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張華掌權

張春華轎子到達眭府的側門,由媒娘引入眭府,因為不是正妻,眭府操辦的又比較随意,她沒有頂着紅蓋頭,恰好方便了她觀察眭府的地形。

眭府的會客廳之中,賓客們都已經到達,幾桌子好菜、美酒,令人吃得酣暢淋漓。

眭固今兒高興,被敬了幾杯酒,喝得面紅耳赤。

賓客之中有人瞎起哄:“眭将軍,張家女子是有多國色天香啊,我等好奇的很,不若讓她來前廳供我們觀賞一番?”

張汪聽後臉色黑如鍋底:“狂妄小人,我女兒其實你可以随意羞辱的!”

他猛地站起來,肩膀瞬間變被邊上監視他的護衛按了下來。

眭固喝得上頭了,得衆人吹捧,高興地哈哈大笑:“好!便叫她來給大家瞧瞧,待日後春華為吾兒生下兒子,必定是頂頂英俊的少年。”

“将軍慷慨,末将敬将軍一杯!”

“哈哈哈,好!幹!”眭固仰頭又灌了一大口酒。

楊醜的舊部悄聲無息地包圍了眭府,軍營之中如今身居高位的将領都到了眭府上喝酒,張春華所聯系上的楊醜舊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兵變。

軍營之中,下等兵沒了指揮,亂成了一團。

領隊與孟起控制住了軍營,命人極力封鎖消息,所有人不得離開營地。

同一時間,高翔與另一精銳——吳用,率領千餘楊醜舊部,殺入了眭府之中。

前廳之中,見着張氏女的叫好聲不斷,那些兵痞流氓喝高了,羞辱之語渾話連篇,山氏望着自己消瘦了許多的女兒,哭暈在張汪懷中。

眭固的酒有些醒了,他恍恍惚惚回過神來,總感覺這樣不太好,他看到張春華站在一群男人之間,孤零零的纖細身影無助急了,頓時心裏有些懊悔。

眭固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口中模模糊糊地說道:“我剛才喝多了,不該叫你過來的,害你平白讓這些混蛋羞辱一頓,倒是我的不是了,還望春華莫要怪罪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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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寒光一閃而過,哄鬧鬧的大堂突然之間像是被按了定格鍵,一片寂靜。

眭固迷糊的眨眨眼,感覺全世界都在轉,他看向眼前張春華表無表情的臉,在其滿含殺意的眼眸中察覺到脖子一涼!

眭固摸上了自己的脖子,睜着眼睛倒在了地上,頭顱受到震動掉了一半,另一半黏在其身上,鮮血流了一地。

鴉雀無聲的前廳突然傳來一聲驚叫:“眭将軍!!!”

衆人如夢初醒,眭固親信大怒:“大膽張氏,竟敢殺害眭将軍,我必要你償命!”

話音剛落,他掀起桌子就往張春華沖來,與此同時,大隊人馬殺入眭府之中,見人即砍!

張春華以匕首為武器,與那眭固親信打了起來,幾招之後,以靈巧的身形将匕首連刀柄捅入其後心,那親信雙目暮然瞪大,心髒碎裂而死!

張春華猛地抽出匕首,染血的手滑過空中,甩出幾滴鮮紅色的血液,她沖到張汪身邊,将扣壓張汪的那名監視人也一并捅死。

“春華......”張汪抱着昏倒的山氏,瞳孔急縮,難以置信。

“阿父!”張春華喘息一聲,停留在張汪身邊,她穿着淡粉色的喜服,頭上戴着精美的首飾,臉頰上沾染幾滴豔麗鮮血,猶如魅惑世人堕落的妖物,妖豔又詭異,危險地令人窒息。

她看着張汪,目光堅定,勇往無前。

張汪大受震撼,顫抖着唇說不出話來。不知何時,他那養在深閨的女兒已經成長如斯!

“阿父,你與阿娘庇護我十年,如今我已然長大,該換我來保護你們了!”

手起刀落,再一次将企圖靠近的眭固人手殺死,張春華目光冷凝,力不竭戰不止!

張汪看着宛如殺神浴血奮戰的女兒,全程都是懵的,他抱着昏過去的山氏,在張春華的保護下退至安全的角落。

腦海中混亂一片,他有許多疑問,此時卻不是發問的時機。

張汪難以想象,春華這幾天究竟是如何過的,竟是被逼出了血性!

眭固的屬下拼死反抗,與楊醜舊部撕殺戰死,血流成河。

整個眭府之中亂成了一團,新生的鬼魂擠在一起,一個個從屍體之中飄出來,眭固之魂茫茫然捂着自己脖子,還沒緩過神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那些楊醜舊部便将眭固府邸清洗幹淨,在楊醜殘餘部下的眼中,他們的領頭人高翔與吳用,來到張家小姐的面前。

高翔殺得滿面赤紅,手上的刀都被他砍出了缺口,他低頭看向頭顱在混亂中被踹到一邊的眭固,他呼呼地急喘了口氣,仰起頭來大笑:“哈哈哈哈哈!”

張春華警惕地望着他,卻見高翔丢開了破刀,撲通一聲對着張春華跪了下來,高聲道:“末将高翔,拜見張将軍!”

吳用見狀也跟着跪下:“末将吳用,願為張将軍效勞!”

楊醜舊部傻眼了,他們如今的領頭人都跪了,他們還能怎樣?

不久,周圍響起了七零八落放下兵器的聲音,這群臉上帶血,身上帶上的漢子紛紛跟着領隊跪了下來,親口承認了張春華将軍的身份。

眭固之魂回過神來,暴怒不已:“我眭固一世英名,竟然被一婦人偷襲所殺!”

“将軍!”親信鬼魂也回過神,對着眭固大叫。

其他鬼也七嘴八舌大叫。

“你死了!”

“什麽,我死了?不對,你也死了,我們都死了!”

“有人叛亂!”

“不好了,有人叛變!”

“為将軍報仇!”

“是那張氏女!”

“對,張氏女,她害死了我,我要那張氏女償命!”

眭固也将仇恨的目光定格在了張春華身上,他大叫一聲,身影扭曲猙獰,宛如惡鬼,向其身上撲去!

此時,得張春華陰氣滋養魂魄,力大無窮的典韋抄起他那雙戟,大喝一聲:“爾等,前來決一死戰!”

典韋是勾玉召喚而來的鬼将,他的魂魄早已在日積月累的滋養下凝練厚實,他抄着虎虎生風的雙戟,将那群新鬼收拾地哭爹喊娘。

自此,張春華收攏了楊醜舊部與眭固、張楊軍中剩餘勢力,在一片混亂之中,坐上了河內太守的位置,名不正言不順的那種。

張春華脫下了光彩鮮豔的紅裙,穿上了幹淨利落的男裝,巾帼須眉,意氣風發!

對外,她不再是張汪之女春華,而是張汪的侄子,張華!

張汪難以置信,不過短短幾天,自己女兒竟産生了如此變化,他都快不認識他了。

而如今,張府迎回了男女主人,張春華終于是長出了一口氣,她找到了腦子還處于發懵狀态的張汪,哭唧唧地抱着他胳膊問道:“阿父,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張汪僵硬了,望着之前還意氣風發的女兒哭得梨花帶雨,終于找回了身為人父的感覺。

“你與楊兄舊部一同把眭固親信都殺光了,現在來問我如何做?”

張春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只想救出阿父和阿娘,之後的沒想那麽多。”

張春華耿直地說出了老實話:“我也沒想過會做河內太守。”

女兒一本正經将爛攤子攤開擺在張汪面前,一向儒雅的張汪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口!

然而張春華回到了阿父身邊,心中安定,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六神無主了,她挽着張汪的胳膊搖晃撒嬌,小女兒嬌态盡顯。

阿父,是撐起他們家中的頂梁柱啊!

張汪嘆息一聲,愛憐地摸摸自己女兒的發絲,語重心長說道:“春華啊,阿父不求你日後能有走五十步看一百步的智謀眼光,只希望你做事三思而後行,莫要因一時沖動而釀成過錯。”

張春華聽後連連點頭,乖乖地應和張汪的話,其實心裏對搞死眭固一點都不後悔。

“他們已經将你推出做了河內太守,你便是不想做也得做,”張汪揉了揉眉心:“我雖不知楊兄舊部親信為何會效忠于你,如今河內群龍無首,若是你不出面主持大局,只會面臨被周圍勢力窺視吞并的命運,到時候這裏将會成為各方争奪的肥肉,成為戰争的中心,生靈塗炭!”

張汪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像老父親一樣把女兒原諒,動用起自己軍中的人脈,盡力為張春華穩住局勢。

自被人擁戴坐上了河內太守位置以後,張春華便經常待在大軍主将營帳之中。

“現在河內軍的高層将領因內鬥而犧牲大半,尤其是眭固舊部,都在宴席之上被殺了!軍中沒了武将,你如何壓制住大軍?莫要忘了,在眭固與楊醜之前,還有個當了河內太守十幾年的張楊大将軍!他雖是被楊醜所殺,餘留下的殘部可是占了多數。”張汪在大軍營帳之內來回渡步,他想到自己女兒自小就不愛學習,肚子裏幾斤幾兩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不了解麽?

“兒戲,這些人太過兒戲了,他們為免也太過分了,這是将吾兒頂在風口浪尖啊!”張汪氣憤不已。

索性張春華也沒有張汪想得那麽糟糕,她對軍中事務生疏,可典韋熟悉啊!楊醜更熟悉啊!

雖然沾手時有些磕磕碰碰,逐漸熟悉了以後,張春華的學習能力就由此體現出來了。當她全副心神投入其中時,以驚人的速度快速成長起來。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用,只因她太年輕了,也太嫩了,根本壓制不住人心散亂的河內大軍,即便有楊醜留下的四小将幫助也無濟于事。

內憂外患之下,張春華開始日夜宿在主帳之中,整個人都忙消瘦了,她甚至都沒空回家去見山氏一眼。若非張汪一直給予她支持,她幾乎要被軍務所淹沒!

如山的軍務給張春華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沒想到當大将軍這麽難!這麽累!這麽可怕!”

河內內扛,守将換人,巨變在即,四周群狼環伺,虎視眈眈。

袁紹得到消息後,舉兵南下,誓要吞下河內這塊到嘴的肥肉!

“将軍大人!末将在收拾楊将軍遺骸時發現了這個!”

孟起通報進入營帳,将楊醜身上的信件遞到了張春華案前。

眼熟的信件,可不正是自己當日找到張楊時他鄭重封好的?

楊醜飄過來,高興地說道:“還要多謝賢侄女為我收斂屍骨,入土為安的感覺真舒爽!”

張春華拆開信件,其中就含有當然她交給楊醜的軍糧分布圖,此外還有楊醜的一封信。

看到信中的署名,張春華疑惑道:“荀令君,是誰?”

楊醜說道:“荀令君,自然是我所效忠之人,他是當世賢者,是令我欽佩心折的大人!”

典韋驚訝地飄了過來,他湊近看那信:“這是你寫給荀大人的信?!”

一邊的張汪耳朵動了動,大感興趣地問道:“荀令君?當世能被稱為荀令君的唯有一人!”

他們怎麽都這麽激動?張春華懵懵的問道:“誰啊?”

楊醜激動道:“人稱王佐之才的荀彧啊!”

典韋激動道:“是我生前主公帳下謀主,荀彧!”

張汪激動道:“自然是颍川荀彧!傳聞其有王佐之器,為曹公帳下第一謀士,賢能舉良,能備九德,近世大賢君子也。”

他們三人齊刷刷地對張春華說話,震地她耳朵都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歸巢的燕兒回到了爸爸媽媽的懷中,感動~

張春華:剩下的有阿父在,不怕了。

被動躺贏老父親·張汪的內心是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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