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014
手機裏頭收到蔣冬生的信息,丁莼瞅了一眼,趕緊從椅子上起來說:“冬生找我,我先回去了,一會兒見。”
袁小媛和駱紫看見她急匆匆的身影,都跟見了鬼似的。
她們自由放|浪慣了,沒法代入丁莼的角色,去做那麽一個堅守‘陣地’的對象。
打開隔壁8052的房門,蔣冬生就坐在床上看着她:“我以為你去哪了。”他身上還穿着浴袍,額前的頭發濕漉漉的。
“我沒去哪呀,就在隔壁聊會兒天。”丁莼左右看看,找出吹風機,溫柔的手指在蔣冬生的頭發上飛舞。
蔣冬生這輩子都沒試過讓別人幫自己吹頭發,除了理發師之外……
他擡眼看着身邊的小姐姐,眼神有點怪異。不是,應該說是很怪異。
這跟自己想象中的交女友……南轅北轍,天差地別,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你這樣我有點慌。”蔣冬生掩飾般地笑笑,伸手接過風筒自己動手。
他低垂的臉孔在燈下很柔和,帶着沐浴後的濕潤氣息。
“慌什麽呢?”丁莼喜歡他的安靜,喜歡他內心世界的精彩,表面上卻偶爾恍惚,給人制造出清新的表象。
也喜歡蔣冬生的糊塗,能夠消化那麽多在別人看來不可能的事情。
他又是為着什麽而飛蛾撲火呢?
說愛太離譜了,只能說他也是個有信念,有想法的人。
認真想想是不是很可怕?
然而丁莼對這種反差着迷得不得了,她願意去期待這個人,成為自己一生的伴侶。
“其實用不着慌啊。”丁莼搭着蔣冬生的肩膀說:“這世界上總會有一個人為你而生。”
“聽起來好誘惑。”蔣冬生眯着眼睛:“有這麽好運氣找到這個人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丁莼笑得痞裏痞氣地:“我去換衣服了。”
他們之間沒有愛,只是因為一時沖動走到了一起。
蔣冬生揉揉臉,把用完的風筒放起來。
“你也快點換衣服吧,別磨蹭了。”旁邊傳來丁莼催促的聲音。
“好。”蔣冬生應道。
穿好衣服跟她一起出去,等齊所有人,下到一樓的餐飲區吃晚飯。
現在已經很晚了,吃飯的人幾乎沒有,全都是住店的。
整個餐飲區就他們這一桌子人,旁邊幾個廚師和兩個服務員伺候着。
大家顯得習以為常。
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場合的蔣冬生也很平靜,表面上看不出什麽來。
我家老蔣:快告訴我,這頓飯吃多少錢?
叮叮咚咚:一萬到三萬吧,第一次吃不清楚,你少吃點,這麽晚了吃多了不好消化。
我家老蔣:吃得很少了,你還嫌我吃得多。
叮叮咚咚:我去,說得跟我虐待你似的。
放棄戳桌面上的手機,丁莼拿筷子給蔣冬生夾菜,好吃易消化的種類:“八分飽,養生。”
“謝謝。”蔣冬生面露訝異,就好像自己沒有私底下說悄悄話似的。
“我說丁莼,在單身狗面前這樣秀有點不厚道。”袁小媛喝着碗裏的湯,眼睛瞟了瞟武文君:“阿君你說呢?”
武文君懶洋洋地挑眉:“關我屁事?她愛找什麽樣的男朋友輪不到我操心。”
“這倒是的。”駱紫神經大條地說道:“丁莼找你告白你都拒絕了,這輩子不知道哪個女生能搞定你。”
袁小媛瞪了一眼駱紫:“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武文君笑了笑,視線在蔣冬生和丁莼兩個人的臉上來回觀察。
“行了。”丁莼拿起濕毛巾擦擦手指,跟他們說:“冬生知道我那點破事。”
蔣冬生正好吃進去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聞言擡起頭,點點頭:“嗯……”
剛才還沒什麽,現在這畫面确實挺虐狗的。
“他嫉妒你。”吃完晚飯離開餐飲區,丁莼找到蔣冬生的手,勾着他的手指:“這種情況沒有什麽好說的,大家各持己見,你要想開點,不要太介意。”
“我知道。”蔣冬生挺平靜地走着說:“跟我在一起的是你,又不是他們。”
“是這樣沒錯。”丁莼笑起來,透着滿滿的自負。
卻不會令人讨厭,反而給了蔣冬生一些安全感,每次都鬼迷心竅地被說服。
他也扣着丁莼的手,握得緊緊地。
“很晚了。”回到房間門口,丁莼跟大家說:“回房間休息吧,明天早上九點鐘見,回到濱海正好吃午飯。”
袁小媛點頭:“晚安。”
駱紫拍拍丁莼的肩膀:“晚安。
武文君走過來,瞅了兩眼:“明天見。”
關上房門,丁莼轉身靠在門板上,對那個被冷落的男孩說:“他們不是什麽知心好友,只是最普通的利益關系。”她希望他能懂。
“我知道。”蔣冬生其實挺意外地,回頭看着她:“你不用這麽小心翼翼地呵護我,我沒那麽脆弱。”
她忘了他是什麽家庭長大的嗎,要是心理素質不夠好的話,早就瘋了吧。
“沒辦法。”丁莼摸摸鼻子:“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你在陽臺哭……”
“那是意外。”蔣冬生走進洗手間去換睡袍:“我一生中很少哭。”
“真的嗎?”丁莼笑。
“真的。”蔣冬生走出來,從她面前經過的時候瞅了她一眼,像丘比特的箭矢。
丁莼心悸了一下下,若無其事地走進洗手間,過了十多分鐘才走出來。
蔣冬生喜歡側卧,有時候會直接俯卧,就像現在一樣,壓着半邊臉也能睡得飛起。
“冬生。”丁莼拍拍他的臉,讓他躺好再睡:“這樣睡覺容易窒息。”
“嗯……”蔣冬生就換了個姿勢,背對着她側卧。
丁莼坐下來,打開手機,一邊刷小視頻,一邊把玩着蔣冬生的頭發。
“睡吧,別玩手機了。”蔣冬生說。
“我在看這個好萌啊。”丁莼湊過去給他一起看:“就這個視頻我能看一百遍。”
蔣冬生也笑了,看完一遍就搶了手機:“是好萌,快睡覺吧。”
“行。”丁莼躺下來,鑽進被窩裏,從後面摟着他。
“總感覺今天少了點什麽?”蔣冬生疑惑地說。
“什麽……”丁莼迷迷糊糊的狀态一秒鐘清醒,難道蔣冬生開竅了,想睡前來一炮?
“作業。”蔣冬生絞盡腦汁地想,終于想了起來。
“我操……”丁莼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第二天早上,九點鐘集合,慢悠悠地吃了早餐,差不多十點鐘才出發去濱海。
丁莼沒有帶他們回家,而是訂了那邊的海邊度假村。
濱海的生态環境好,這邊的海水比較幹淨,風景還是挺漂亮的。
看着蔚藍的海水和雪白的沙灘,大家無心睡午覺,吃完午飯就回屋換了游泳衣,在海邊享受陽光。
蔣冬生穿着短衣短褲,在沙灘酒吧的長椅上喝着果汁。
一個男生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聊聊嗎?”
蔣冬生扭頭,點了下頭:“聊什麽,你說吧。”
他的态度這麽坦然,越發讓武文君不是很看得起:“你是男人,不應該躲在女人後面。”
“應該?”蔣冬生說:“如果你是站在丁莼朋友的立場上來跟我說這句話,那你應該尊重一下丁莼的意思。”
“什麽意思?”武文君說。
“她跟你表白過對吧?”蔣冬生說得挺惡毒:“就算當時你接受了她,你們之間也不會走太遠。”
武文君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覺得自己可能看走眼了,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單純:“你很會裝。”裝得清純幹淨地,沒想到是個心機狗。
“我沒裝。”蔣冬生說。
“你把丁莼當傻瓜了吧,說實話你這種人很讓人看不起。”武文君說。
“把丁莼當傻瓜的人是你才對吧,所以你們才沒機會在一起。”蔣冬生嗤笑道:“覺得家世好被她追過很有優越感嗎?搞清楚,也許別人只是随口表白,沒有把你當回事。”
“我看有優越感的人是你。”武文君的臉色變得一言難盡。
他認為自己能夠毫不費力地碾壓蔣冬生,從根本上擊潰對方的心理,可惜沒有。
“我沒有優越感,只是有點驕傲。”蔣冬生翹着嘴角,在武文君問自己驕傲從何而來之前,好心解釋:“不是有錢有權才值得驕傲,用心做好每一件事也值得驕傲。”
如果連自己都否認自己,那這輩子活該活在塵埃裏。
“很阿Q的心理,你确實很需要。”武文君笑笑,表示自己大度,不計較他的大言不慚:“然而追根究底,你只是個被包養的小白臉。”
武文君舉個例子告訴他:“知道什麽叫包養嗎?她們那些女生有錢有權,花錢買開心。”就跟袁小媛和駱紫的做法一樣,可是武文君很意外,連丁莼也會這樣做。
“……”蔣冬生握緊手裏的玻璃杯。
“你花她的錢沒有?你有能力供她一年幾千萬的消費嗎?”武文君嗤笑,終于在金錢方面找回了場子。
“我花了,我願意花怎麽了?”蔣冬生說:“你肯定希望我跟她在這方面吵架,然後分開。”他搖搖頭:“那你想多了,她願意給我花多少我就花多少,随你們怎麽說。”
也不反駁什麽包養不包養了,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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