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二郎戲鴛鴦
話說這賣瓜王媽天天瓜皮敷面,米湯洗發,好學女主穿綠,妝得個三十多的樣子。又喜愛那美少年和精壯漢,整個清波門誰人不知。又好閑逛,一聽有甚麽新店鋪,總要過去逛逛。
這日,王媽剛逛完布店,卻聽身旁女娘說那通和坊金波橋下,新建了個二郎神廟,廟前不時有便宜繡樣兒賣。王媽本就是個锱铢必較的,聽了就要去逛,那女娘也閑暇,随了王媽一起去了。
話說這通和坊金波橋,本就是個煙花之地,那橋下的花月樓,更是燈紅酒綠。這二郎廟新建,不時柱倒瓦破,那廟祝雇人來修,廟南院兒裏叮叮當當,廟北卻仍整理清爽,引那香客來拜。
這王媽和女娘一起入了廟北小間,見那二郎神像英挺俊拔,甚是雄壯,兩人都看得呆了。
只聽身邊一婆婆正勸誡那孫女:“這二郎尊神雖是天帝外甥,母親卻恁得不檢點,私奔生子,最後也不知去哪裏贖罪去了,咱家桂姐兒可不得這樣”,那小姑娘應應諾諾。
卻說這王媽和朱家女娘見了二郎尊神這番好相貌,早一個替換了馮府尊,把這尊神排了第三冤家;另一個卻臆想自身為那西海公主,和這尊神日日甜蜜,乍一下聽了這婆子的話,都心裏不悅。
又見那婆子還絮絮叨叨甚麽“要端莊大方,不得招搖”,王媽實在是不能忍,徑直上去說道:“你這婆子,好不曉事,怎的在尊神面前辱他母親,小心造了口業,死後吃苦”。
婆子聽了羞慚,那“造了口業”還心裏默默應諾,“死”字一出,婆子立刻将勸誡忘得幹淨。立刻炸成個鎮山太歲,要和王媽撕擄清楚。
原來那老年人,最厭“死”字,一時間兩人鬧成一團,打翻貢品,那朱娘子和桂姐兒攔他不住。
等風停樹止,兩人都挂了彩。那婆子家在近鄰,氣咻咻領着桂姐兒回了;王媽家離得遠,只能央求那廟祝尋個郎中過來看。
聽那廟祝出了門,王媽對着神像嘆道:“今日為了尊神,奴家豁出了命,如能夢裏相見,才得一番安慰”,那朱娘子聽了,也淘氣起來,禱祝道:“願尊神圓了王家姐姐的相思意,早日給咱清波門賜個仙童來”。
王媽聽了,好氣又好笑,卻又是說中了心口,不再反駁。話說就是這一番癡話,使得“老樹又生新枝桠,花開蒂落王賣瓜”。
原來前日周重摸到酒館,卻沒尋到女主,也不知女主相貌。只依稀記得女主有只男配送的金雀釵,經常插戴。
這日,周重在南廟正搬運家什,聽到北廟有人鬧将起來,深怕昨日建好的被毀了,于是偷偷從後門往外望。
忽然見一女娘頭上金釵閃亮亮,又一身女主愛穿的綠衣,喜得周重抓耳撓腮,本想搭話幾句,又聽得“王家姐姐”,“清波門”,就認定了那綠衣娘子是女主。
又聽得“相思意”,“賜仙童”,更是覺得女主女人家水性,看着這木雕彩塑的神像竟然思春起來。這周重将身子藏了,暗暗把王媽全身上下瞄了個遍,決定今晚再探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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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媽回去後,想起今日那英偉神像,默默無語。兒子媳婦見老娘連晚飯都不吃了,俱來詢問,王媽只推身子不爽,早早睡了。
卻說這王媽在牙床上翻來覆去,恁是眠不得,于是起來去前面那新建的王家酒樓逛逛。
這日酒樓新開,傍晚人都沒散,甚是熱鬧。女主見王媽來捧場,勸了幾杯果子酒。這王媽心裏有事,果子酒又甜蜜蜜,于是多饞了幾杯。
卻是王媽将至五旬,人老經不住。女主讓人将王媽扶了,送到後院卧室休息。
也是王媽不敬尊神,活該受罪,那周重卻也摸到後院,恰就是這件卧室。見這綠衣美人醉倒在床,面紅呢喃,比白日更有風情,于是這周重心猿意馬地往上靠。
當王媽朦胧之間,見一雄壯男子摟着自己,心頭跳了一跳。卻因周重見王媽愛煞那二郎神,也學着神像打扮,妝了個尊神樣兒,就來勾這王媽。
王媽見這男子竟然是廟中尊神的樣兒,以為是在做夢。又全身被周重作弄,又癢又疼,才知所見是真。
王媽問道:“尊神何處來?”只聽那二郎神說:“今日聽得娘子祝禱,感于娘子相思意,特從天庭下降來相會”。王媽聽得又驚又喜。
驚者,是因為這千年不遇的事兒竟成了真;喜者,這王媽自王家死鬼夭折後,久曠近三十年,每日裝扮有賊心沒賊膽,今日卻能再受雨露。
話說這王媽自康王南渡,夜夜癡想趙官家,自視為候補正宮,不僅保養得面目嬌嫩,內裏也甚緊,連月信都不曾斷哩,那呆周重竟沒發現面前的是個老娘。兩人越看越喜,立即烈火燒了幹柴,那柴是初男,好半天才緩過來。
這日完事,又定明日。那王媽約了新地方,這周重也不疑。日久天長,當真種下個仙童來。
等女主的酒樓事事齊備,請了南縣縣尊剪彩,又賜名“春日宴”。正門庭熱鬧,卻聽到對面賣瓜鋪裏吵鬧起來。
只見二郎廟的廟祝頭發被削掉一半,正倉倉皇皇地從鋪中逃出,那王媽的大兒提着菜刀,一路猛追,衆人攔他不住。
那南縣縣尊見了這等兇人,立時喝起左右差人,将其捉住。問起原委時,那大兒卻鐵青着臉兒,一聲不出。
這南縣縣尊是個性急的,見府尊儀仗遙遙,就要來王家酒樓吃頭宴,立即讓左右将這大兒壓去縣衙。那大兒卻犟在地上不肯起來。
縣尊正要讓差人拳腳驅趕這大兒,卻聽見閑漢們一陣哄笑,原來那王媽大着肚兒,哭喊着從瓜鋪出來,求縣尊不要傷她大兒。閑漢們本就垂涎這王媽,現在見被弄得大了肚兒,都豔羨起那賊漢子來。
南縣縣尊一陣頭疼。怎麽這條街面上的,總與自己過不去,上次那個賣妻為妓的,這次這個老娘偷漢的,什麽髒的臭的全在南縣。
可惜南縣縣尊不識得天命女主。要知道天命一出,萬妖臨世呢。(張小九:咦?我是萬妖之一?!)
眼見着北縣縣尊笑得意味深長,南縣縣尊當機立斷,把這王家大兒,廟祝和王媽全軟禁到隔間,等那府尊來查看。
這臨安的誰不知馮府尊有“青天”之名,最喜好那包學士之事,若自己先去審查,保不準被府尊嫌棄,只要求得他老大人來審,自己只跟着閑漢們喝彩便是。
等那馮青天一來,先封了酒席,審那王媽一案。話說五十歲的婦人肚內有兒,真真當得上是稀罕事。要麽那情夫種子夠強,要麽這王媽天賦異禀了。
那王媽哭哭啼啼,說自己如何被賜下了仙童,那二郎尊神卻不見了。衆人一聽是通奸生子,這妖嬌王媽卻厚臉皮說是神賜,頓時都嘲笑起來。
原來那王家大兒見老娘日日變得嬌豔,比以前打扮得更标致,心裏早懷疑起來。又被媳婦一勸,說那婆婆臆想官家府尊,說不定是自己纾解,聽得将信将疑,又不敢去問。
等那王媽起了肚兒,王家大兒才明白過來。逼問出二郎神廟的事後,王家大兒先是懷疑那廟祝,騙那廟祝來瓜鋪裏對質,這衣冠禽獸居然不承認。
眼見着老娘肚兒越來越大,又不敢用藥下了胎,本來打算讓老娘改嫁這廟祝,沒想到居然始亂終棄。那大兒氣得提刀就砍,這廟祝邊跑邊叫,早把醜事抖落得衆人皆知。
馮府尊聽完後,先問王媽那二郎尊神體态容貌,又和這廟祝一比,全對不上。府尊又問那廟祝近來有無見過“軀體棕黑,肌肉強健,濃眉大眼”,又身着尊神仙袍的男子。
那廟祝說自家廟裏有神像替換的仙袍,這漢子卻是沒有。又被府尊問出南廟修建,雇了幾個苦力,于是都傳來對質。
話說那周重赴約幾次後,知道這豐腴娘子不是女主,卻又戀那軟肉,不肯斷了。等王媽說起肚裏已有了仙童,早驚得面無人色,匆匆完了事回到家,立刻花了積分躲了起來。
那周老娘本就眼瞎,只靠着兒子度日。一連幾日都沒食水送來,餓得奄奄一息。那系統因周老娘本來命不該絕,卻被餓成這樣,清光了周重的積分,周重剛顯出了身,就被灰頭土臉地帶了來。
那差人見周重能憑空出現,認為是個有妖法的,好生防備。這府尊本要處決這妖人,又見周重被打得遍體鱗傷卻不化形,心裏猜度是差人索賄不成污蔑的。
又看着周老娘可憐,只得又判去西湖挖湖泥。那王媽雖恨周重欺騙,卻又貪那二十四的漢子身體,等生下娃兒就直接改嫁周家了,周老娘見兒子終于有媳婦了,又帶了親孫,哪有不應的。
王家大兒雖然不悅,卻被媳婦撺掇着,給王媽送了陪嫁,兩家斷了個幹淨。那王媽這一年跌宕起伏,都是這金雀釵引得,于是賣了釵兒,典了養娘丫鬟,買了鋪面,又在通和坊金波橋下,賣起瓜來。
這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可是自古以來有名的。就像那貍貓狐貍一起修煉,總是狐貍先成精,這王媽沒幾日便把周家整理齊整,奉養那不比自己大幾歲的周老娘,又時時遣人去湖邊看那挖泥的周重,羨煞一堆苦力。
又沒幾年,這王媽把瓜鋪賺大,竟在臨安北城開了好幾家瓜店。這賣瓜果的,提起王媽,哪個不誇是“王半城”,王媽又贖出周重,買田置産,呼奴喚婢,把家業掙個團花錦簇。
那街面閑漢上見了周重,都要尊稱一句“周大官”,又見“王半城”人物嬌嫩,看着是三十許人,哪是那嚼舌酸婦們說的五十多,心裏恨不得當時妝二郎神的是自己,現在說不定就是“王臨安”了呢。
那王媽大兒媳婦後悔的要命,貼上去認親,卻被周家奴婢們笑将回來。王家大兒時時受王媽照顧,倒是順遂,後來王家大孫被王媽接去,送到書院教養,竟得了高宗末年的狀元。所以說這回“二郎神笑戲野鴛鴦,周官人賺得王半城”,真真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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