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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李沐遙用一種極為驚訝的語氣道:“你的腳怎麽伸那麽長呢?這幸好是我,換個體重再重點的來, 你這腳怕是要骨折了!”

陳盼盼快氣死了, 她今天穿的白衣服,這一下跌倒在地, 衣服肯定是不能看了。

她捂着已經迅速紅起來的腳背, 眼淚汪汪地正要開口。

卻又聽李沐遙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道:“哦, 對了!陳同學你剛剛是在練習馬步吧?”

陳盼盼一呆,誰要練習馬步那種難看的東西?!

“難怪陳同學身材這麽好, 原來是随時随地都不忘鍛煉的結果!”李沐遙嘴上說着誇贊的話,臉上的笑卻是揶揄到讓人感覺欠揍的:“真是佩服。”

對于這個陳盼盼,她剛剛從原主記憶裏翻出來有數的幾次碰面, 結果都不是那麽愉快。

按理說,兩人一個藝術院表演系;一個金融院金融系。

應該八竿子打不着的兩人,卻因為同時入學報到,又都顏值超高。

難免被人拿着比來比去。

原主雖然不在意, 但是陳盼盼明顯不行。她吃的就是顏值飯, 又老是被人在這方面跟人比, 久了心态就有些失衡——

原本今天沒看到李沐遙之前,她還在想對方生了孩子,現在肯定不醜也是個黃臉婆了。哪知對方不僅沒醜, 反而還比以前美得更加肆意張揚。

這讓她如何能忍?

本想趁着席老爺子獨自一人, 去對方面前刷刷好感。結果老爺子沒找到,還在這兒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于是,上眼藥不成, 她就想直接伸腳絆人一跤,哪想反被人趁機拿高跟踩一腳!

陳盼盼這下是真氣哭了,眼淚汪汪地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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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遙懶得理她,轉身就走。

一直沒找到機會出聲的齊夢反應過來,尖聲怒道:“喂!你踩了人就準備這麽走了?!”

李沐遙腳步一頓,轉過頭來,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哦,原來陳同學不想原諒我?那我送你去醫院吧。”

陳盼盼哪肯跟她去醫院,她還有別的事沒做呢!

她當即臉一變,眼裏的淚要掉不掉,做出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不!不用了,李同學也不是故意的,我坐坐就好。”

齊夢還要說話,卻被她伸手一拉。

齊夢反應過來,臉色沉沉地盯了李沐遙一眼,憤憤地帶着陳盼盼去桂樹下的長椅坐下了。

李沐遙心情愉快,轉身就走。

完全無視了背後兩人。

待她回到大廳,正要去找齊遠的時候。突然聽到“叮當”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從身上掉了下來。

她低頭一看,卻是一只樣式老舊的懷表。

李沐遙皺眉看着那只銀色的懷表。

懷表很舊了,裏面的指針都已經鏽死不動,但是外殼卻是被人擦得锃亮。蓋子的內側,一張黑白照片邊緣已經微微泛黃,上面一個穿軍裝的女子沖外面笑得一臉溫婉。

照片上的女子像,仔細看來跟席佩青有幾分像。

李沐遙略一思索就知道這懷表是誰的了。

她懷視了一圈大廳,沒看到席老爺子的身影。而且不僅席老爺子不在,就連席佩青,還有齊遠都不見。

招手叫來侍者,也不知道這三人有什麽事情刻意沒露面還是怎麽。

他們也不知道幾人在哪裏。

想了想,她又轉身去了花房。

看那只懷表的樣子,老人家應該很愛護它才是。若是發現不見了,說不定會回去找,她決定回去碰碰運氣。

實在不行,就等會兒宴會結束請齊遠轉交就好。

剛走近那株桂樹,李沐遙就聽到裏面傳來陳盼盼的聲音。

她的聲音很動聽,尤其是當她用這種怯怯的,如同膽小的小鹿一般的語氣說話時。

總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席爺爺別急!李同學肯定不是故意帶走懷表的。我剛剛來時看她急匆匆地往外出去,還不小心踩了我一腳,肯定是發現您的懷表掉了,急着去找您的!”

她這話說得很巧妙,表面聽起來沒什麽毛病。

實際上卻是在說李沐遙急功近利,故意拿走懷表,連踩了人都不管不顧。

席老爺子兩道濃眉緩緩皺起,看着對方沒有說話,心頭有些不喜。

被老爺子這樣銳利的目光一盯視,陳盼盼只覺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無處遁形,有種被對方看透的錯覺。

她嘤咛一聲,可憐茫然而又無助地看向齊夢:“夢夢姨,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啊,對了,李同學剛剛是往那個方向去了!”陳盼盼掙紮着要站起來,卻又痛呼一聲坐下:“我,我真是沒用!我剛剛應該就攔住李同學的。”

“攔住我做什麽呢?”

李沐遙緩緩走出來,臉上的神情仍是那樣似笑非笑。

說完這句之後,她就轉頭看向老爺子:“您的懷表剛剛可能挂在我裙子上了,您看看有沒有哪裏壞了?”

挂,挂在她裙子上?!

陳盼盼震驚地張大嘴巴,看看李沐遙又看看席老爺子——

到底什麽樣的狀況下會把人的懷表挂在對方裙子上?!

李沐遙一眼就看出她心裏在想什麽,臉色有些不愉——

真是自己心裏有什麽,看別人就是什麽。

席老爺子想來也是看出對方的想法,他的做法就更加直接一些,将拐杖重重在地上一頓:“腳痛就去看醫生,還擋在這裏做什麽?齊夢這人是你帶來的,還不趕緊帶着送醫院?!”

“我,席爺爺,我不痛的!爺爺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跟我說,我,”

陳盼盼有些慌,之前跟席老爺子相處過幾次,感覺對方還好說話的樣子,就讓她生出對方其實還算欣賞自己的錯覺。

齊夢反應過來,趕緊幫腔:“對啊,席叔!讓盼盼留下來照顧您吧!盼盼這孩子心地可善了,不像有些人——”

說着,她自認為不着痕跡地溜了李沐遙一眼:“還沒畢業呢,就生了個不知爸爸是誰的野種出來!”

她最後一句話聲音壓得低,但這裏也不吵。

是以該聽到的還是都聽到了。

李沐遙臉色冷下來。

席老爺子臉色也不好看,齊夢還以為他這是沖李沐遙,不禁面現得色。

陳盼盼感覺不對,趕緊拉拉齊夢想要阻止她。

可後者說得正起勁,哪停得下來?

“聽說啊,這閨女整天不學好,跟人泡吧,喝酒,那私生活亂得喲,啧啧~”她一邊說還一邊咂着嘴,仿佛身臨其境一樣。

“你親眼看到了?”席老爺子臉色沉得快滴出水來,胸口也跟着起伏兩下。

齊夢呱呱叽叽的聲音一頓,正想點頭突然又意識到不對,轉手把陳盼盼拉下來:“我啊?當然沒看到,不過盼盼可是她同學,這些事,盼盼可都清楚着呢!是不是啊?盼盼?”

陳盼盼一個阻止不及,就被人拉下水。

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哪還肯接她的話?支吾着想混過去。

“盼盼你說呀!不是你跟夢夢姨說她……”

陳盼盼大急,跺腳喊道:“夢夢姨!”

然而腳背一疼,讓她瞬間忘了自己想好的說辭。

“哦,原來陳同學是這樣說我的呀。還以為你之前一直說羨慕我什麽的是真的呢!”李沐遙冷笑着,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或者說,你其實是真的羨慕這樣的我?”

“啊?我,”

陳盼盼一下梗住,饒是她再巧舌如簧這會兒也不知如何狡辯了。

席老爺子這下是徹底讨厭陳盼盼了。

将拐杖一拄起身,面色嚴厲地瞪着後者:“小小年紀不知道學好!不知道友愛同學,就知道诋毀中傷!這就是你陳家的家教嗎?!”

陳盼盼吓壞了,眼睛裏一下蓄滿了淚水。

若是換個人來,可能會覺得她楚楚可憐。可是對席老爺子來講,老人家戎馬一生,行事最是幹脆利落,最讨厭這種動不動掉眼淚的嬌氣包。

席老爺子看着心煩,将手杖重重一頓:“齊夢你怎麽回事!還不趕緊帶人去醫院?!”

齊夢一看老爺子徹底發了怒,吓得再也不敢多嘴,灰溜溜地扶着陳盼盼趕緊走了。

待兩人走得沒影,席老爺子才回過頭,第二次對李沐遙道:“你很不錯。”

李沐遙眨眨眼,突然笑道:“我踩了人家這是事實。”

老爺子的目光柔和下來,拍拍她的手:“我相信你。”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沒有錯,這姑娘一定不會幹出無故踩人的事兒。指不定是對方故意挑釁在先,她才踩了對方。

李沐遙有些微窘,越發覺得老人家可愛起來。

殊不知,席老爺子這會兒心裏頭也是暢快得很。

前幾天齊遠那臭小子過來跟他說看上個姑娘,他不放心。一聽說對方會來參加宴會,趕緊巴巴地趕過來看一眼。

——幸好,齊遠這小子比他媽讓人放心多了。找的姑娘也不錯,哪像他那個不争氣的媽,找個男人一點也不靠譜!

在老爺子眼裏,根本沒有考慮對方未婚先孕這檔子事兒,甚至還在遺憾這次沒有看到小家夥。

“下次帶着小家夥一起上我家玩。”

說完這句,也不等李沐遙回答,老爺子便拄着手杖,步伐輕快地往外走了。

李沐遙也沒多留,轉身去了大廳。

一進門,正好碰到前來找她的齊遠。

“你自己過去花房了?”

齊遠很不放心,剛剛他跟席佩青去談事情去了,出來就聽侍者說李沐遙在花房。

一想到自家外公每次過來就喜歡在花房那株桂樹下坐會兒,他這心裏就擔心,怕兩人碰上。

他外公性子太過嚴厲,萬一吓到人就不好了。

“嗯,花房裏的花很美,尤其那株桂樹,長得很不錯。”

不知道齊某人心裏想法的李沐遙如實回答。

齊遠更加擔心了,仔細地觑着她的臉:“那,你沒碰到什麽奇怪的人吧?”

“沒有。”

沒有就好。

齊遠松一口氣。

哪想一口氣還沒松完,就聽李沐遙又道:“你外公很可愛。”

可愛?!

——就那個倔老頭子?!

齊遠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輕輕咳了聲:“這話你應該跟我媽說一下。”

李沐遙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席老爺子跟席阿姨關系不好?”

齊遠的表情更加一言難盡了起來:“呃,也不算是不好吧。”

——可能用畏懼來形容更加貼切?

作者有話要說:  恢複正常啦~晚上還有一更,撒花!!

感謝各位小可愛的支持哇~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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