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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硯清崩潰道:“你看到了吧?主城區那麽大, 那麽繁華的地方,現在已經全部是一片廢墟了。這片廢墟裏,有多少無法逃跑的老弱病殘, 全部都掩埋在裏面, 他們都是無辜的人。”

“可是長官,這也不是你的錯啊!你可不能再大聲喊了,巴佐将軍聽見了, 一定會明着暗着想辦法找你茬的!”

石硯清憤恨地雙眼通紅, 眼淚卻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把我撤了才好。這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 名正言順地上去救人了。”

“長官, 你現在也已經在偷偷地救人了啊!”榮年着急地給他舉例:“只要星衛軍的儀器探測到無間者所在地,咱們就在地下城用信號來幹擾,這讓多少無間者都幸免于難啊!”

“可還有很多監控探測不到的地方, ”石硯清乏力地跌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疲憊道:“可巴老頭在做什麽?只要不是軍方家屬, 就不準進地下城?這是人說的話嗎?”

“巴佐将軍其實也是想保存基地最後的力量吧?”榮年推測道。

“地面上那麽多無辜百姓, 他們難道不是力量麽?還有無間者, 他們做錯了什麽?如果把他們全部帶進地下城又有何不可?會削弱他巴老頭一根汗毛麽?!”

“長官, 你還是小聲點兒。”榮年艱難道:“其實依我看,巴佐将軍也是信了星際帝國他們的邪,認為無間者們最後一定會病變成異獸。所以, 才不準他們進地下城的。”

“地面上其他百姓呢?他們不無辜麽?”石硯清可笑地搖了搖頭,說:“巴老頭每一次指令全部讓我來對外公布, 地面上現在那麽多求生不能的人, 全部都指望我來帶給他們希望呢!可我呢?一次又一次地對他們說着這種騙人的話!”

榮年笑道:“長官, 你也是沒辦法, 這畢竟都是将軍的命令。再說了, 你也沒騙人啊!你看,之前冬柚差點被北滄上校抓住那回,若不是你從地下城放出那只貓,恐怕,冬柚早就一命嗚呼了。”

“別跟我提她。”雖然是這麽說,但石硯清的口氣分明是松軟了幾分。

榮年跟在石硯清身邊已經很多年了,兩人一起長大,雖是上下級的關系,但平日裏更像是兄弟。

所以,榮年最了解石硯清的脾氣了。

他笑着将踢倒的椅子扶了起來,說:“最近冬柚好像不大開心的樣子。”

“哼,她的城卡綁定在我的名額上,還不開心?”石硯清随手用城卡在面前掃出地下城各層的實時畫面,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地問:“她最近在做什麽?”

“哦,好像在地下三層打擂臺。”榮年想了想,還是決定将冬柚的情況和盤托出:“但是,剛才有巡邏兵通報,冬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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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硯清一聽,條件反射似的猛然擡起頭來:“她怎麽了?她不會又跑來了吧?我就說嘛,她進地下城都三天了,她絕對忍不住超過三天不來找我!你趕緊把門關緊了,不對,趕緊把一層的通道口全關上!我不想見到她!”

說罷,石硯清趕緊将實時畫面調到地下三層,一點點地試圖尋找冬柚的身影,好早點做出再度被她糾纏的應對方式。

榮年尴尬地笑了笑,說:“呃,長官。冬柚沒有來,她出去了。”

石硯清一聽,輕松了,他終于笑了出來:“那就好……對了,她去哪兒了?”

“回主城區了。”

石硯清:“???”

榮年遺憾地搖了搖頭:“冬柚這次不僅沒來找你,而且,提都沒有提你一句。”

石硯清冷笑一聲:“她這種小把戲,之前就已經玩過了。她在欲情故縱,對我忽冷忽熱呢!我還不知道她這一套?”

榮年一愣:“啊?是這樣的嗎?”

“是這樣的。”石硯清将實施監控畫面調到地面上,眼睛開始搜尋整個主城區。

“不過,之前冬柚為了你沒有離開地球這事兒,說實話如果是我,我挺感動的。”

“我沒有感覺。”石硯清的目光瞄了一眼榮年,又道:“也許,她也知道,自己不論離開與否,橫豎都是一死。”

榮年嘴角抽了抽,笑道:“可是,長官,當你得知她有可能死了的時候,你當時沒吭聲哦!”

“我能說什麽?”石硯清狡辯道:“再怎麽說,我們也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

“後來你整整兩天沒吃飯,也不說話哦!”榮年笑着提醒道。

石硯清:“……”

忽然,榮年指着地面實施監控上的一個移動的小點,驚呼:“有人在主街道奔跑,這人膽兒也太肥了吧!他就不怕星衛軍一個炮彈轟炸下來,他能立即死在當場?”

石硯清将畫面放大後……

石硯清:“……”

榮年:“……”

最終還是石硯清打破了沉默:“呵呵,我就說吧!冬柚絕對忍不住三天不見我!你看她跑的那個猴急樣兒!我跟你打賭,從她現在這條路,到我這裏,大概要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冬柚,絕對要來見我!”

一個小時後。

石硯清整了整衣服,端坐在辦公桌旁,裝作很忙的樣子,在處理公務。

盡管如今已經沒有多少公務可以處理了。

榮年也早已站在門口迎接,畢竟,按慣例,冬柚都是直接沖進來,沒兩個士兵攔着,是絕對攔不住的。

結果,讓榮年十分吃驚的是,他已經帶着兩個士兵在地下一層通道口等着了,本以為冬柚又會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來着,誰知,冬柚恭恭敬敬地對他行了個拱手禮後,說:“榮大哥,勞煩你通報一聲,我想見石硯清長官。”

榮年:“???”

這麽一來,倒讓榮年有些不知所措了:“呃,石長官在,你跟我來。”

冬柚再度行了個拱手禮,道:“謝榮大哥。”

榮年心情複雜地看着她。

倒也不必這麽客氣,他心道。

冬柚這趟來,其實是有太多疑問想要詢問的,尤其是,在她聽完石硯清在廣播裏說的那番話後,心中的疑問越發擴大了。

縱然她知道,自己的原身跟石硯清之間可能存在太多花邊新聞。

但她耿直地認為,那是原身,不是她。

所以,當石硯清辦公室門打開後,她一眼便看見坐在辦公桌後忙得團團轉的石硯清,她的心底毫無波瀾,只有狐疑。

榮年十分知趣地離開了,并且好心地将門關上了。還偷偷地在冬柚身後,給了石硯清一個看好戲的眼神。

石硯清:“……”

冬柚站定在石硯清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一揖到地的大禮:“平民冬柚,拜見石硯清長官。”

石硯清:“???”

冬柚:“!!!”

原來是你!

那天在地下三層,跟我互說不認識的那個……

冬柚穩了穩心神,開門見山地說:“石長官,今天我來,是有點兒事想要問問你。”

石硯清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冬柚一番,決定直接道:“愛過。”

冬柚:“???”

冬柚:這人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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