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湖邊黃樓子【倒v開始】

話說那王嬸娘被李婆子罵得噎住,倒地不起。還是彩虹見親娘可憐,扶将起來,又服侍着用了杯茶。還沒等這王嬸娘回過勁來,就見月牙和那棕臉漢子下樓來,一并跪在面前。

幸好張小九吩咐張小甲提前打烊,又關了門兒,才沒閑漢們指點。那王嬸娘氣得說不出話,只聽那月牙清清楚楚地說,要跟這漢子走,以後若娘同意,再來倒插門。

那張小四也拿出托人寫好的婚書,又摸出五十兩,說是自家獨身一人,從未婚配,今後月牙就是正頭原配,再不納妾。又說自家就在南縣,以後走動也方便,若是王嬸娘同意,自己留下當個贅婿也可。

衆人見這漢子言辭誠懇,又在婚書上寫了“再不納妾,違則家産全歸正室”的話兒,都來勸那王嬸娘。那素來財迷的胡婆子也說,有這樣一個官人,五百兩聘禮都不換哩。

誰知那王嬸娘卻跳起來大罵,說這叫花拐了她女兒,還想貪那酒樓股份,定不是好人。又啐在月牙臉上,罵她下賤,好好的富貴娘子不當,被人幾句甜話一哄,就湊上去讓人白玩。

眼見着這事不協,王嫣娘卻拿來幾份契約,說是王家分店已有幾間房屋租給這張四,用來補上築雲樓“約”“送”服務漏出的缺兒。以後張小四在這南縣開個人力鋪子,分紅不少哩。

那王嬸娘聽得,冷笑一聲,說是連當姐姐的都容不下月牙在樓裏,好攆出去給自己省個嫁妝。那嫣娘母親見這弟媳又滿嘴胡沁,也說你們母女三口只坐吃紅利,哪有嫣娘辛苦,若是自家有本事,分開過可好。

王嬸娘雖聽得刺耳,卻又不敢應了分家。又見那鋼口利嘴的婆子虎視眈眈盯着自己,只得住了嘴兒,将那五十兩賴下,推個頭疼胸悶,要不孝女兒王月牙扶自己上樓。

話說那月牙見嫣娘出來,心裏一驚,轉頭去看張小四,深怕張小四也像那些愚漢,見了粉骷髅就邁不開腿來。

在這人間絕色粉骷髅面前,身邊男子幾乎沒有不動心的,除了墳頭長草,乳臭未褪的,就是那李盛和張小九了。月牙見這兩人雖然沒被狐貍迷惑,卻也對自己無意。張四這呆子之前沒見過那妖精,菩薩保佑別叫他也被诓了去。

那張小四見了這嬌豔欲滴的王嫣娘,也是怔了半晌,卻見那月牙蹙眉幽怨,像是要哭出來。張小四忙忙低下頭,心想自己真不是東西,月娘已經為自己受了苦,還貪看其他女娘。又聽那王嫣娘幫着自己,只得粗聲粗氣道了謝,又回頭安慰月牙,好半天才哄轉。

月牙見張四沒被狐貍迷住,心內暗喜,卻聽得母親叫喚,知道又是在做戲,若真跟了上去,明日定被送到鄭屠家。于是咬着牙又磕了幾個頭,說是母親前後已拿了一百五十兩,都抵得上好人家的定禮錢了。

又說張四再也出不起錢,自家也沒嫁妝,做成光頭人家,也沒有人可說嘴的,便叫起跟着磕頭的張小四,就要往外走。

那張小四又重重磕下頭,說是等賺了鈔就把彩禮補上,自家定不會讓月牙受苦,兩人并肩出了門,只留着王嬸娘哭天罵地。

話說王家衆人看了這出“棒打鴛鴦反失手,摔了棒兒又跌泥”的戲文,都勸着王嬸娘。張小甲機靈,見小九使了眼色,便和彩虹一起追了出去,将那契約塞給張四和月牙。

那張四漲紅了臉,擺手不要,月牙卻一把奪過,嗔道:“你這呆子,沒它咋得有飯食哩”,想着“約”“送”服務需要夥計,這呆子在丐幫是個頭目,手下定不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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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今早看過的話本,有個甚麽黑風大王的,娶了百花娘子,在妖洞裏擺了儀仗,好幾百個小妖都喚那女主“百花娘娘”。自家到了張四那地兒,說不得也是“月牙仙子”哩。那甚麽《青月傳》,《紫釵記》的,哪有自家的《月仙傳》氣派,于是安撫彩虹兩句,挽着自家的棕臉大王,甜蜜蜜地走了。

彩虹見阿姐和那漢子走了,心裏不舍,望了半日。直到看不見了,才默默往回走,那小甲怎麽逗也逗不樂她。回到酒樓,見娘已經罵累睡下,自己房裏還散落着阿姐最愛的話本,今早還在看,傍晚人就離開了。

彩虹撿起那書,翻了幾頁,見上面都是些金冠衙內,玉面書生的,不由得恨恨罵道:“平日家看這些王孫公子,怎得今日就被那糙漢勾走,連妹子都不管了”,于是撇下那書,憤憤睡了。

那書被撇得損了幾頁,扔在地上,好不可憐。等月光照進來,封面上“黑風神将”幾個字,委委屈屈地擠做一堆。不一會兒,那月牙鑽進黑雲裏,屋裏甚麽都看不見了。

先不提那王家酒樓之事,卻說這李盛日日在湖畔給岑行首捧場,卻連句話兒都沒搭上。

正垂頭喪氣地走在湖邊,忽得憶起那金漆籬門內的趙宗子,有些怨他與馮瑜相談甚歡,遷怒起來不想再見到他。誰知那兩只腿兒卻不聽話,直往那金漆門處拐。李盛便一邊罵那不争氣的腿,一邊往金漆門摸去。

等到了金漆門外,那細竹依然,院裏又多了棵黃黃白白的花。李盛見這花黃得不正,又白得不亮,花瓣也碎碎的,亂蓬蓬一團。正感嘆這花毀了一院清貴綠色,卻聽得耳邊嗤笑一聲,卻是個錦衣官人,身邊還帶着馮瑜。

李盛見了那錦衣珊墜,知道是貴人,急忙低下頭來。又暗恨馮瑜沒有同窗之誼,見自己出醜也不提醒一句,便用眼角去斜那馮瑜。

錦衣趙官人見這青衣小子竟敢向自家心肝甩臉子,不由得冷哼一聲,又見這小子被自己吓得抖了一抖,那質樸可愛的樣子,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于是暖了臉兒,溫和地笑了一笑,邀請他進這金漆籬門。

李盛見這官人雖然有些薄怒,卻又不計較自己失禮,又邀請自己,開始心花怒放起來。雖然這錦衣官人沒趙宗子清隽俊秀,倒也是器宇軒昂,那身錦衣也比趙宗子的白衫耀眼多了。

瞧那馮瑜正因自己也攀上貴人,氣得臉色發白,還說着酸話要阻攔我哩。噫!待我用蘇秦之才征服貴人,再來好好對付你。

卻說這李盛正昏頭昏腦跟着往裏走,卻被攔在了園子裏。等了一會,有美婢嬌僮搬來酒具酒令,桌椅地毯,就在那醜醜的黃花旁安置了起來。

李盛正摸不着頭腦,卻見那蒼白着臉兒的馮瑜竟緩了過來,兩頰也轉回了顏色。又一會兒,那白衣的趙宗子也進了門,也被請到這邊。李盛本以為錦衣的官人更尊貴些,卻見那白衣宗子坐了上座,錦衣的還要先向他行禮哩。

李盛心內吃驚,暗自警醒,萬不能以貌取人。正想着,卻被錦衣官人叫住,要給這黃花題首詩哩。

看着這不知是牡丹還是芍藥的花,又一點兒都不嬌豔,怎能套用甚麽“露華濃”,“真國色”的典故呢。李盛心內發苦,卻也知機會難得,只得湊出四句詠清芳來:

“鳳尾細細玉露滴,滿眼碧色子衿晴。平生不曾品仙卉,黃耀籬門睿錦輕”。

那白衣士子服的趙宗子聽得這粗制濫造的幾句,皺了皺眉頭。錦衣趙官人聽得“子衿”,“睿錦”,倒是笑了笑,說道:“我們兄弟雖是宗室,卻也不是官家胞兄,怎得和這花中帝後同題詩中,被那言官曉得,定要有麻煩的”。

李盛聽得這馬屁竟拍在馬腿上,連忙告罪。雖然心疑這花是牡丹,卻說不出品種典故來,不敢再做詩。那趙宗子見了,又叫一旁賞花的馮瑜,也做首與他同窗一樣的七言絕句來。

那馮瑜聽得,将手中之酒一口飲完,吟誦道:

“太和一去不相逢,都勝赤錘壓金洪。若使黃樓道妝成,北上兵甲又一功”。

趙宗子聽了這詩,說道:“那金朝武勇,豈是南邊老道就能攻克的”,又沉思一番,說道:“你是說前日朝廷裏有人奏請,要官家丹诏那海寧貞靜仙子去敵金兵麽。大楚開國近兩百年,也沒聽過有哪位神仙受诏書的”。

那錦衣官人笑道:“三哥,你可得當心,這貓兒有利爪哩,說不得哪天跑去當了都勝将軍,要去徽州殺敵了”,那趙宗子也看向馮瑜,馮瑜卻低下了頭,一句兒也不說。

李盛聽得亂七八糟,卻總猜不出那花兒是甚麽。又聽馮瑜都扯到北上收複了,那兩位貴人也沒生氣,說不得是主戰派的。

要知道現在官家要主和,連幾位相爺都換成主和派的哩。怪不得這兩位做不到宰輔,看來也沒甚麽攀附的需要了。

李盛只覺得自己蠢透,竟和這些閑散宗室坐在大太陽底下,贊那棵醜黃花。又見那兩位總是逗着馮瑜說話,心道果然是旁宗遠支,連馮府尊的秀才衙內,都要捧進手心。

正要找借口告辭,卻聽那趙宗子說了一番話兒,只驚得李盛三魂去了兩魄,咬牙切齒地嫉妒起馮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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