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南征張繡

呂布成鬼多日, 見着愛馬恨不能騎上它上陣殺敵，他心眼蔫兒壞, 為了多騎一會兒馬, 将曹彰給撈了上來, 有曹彰為“人質”，夏侯惇都不會說他什麽。

這不, 呂布驅馬過了把瘾, 曹彰被他哄得眉開眼笑，已是跟着樂進喊起了他“秋實”。

典韋虎視眈眈盯着呂布, 陰測測說道：“呂奉先, 你可別太過分, 還不将春華身體還給她！”

這時，人群漸漸讓開道, 他們聽見有人在喚曹彰的名字, 呂布擡眼望去，見一俊秀少年緩緩走進。

懷中曹彰笑答道：“二哥來了！”

呂布翻身下馬，順手将小豆丁曹彰一撈，放在了地上, 人際交往他可懶得去，當下便離開了張春華的身體。

張春華只覺得眼前一晃, 再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被人團團包圍了。

曹彰興沖沖去拉曹丕, 通紅着臉頰說道：“二哥，二哥！張小将軍馴服了赤兔！”

曹丕含笑拉住他：“我看見了，你呀, 別給奮威将軍添麻煩了。”

他對張春華施以一禮，謙和說道：“舍弟多謝奮威将軍照顧了。”

這位曹二公子，長得怪漂亮的，說句面若好女都不為過。

張春華心中嘀咕：沒想到曹操這麽挫的糟老頭子還能生出這般俊秀兒子。

還真別說，無論是曹昂還是曹彰，都遺傳了來自母親的基因有點，曹操這一家人，唯父親曹操長得最醜！

張春華絕不承認自己是受私人感情影響，看曹操哪兒哪兒不順眼。

“哪裏是照顧，我這是與三公子投緣，一塊玩兒罷了，”呂布掌控身體時，張春華是有意識的，也因此摸透了曹彰的性子，說起話來漂亮極了。

果然，曹彰樂呵呵地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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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位馴服了赤兔馬的小将，曹丕是心動不已，以奮威将軍如今的歲數，待那些沙場老将逐漸老去，可以預見，未來大将軍之職必有張華一席之地。

曹丕對他多加關注，在心中将他列為重點拉攏對象。

不能操之過急，曹丕低垂眉宇，細長的睫毛遮掩了深邃的雙眸，令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麽。

“時辰不早了，打擾衆位将軍多時，我這就帶子文歸家，”曹丕笑道，通身氣質過人，小小年紀已是初具文人風骨。

衆位将士不自然便收斂了豪放不羁的态度，紛紛言說不礙事，待曹丕與衆人打過招呼離去，軍營之中詭異的氛圍這才稍稍緩解。

“呼，每次與二公子說話都怪累的，”有個漢子撓了撓頭，不解地說道：“為什麽我每次都緊張冒汗呢？二公子并不可怕呀？”

“哈哈哈，也許是二公子氣度不凡，把你給震住了？”

夏侯惇獨眼掃過全場，一巴掌拍在那漢子腦門上：“想什麽呢，日頭到正午了，還不快去張羅大家夥用膳。”

那漢子哈哈一笑，這就帶人離去。

曹營之中待遇極好，除了有足以果腹的粗餅，還有熱騰騰的湯，張春華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胃口挺大，饒是如此，第一次吃那粗餅時也險些噎了嗓子，就着那熱湯才能吃下肚裏。

自張華馴服赤兔後，可謂是揚名千裏，這可比戰勝樂進更令人吃驚，不少人借此與他搭話聊天，不知不覺，張春華竟與軍營之中大部分将領混了個臉熟。

曹操聽聞此事，還是曹彰咋咋唬唬給捅出去的。

這日，曹操詢問諸子未來志向，曹彰如是答道：“我好為将，日後要像張小将軍一樣，披堅甲，握利器，騎良駒，戰沙場！面臨危難不顧自己，身先士卒，有功必賞，有罪必罰。”

曹彰與樂進交好曹操是知曉的，如今見他如此推崇起張華來，不由好奇多問了幾句。

曹彰正在興頭上，立刻滿臉憧憬地将張華如何馴服赤兔馬的過程添油加醋說了一通。什麽，“僅一句話，便震懾赤兔，令其聽命于他不敢造次”，什麽“赤兔主動求将，含淚挽留”，還有什麽“驅赤兔如臂指使”，說得就跟那話本似的，也過于誇張了些。

曹操不信這些誇大，只當是曹彰小孩子心性，他好奇問道：“你說張華馴服了赤兔？”

要知道，若是夏侯惇一直馴服不了赤兔，他可就将這馴服神駒的機會讓給關羽了，夏侯氏是他的親族，有好東西自然先想着自家人，除非夏侯惇拿不下赤兔，曹操才會考慮旁人。

而若是此後連關羽都馴服不了，那麽赤兔唯有被宰殺吃掉一個結果。

如今曹彰說張華馴服了赤兔，這可真是出乎曹操意外了。

曹丕也附和道：“父親，孩兒去營地接子文時，看到張華帶着子文騎在赤兔上。”

曹彰猛點頭，雙眸亮晶晶地得意道：“我如今也是騎過絕世良駒的人了。”

曹操笑他孩童心性，可這般赤子之心，卻也是他所喜愛的。

“既然如此，你可得好好練武藝，也不能挑食，如此才能體魄強壯，”曹操哈哈大笑。

此後，曹操思來想去都想親眼去見見那馴服了赤兔的張華，于是他拉上了郭嘉，一同往夏侯惇駐軍營地而去。

“當初呂奉先揮舞方天畫戟，騎那赤兔神駒，厮殺于萬軍之中，神擋殺神，令人聞風喪膽，”曹操感嘆說道：“那赤兔與它舊主一樣桀骜難馴，性子暴烈的很，沒曾想如今竟被一少年小将給馴服了？若非子文與子桓信誓旦旦，非親眼所見，我無論如何都是不會相信的。”

郭嘉輕笑：“非親眼所見，我亦不會相信，今日便依靠主公名義，借機去見識一番。”

郭嘉最是會運用語言的藝術，曹操聽後，果然對他更為親近，幾乎是當作無話不談的友人一般随意自在。

曹操親自前來軍營視察，出人意料之外，當他問起張華何在時，夏侯惇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近些日子那小子名聲大振，可是鬧得沸沸揚揚，沒曾想竟是驚動了主公。”

曹操大笑：“赤兔認主，可是罕見之事。”

夏侯惇差人來問：“如今奮威将軍在何處？”

下屬來報：“将軍在赤兔馬棚。”

夏侯惇剛要喚人将張華叫來，卻聽曹操饒有興致地說道：“沒事，我親自去看看。”

曹彰一通炫耀，幾乎将張華誇到天上去了，南征在即，有張華出名在前，倒是能振奮軍心。

當夏侯惇帶曹操等人到來時，卻聽馬鵬中傳來張華氣哼哼地說教聲：“你看看你，每日吃的比豬還多，讓你做些事這不情願那不情願，想要騎上一騎，竟還要吃甜渣才肯，我就沒見過比你還嬌氣的女郎！”

張華平日裏多沉穩的一人吶，不曾想私底下竟是個話痨？

曹操啞然失笑，悄聲無息走入馬棚，沒了大門遮掩，其中景象一覽無遺。

卻見張華哼哧哼哧地拿着那大馬刷在給赤兔洗澡，邊刷着邊怨氣沖天地說道：“若非有夏侯将軍在，我可真想嘗嘗赤兔馬肉是個什麽滋味。”

赤兔馬甩動馬尾，掀了張華一身水，完了還龇牙嘶嘶一笑，像是在嘲諷他，壞得很。

曹操驚奇道：“這赤兔竟是通人性至此！”

張春華吓了一跳，回頭一瞧發現竟是曹操來了，忙上前見禮：“末将張華見過主公。”

曹操見張華被赤兔馬兒戲弄，一身狼狽，不由同情道：“你那哪裏是馴服了赤兔馬兒呀，整個是在伺候一祖宗。”

張春華心有戚戚，不斷地回憶自己剛才說得話語，還有她與呂布、典韋說的話可有被人聽見。

日後再給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與鬼魂随便瞎聊天了。

赤兔可不管是不是主公來了，它以頭去拱張春華，示意她繼續給自己洗。

郭嘉不由失笑道：“這馬倒是比人還會享受。”

曹操笑道：“興許是把它伺候舒坦了，它才聽話呢！”

張春華猜不透這些人是來做什麽呢，她想到曾經典韋對她的教導，說是曹操多疑，以直白性子示人最能讓他放下戒心。

張春華郁悶說道：“不僅要伺候舒坦，還得喂他吃飽喝足。騎上一騎還跟我講條件要吃甜渣，當真是千金之馬，嬌氣的很。”

仿佛聽懂了她在說自己壞話，赤兔馬打了個響鼻，一口白牙咬住了張春華的衣袖，撕拉一聲将她那袖口給撕扯碎了。

曹操樂了，哈哈大笑：“這匹馬脾氣暴烈，唯有那殺神呂奉先能駕馭，如今呂奉先已死，你既然能得赤兔看中，可得好好珍惜，莫要再說将它宰殺吃掉的話。”

曹操與郭嘉對視一眼，兩人默契而笑。

若是張華日後能有呂奉先的武藝，又仰慕忠心于自己，那可真是太棒了！曹操美滋滋地想到。

次月，曹操下令大軍整裝待發，他要親自率軍攻打張繡，夏侯惇自降一級成為其副将。

張春華自從與呂布簽鬼将契約以後，如今已是能夠輕松舉起40斤的重物。這可讓張春華犯了難，沒有趁手的兵器，上陣殺敵威力都會驟減。

畢竟這軍營将士之中，可不是人人都能有好兵器的，想要擁有趁手的武器，除了立下軍功得主公賞賜之外，唯有自掏家底。

“不若去問問你阿父？”典韋給她出主意道。

張春華搖頭跟撥浪鼓似的：“我哄騙阿娘如今在曹營之中做文職工作，阿父幫我瞞着阿娘已是很艱辛了，我若再給他添麻煩，一旦讓阿娘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比起張汪的威嚴，張春華如今更懼怕山氏發火，若是讓山氏知道她上戰場，非得日日以淚洗面不可。可張春華不想再被關在閨房之中十年，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呢？她如今接觸到了外面豐富多彩的世界，如何又願意再次被囚禁于一方天地呢？

“便先用軍中發放的長刀，對付一下，”呂布無所謂地說道：“便是沒有趁手兵器，有我在，一樣能所向披靡。”

呂布大咧咧說完，卻是又迎來了典韋朝臉一拳！

“我就知道你所圖不小，竟是老想附春華的身！”典韋怒氣沖天。

“說的好像你沒上/那小子身似的，”呂布不悅道：“你自己這般做，還不興別人這樣了？”

典韋大罵：“呂奉先你這臭不要臉的莽漢，離春華遠一些！”

呂布脾氣也上來了，反罵道：“你這典胖子獨占欲未免也太強了吧，誰家兒子是你這般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養小女郎呢！都是男人有何好避諱的，死活不讓我靠近春華，你可別忘了我也是他簽下的鬼将！”

“只要有我在，你想都別想接近春華一步，你這居心不良的臭狗賴！”

兩人又一次掐了起來，滾做了一團，你罵我我罵你，完了又是出拳又是蹬腳，還扯頭發……

張春華早已是見怪不怪了，無奈極了。

呂将軍，為何總是要挑釁典叔叔惹他生氣呢？真是傷腦筋。

對于曹操此次攻張繡，荀攸是極力反對的，直至臨行前，荀攸依然堅持勸阻曹操：“張繡與劉表關系不如表面上這般好，張繡長期依靠劉表來給他提供糧草，時日久了劉表自是不樂意，等他們二人反目了，我們再出擊，便能坐收漁翁之利。如今時機未到，主公貿然出擊，反倒使張秀與劉表齊心協力，共抗外敵了。”

曹操說道：“我軍如今軍心士氣高昂，正是适合出征的時候，又有張華所率的河內軍錦上添花，攻打區區張繡不在話下，若是拖久了，待袁紹統一北地，那我們可就落入被動局面了。”

曹操心中焦急，根本聽不進荀攸的建議，依然一意孤行地率軍向宛城出發了。

“楊伯父，家中一切，還勞您看顧了，”張春華對楊醜深鞠一躬，萬分感謝。

楊醜是自由魂，能離張春華大老遠，飄來飄去趕路最是方便不過，近日在其身邊吸足了陰氣，自告奮勇留在張府，一旦有變故，立刻便能飄去找張春華報信。

楊醜爽朗說道：“別謝來謝去了，你舍我陰氣之恩我還沒謝過呢，放心去吧，待你建功立業，記得替我向荀大人敬上一杯酒。”

這可真是個對荀令君念念不忘的鬼，張春華無奈笑道：“伯父心願，春華銘記在心，一定努力為伯父達成！”

彼時，張春華一身戎裝，辭別家中父母，跟随大軍，拔營往南而行。

作者有話要說：  呂布興奮：閑出虱子的鬼生，終于能上陣殺個痛快，雖然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管了，先附身再說！

典韋提高警惕，防火防盜防呂布（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