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見鬼了!
等我趕到蘇祿首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見了惡魔他們除了熱情的擁抱,自然少不了被嘲笑一番。尤其是看到我脖子上被Redback吸出來的吻痕和肩膀上的牙印後,氣氛頓時熱鬧到了頂點。滿屋子都是我們一群人的粗言穢語,誰都沒在乎別人投過來的異樣的目光。
“看來食屍鬼有點搞不定小蜘蛛了,看看這個可憐的家夥被人家咬的,讓我以為他也開始養貓了呢!”惡魔在我肚子上重重來了一拳。
“還得是大個頭,山貓科的!”狼人和屠夫幾個人一直對我下身進行偷襲,弄得我雙手捂裆像個被性騷擾的害羞小媳婦。
“把他扒光,看看小貓有沒有在他身上寫兩句《聖經》什麽的。”
“好主意!”
“還等什麽?”
“動手!”
一群人公然在廳堂上開始扒我的衣服,我是好漢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呀,要不是隊長和騎士他們來得及時,估計我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立正!”邊上一直看我們熱鬧的扳機看到隊長和美、蘇祿的官員進來後,突然一聲口令。大家本能地馬上立正站好,我也光着膀子站得和根電線杆一樣。
“稍息!”說話的是進來的一名陸軍準将。
隊長在一排人群裏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無聲地張開嘴罵了一句話,我們學過讀唇術,從隊長的口形上看他說的是:“一群混蛋,給我丢臉,回去罰你們掃廁所。”
我們一群人嘻皮笑臉地看着隊長,根本沒把他的威脅當回事。以前我可不敢這麽幹,現在兵當得時間長了,就有點滑了,這就叫兵油子!
“各位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長官。”
“對于大家來這裏的原因,我想大家已經很清楚了,我就不再細說了。至于大家的戰鬥力,我也已經如雷貫耳。這位亞伯特·克斯中校會和你們一起行動。希望你們能合作愉快。”那位準将把一位美陸軍中校介紹給我們。從那個家夥滿臉傲氣的臉上我看不出一點合作愉快的可能。
“Yes,Sir!”我們比較奇怪美國人還摻和進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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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繼續!”說完準将和蘇祿政府官員便走了出去,隊長、騎士和克斯中校則留了下來。
看到那位準将走出去,我們才自由活動。我整理好剛才被扒開的衣服,因為邊上有幾個女職員瞪着大眼盯着我直流口水。沒想到女人也可以騷擾男人,而且更恐怖,弄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混球們!聽我說!”隊長拿手裏的卷宗照和惡魔開玩笑的刺客、屠夫頭上敲了兩記,“明天我們進山,注意兩點:一、不要讓當地人發現你們,那裏沒有友善的平民;二、不要亂殺平民,全世界都在關注這裏。”
“如果平民向我們開火呢,長官?”邊上的中校向隊長提問。
我們一群人看着這個官挺大卻有點白癡的家夥,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棒槌!
我就奇怪怎麽會讓這麽個家夥和我們一起出任務。別人打你還問怎麽辦,真是個徹底的白癡!美國軍校都把當兵的教傻了!他的官怎麽會做到這麽高?
“那就幹掉他!”隊長意外地看着克斯中校。
“明白了,長官!”
等亞伯特·克斯走開以後,回到營房隊長才給我們解釋清楚,原來美國人既不想死人,又不想擔上怕死的名聲,所以派幾個有過戰鬥經驗的大兵混在隊伍裏,如果任務順利就說是美國人幫忙搞的行動,如果失敗就說是蘇祿政府自己的冒進。
“他媽的政治把戲!”一群人都叫嚣道,“插進來根攪屎棍還怎麽打仗?”
“不要管他們,他們不和我們一起走,我們的任務是到這裏……”隊長指着地圖上一個挺大的區域,“線報說匪徒和人質可能在這個地帶,我們要搜索這個區域,幹掉匪徒帶回人質,他們給我們支援。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頭。”
“像切牛油一樣容易!”
“老把戲了!”一群人聽到那個軍校出來的傻瓜不跟我們一塊走,心裏馬上輕松許多,比甩掉腳上的狗屎還高興。
“那好,大家準備吧,明天晚上我們進山。”隊長收起地圖總結道。
“沒問題!”
“狼群!”
“Hoo-ah!”大家喊完動員口號,各自收拾東西去了。
坐在床上看着手腕上的手镯,這是我要第凡內(Tiffany)珠寶店給我訂做的,寬2cm,高0.5cm,中空,白金表面上是鋪成條狀的黑鑽石,看上去就像個銀邊黑色的護腕,這個價值千萬的手镯中存放的是我從家中帶出的母親的發絲。每次上戰場前我都要親吻它,祈禱能帶着它回到軍營。
我把它輕輕地放到鼻子下面使勁深吸一口,仿佛從中汲取了無盡的力量。盡管密封的金屬隔斷了我和發絲的接觸,但我似乎仍能聞到母親的氣息,這能保證我安穩地睡上一夜……
早上,第一個從夢中醒來的人一睜眼,大家就被他加速的心跳聲所喚醒,都無聲無息地睜開了眼。這已經成了本能的反應,多虧這個本能我才能在南美毒販的傭兵偷襲中活下來。
從床上跳起來,跑出去做100個俯卧撐,跑上5公裏熱熱身,然後回到營房裏洗個涼水澡,換上一身幹爽的舊軍衣坐到餐桌前,不用任何人動員,從所有人興奮的眼神和飯堂中彌漫的危險氣息,就能知道大家都做好戰鬥準備了。
“哐當!”一個廚子被屠夫眼中閃爍的兇光給吓得手軟,飯勺沒握好掉在了地上。
我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放心,你不是我們的目标!”
“不管誰是你們的目标,他都應該向上帝祈禱!”背後傳來隊長的聲音,“因為他就要倒黴了!”
“上帝也救不了他!”快慢機陰冷的聲音都能把眼前的熱牛奶凍成冰。
“沒錯!”全屋人一齊叫嚣,聲音大得快把房頂給掀掉了。
“很高興看到你們精神這麽振奮!那麽你們準備好了嗎?”騎士和扳機走了進來,後面跟着那個白癡中校。
“絕對沒問題!”狼人用兩根手指把手中的不鏽鋼杯子給捏“閉了嘴”。
“很好,出發吧!”騎士揮了揮手。大家扛着早已準備好的裝備,沖上了外面停放的黑鷹直升機。好久不見的鷹眼和惡魔在飛機上又對罵了好久,直到飛機到了降落區域才住嘴,臨下飛機鷹眼才蹦出一句:“再見到你真好!”
“我也是!”惡魔拍拍機艙壁示意人全下來了,鷹眼揮揮手開着飛機又沖回空中消失不見了。
這是我們第二次在蘇祿出任務了。上次法國人質的事搞了個挺大的烏龍,那兩個法國人竟自己逃跑了,等我們找到那幫匪徒的時候,在人圈裏轉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兩個機靈鬼,最後,只能放棄任務,搞得挺沒面子。希望這回不要出什麽岔子!
蘇祿的叢林和非洲的熱帶雨林不同,它沒有那麽稠密,而且樹木也沒有那麽高不可攀,倒是和鴻龐、東塢那種亞熱帶叢林相似。而且叢林裏面的落葉也沒有非洲的積得那麽厚,所以也沒有那麽重的沼氣和大型野獸,相比起來在這裏作戰要比在非洲輕松一些。
我們一行八人,狼人、惡魔、屠夫、快慢機、隊長、刺客、扳機和我,降落後仍和往常一樣,進行坐标和方向測定并進行僞裝。手裏綠油油的狙擊槍再粘上點樹葉,拿在手裏就像根樹枝一樣。因為是滲透任務,所以其他人也穿上了僞裝衣,把手裏的槍也塗上了叢林迷彩。
下飛機走了兩個小時進了深山後,樹木開始變得稠密起來,小島上除了樹林還有大規模種植的橡膠林,只是現在被叛軍一搞,也沒有人來采膠了,從樹體上流出的乳白色的液體,散發着濃烈的刺鼻氣味。40多度的高溫雖然比不上非洲,但海島雨林特有的濃重濕氣壓得人有點透不過氣。背着30公斤的武器裝備,過河穿林,不停行進了30公裏後,除了上百種毒蛇外我們什麽也沒有見到。
身上的軍衣傳來吱啦吱啦的刮布聲,邊上的刺客輕輕地抽出軍刀在我的脖子上一紮,一只色彩斑斓的熱帶甲蟲掙紮着四肢被挑了下來,這該死的蟲子不僅牙齒像刀片一樣鋒利,還傳播各種熱帶疾病。幸好我們的衣料防彈,否則不用匪徒,光是這些小東西就會把我們全幹掉了。時不時砍斷從頭上的樹枝上垂下來的綠葉蛇,一腳踩碎它仍想咬人的腦袋,我們已經在這個濕熱的地獄裏行進了一整個白天了。漆黑的叢林遠處不時有驟起的槍聲打破死水般的寂靜。遠處是一個村民聚集區,那裏全部是匪徒的同情者,據說有人質逃出後曾向村民求援,不過村民叫來的不是警察而是綁匪,這也是為什麽蘇祿政府在這裏剿匪沒有成效的原因,這裏所有的人都和綁匪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輕輕擦拭一下被霧氣模糊的瞄準鏡,無聲地咒罵着這令人窒息的濕熱,我湊到鏡頭前向遠處的村落觀察着,赤貧的山民們在細小的煤油燈下閑話家常,似乎一點兒也不為身邊無處不在的危險擔心。幾個年輕人在樹陰下乘涼,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小孩子,即使炎熱如此仍然十分有活力。
“我們繞過去!”隊長的聲音輕輕地傳來,大家開始調轉方向,想從村子的右側繞上山去。
“有人!”快慢機低聲地蹦出兩個字。
一瞬間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了,馬上找到最近的樹木隐蔽起來。除了八雙眼珠在動,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生物存在的痕跡。
劈裏啪啦的樹枝折斷聲過後,一個60多歲的老人出現在我的夜視鏡中,老人個兒不高但很靈活,看不清長相但很機警。只見他四下觀察了一下後,又蹲在一顆樹下的草叢中等了一會兒,仿佛在等什麽。果然,不到兩分種三個年輕人按着老人來時的路線追了上來,沒有發覺躲起來的老人,徑自從草叢前跑了過去。
年輕人過去後,老人慢慢地從草叢中站了起來,沖着年輕人遠去的方向冷笑了一聲,轉頭向另一個方向走去。矯健的身手絕不像一個垂暮的老人。
“跟上去!”隊長在無線電中低聲命令道。
大家悄無聲息地跟在老人的身後,也許是躲過年輕人的追蹤後老人有些大意,也許是我們狼群的追蹤技術高,老頭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跟着一群黑影。
老家夥七轉八轉地走了數裏後,進入一片密林不見了。我們停在密林外沒有貿進,隐在樹後大家觀察了一下眼前奇怪的林木布置,得出一個共同的答案:人工設置!
沒想到這裏竟然有人布置伏擊區,莫非是叛軍的據點?這裏面一定有蹊跷。我扭臉看了眼邊上的隊長,隊長用手指沖刺客和狼人點了兩下,指了指老人進入的密林,然後對我和快慢機指了指雙眼,最後指了指樹頂。
我領命觀察,後退了些距離,然後快速地爬上樹,停在一叢枝葉茂密的樹枝後面,把槍架在左臂上向對面觀察着。裏面什麽目标也沒有,不過明顯有人居住過的痕跡。我對樹下已經準備好的刺客和狼人向沒有人的方向做了個“上”的手勢,他們兩個便順着我指的方向摸了進去。
在我和快慢機的掩護下,兩人快速地沖進設置的樹木屏障,沖到一個有利位置建立防線。過了好一會兒,無線電中傳來兩聲敲擊聲,其他人随後沖進了叢林中。我和快慢機仍待在樹上沒動,直到大家都安全了,我們兩個才下樹跟進。等我們沖進樹林時,看到地上全是刺客和狼人拆掉的木制陷阱,從手法上看像是專業軍人設的。
我們小步跑到隊長後方建立火力支點,全神貫注地進行防禦。從前面設置的工事看來,這很像個小型的基地。但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因為手法很陳舊,看上去就像二十幾年前的東西一樣。
不一會兒去前面探路的刺客偷偷地跑了回來,小聲地在無線電中說道:“兄弟們,你們應該來看一下,你們絕不會相信這裏發生的事情。”
我們都奇怪極了,因為就算這裏是個萬人坑,我們也不會很驚訝,我們見識過太多了。難道還能有什麽怪獸?我們七個人跟着他向前面的密林深處摸去,等走出一百米後,我們就感覺不對了,因為這裏開始出現很多架好的火力掩護、觀察哨崗、陳舊的涼棚,還有破爛得認不出原型的車輛,看上去就像個舊戰場。
“這他媽的是怎麽回事?”惡魔小聲地罵道。
“還有更讓你驚訝的!”刺客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有亮光的山洞。
我們幾個抱着極大的好奇心潛到了山洞口,剛摸到山洞口我耳中就聽到嘶的一聲,心中就是一跳,這個聲音對我們來說太熟悉了,這是風吹過地雷牽引線之類的鋼絲的聲音。我馬上趴到地上擡頭一看,一排縱橫交錯的警戒線就在腳背高的地面上晃動着。鋼線兩頭埋在邊上的樹下,看上去應該是個地雷。再看其他人也和我一樣趴在地上觀察着。
“哧!”邊上的刺客從牙縫中擠出一聲響動,指了指另一側已經開出的通道。
不早說!我在心裏罵了一句,抹了抹頭上的汗。有了那赫喬的一次經驗,我對地雷這個東西是有點發毛,每次出任務都有意無意地向腳下和邊上的路溝瞄上兩眼。
等我們湊到山洞邊上,趴在山壁的草堆中向洞內觀望一眼後,所有人都呆住了。正如刺客所說,我們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東西。
洞內坐了一圈人,約有六七個,年齡都已經七十歲開外,白發蒼蒼,手裏提着明治三十八年式步槍,邊上還放着少量手雷和正在擦拭的昭和十四年式手槍,牆角堆放了幾門迫擊炮但沒有炮彈,還有一挺九六式輕機槍。最讓我們吃驚的是他們這群人除了那位剛才進來的老人外,都穿着二戰時的日軍軍服,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那個後面帶兩個披簾的小帽子。
“真他媽的見鬼了!”狼人說出了我們大家共同的心聲。這是哪兒蹦出來的死鬼!
我們沒有吭聲,豎起耳朵細心傾聽,只聽裏面傳出的聲音說:“小野,你說已經有人懷疑你的身份了?你老婆呢?”
“是的,村中的年輕人開始懷疑我并跟蹤我。剛才就有兩人跟蹤我,可是被我甩掉了。我老婆還沒有起疑。”
“幹得好!不過,你以後就少上山來吧,不然我們的行蹤會被暴露的。”
“隊長!你不能抛棄我,我對天皇、對大日本帝國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鑒!”
“小野,不要說了,我相信你對天皇和大日本帝國的忠心。我只說不讓你上來,沒有說我們不可以下去找你呀。你常進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我們找你比較好一些。”
“是,長官!”
“好了!既然東西送到了,你就回去吧!”
“嗨!天皇萬歲,大日本聖戰萬歲!”那個帶我們來的老頭在一番呼號後,走出了山洞,熟練地跳過警戒線,在我們的注視下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老頭消失不見,山洞中又傳來剛才那個十分威嚴的聲音:“不管遇到什麽難題,我們一定要奉行天皇的‘艱巨’任務。”
“哈依!”一群老頭齊聲回答。
“自從小野田君被蘇祿人發現而不得已歸國後,我們失去了長官的指引,已經好久沒有執行過行動了,但現在天賜良機,敵人內部打了起來,我們要拾起以前的戰略:無法占領全島,但可以在島上襲擊敵人。從明天起大家要重新拿起槍來,戰争又要開始了!我們要為天皇流盡最後一滴血!”
“為天皇流盡最後一滴血!天皇萬歲!聖戰萬歲!”
一群老頭充滿鬥志地喊着,其中兩人從牆角擡出一箱彈藥,開始向彈匣中壓子彈,動作一點也沒有因為年邁的體能而衰退,看得我們一群人都傻眼了。
沒想到快60年了還有日本人待在蘇祿叢林中,而且還不承認戰敗的事實,繼續殘殺平民。這種事聽起來都匪夷所思,何況親眼看到。
“真他媽的變态!”聽完我和快慢機等人的翻譯,刺客一臉吃驚地說。
“隊長,幹掉他們吧!我會很高興地執行這個命令的!”我興奮地舔了一下嘴唇。真沒想到還可以殺掉二戰的日本鬼子。如果我到日本殺人那是犯法,但是幹掉這些家夥肯定沒人管的。
這他媽的都是戰犯啊!
隊長看着我滿臉興奮的神情猶豫了一下,顯然他不想在執行任務中橫生枝節,擔心會影響任務。可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這幾個家夥自己把腦袋伸進了絞索裏。
“聖雄君!我們已經近二十年沒有殺人了,好懷念以前的日子啊,我們可以盡情地殺,盡情地燒,盡情地搶,想起被我挑破肚子的孕婦腹內還蠕動的嬰兒,就算我八十歲了仍有性沖動啊!”
“是啊!是啊!那些蘇祿女人真是美味啊,尤其是七八歲的時候,看着她們滿臉無知的表情強奸她們,真是痛快啊!”
“幹完後再捅上兩刀,那才叫痛快呢!”
“你們說的那算什麽呀?美國兵打來的時候,我還攻下過美國的醫護隊,美國妞的屁股那才叫白呢,就是他媽的個子太高了,我砍了她的腿然後再幹,那才叫爽呢!”
“對,對!還有北國女人,好懷念啊!”
“哈哈!哈哈!”
洞中的老人渣開始吹噓自己往年的“豐功偉績”,聽得門外的我們怒火中燒。我實在忍不住了,抱着槍就沖了進去,跟在後面的就是屠夫,我們兩個沖進洞內對着這群老人妖就是一陣掃射。
“留下一個活口!”我們兩個剛扣動扳機,隊長在身後就喊了起來,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地把所有人都打成了爛肉。
等隊長再進洞的時候,地上只有一堆血水和着肉沫了。屠夫抱着手裏的M249機槍,沖着地上的肉沫啐了口濃痰,罵道:“沒種的日本鬼子,竟敢在女人肚皮上蹦跶。”
我退下狙擊槍的空彈匣,抽出背後的G36C對着地上的死人腦袋又掃了一梭子,打得腦漿亂濺,直到被隊長一巴掌掴在後腦上我才停下來。
“不值得在畜生身上浪費子彈!”快慢機抱着槍也鄙視地吐了口痰,轉身出去了。
我扯掉牆上的日本國旗擦了擦軍靴上的腦漿,随手扔到肉堆裏,自言自語地說:“看在你們盡忠職守的分上,給你們蓋國旗。王八蛋!”
走出山洞後,我們一群人都陷入了沉默。實在沒有想到人類熱衷戰争會到如此病态的地步,連屠夫都遜色太多,至少他不會強奸女人。如果說狼群有什麽說出去見得了人的地方,那就是狼群中沒有人強奸、虐殺女性。
想到這些家夥在這裏待了60年,不斷地空想着如何稱霸全球,我都覺得毛骨悚然,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民族性吧!我記得學者說過,日本民族的願望就是上岸,那個坐在大陸板塊交彙處的沒有任何資源的島上面的人,每天能做的就是坐在那裏計算當年地震有沒有超過1000次!
隊長拿出一張從洞中找到的作戰地圖,上面标示着本島所有居民的聚集點,甚至連首都萬尼拉各行政部門的位置都有,還畫有很多作戰假想,如何以最少的人數最大程度地破壞萬尼拉。
“真是一群瘋子!”扳機湊過來邊看邊搖頭,“七個人歲數加起來都快六百歲了,竟然天天還想着打回萬尼拉去,真是不知死活!”
“當然不知死活,所以日本戰敗。”屠夫松了松背上的彈藥箱的背帶。
“可悲的是他們現在仍不知死活!”我使勁拉響槍栓,恨恨地說道。
“不管他們知不知死活,最少他們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隊長指着地圖說,“看這裏,這上面也标示了持劍者匪幫的聚集地,我們只要按圖行進就可以了。”
“也許這就是他們六十年來最大的貢獻了!”扳機對着電子地圖标對一番,确定正确無誤後說道。
“真不知這群家夥怎麽想的。我們走!”隊長把地圖放進懷裏走出了密林。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令人無比驚詫的洞穴,雖然我恨那些日本人,但我也可憐他們,這個山洞堆載了多少人一生的歲月,看看洞外林立的墓碑就知道了。
走出密林後,隊長校對坐标,對着日本人地圖所标示的一個湖心小屋行進,并在18日清晨前摸到了那個湖邊小屋所在的地方。從遠處可以看到屋裏有十多人正在活動,似乎有三四個人坐在小屋內的地板上,外面有六個全副武裝站崗的。
蹲在樹叢中觀察了一會兒,我通過無線電向隊長彙報道:“我無法看到屋內情況,只能通過熱成像,确定屋內有三個人坐在地上,兩個站着,但無法确定是不是人質。”
“明白!”隊長在遠處的樹叢中回答道。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聞到身邊有股腥臭氣,扭頭一看吓了一跳,一條胳膊粗細的蟒蛇從樹上吊下來吐着血紅的信子盯着我,那兩只碎金色的眼睛射出的冰冷的眼神,讓我有種無比的親切感。但這并沒有影響我做出殺掉它的決定。
我還沒抽出刀子,那條蛇就像射出的箭一樣撲向我,張着血盆大口向我的脖子咬來,我伸手一擋,四顆鋒利的牙齒像四根尖釘一樣紮進了我的僞裝衣。我剛抓住蛇脖子,就感覺渾身一緊,三米多長的蛇身把我緊緊地纏住了。
頓時我的身體就像箍了幾圈鐵環一樣動彈不得,而且鐵箍越來越緊,力道大得驚人,我能聽到我肋骨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身後背包內的東西也吱吱作響。胸腔內的空氣被這巨大的壓力擠出了肺腔,缺氧使我眼前發黑還亂閃金星。
我握着粗壯的蛇頭想捏碎它的腦袋,可光滑的蛇鱗讓我根本無法着力。這并不是我見過的最粗的蛇,亞馬遜的森蚺比這種蛇粗三倍還多,可是被蟒蛇纏住還是第一次,這麽細的蟒蛇就有這麽大的力量是我絕對沒有想到的,怪不得世上傳言蟒絞殺是最痛苦的死法。
我用盡全力把壓在胸口的胳膊撐開一絲,淺喘了一口氣,右手拼命地在腰上摸索,耳機中傳來隊長的聲音:“食屍鬼!回答!你怎麽了?食屍鬼?食屍鬼?回答我!回答我!快慢機,去看看怎麽回事!”
我憋着一口氣不敢出,根本顧不上回答他的話,只能“唔唔”了兩聲,希望隊長能聽到。這時候離我身邊最近的快慢機也在15米外,他不可能聽到我的聲音。想到這裏我知道如果想在他們趕到前還活着,就一定要自救。我拼命地用身體去撞樹,想讓蛇因疼痛而放開我,可是卻适得其反,身上的力量加大,箍得我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緊急時刻我想起了手上帶着的手镯上的機關,那個機關是天才給我設計的,能彈出一個非常小的刀片,可以切割也可以當小鑰匙用,是用來被綁時脫困用的。可是帶着手镯的左手被蛇身箍得血流不通都麻木了,逼不得已,我只好張開嘴對着面前的蛇身使勁咬了一口,牙齒剛接觸到蛇皮就像咬到了塑料皮一樣,竟然滑開了,沒有咬住。我只好又咬了一口,這時候肺內的氣體已經被壓得所剩無幾,我又開始喘不上氣來。我把蛇身頂着地拼命地用力撕扯,終于感覺牙齒間一閉合,一股腥乎乎的血水沖進了嘴裏,顧不得吐出血水,我對着咬開的豁口又緊啃兩口,撕下兩大塊皮肉。這時候感覺身上的蛇體一陣蠕動,面前的傷口竟然運動到了我夠不到的地方,不過,一陣酸麻傳來我又可以找到左手存在的感覺,趕緊把左手在地上一磕,彈出那個小得可憐的刀片,我拼命地順着蛇腹劃割着,以致于專心到忘記了右手中攥着的蛇頭,直到被它大張的巨口咬在腦袋上,我才驚覺自己已身入蛇口了。
我能感覺到頭頂上有一股引力把我吸向蟒蛇蝮部,還能看到蟒蛇的兩顆牙齒從我額前慢慢地下滑到我的眼眶,最後停在我的鼻梁上。我像帶了個緊皮帽一樣,腥臭的胃液順着我的臉流到脖子上,刺激着我的腸胃。
當我把手伸進蟒蛇的腹腔內,扯出它的內髒後,才慢慢感覺身上的束縛感稍有松懈。抓住這個救命的瞬間,我抽出了就在手邊卻一直夠不到的軍刀,使勁切斷了纏在身上的蛇身。兩只手得到自由後,我就着自己的頭頂割斷了蛇脖子,只剩下一個吞下我半個腦袋的蛇頭咬在頭上。
就在這個時候,快慢機和扳機從山下沖了上來,看到我的樣子吓了一跳,慌忙過來幫我拽掉身上切成兩段仍糾纏不放的蛇身。我把手從蟒蛇食道伸到口中拽着蛇信子便把它的腦袋從我的頭上扯了下來,那感覺就像脫下一頂戴着極不合适的帽子一樣。
等蛇頭一離開我的腦袋,我馬上癱軟在地上。眼前發黑,胸口發漲,渾身像被巨石碾過一樣疼痛,我拼命地吸氣,哪怕空氣中滿是蟒蛇胃液那濃烈的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