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月月家。”男人聲音平靜, 眉眼如同一幅水墨畫,意味深遠, 清冷淡漠, 賞心悅目, 說出這話的同時,眼底星星點點的溫柔卻讓人看的真真切切。

許爺爺呆了一下, 頓時笑了起來,“對, 沒錯,我乖囡家的。”月月家還不是許家。

這笑倒也有了幾分真實的味道, 看了一輩子的人,是真情還是假意, 他還是看的出來的。

其他幾個老人看着這一對,都笑了出來。

陳爺爺笑呵呵的喝着酒, 對許爺爺投來的得意挑釁的眼神視而不見。似乎已經服了軟。

整個桌子唯有許大哥和許二哥沉了臉, 許家果然都是老狐貍。

随即許大哥皺了皺眉,開口,“月月,女客那邊已經來了不少,等會兒你去看看。”

許二哥也附和, 看了一眼陳煜琛, “陳煜琛不如就留下來陪爺爺下盤棋,爺爺可是期待有個人陪他下棋很久了,不知道煜琛你願不願意?”

這話…能說不願意嗎?

眼底滿是笑意, 攬月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看樣子她大哥二哥是鐵了心的要讓兩個人分開。

不過她倒也沒說話,她一幫他開口只會讓兩個哥哥更加心塞變本加厲。

陳煜琛面無表情,“月月那麽累,我要陪她一起。”

也是,憑什麽他乖囡要去迎客,這臭小子就能在這歇着?

許爺爺吹起了胡子,擺了擺手,“下什麽下,這種場合下什麽棋,既然是我許家人當然要幫着一起做事,乖囡你帶着煜琛一起去吧。”

正好也讓其他人看看他乖囡多棒,把陳煜琛都拐了回來。

許大哥/許二哥:………爺爺,你是哪邊兒的?

攬月噗嗤一聲笑出來,她倒是猜了出來許爺爺的想法,曾經許爺爺還說過,以後,她要是長大了看上哪個男人他就幫她搶回來,這樣就不用出嫁了。

陳煜琛看了喝着茶的陳爺爺一眼,随即握緊了攬月的手,聲音無波,“爺爺生辰快樂。”

“嗯嗯。”許爺爺應和了兩聲。

“爺爺,陳爺爺,趙爺爺…那我們出去了。”攬月笑着叫了一圈,又看了兩眼還黑着臉的大哥和二哥,和陳煜琛一起退了出去。

這一關算是過了。

天氣熱了起來,攬月看了看身邊的男人,還是一幅幹淨清冷的樣子,他身周的氣息似乎也涼涼的,讓人看去便覺得安靜下來。

“我們出去逛逛吧。”攬月倒沒有想真的拉着陳煜琛去女客那邊,畢竟陳煜琛一個大男人跟着她去那邊真的不方便。

攬月笑眯眯的,她也不樂意,自己的男人被那麽多女人圍着。

“嗯。”陳煜琛乖乖的點着頭。

胡同裏已經停了一胡同的車,攬月和陳煜琛牽着手走的遠了點。

兩個熊孩子被一只狗追着哇哇叫着跑過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攬月突然笑起來。

“怎麽了?”男人看過來。

攬月笑眯眯的看着前方,“想起小時候。”

攬月笑眯眯的,“那時候季三非要讓我家的狗駝着出去玩,爺爺說家裏的狗太小了,他不信,就偷偷摸摸的鑽進狗窩把狗偷了出來,然後準備騎在上面。”

“結果狗可能被壓住了,追着他跑了一路,最終一口咬在他屁股上。”

攬月越想越覺得想笑。“那還是小奶狗,根本就咬不動他的衣服,結果季三哭成一個大花臉。”

“我看到了。”陳煜琛抿了抿唇。

“什麽?”攬月沒聽清楚,看過去。

“我看到了。”陳煜琛低頭看了看她,“我看到你也被狗攆着跑。”

那個時候他剛放學回來,就坐在車子裏,他記得很清楚,窗戶外面,一群孩子哇啦哇啦的跑着,後面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狗汪汪幾聲。

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跑得慢,快摔倒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拉了季三一把,然後………小男孩就被後面的狗一口咬在了屁股上。

他還記得,小女孩兩只小手捂住眼睛,烏溜溜的眼睛從手指間的間隙看着小男孩露出一口小米牙,然後放下手一幅乖乖萌萌的樣子。

攬月看了他一眼,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煜琛小哥哥,說實話會沒有女朋友的。”

陳煜琛沉默了一會,低垂着眉眼一幅乖乖的樣子,“那女朋友是變成媳婦兒了嗎?”

攬月想了想,淡定道,“女朋友騎着狗跑遠了。”

她笑出聲,覺得騎着狗的樣子太好笑,轉移了話題,“你怎麽會看到的,我記得巷子裏空空的沒有人啊。”

“我在車裏。”看太陽有些大,男人換了換位置,擋住陽光,眼睫垂下泯了泯我嘴唇,“你沒有看見我。”

“這話我聽着怎麽有點不高興?”攬月笑了,看他失落得仿佛一條大金毛,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指,“哪,現在我眼裏只有你。”

男人不說話,沉默的垂着眼睛,明明當初是他自己不喜歡玩鬧,現如今卻又有些後悔,不是後悔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只是後悔,那些年她天真懵懂的時光,并不是和他一起度過。

“琛琛?”攬月拖長了聲音,眼神裏仿佛含着糖,甜甜的,軟軟的。“還不高興?”

又是這樣,陳煜琛抿了抿唇,每次聽到這種甜甜的時候帶一點寵溺的聲音,心底都忍不住就柔軟成一灘水,咕嚕嚕的冒着泡。

“沒有。”陳煜琛把手心裏的小手牽的更緊了一點,眼底無奈的柔和下來,他喜歡她寵溺的看他,盡管可能角色颠倒,但那又怎麽樣呢?那也是她對他的喜歡。

有情人在一起,時間過得總是很快。

這一散步,就到了中午。

像這種壽宴,壽星一般都是和幾個老人在屋子裏吃,剩下的人在其他地方。

攬月自然不是和許爺爺在一起吃。

他們到的時候幾桌子已經快坐滿了,笑鬧的女人席間不知怎麽聲音小了一瞬,其他人也好奇的跟着目光向着大門望去。

一個仿佛月光般清冷皎潔的男人正牽着攬月的手,男人的臉色有些蒼白,碎碎的發服帖的貼在臉頰,眉眼淡漠,仿佛世界色彩斑斓,唯有他是唯一的黑白。

冰涼而冷漠。

到底是見識多,女客們重新談笑起來,除了不時瞥過去的幾眼。

許媽媽和陳媽媽正對着她笑,“媽,陳媽媽,”

攬月走過去,然後掃視了一周,準備找一個位置把身後的人安排過去。

他屬于男賓,粘着她坐在一起不太好。

這時,許三哥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似乎知道她在煩惱什麽,笑着說,“那邊擠擠還有一個位置,煜琛和我們坐吧。”

等會兒還要打架,以防萬一,先灌兩杯。

不過沒想到,許媽媽當即拆了臺。

“走什麽走,你們那邊那麽擠還回去幹嘛?三兒你也留這吧。”

許媽媽一臉的溫柔,話中的意思卻是當機立斷不容反駁。

許三垂死掙紮,“不用了吧,這邊都是女客,我們坐這裏不方便。”

許媽媽笑意輕輕柔柔,“有什麽不方便呢,這裏都是一家人。”說着,她看了看周圍的人,“對吧?”

許家的人其實分散了,坐在這裏的當然也不全是一家人,但許媽媽都這樣問了,自然也不會有人沒眼色。

陳煜琛一臉平靜的挨着攬月坐了下來,許三哥摸摸鼻子只好也坐了下來。

“一會兒煜琛跟我們回家嗎?”這是壽宴,晚上自然還要在家裏一家人吃一頓。

“去。”陳煜琛看了一眼攬月。

得到滿意的回答,許媽媽也就笑着招呼衆人,怕他尴尬沒有在這裏問什麽,一家人的問題當然是回家再說。

只是這話裏的意思也夠清晰了,一個桌子上的女人眼光動了動,多看了幾眼。

沒想到……

這段時間,攬月也不是第一次和陳煜琛在一起吃飯,兩個人對對方的口味自然很熟悉。

許三哥桃花眼閃了閃,往攬月碗裏夾了一塊麻辣魚,“月月,吃,你不是喜歡吃辣的嗎?”

“謝謝三哥。”攬月笑眯眯的吃了下去。

許三哥還沒來得及開心,一臉淡漠的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比自然的拿起小碗盛了一碗甜甜的湯。

攬月自然的接過來,對他笑了笑。

随即吃了一口辣的就喝一口湯。

兩個人的動作皆是自然而然,充滿溫馨和淡淡的甜蜜。

許三哥:感覺被秀了一臉怎麽辦?

關注着這邊的人們:……感覺被喂了一大口狗糧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照例早上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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