我不去不行了。

“對了,你們觀主那麽厲害,他也不會解蠱術嗎?”我突然想到這個。

“觀主很懶的,回來找了幾本食譜又出去找小姐姐蹭吃蹭喝了。”藍哲飛也有點嫌棄。

得,這觀主是個臉皮厚的吃貨,我猜他肯定是個腦滿肥腸一身膘的胖老頭子。

第二天的時候。我們一行人去了機場。商君豪因為急着解毒,動用了商家的私人飛機。我跟着一起沾了光。

秦夜宸對這個會飛的鐵鳥還是挺感興趣的,不過他是個見過大世面的,即使心中好奇,面上也是一派的波瀾不驚。

只是有些意外的是,商君豪居然把芷萱帶上了。

“芷萱,你怎麽也不來了?”我有點擔心她。我要不是自己中毒了,打死那不去苗疆呢。

芷萱悄悄不滿的嘟嘴:“人家想跟君豪在一起嘛!夏笙,你不是也去了嘛?”

感覺這姑娘比以往更嬌滴滴了幾分。

我正想要跟她分析下苗疆危險,秦夜宸将我一把拉回到了他的身邊。

“吃水果。”他将剝好的橙子給我。

我咬了一口,瞧見他那揚起的下巴,覺得他似乎是有些不高興:“怎麽了?”

“傻瓜,有人想急着去送死,你攔着幹什麽?”他一點也不掩飾的道,讓在場的其他幾個人都聽見了。

我還是不大懂:“哪裏有人送死了?”

藍哲飛一笑:“夏笙姐,說你傻你還不承認。這位小姐姐非要跟着去苗疆,而我們一向又運氣差,可不是送死麽!”

秦夜宸居然是在諷刺芷萱!

完了!我剛剛沒聽出來還問了一句,芷萱肯定會以為我和秦夜宸一唱一和欺負她呢!

我正要去解釋,芷萱已經委屈的先一步轉過身去不再理我了。

我想要走過去跟她解釋,秦夜宸拉住了我:“擦手。”

他拉過我的手幫我擦拭着手上殘留的橙汁,我低聲對他道:“芷萱和我是朋友,你不要這樣針對她嘛……”

秦夜宸手上的動作驀然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很不愉快的往事。

“笙笙,”他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開口,“你拿她當朋友,她未必拿你當朋友。”

“怎麽會……”芷萱這段時間的确是跟我疏遠了些,但以前是很要好的。

“你還不知道吧,我第一次來學校報到的時候,走錯了校區。那個時候我是一個人來報到的,什麽也不懂,到學校的時候也晚了。我當時一個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箱在學校裏走夜路,還找不到宿舍,特別的害怕。”??“那個時候,就是芷萱來幫我的。她幫着我把行李一起搬回了宿舍裏,我們宿舍住在六樓,沒有電梯,都是她幫我搬回去的。”

“她還幫我一起鋪床打掃衛生。我在學校吃到的第一頓飯,就是那天鋪好床後,她幫我點的外賣。外賣還是她去拿的呢!六樓哦!跑上跑下的!”

我們宿舍六個人,都是不同專業的。她們都不喜歡跟芷萱玩,也不喜歡跟我玩。

因為她們覺得我學法醫的。每天跟屍體打交道,晦氣。反正從小因為展秋喜歡嚼舌根的緣故,也沒什麽孩子跟我玩,我也不在乎這些。

但是芷萱會跟我玩呀!

雖然她有點小脾氣,但我覺得沒什麽呀!我還是覺得她溫暖的像個小天使,就像在我最無助的那晚幫我找宿舍搬行李一般。

秦夜宸似乎是微微嘆了口氣,他伸手将我擁入懷中,緊緊抱住了我:“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孤單一個人。”

“嗯!”感覺我和秦夜宸有種相依為命的意味。

沒多久,商君豪來了。他剛剛去跟機長交流了,現在我們可以登機了。

這飛機不大,但內部裝飾很豪華,而且設備齊全。除了一開始有過些許的颠簸,後面都很穩。

進入平流層之後,我們便都解開了安全帶。

藍哲飛拉着我們玩鬥地主。我答應了。芷萱本也要答應,看了眼秦夜宸,又傲嬌的拒絕了。

藍哲飛這時又從包裏翻出來了一朵白玫瑰,遞到了芷萱面前:“小姐姐,你不要跟我大姐夫生氣啦!我大姐夫就是塊木頭!送你朵玫瑰,祝你跟花兒一樣美膩!”

這小屁孩說起情話來一串一串的,天生的撩妹高手啊!

秦夜宸你跟人家好好學學行不行!

芷萱被他這麽一說,果然氣消了不少。她瞧着藍哲飛手中的玫瑰,似乎是有一抹的遲疑。

藍哲飛将花送的更近了,商君豪正好從機長室出來,芷萱忙道:“不是君豪送的花,我可不能亂收!”

她風一樣走過去挽住了商君豪的手,商君豪下意識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芷萱緊緊挽住了。

瞥了眼藍哲飛送過來的花,商君豪道:“送你就收着吧,哲飛也是好意。”

芷萱伸手接過了。

藍哲飛笑着,眼神卻盯着那花,始終沒有見那花朵變色。

這小子是不死心,才對芷萱又做了一次測試吧。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怎麽覺得商君豪對芷萱沒有以前那麽好了呢?

聽說我們要鬥地主後,商君豪閑着沒事,也加入了。

我們四個人打的正歡,忽然聽到了一聲尖叫聲,是芷萱的!

商君豪和藍哲飛立刻沖過去,我也要過去,卻被秦夜宸拉住,慢慢悠悠的才晃了過去。

下手賤裏。芷萱癱坐在地上,正驚恐的盯着那面鏡子。此刻,鏡子已經被血液染紅了。

商君豪上前扶起正在不斷顫抖的芷萱,藍哲飛試探性的将桃木劍的劍尖刺向鏡子,秦夜宸卻一道陰氣打偏了他的劍。

“別碰。”他的面容異常的凝重。

“怎麽了?”藍哲飛不懂。

“那是血蠱。”秦夜宸沉聲将我護在身後,又問商君豪:“有醋嗎?”

“沒有,只有其他飲料。咖啡可以嗎?”商君豪還不懂秦夜宸要醋的原因。

藍哲飛咋舌的退到了我們身邊:“我聽說血蠱是一種可以藏在人體內的蠱蟲,以吸食血液為生,成熟之後就是血紅色的。夏笙姐,你上次中的蠱,就是血蠱,只不過是次等的。”

“那麽大一條還是次等的?”我不可置信。

“成色約好的蠱蟲,形态越小。”秦夜宸的臉色愈發的凝重。

藍哲飛接口道:“這鏡子上看起來全是血,指不定成千上萬只蟲呢!”

我被他說得一陣惡心。忽然想起我是帶醋來的:“泡腳的白醋可以嗎?”我忙問秦夜宸。

他颔首,我忙示意藍哲飛去拿了。

然而這小子剛走,那鏡子上血一樣的東西忽然就跟一層薄膜被撕下來一般。随即,那血液一般粘稠的東西四散而開,紛紛朝我們飛來。

秦夜宸立刻用自己的陰氣将我們包圍起來,沖向我們的血蠱蟲不斷的撞上陰氣形成的屏障,發出嗡嗡的聲響,就像有着數不清的蒼蠅在耳邊來回叨叨一般。

那些蟲子見傷不到我們,又有不少去攻擊了商君豪他們。

秦夜宸也卷起一股陰氣去為他們驅蟲,但還是被一些蟲子抓到了漏洞,商君豪發出一聲悶哼,顯然是中招了。

“君豪!”芷萱驚呼出聲,扶起因為疼痛而倒下去的他,朝我們這裏走來:“夏笙!你們救救君豪!”

我們在救呀!秦夜宸的陰氣都已經席卷了整個洗手間了。奈何這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秦夜宸也對付不過來!

說話間,藍哲飛已經将我的白醋拿了過來:“大姐夫怎麽用!”

“抹身上!”

藍哲飛立刻打開蓋子,将自己身上先抹了一邊。那些原本想要飛向他的血蠱蟲聞到那醋味,紛紛轉頭。

藍哲飛見狀膽子也大了起來,舉着醋瓶跑到了商君豪身邊,給他抹了不少白醋。

他已經被不少血蠱蟲咬傷了,白醋一抹,那些鑽得還不深的血蠱蟲紛紛被熏暈過去了。

秦夜宸将陰氣形成的屏障留給我,自己則穿了出去。他接過藍哲飛手上的醋瓶,在他們周圍撒了一圈,那些血蠱蟲紛紛不敢上前。

我看着商君豪身上斑斑點點的血跡,估計都是被血蠱蟲傷到的。

這些蟲子嗜血如命,碰到人畜就會不要命的攻擊人畜,以此鑽入人畜體內吸取血液。

只是奇怪的。據秦夜宸給我科普的,這些血紅色的血蠱,都是血蠱蟲被喂飽後的模樣。怎麽會還往人體內鑽呢?

門口有秦夜宸的陰氣擋着,藍哲飛又在門框上抹了一圈白醋,那些血蠱蟲算是全部被封在了洗手間裏。

所幸的是,這些血蠱蟲雖然殺傷力大,但是不算詭異的蠱術。秦夜宸的手上燃起一簇火焰,将不死心圍繞着我們的血蠱蟲全部都燒死了,連點灰都沒留下。

讓藍哲飛去拿了醫藥箱後,秦夜宸用陰氣幫商君豪将蠱蟲全部拔了出來,我又幫商君豪包紮好了傷口。

芷萱也被血蠱蟲咬傷了,秦夜宸不肯動手。慶幸的是芷萱的傷口不算深,蠱蟲還沒鑽進她的血管裏,就被白醋熏暈了。

我幫她把蠱蟲取出來後。也一樣包紮了傷口。

秦夜宸驀然開口問她:“這些血蠱哪來的?”

“我、我不知道……”芷萱一臉茫然與後怕,“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鏡子上都是血……”

飛機上就我們幾個人,有蠱蟲也實在是奇怪了。但芷萱這麽說,我們也不能再懷疑什麽。

倒是商君豪,對秦夜宸這樣的問話有些不滿:“芷萱一個女孩子能知道什麽!你逼問她做什麽!”

他主動牽起芷萱的手,拉着他穿過我們朝外走去了。

我怎麽感覺,一場血蠱爆發之後,機艙裏的氣氛似乎詭異的變了呢?

也正常,畢竟芷萱剛剛可是用自己的身子在為商君豪擋血蠱,他不動容也是不可能的。

我在心裏還為芷萱有點小高興,就聽見一旁秦夜宸不屑的冷哼一聲:“雕蟲小技。”

“什麽?”我茫然。

藍哲飛嗤笑:“離間計呀!”

我們回到了機艙,過去的時候,芷萱就坐在商君豪的腿上。見我們過去。她急忙站了起來,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

而商君豪,則是有些不滿我們的突然出現。

好像攪了他們的好事了……

我有些尴尬,秦夜宸不以為意的帶着我做上前去,對商君豪道:“血蠱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一定是有人帶上來的。”

“你是在懷疑芷萱嗎?”商君豪不快的問。

秦夜宸可什麽都沒說呢!我忙道:“不是!當然不是!秦夜宸也是實話實說,沒說懷疑誰。剛剛芷萱是第一個發現血蠱的,問問情況也是正常的。”

商君豪這才沒說什麽。

秦夜宸還想說什麽,被我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他和商君豪呆在同一個空間裏有點尴尬,我假托去檢查飛機的借口,帶着他和藍哲飛走了。

飛機是兩層的,我們去了下面一層。藍哲飛懶洋洋的打了個招呼,笑道:“就商少爺這智商,玩宅鬥得被小妾們玩死!看我大姐夫,整個火眼金睛的!大姐夫,你活着的時候,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是不是也是宅鬥的一把好手?”

秦夜宸剜了他一眼,拉着我的手道:“離那女人遠一點。”

我還是不覺得芷萱會懂蠱術,但我也不是傻子。

血蠱發生前,商君豪對我們還不錯,剛剛就變得那麽冷淡了。肯定是我們不在的時候,芷萱跟他說了什麽。

而且,他之前似乎也不想跟芷萱太膩乎,但血蠱發生之後,居然讓芷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奇怪了,他們之前不都同居了嗎?在醫院,商君豪還給芷萱喂粥了,怎麽上飛機後反倒生疏了起來?

我越想越覺得事情亂,想去倒杯喝的。然而,一開門,秦夜宸猛地拉開了我。

一具屍體正對着我原來站的地方倒了下去,是具幹屍。

這屍體穿着機組人員的制服,看樣子是個服務員。

秦夜宸知道我不怕屍體,用陰氣将屍體卷過來正面朝上,能隐約看出來個女人的面容。

我戴好手套,在她口袋了找到了證件照,還真是和我們一起上飛機的空姐。

“哲飛,去跟商君豪說一聲。”我道,“讓他下飛機報警。”

這屍體還有點溫度,證明才死沒多久。但是,屍體異常幹枯,仿佛渾身的水分都被抽走了一般。

忽然,屍體掌心的一個小孔引起了我的主意。那小孔,跟秦夜宸用陰氣将血蠱引出來後,留在人體上的傷口很像。

秦夜宸看了眼,證明了我的猜想:“她是血蠱宿主。”

那些惡心的蟲子是寄生在她的體內,才跟着我們上來的飛機。

據秦夜宸所有,苗人一開始飼養血蠱只是為了治病,後來才有居心不良者将血蠱演變成了害人的工具。

而血蠱害人的方法也很簡單,一種是直接用血蠱入侵人體,吸幹活人的血液後致人死亡。

第二種則是将血蠱寄養在人體內,隔段時間驅動血蠱,慢慢将人折磨而死。

期間,血蠱會在人體內不斷繁衍,直至将人體的血管裏都種滿了血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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