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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柚一看主城區地圖, 心中大喜。她讓石硯清幫忙把地圖稍稍向東北方向偏移了45度後,便開始認真地盯着地圖看了起來。
地雷複卦,動爻在第二, 那麽就會變為地澤臨卦。而臨卦的方位, 正好是東南方向,恰巧為地圖的右下方。
冬柚指着主城區右下方的位置,問:“這一塊是什麽地方?”
本就已經坐在冬柚身邊的石硯清, 此時他故意微微靠近, 他看似目不轉睛地盯着地圖, 實則餘光在觀察冬柚的表情。
“是希德植物園。”
冬柚點了點頭, 并十分肯定地說:“星衛軍他們的第一站,就是希德植物園!”
石硯清好笑地看着她:“你就這麽推測出來了?”
“沒錯!”冬柚認真地說。
“這符號告訴你的?”
“嗯,它其實叫做地雷複卦。”冬柚想了想, 覺得石硯清就算再怎麽欺騙,隐瞞, 他終究是最高戰略執行官, 自己要想跟基地軍方的高官說上話, 也只能是他了。于是, 她真誠道:“其實,你看到這個地雷複卦是不是有好多小橫線?”
“對啊!”石硯清笑着說:“我還以為是你随便畫的。”
“這些小橫線一共有十一條,我覺得, 這可能是星衛軍他們針對主城區要進行劃分的十一個分區。”
石硯清更覺得好笑了,但他始終想着, 愛情嘛, 終究是讓人變得笨笨傻傻的。冬柚現在拿着一個莫名其妙的符號, 在跟自己說着天方夜譚, 其實, 也是愛情的一種呢!
于是,他笑着耐心地說:“其實主城區基本上已經被星衛軍他們占了,而且,你知道主城區現在已經被轟炸成什麽樣兒了嗎?”
“我看到了。”
雖然冬柚這麽說,但石硯清還是調出主城區白天的監控畫面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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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冬柚震撼極了。
她平日裏看到主城區的廢墟都是以自己的視角看的。
而石硯清給她看的監控畫面,卻是在空中俯瞰的形式拍的。
整個主城區呈現的是一片灰蒙蒙的顏色,大多數的房屋都是倒塌的,破磚爛瓦遍地都是,大街上鮮少有人在走動。偶爾能看到隊列整齊的星衛軍們,都是鬥志昂揚的。
天空中,甚至能看到一架架小型星艦在空中飛行。
旋即,畫面一轉,是一片雜草叢生,地面崎岖不平的一大塊空地,偶有稀疏的樹木林立,卻顯得異常蕭條。
“這裏就是希德植物園。”石硯清淡淡道:“這麽一大塊地方,沒有任何遮蔽物供人躲藏,你覺得,無間者們會跑到這裏來嗎?”
冬柚心下一沉:“不會。”
“我承認,目前我們基地軍方的很多準備計劃都不好對外公布。”石硯清擔心冬柚的腦袋瓜子裏塞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東西,決定還是稍稍透露一些:“但我們已經在準備未來的一場戰役。這場戰役會動用到最新型武器,全新機甲。而操作這些的,都是我們基地軍人。所以,目前我們在等待時機的同時,正在做準備活動。”
冬柚想了想,直接問:“你們是不是通過打擂的方式鍛煉軍人們的反應和力量?”
石硯清有些意外地笑了:“你發現了?”
“嗯。我越往上打,發現基地軍方的人就越多。”冬柚感受着石硯清周身散發的氣場,今天雖然還有些許隐瞞,但比之前欺騙的氣場已經好太多了。于是,她更進一步地問:“我知道基地軍人很重要,但可不可以抽出一丢丢資源給主城區的人呢?目前危在旦夕的是無間者啊!”
石硯清沉默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冬柚了。
曾經的冬柚,從來不會跟他讨論時局問題。所以,當整個地球即将陷入巨大危機的時候,曾經的冬柚只顧着戀愛,只顧着如何追他。
那個時候石硯清對冬柚的忽略不是不喜歡,而是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
而現在的冬柚,所問出的一切問題,全都是他多次跟巴佐将軍抗争的。
盡管,抗争結果無效。
石硯清看着冬柚在試圖勸說自己,他忽然發現,原來自己比想象中的,更愛她。
“哪怕你有計劃在身,任務在身,那可不可以用廣播的形式發布一條通知,讓無間者聚集到其他地方呢?”冬柚又問了一句。
“聚集?”石硯清回過神來,卻聽見這麽一句:“若是被北滄他們發現了,那豈不是一網打盡了?”
“我覺得,只要在三天內不待在希德植物園就行。”冬柚依然堅持個人觀點不動搖:“可以嗎?我剛剛才得知,你每天上午都給主城區的人廣播,大家都喜歡聽你那些振奮人心的話。你明天廣播的時候,就捎帶說一句別去植物園,可以嗎?”
石硯清尴尬地笑了笑:“那如果上面問我,為什麽不能去植物園,我該怎麽說?”
“只要能躲避逮捕就行,剩下的随你胡謅。”
石硯清笑得十分爽朗,心情非常明媚,他口中卻說的是:“不行。”
冬柚急了:“你剛才明明答應我的啊!”
石硯清:“???”
“你說只要我贏了,你就答應我的啊!你還說會答應我兩個條件的啊!”
“等等!”石硯清的心情瞬間跌到谷底:“你說要跟我商量的事兒是這個?”
“對啊!”冬柚一着急,口氣不免有些生硬:“現在無間者的事情迫在眉睫,我肯定是找你商量這個啊!石長官,為百姓謀福的高官,方能平定天下啊!在我們大齊,雖然皇上一天到晚神神叨叨,比我還迷信,但遇到什麽百姓危難的事兒,不僅他,還有一大幫皇子都争先恐後……”
“等等等等!!!”石硯清本來心情就極差了,又聽見冬柚在說這些玄乎的:“什麽你們大齊?冬柚,現在主城區那麽亂,星衛軍時時刻刻準備攻打我們,你別看北滄一天到晚在找無間者,其實他是想以無間者為跳板,真正的目标是将我們地下城全數摧毀,好直接霸占咱們地球!所以你別一天到晚看那些電視劇,那都不現實!”
冬柚對他徹底失望了:“反正你就一句話,不願意幫,是吧?”
“我時時刻刻都想幫,但現實不是你想的那樣!”見兩人的氣氛如墜冰窟,石硯清終究還是先緩和了口氣:“如果你擔心北滄他們實行分區,你最近就待在地下城別出去。”
“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冬柚真心替主城區的百姓們感到悲哀,去相信一個一點行動和保護措施都沒有的人,這實屬主城區的悲哀,也實屬全地球的悲哀!
“你只能去棺材店地下室,其他地方都不準去。”石硯清頓了頓,又道:“你真想救其他無間者,就先幫幫棺材店地下室裏的這些人吧!”
這話一說,給了冬柚新思路:“你知道棺材店的地下室裏有無間者?”
“嗯。”石硯清收起了實時地圖和城卡。
冬柚眼睛一亮:“那你是不是也知道,其他無間者都藏在哪裏?”
“知道。”
冬柚激動了:“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他們都藏在哪裏?既然你不願意通知,我一個個親自上門去說!”
石硯清震撼了,他怔愣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大聲道:“不行!”
第二天早上八點的例行廣播。
主城區的所有地下室裏,石硯清的聲音仿若昏暗世界裏的最後那抹陽光,每天早上八點點亮了所有人的心情。
但他今天說的是——
【三天內,全主城區的人都不得靠近希德植物園。】
但主城區的廣播,地下城的人是聽不見的。
所以,冬柚帶着一肚子悶氣回去睡了一覺後,一大早就去地下三層打擂了。
她想利用速度和力量,來讓自己從其他方面去想想辦法。
誰知,剛到地下三層的入口,就被那個擂臺管理員眼鏡男給攔住了。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架,面無表情地說:“你兩天沒來了,這兩天我們三層改制了。”
“啥?”冬柚一頭霧水。
眼鏡男将她領到旁邊的一個門廳裏,指着左側牆上挂着的女士铠甲,說:“選擇一下适合你的铠甲。”
這個東西,冬柚認得。
古往今來都有戰争,一千五百年前的大齊,兵将們上戰場時,也都會佩戴整齊,整裝待發。所以,這種跟大齊差不多類型的铠甲,冬柚是立即明白其用意了。
眼鏡男繼續解釋說:“來打擂的女孩子不多,所以女士铠甲也沒幾個,你将就一下。”
冬柚琢磨了一瞬,選擇了黑色的:“跟大家一樣,用最普通的顏色吧!不至于被認出來。”
“以後每次進出三層擂臺區,都要從這個門廳路過。到時候把铠甲交給我就行。”眼鏡男在光屏上做着登記:“對了,你還要那種黃顏色的紙嗎?最近我跟加工廠說了一下,他們做了一堆。”
“要!”冬柚激動了:“我今天多畫幾張符!”
眼鏡男的嘴角冷笑着抽了抽,說:“恐怕,你從今天開始,就沒那麽多機會給人腦門上貼符咯!”
冬柚正在穿铠甲,聽言一愣,忙問:“怎麽了?”
眼鏡男嘴巴朝冬柚身後努了努,故意壓低了聲音,道:“喏,來了個新人,很厲害,跟你一樣,一招斃命。”
冬柚聞言望去,卻見一個面帶黑無常面具的男子,身穿簡單的白色襯衫,領口紐扣開了兩顆,袖口挽到小臂那兒,露出優美的肌肉線條。
他背對着冬柚,正在穿戴一副黑色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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