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李沐遙神色未動, 反倒是付玲玲還有齊遠臉色冷下來。
尤其是後者,手一動就準備拉她出去, 不再聽這老僧胡言。
齊遠一動便自覺不對,又收回手去。
心裏卻是對那老僧的胡言亂語越發讨厭起來,将原本準備捐給寺廟的香火錢默默收了回來。
他雖然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是架不住家裏有個篤信佛教的老媽。
席佩青總是神神叨叨地給他灌輸世上有些事, 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而且她的這些言論,在某種程度上還幫過齊遠好幾次大忙。
因而他便對有些事情将信将疑起來。
尤其抽簽一事, 席佩青老是念叨, 若非必要,輕易不要抽簽。這東西太玄,好的不靈壞的靈。
李沐遙沖兩人丢個稍安勿動的眼神過去,心裏篤定這老僧是看自己一行人有錢。
過來賺香火錢來了。
老和尚還在繼續。
“還有這位小施主, 卦象也是非常不好!”侍香僧摸着沒有胡子的下巴, 搖頭晃腦地道:“自這簽上看來,他可是自幼失母, 飄零在外數十年方得歸入父家。而且命途多舛,日後是個得背負無數罵名,孤獨橫死的命!”
付玲玲一聽氣壞了, 這人不是在咒李沐遙早死麽?!
頓時分外後悔剛剛沖動答應抽簽的舉動。
爆脾氣的她正要沖上去将手裏的簽子砸回對方臉上,卻被李沐遙一把拉住。
回頭一看,卻見好友臉上原本漫不經心的笑消失不見,眼睛緊緊盯着老僧:“你知道我是誰?他呢?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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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怎麽會知道原書的劇情?難道也跟自己一樣是個穿越者?
李沐遙的心提了起來, 對方知道多少?突然找上自己,有什麽陰謀?
看見她的反應,侍香僧一愣,心頭突然生出一絲明悟:“哈哈,施主已經知道前因後果?那就是老衲多言了,幾位的簽,就還給老衲吧,不解了不解了!”
李沐遙卻是悚然而驚,盯着對方的眼睛:“你是誰?”
對方的反應很有意思,先前要解,是因為看出自己一行人的兇命;這會兒不解,卻是因為自己已經知道,多說無益,反倒白擔因果。
老和尚搖頭晃腦沒有回答,看着慢條斯理,卻是動作飛快地将齊遠還有付玲玲的簽抽了回去,一邊抽還一邊說:“不解了不解了!”
輪到靳圓的時候,他卻是一頓:“咦?這位施主倒是可以一解。”
說完,他便伸手去取簽:“施主只要保持本心,往後必會事事順利,一生順遂。”
這卻是支好簽。
對方連解兩支兇簽,靳圓本能地不想讓他幫忙解簽。
他手伸過來時,本想讓開,但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瞬間根本不能動。
于是老僧的手便輕柔地将簽抽了過去。
一旁看着這一切的李沐遙卻是瞬間瞪大了眼睛,就在這一瞬,她感受到了同道的氣息。
雖然不明顯,但她可以确定,這就是同道!
李沐遙沉默着,擡手打了個稽首,道:“還沒請教大師姓名。”
看着她這個禮,原本準備出去的老和尚腳步一頓。回頭也稽了個首,是标準的古禮:“老衲了空,善哉善哉!”
眼見着對方轉過牆角,即将消失。
李沐遙突然快步追了上去:“大師!這世上可還有道?”
說完,她便緊緊盯着對方,不放過對方任何一絲的神态變化。
了空和尚一怔,臉上露出一絲笑:“施主着相了。有或沒有,自在施主心中,不是嗎?”
李沐遙一愣,腦子裏豁然開朗,周身的靈氣突然劇烈的沸騰起來。帶動得身周的雪花亂舞,小蔔蔔睜大一雙懵懂的眼,伸出小胖手:“麻!麻!”
也不知老和尚使了個什麽障眼法,在遠處齊遠他們那邊看來,就是李沐遙同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怔在原地沒有說話。
似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相。
不過一瞬,李沐遙就将靈氣理順清醒過來。
老和尚眼中又露出絲贊許的笑,還以為對方會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過來。
看來,他先前的擔憂确實多餘了。
了空之所以會意外,是因為他不知道李沐遙的前世可是能沖擊大乘的高手。
了空露出缺了一塊牙的笑,伸手撫向李沐遙懷裏小家夥的頭頂:“阿彌陀佛,小家夥這一生,一定會如施主所願,平安喜樂。”
老和尚的手溫暖幹燥。
小蔔蔔舒服地笑彎了眼,在媽媽懷裏蹬了蹬腿,‘咯咯’地笑出聲來,調皮地一把抓住了空的手指往嘴裏送。
“調皮。”
了空手指一轉,就掙脫了小家夥的糾纏。屈指在小家夥腦門輕輕一彈,便轉身離去。
李沐遙怔怔地看着對方的背影,沒注意到身後齊遠一臉緊張追了過來。
她還沉浸在發現這世上竟然也有修道之人的震驚當中,身後傳來動靜,就以為是付玲玲。
“玲玲,你身上帶錢了嗎?我要布香火。”
剛剛了空和尚撫小蔔蔔的頭頂,可不是簡單的撫摸。而是遠古佛禮中的‘仙人撫頂’,是佛教裏前輩對後輩極高的關愛了。
她是修道之人,最怕沾染因果。
因此下意識便想為對方多布些香火,以了卻這段因果。
怎麽突然想布香火?
齊遠皺眉,先前靳圓明明不想給簽,最終卻還是乖乖将簽子遞給對方的一幕在腦海中劃過。
想起之前老和尚給小蔔蔔的批命,齊遠心裏突然有些慌——
他将先前收起來的支票重又拿出來,想想又在後面加了個零,“這些夠嗎?”
李沐遙一窘,這才發現自己認錯了人。
忙要推辭,卻見先前本來已經離去的了空又轉了回來,順手就将支票抽了過去:“多謝施主!”
齊遠的臉瞬間變了,看了空的眼神透出一股冷厲。
但看看身邊的李沐遙,以及她懷裏的小家夥,他便忍住了沒有說話。
了空大概也覺得自己回來得太是時候了些,難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自手腕上撸下一串佛珠遞過去:“自方才見面它們就歡欣不已,說明這串佛珠與施主着實有緣,便與了施主吧。望施主能善待與它們。善哉善哉!”
說完,又意有所指地沖齊遠眨眨眼。
李沐遙心中又是一跳,總覺得對方口裏的‘它們’意有所指。
就這麽一頓的功夫,了空便拿着支票走了。
李沐遙:……
齊遠低頭,看看不停拿拳頭揉眼睛,顯得有些困的小家夥。
冷淡的眉眼溫柔下來,點點蔔蔔的小鼻尖:“他困了,我訂了間禪房,先帶你過去休息吧。”
剛剛被老和尚一語道破禪機,正好李沐遙也需要找個地方靜心理一理沸騰的靈力,便同付玲玲二人招呼一聲,跟着齊遠去了禪房。
将母子二人安頓好,齊遠在院子裏靜靜站了會兒。及至聽到裏面小兒的咿呀聲漸漸消下去,這才招手叫住一個小沙彌。
“你們寺裏可有個叫了空的和尚?”
許是他的表情太冷厲,小沙彌有些警惕:“了空師祖是我們住持的師兄,不知您為什麽找他?”
了空師祖經常惹事,住持師祖不知幫他擦了多少次屁股,難道這次又得罪貴客了?
齊遠大手筆包下寺院,知客師伯可是專門叮囑過他們伺侯要精心的。
看對方的樣子,齊遠知道自己或許吓到人家了。
他疲憊地揉揉眉心,“我找他有點事情。”
哪知小沙彌聽了這話,更加警惕了。
他趕緊找到在一旁殿裏做功課的師兄,要其去叫住持師祖了雲;自己則帶着齊遠慢慢往了空的住處而去。
兩人到的時候,了雲已經得了消息早就等在院外。
了空則是一臉不耐煩站在一旁,腦袋頻頻往院內看去,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齊先生,”看到他,了雲率先上前道歉,并将之前他給的支票還了回來:“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語,師兄他先前犯戒了,還請先生原諒。”
了空不服:“他确實命途兇舛,收他一百萬替他消災……”
他還要再說,卻被了雲狠狠瞪一眼定住。
齊遠沒理了雲遞過來的支票,對前者說自己命途兇舛的事情毫不在意。
反而問:“大師先前在大殿說小蔔蔔自幼失母,最終孤獨……的事情,怎麽說?”
原本他還覺得對方是信口胡言,但是後來李沐遙突然要布香火,不由得讓他越想越心慌,是以有此一問。
了空搖頭晃腦,目光奇異地盯着齊遠一會兒之後,突然一笑:“不可說,不可說!你只要将老衲送的佛珠戴好就行!”
齊遠皺眉,又覺得這老和尚瘋瘋颠颠的不知所謂。
了雲将支票又往前遞了遞。
被他輕輕推開,目光緊緊盯着了空:“若是小家夥無事,嗯,是全家安康的那種。別說這一百萬,便是我的家財全都給你又何妨?”
這時了空卻是沒了貪財和尚的樣子,他不屑地嗤了聲:“我要你的家財何用?要你一百萬,自是因為你兇命已開,和尚我好心替你破財消災!而且,收你這一百萬,也是因為我欠人一份因果,需要還願罷了!否則,即使你給我千萬上億,我也不會接你的香火!”
“那小家夥,自然有貴人護着,根本不需要你我來操心!先前是和尚我功力不夠,解錯了簽!”
他的話聽得人雲山霧罩的,不過最後一句齊遠聽懂了——
小家夥沒事。
他不由松了口氣。
“那他,他媽媽呢?”他可記得之前對方說李沐遙的簽也是大兇的。
“你這人,”了空有些不耐煩,卻在觸及師弟目光的時候哼了聲,道:“自然也是無事。”
齊遠的心徹底放下來,但轉念又有疑惑升起來——
對方說接那一百萬,是因為欠人因果,所以借此破財消災。他欠誰因果?自己又有什麽災要破財來消?
要再問,對方已經不耐煩地回了屋,關上門不再出來。
了雲素來知道自己這個師兄有些瘋瘋颠颠的,見狀不由頭疼。
正要上前再次還錢,卻被齊遠淡淡地道:“錢既然已經給了,自然就沒收回的道理。大師收好罷!”
說着,又掏出支票本,唰唰簽了一筆錢:“既然師父說這一百萬是收的我的,那我便再代小家夥布個香火,還望大師幫忙供奉菩薩,護佑他們母子一生順遂。”
了雲越發頭疼,想不接,但看齊遠架勢,又不得不接。
最後只得無奈吩咐小沙彌:“去我禪房将昨天師兄剛做出來的素點拿來,送與施主。”
齊遠明白對方心思,無非是怕得罪了自己。
他也沒有為難對方的意思,便順水推舟接過來,不過轉手就将之送給了李沐遙不提。
要說青龍寺的素點,是極為有名的。尋常人要吃,都是要提前好久預約,方能訂得那麽一小份。
這次了雲心中有愧,一出手就是四盒,竟是将所有的存貨一次送了出來。
對此一無所知的齊遠,根本不知道這四盒素點有多貴重。轉手就将之送給李沐遙,說是給小家夥磨牙。
而後者也因為齊遠這輕描淡寫的态度,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素點。待發現其中玄機時,已經是許久之後了,當然這是後話。
了雲送走齊遠,再回去找師兄的時候。
後者已經從房間出來,正拎個噴壺給院子裏一株雄偉至極的櫻花樹澆水。
見狀,了雲嘆一口氣:“師兄,這樹都已經枯死多時,還澆它做什麽?過完年就把它挖了,給你再種株新的。”
了空眉毛一立,卻是火了:“你就知道挖挖挖!誰說它死了?它活得好好的呢!”
一看師兄這樣,了雲心情很是複雜——
要說自己這個師兄,年輕時也是佛法精專一代大家。可現在越老行事越荒唐,先是死死護一株死樹,後來愛上找人解簽,還總是解兇簽。
有些人被騙着布錢了還可以解釋說破財消災,可有些根本一毛未拔也屁事沒有回來就罵寺裏騙財。
前兩年有個有威望的老爺子護着還好,這兩年那老爺子駕鶴西去,他是越來越疲于應付師兄惹出來的爛攤子了。
“師兄,”了雲斟酌着語氣,小心地道:“往後你若閑得慌,便去後院種花種草。再不濟,我叫一群小沙彌,你教他們念經也行。”
他之所以這麽小心翼翼,是因為以前他也曾有這樣的提議。但是了空通常不是勃然大怒,便是事後各種折騰。
哪想這回了空卻是痛快地點頭:“我去種花吧,教小和尚念經什麽的,我怕你又說我誤人子弟。”
這樣體貼的了空。
要不是還在寺裏,了雲差點都以為自己師兄是不是被哪路妖魔奪舍了。
說完,見師弟還站在那裏。
了空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你去忙吧!”
說完,又哼着歌兒去給枯樹澆水去了。
了雲也忙,見狀無奈轉身,卻沒注意到自家師兄澆水的地方肉眼可見地鑽出一絲嫩芽來,在一片冰天雪地裏綠得分外生機盎然。
“哈哈!小櫻!你終于活過來了!不枉老和尚我這些年背負罵名,□□為你積福!”了空高興的扔掉水壺,伸出枯瘦的手小心碰碰那處嫩芽。
枯樹無風自動,自樹梢簌簌落下一些細雪來,仿佛是在應和老和尚的話。
……
周三。
由于前天剛下了雪,原本訂在城牆上的T臺秀被節目組緊急調到了室內,但是這并不影響大家的熱情。
在看了李沐遙的表現之後,為了節目效果,節目并沒有在周一将她的展示短片完整版放出。
而是将之作為一個彩蛋放在節目最後,并言明周三會放出完整版外加現場T臺秀,一次給觀衆吃個夠。
果不出節目組所料,觀衆親眼目睹了那段彩蛋之後,一個個心癢得不行,嗷嗷叫着要看完整版。
這不,周三節目是十點二十開始,還不到九點,節目直播間就已經圍滿了吃瓜群衆。
【坐等!!嗷嗷~這次那個特邀嘉賓到底是誰?如此神秘,心好癢~】
【你也是為這個來的?我也是……節目組出來,保證不打死你!斷在這裏,太讓人難受了!】
……
節目組:【弱弱地冒個頭:我們選擇在本周三就播出已經很厚道了~頂鍋蓋~~】
節目組不怕事兒大的放出這麽句之後,直播間頓時‘大炮’‘炸彈’滿天飛,紛紛表示:暫且先留你一命,一會兒直播不如意還要接着炸。
于芳坐在總控室,看着直播間熱度蹭蹭往上飛,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她都這樣,別人更是,幹起活來虎虎生風,一個個猶如打了雞血一般。
十點十九分,直播間的人氣達到頂點。
節目組的微博熱搜也頂了上去:#我是女神神秘嘉賓#
于芳拿起耳機,向節目現場場控示意,一切就位,準備開播。
就在這時,突然節目組副策劃急敗壞地跑過來。
“于姐!快看微博!”
于芳心裏‘咯噔’一下,拿過手機。
只見除了節目組自己花錢頂上去的熱搜:#我是女神神秘嘉賓#以外,又被人不知何時悄然頂上了兩條熱搜。
#神秘嘉賓疑似買抄?#
#我是女抄#
點開一看,是各大營銷號轉發的一段郵件往來截圖:
青木XXX:“就這麽上,妝面用我給你的那個文件包裏的東西,就非常棒了!加油!”
Fu小鈴铛:“好的,謝謝倪老師。”
……
雖然前者的郵件名稱被人用馬賽克遮擋了,但是後面付玲玲卻并沒有被遮擋,有心人一看就扒出來,那個‘青木XXX’就是青木工作室的大老板倪璟。
而Fu小鈴铛,也有‘神通廣大’的網友扒出來,對方就是這次《我是女神》節目組神秘嘉賓帶來的設計師。
發貼的人截圖截得很巧妙,雖然沒有明着指對方抄襲,但卻字字句句地影射對方是□□手抄襲。
于芳一看臉都變了,不論這話題還是熱度都來得莫名其妙。
若說這背後沒有操手,她怎麽都不信。
“聯系過付玲玲嗎?怎麽回事?”于芳的神色很冷。
大冬天的,副策劃愣是跑出一頭熱汗:“小付說她完整郵件不是這樣的,被人截過。但是現在她的郵箱被黑了,什麽信息都查不到。找青木那邊又聯系不上倪璟,據說去了法國。”
于芳瞳仁一縮,敲敲桌面。
“讓技術部加緊恢複,能到什麽程度到什麽程度!另外,”于芳唇邊露出一絲冷笑:“現在就把她們的完整短片放出來!”
副策劃一愣,“不好吧?”
這個節目眼上,放出來可不一定能有好效果,說不定還會招罵。
于芳卻是無所謂地擺擺手:“你去看看西瓜還有茉莉那邊,有可能他們在搗鬼!”
西瓜跟茉莉也合作出了款類似的節目,算是她的競争對手。
剛說完,總控室大門就又被人推開。
于芳臉色一冷,正要發火,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愣生生忍住:“齊總。”
“把慕晴叫下來,這期節目不要她上了。”齊遠的臉色很難看,同時将手中電腦一開,聯上公司IT總監,“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程度地恢複付玲玲的郵箱數據。”
于芳一愣:“這事,是慕晴搞出來的?”
她有些不可置信,這女人怎麽回事?沒腦子嗎?
齊遠點頭,動作飛快地接上姚芷:“發通告,請律師發函。就說針對網上不實诽謗言論,将進行起訴處理。”
他一來,幾乎就接管了于芳的大部分動作。
于芳數次想插嘴,但看出對方正在盛怒當中,便忍住了沒有說話,沖副策劃使眼色叫他緊急安排慕晴退節目的事。
副策劃有些糾結:“那李沐遙組的短片?”
“照常放。”齊遠說完了才仿佛想起旁邊還有個于芳一樣:“于策劃沒意見吧?”
于芳嘴角抽了下:“按齊總的意思辦。”
打發走副策劃,齊遠又将破解郵箱的事情丢給自家的IT總監,這才轉向于芳。
後者心裏升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于策劃,”齊遠的聲音慢條斯理的,仿佛剛剛生氣發火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本來呢,我們請李沐遙過來參加節目是看在你跟王導多年相交的面子上。可現在,你看……”
于芳心裏一陣惱怒,不過她也是很非常上道的。
“齊總放心,節目組正在發布通告,證明李沐遙組是原創。而且,針對網絡上的不實言論,後續我們會做起訴處理。”
聽完,齊遠突然展顏一笑,點頭道:“對了,剛剛情急之下行事多有得罪,還請于策劃不要介意。”
于芳正要說話,突然對方電腦傳來‘叮’的一聲。
“已經恢複了百分之九十的數據。”
IT總監的禿頭不是白來的,不過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就将郵件恢複大半。
齊遠笑眯眯地将電腦裏的數據傳給于芳:“于策劃這些就交給你了,接下來,我就不多參與了。”
齊遠準備功成身退。
于芳趕緊叫住他,面上閃過一絲懊惱以及抱歉:“齊總,關于對慕晴的處置。短時間內可不可以不公開?”
齊遠眉一挑,對對方會有這個決定他早有心理準備。
如果此事現在公開,對節目組本就岌岌可危的聲望可謂是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他也不準備就這麽簡單地放過對方就是。
但這是他自己的打算,因此并沒對于芳說,只是涼涼地笑一聲:“當然可以,但是付玲玲需要作為你們的特殊嘉賓進行參賽,可以嗎?”
李沐遙對付玲玲的支持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齊遠何許人也?早就通過觀察自己得出來結論了,此時便是絕佳的機會,何不順水推舟?
于芳正愁對方不給自己臺階下,一聽齊遠的話,頓時松一口氣,笑道:“即便你不提,付玲玲我也是準備簽她的。不過,我這短時間內也找不到好的明星嘉賓,你有推薦嗎?”
這便是赤luoluo地在向對方示好了。
齊遠也不想跟對方搞得太僵,點頭應了:“回頭讓姚芷跟你聯系,她對藝人特性比較熟悉。”
于芳也沒指望他現在就給出個答案,要真給,她還不一定敢接。
于是點頭笑着送他出去,正好跟滿頭冷汗等在外面的單濤碰了個面對面。
齊遠看也沒看心慌意亂的單濤一眼,直接走了。
演播廳裏,因為網絡上接二連三的消息,反倒帶得節目組這一波收視率‘蹭蹭’往上漲。
于芳很聰明,先是向外界公布付玲玲郵箱被爆,接着放出被技術部恢複的郵件備份。
這一番操作下來,雖然還不知道是誰最先放出的不實消息。卻是實打實地證明确實有人惡意抹黑節目嘉賓。
最後更是直接學天星,發律師函警告先前惡意帶節奏的競争者。
搞得先前本想渾水摸魚趁機撿漏的西瓜跟茉莉,趕緊删博,撤消息。并第一時間發致歉信,表示自己不該輕信網上的不實言論。
連番動作下來,連帶着這一期慕晴因病不能參加走秀的消息也沒那麽顯眼了。
不過總有細心的網友會扒出來的,不過這都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節目組跟天星雙方用實力證明李沐遙組沒有買抄,本身作品又過硬,現場的各大品牌以及評委紛紛出價競拍。
最終李沐遙組的設計被國外一家知名的服裝設計公司以五百萬的價格拍得成交。
站在領獎臺上,付玲玲激動得泣不成聲。
就在這時,節目組直播間突然插進了一個聲音。
那是總策劃于芳。
小胖子主持人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又有什麽妖蛾子吧?
她親自連線現場,有眼尖的觀衆發現,她一向淡定的臉上有着一絲微不可查的激動。
就好像追星多年的粉絲,有朝一日終于見到自己偶像一般。
“請容許我打斷一下,”于芳歉意地向大家道歉,聲音穩穩的,瞬間就讓小胖子主持人的心定下來:“接下來,我們即将會有另一個臨時嘉賓連線現場。由于時間倉促,我們只能通網絡視頻連線,還請各位原諒。”
“但是我相信,這位嘉賓的評價,對我們場上一位設計師是極為至關重要的!”
說完,她就利落地下線,将場面交回給了小胖子。
小胖子也從耳麥裏知道了即将發生的事情,不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激動得圓圓的胖臉上都起了一絲興奮的紅暈。
付玲玲不明所以,但是李沐遙卻是若有所思地彈了下手指。
網上剛爆出那事之時,付玲玲聯系倪璟沒聯系上。
她就試着找了下沈蕭,故作無意地說了下自己這邊有點麻煩想找倪璟,卻聯系不上對方。
再聯想之前,那位倪璟對付玲玲格外用心的指導,李沐遙的唇角露出一絲笑。
看來,自己這位大哥,跟倪璟之間,還真是有些貓膩呢!
不過想起之前沈蕭對李昊的忌憚,李沐遙還是有些擔心,決定回去之後要找自己這位堂弟好好談談。
且不說李沐遙這邊在想什麽,那邊節目組已經将對方的視頻連了過來,投在大屏幕上。
屏幕裏出現的,果然是倪璟。
看樣子,他應該是剛下飛機。
“大家好,”倪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清泠泠地猶如高山之月,“我是倪璟,是付玲玲發郵件過來請教妝面的人。”
一句話,瞬間就讓網友們炸了鍋。
【什麽什麽?倪大佬?!!!】
【正主兒來了!板凳,坐等!】
……
開門見山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大家終于知道為什麽于芳會如此激動了。
作為服裝設計界的大佬,于芳之前是做了很多努力想要請對方來參加節目,可是都被對方冷淡地拒絕了。
想想也是,依對方現在在服裝設計界的地位,他根本不需要參加什麽節目來證明自己。
他的名字就是最好的招牌。
這會兒人家卻是不請自來,主動打電話說要參加節目說兩句話。
“這次上來節目,只有幾句話要說,很快。”
說到這裏,倪璟似是擡手看了下手機,動作飛快。
但是李沐遙卻是已經眼尖地看清了對方手機上的內容,那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露出一絲了然的微笑,李沐遙繼續專心聽講。
“付玲玲在我的工作室實習,她的創意我看過,很棒,很有天分。而且她也是這麽多年來唯一個非專業的學生,通過我們的面試,成為工作室一名初級設計師!從這一點上來看,她的靈氣,我和我的工作室都是相當認可。”
初級設計師?!
付玲玲驚訝地張大了眼,連臉上的眼淚都忘了擦。
似是自手機裏看到了她的反應,倪璟冷淡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沖這邊點點頭:“原本想等你回來的時候再跟你宣布這件事情的,但是我覺得現在時機正好,希望你能鄭重考慮一下接受。”
“接受接受接受!”
面對這樣的offer,付玲玲能有什麽反應?只有瘋狂尖叫點頭的份。
畢竟青木工作室之于她,就好像小金人之于演員一樣的存在。
先前只是當實習前臺助理她都開心得要尖叫了,更何況說現在是設計師?雖然是個初級的,但是那也很棒了!
直播間也已經炸了,激動的網友瘋狂彈幕:“我願意!”
放完這波讓付玲玲雞血滿滿的消息,倪璟繼續轉回正題:“關于之前網絡上說她買抄的消息,這裏我需要鄭重聲明一下。”
他的臉色冷淡下來,鏡片後面的眼睛透出冷銳的光,“我只幫付玲玲做了一些妝面的建議,而且她最終定妝,都是自己設計完成的,我的意見充其量是參考。關于這一點,我想節目組公布出來的完整郵件可以說明一切。另外,對攻擊我們工作室服務器,黑掉我的郵箱的人,”
他頓了下,聲音越發冷硬:“稍後,會有律師找相關人員洽談,謝謝大家。”
說完,他便沖衆人點點頭,下線了。
節目組的直播平臺一度癱瘓,但是幸好于芳早有預料,提前調了許多技術支持,很快就恢複了直播。
【嗷嗷~我沒看錯吧!倪大佬這是怒了?】
【那個付玲玲是什麽來頭?竟然讓大佬出面說話,還親自指導設計!!大佬太帥了!捧臉.jpg】
【難道你們都沒注意到大佬說他的郵箱被黑了嗎?之前Fu小鈴铛可是也說自己的郵箱被爆欸!】
【對對!絕對有貓膩!】
……
有了倪璟的宣告,先前出錢拍下付玲玲創意的公司當場追加了兩百萬,說是作為對新手設計師的鼓勵。
至此,這期的《我是女神》總算是完美落幕。
而慕晴,沸騰的網友已經沒人關注節目組不知何時悄然少了一名嘉賓。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到~才發現我章節數字都寫錯了好幾個~
我的數學老師一定會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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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