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沁陽學管家

舒穆祿氏本就是滿族最古老的姓氏之一了,開國元勳超等公武勳王楊古利的後人，蒙古八旗有此姓，世居科爾沁，真要是往深了說，與當今皇太後都能算出個沾親帶故來的。

佟國綱活着的時候親自為自己的愛子挑選的嫡妻能差了嗎？

這得了病，根源在于沁陽身上，沁陽既然找回來了，這去病去根，自然不用醫治便好了,沒半個月的功夫舒穆祿氏便把佟府收拾的妥妥當當的，就連自己陪嫁莊子上的暗釘也是拔了個幹淨。

沁陽一直跟随其左右瞧着自己的額娘舒穆祿氏那雷霆手段,心下極其的佩服。

“額娘,女兒想與您學學,不怕額娘笑話，女兒在李家的時候，唯獨這識人管人沒學外，其它的都略知一二的。”

舒穆祿氏滿臉心疼的瞧着自己的女兒，女兒不直說，自己又怎麽能不知道？好好的八旗貴女竟然被糟踐的學那些勾欄子裏面伺候男人的手段……正經怕是什麽都不給教的，又加上佟家皇貴妃告知自己女兒被下了藥了，雖然現如今有王太醫給瞧看着，日日喝着藥……可還是要等個一年半載才能調養好身子。

這男人對女人的熱乎勁又能有多久？

何況在皇子後院，又能多簡單？自己女兒什麽都不明白，去了不就是給人當靶子打的嗎？

拉住沁陽的手“好女兒，即便你不說額娘也是打算要好好教你的，這些年來，你不在額娘身邊，額娘卻是日日想念，到頭來累垮了自己的身子，也沒顧得上你的弟弟，現如今額娘心裏悔恨的很，自然會一樣樣的把你們給教好。”

“額娘，就是皇太後她老人家都誇贊女兒聰慧的，您別着急，女兒會認真的學，額娘也不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女兒身上，還有弟弟，女兒将來要是受了委屈，少不得需要娘家兄弟為女兒撐腰的。”

“額娘都曉得，你弟弟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板回來的，現如今你開了春選秀後就要進四阿哥的府了，額娘怎麽着也給先緊着你的。”

此時阿克敦在窗外握着小拳頭，心中為自己打氣，自己一定要努力，不能讓阿瑪額娘失望，以後還要給姐姐撐腰。

第二天一早，沁陽就被舒穆祿氏給叫了起來。

“額娘？”

“你身邊額娘也沒準備個伺候的丫頭，今天額娘就先教你怎麽選人，正好跟額娘走一趟選一選你貼身伺候的丫頭。”

沁陽點點頭“女兒一定在旁好好的跟額娘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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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穆祿氏身旁的劉嬷嬷此時紅了眼眶随即開口道“是老奴的不是，只是瞧見咱們格格如此好好的老奴心裏高興。”

劉嬷嬷當年可是親自給沁陽接生的，後來又讓自己的兒媳做了沁陽的奶嬷嬷，怎麽會不疼愛沁陽？只可惜因為沁陽六歲那年被拐賣走，自己的兒媳婦作為沁陽身邊的奶嬷嬷，怎麽也難逃處罰！

那黑心的大房奶奶竟是要把自己兒媳與那個賤妾姨娘一同亂棍打死，好在被主子攔了下來，只是遠遠的打發到郊外的莊子上去，要不是因為現在莊子那離不開人，此時也就調回來了。

舒穆祿氏也拭了拭眼角的淚珠，沁陽見此趕忙說道“額娘，劉嬷嬷，一切的災難都過去了，以後女兒有額娘您疼着，劉嬷嬷幫襯着，怎麽會不好？”

“可不是，主子，您可是不能再掉眼淚了，太醫可是說了的，要想眼疾治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在哭了，咱們的小格格回來了，是大喜的事兒，都怪老奴不拎事兒，圖惹了您哭。”

舒穆祿氏慈愛的捏了捏沁陽的小手“額娘不哭，以後的日子終究會好起來的，走，額娘帶你去選人。”

牙行分官牙與私牙。

相隔着兩條街。

在馬車上，舒穆祿氏就開口詢問沁陽“如若是你，是去私牙還是官牙？”

“女兒想，官牙最為妥當的。”

舒穆祿氏點了點沁陽的小腦袋“你只想到了其一卻為想到其二，如若是選老媽子，去官牙尋一尋倒是可以有得，可貼身丫頭就萬萬不能了，除非是給家裏買侍妾，可知為何？”

見沁陽一臉疑惑的模樣，舒穆祿氏便繼續說道“這官牙裏雖然最為妥當，不會出簍子，但也最為容易給自己尋禍端！那都是犯官的妻妾子女入了罪的人，年輕點的姑娘大部分都是從小錦衣玉食做小姐的，大了卻遭此劫難，你買了她，她啊，不會感激你，只會想自己命苦，到時候，怕是終究要被反咬一口，至于老媽子為何選官牙，一是年歲大了，也不可能動歪心思，二是畢竟後宅出來的，那些陰私的事兒怕是都懂得一二的，只要你收服了她，最好其還有子女也一并買了，捏在自己手裏面，讓其為你賣命，便是你的助力。可明白了？”

沁陽忙點點頭“女兒倒是沒有想到，這選牙行都有這麽多彎彎繞繞的事兒，不過額娘您講的透徹，女兒明白了。”

“那你告訴額娘為何去私牙？”

沁陽抿了抿下嘴唇看了眼舒穆祿氏，見其滿臉鼓勵的神色便小聲開口道“私牙的丫頭雖然有一部分是來路不明的，可相當一部分是有詳細記錄的，是良家貧苦人家的姑娘，心思不多，好教導，也不會沾染那些大家的事兒，平白給自己惹麻煩，只要選背景可查的，也不怕有心之人安插暗莊子。”

見沁陽這麽說，舒穆祿氏自然是滿臉的滿意神色，自己的女兒就是聰慧，知道舉一反三，這樣就好，這樣一切就都來得及，自己就是使出渾身解術來也要在女兒進四阿哥府前把該教的都讓女兒學會了，省的到時候吃虧！

私牙的牙婆子看到有客進門自然是滿臉堆着讨好的笑容，熱情的招待沁陽母女及劉嬷嬷進來，又吩咐上了熱茶。

沁陽極其乖巧有禮的坐在舒穆祿氏的身旁，也補動桌上的熱茶。

舒穆祿氏看了眼劉嬷嬷，劉嬷嬷忙是開口道“你也無需招待了，我家夫人要給小姐選丫頭，你尋幾個進來讓我們瞧看，先說好了，只要身家背景清白可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要是敢往我們這帶，到時候別說不給你臉面。”

牙婆子也是慣來會瞧看人的，雖說佟家誇岱搬出了佟府，舒穆祿氏面色憔悴，可通身的氣質也不是平常家的貴婦能展出來的。

何況沁陽一身衣裳，還是佟佳皇貴妃讓內務府做的，可是內造，看在眼裏自然是滿臉獻媚的說道“夫人小姐盡管放心，我高婆子一定給您往好了挑選，您先稍等片刻，婆子我這就去叫人來給您瞧看。”

“去吧。”舒穆祿氏此時開了口又直接事宜劉嬷嬷賞了其一塊銀裸子，一塊銀裸子可就是一兩重的！高婆子雙手捧着滿心的歡喜，直點頭哈腰的謝舒穆祿氏的賞。

要知道，只有那些官老爺家的女眷才會習慣用銀裸子賞人，何況一出手就一個銀裸子，精致的花生模樣，一瞧就知道是大銀莊打造的。碰到這樣的客人即便是不給賞錢，高婆子都是不敢怠慢的，何況這次還出手大方的給了一塊銀裸子！自然更加的殷勤了。

出了門就瞧見了盧婆子“老姐姐這是剛從貴人家回來啊。”

盧婆子看了眼高婆子“可不是，那可是四品典儀官家的官太太給格格選丫頭，旗人！那可是要選秀的，将來沒準就一步登天了，要是能從老婆子我手中走出個進皇家宗親的丫頭，那可是金子貼臉了，怎麽？老妹子也是得了好活了？”

高婆子看着一臉得意模樣的盧婆子，攤開手心“貴人賞賜的，說是給家裏小姐挑丫鬟。”

看着其手中的一塊銀裸子，盧婆子今個也接了賞了，可同樣的銀裸子卻是沒有高婆子手上的精致，瞧着也沒其分量大，自己那個是半兩銀子的重量，為了顯好看還是空心的，可瞧着高婆子手上的怕是實心給有一兩銀子重，心下能不羨慕麽？

但嘴上自然要道“那貴人們可都是在家等着，誰還會親自來牙行啊，我出去一趟可就是全身乏累的先回去休息了，這些小丫頭們，老妹子直接帶給‘貴人’瞧看吧，好在我早些回來，不然老妹子也是白去後院跑一趟，這身家清白的都在這了。

高婆子很想啐盧婆子一口，可也知道其說的是實情，這盧婆子眼尖，好丫頭都先被其挑走了。

看了眼剛剛在盧婆子身後的六個小丫頭，心裏有些不樂意撿剩下的但也算是不錯的了，便吩咐其在這老實等着，又去後院挑了四個老實的小丫頭，湊了個整數帶進了屋給舒穆祿氏及沁陽相看。

作者有話要說：聰明的姑娘們都能猜到小苑這章的一個坑吧。

四品典儀官家的格格，自然是小敗家子小乾蟲的額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