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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7-06 17:00:05 字數:3844

許源又羞又氣,失卻風度地指着應天麒罵道:“應天麒,你這詩是沖着我來的?”

應天麒泰然自若,完全沒有被許源的暴怒所影響,聳肩攤手道:“唉,許員外,在下的詩沒有指名道姓,你今日是怎麽了,為什麽每件事都拚命挖洞自己跳下去呢?”

許源氣得都快昏厥過去了,綦瑤忍不住遠離了一步,怕這胖子真的倒下來,被他波及可不得了。

“你……你……很好,我們走!”許源惱羞成怒,就這麽甩袖而去,連綦瑤都顧不上了。

他身邊的兩名護衛只能急忙跟上。

許源這氣急敗壞的模樣,令在場的衆人笑得更大聲了。

綦瑤并沒有追過去,她可不想自讨沒趣,而且她已經想出之後要怎麽利用現在這個情勢達到她目的的辦法,所以她并不是很生氣,只是無奈地看着應天麒,質問道:“你是故意的?”

“對,我是故意的。”應天麒大方承認了,“但你看看四周衆人,相信他們都喜歡我的故意。”

他編出了才子佳人的故事,又氣走了故事中的反派豬八戒……噢不,是氣走許源,眼下正得人心,她當然不會傻到去觸犯衆怒,直接否認兩個人有任何關系,或者學許源當場跟他翻臉。她只語重心長地道:“你不希望我作繭自縛,但在我看來,你這才是作繭自縛。”

綦瑤始終知道應天麒的父母不太喜歡她,雖然是對門鄰居,可自從她接下家業當家開始,他們就再沒有正眼看過她一次。現在應天麒放出這種與她關系匪找的謠言,只怕他自己很難向應父應母解釋。

“我不擔心。”應天麒坦然道。

她真是拿他沒辦法,他有辦法就好,反正他的父母會有什麽反應,都不關她的事。

“即使你這麽說,我也必須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綦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我也不會放棄的。”應天麒望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淺笑。

那離開的身影頓了一下,似乎輕輕逸出了一聲長嘆,最後決絕地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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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綦瑤想都沒想到,他們兩個那句“不放棄”,仿佛成了兩人相愛的鐵證“不好了!不好了!”應府中,一名面貌姣好,年約十七、八歲的婢女急急忙忙地來到了偏廳。

此時應天麒的父母正在裏頭喝茶歇息,一聽到這喊聲,心齊齊提了起來。

“琉璃啊,你怎麽匆匆忙忙的,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應母有些緊張地問道。

這名婢女是應母的貼身小婢琉璃,她自幼在應家長大,很得應父應母的歡心,雖然名為婢女,但她要做的事并不多,且地位隐隐比其他奴仆高出一截,也因此在她乖巧的外貌下,隐藏着高傲的一面,比如說,她絕對不甘于只做一個小小的婢女;比如說,她看上的男人必須又富有、又年輕、又英俊,而且還要風度翩翩,而全京城最符合她要求的,似乎只有一個人……

只是這一面,她當然不會在應家雙親的面前表現出束,在他們心中,她永遠是那個忠于應家、乖巧伶俐、毫無心機的小婢女。

所以琉璃表現出來的急迫,表面上看起來絕對是真誠的,“夫人,最近京城裏一直流傳着一個謠言,說我們少主與對門綦家的綦大小姐已經私訂終身,可是綦大小姐最近卻與惡名昭彰的許員外走得很近,我怕這種消息對我們應家的名眷有損啊!”

聽到這番話,應父皺起了眉,擺擺手道:“我們早就知道了,也為此心煩着。

唉,如果對門的綦老爺沒死的話,說不定我們兩家幾年前就結親了,可惜他死得早,綦瑤逼不得已抛頭露面做生意,現在應該二十歲了吧?這種女子已經沒有資格進我們應家門了。”

應母倒是好整以睱,“放心吧,天麒與綦瑤從小一起長大,要有些什麽早就有了,我想天麒不會那麽傻的。”

“老爺、夫人,奴婢原本也是這麽想,不把那謠言當一回事,可是昨天發生了一件事,讓奴婢不得不重視啊!?”琉璃見兩老不以為意,連忙加油添醋了一番,“奴婢有個朋友是黃家大小姐的婢女,黃家大小姐以文見長,時常出入京城的詩會。昨日十五恰好是京城的例行詩會,那婢女也跟着黃大小姐前去,沒想到她看到少主也在詩會現身了。”

“天麒這孩子雖然很少去那種場合,不過他文才不俗,偶爾去一次有什麽奇怪的?”應父覺得琉璃有些大驚小怪。

“但是,少主去詩會是為了綦太小姐啊!”琉璃賣足了關子,才把最關鍵的消息一次說出來,更增添了沖擊感,“聽說少主一去,就表現出與綦家大小姐兩情相悅、卻被許員外逼得分開的樣子,然後還與許員外争風吃醋,鬥起詩來。當然,我們家少主技高一籌,将許員外氣走,可現在全京城的人都在說這件事呢。”

她說得仿佛身歷其境,繪聲繪影,讓應家夫婦也跟着着急起來。

“怎麽會這樣?你說的是真的嗎?”

應母終于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

“千真萬确啊!尤其是綦太小姐,竟利用自己的美貌游走在兩個男人之間,簡直……簡直傷風敗俗,千萬不能讓少主接近她。”琉璃說得咬牙切齒。

應氏夫婦倆因為太過關心此事,慌了心神,看不出琉璃那深埋的恨意。

琉璃從小就看着應天麒與綦瑤玩耍,她卻因為身分的關系無法加入,且綦瑤比她漂亮又比她能幹,還有着豐厚的身家,在這種長久的自卑之下,她的嫉妒化成了恨,她相信自己只是投錯胎,否則除了外貌,自己的一切都不會輸給綦瑤。

應家是她最後的堡壘,但綦瑤長久以來與應天麒暧昧不清,等于一腳踏進了她的地盤,叫她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沒錯,絕對不可以!”這次換應父站了起來,“去把天麒給我叫來,我要問個清楚!”

琉璃應了聲,連忙前去找應天麒。

恰好今日應天麒在書房處理生意上的事,一聽父母召喚,很快便與琉璃到了偏廳。

一見到應天麒,應父也不羅唆,單刀直入地說重點,“天麒,聽說你昨天去了詩會?”

“是的。”這沒什麽好隐瞞的,應天麒坦白回答。

想不到應父微微變了臉,“你……你真是為了綦瑤去的?”

“沒錯。”應天麒仍然坦然地答道,“混帳!”應父發怒,“你知不知道現在京城謠言滿天飛,說你與綦瑤私訂終身,為了她與人争風吃醋,現在居然還跑到詩會去與人鬥詩?簡直丢盡我們應家的面對父親的怒火,應天麒不疾不徐,平靜地反問道:“爹,您與已故的綦老爺是好友吧?”

“是,不過——”應父的話直接被應天麒打斷。

“綦老爺臨死前,是不是有請求我們應家好好照撫綦瑤?!”應天麒的表情越發嚴肅,“孩兒知道,自從綦老爺死後,您就對綦家的一切不聞不問,孩兒只是替父親完成您朋友的囑托而已,這有哪裏不對?”

這件事的确是應父理虧,但他也有苦衷。當年綦威死後,他見綦瑤日漸标致,怕自家的兒子真的被她拐去,加之綦家的未來黯淡不明,他真的覺得綦瑤配不上兒子,這才刻意忽略故友的交代。

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綦瑤的生意卻做得有聲有色,他雖然看錯了綦家的未來,但如今的綦瑤在外抛頭露面,名聲有損,加上年紀又大了,他仍覺得她配不上自家兒子。

“但是——”應父還是想替自己辯解兩句,卻又再一次被應天麒截斷。

他正色看着應父,散發出來的氣勢及正直讓應父啞然無言。“何況我與綦瑤有沒有私訂終身,你們應該最清楚,現在聽到一點謠言就來質問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溺愛兒子的應母見狀I,連忙打圓場,“哎,是啊是啊,我們就不要逼太緊了,天麒會到詩會去與人鬥詩,一定還有其他原因,對吧?”

瞧着母親直使眼色,應天麒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京城的謠言、詩會的鬥詩,以及他與綦瑤的關系,自然無法與父母完全坦誠,所以他找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還是母親了解我。”他淡淡地道:“我們接下了朝廷的案子,需要配制大量的金瘡藥,其中一味主藥止血草,市面上八成左右都被綦家收購了,所以綦瑤不能有事,否則我們的金瘡藥也要斷貨了。”

他的銳目望向了應父,“眼看着許源對她不懷好意,無論是站在故人托付的立場,還是合作對象的立場,對綦瑤,我都要稍加維護不是嗎?”

應父這才發覺兒子早就成長了,他的氣勢與話鋒,都不是自己可以匹敵的。對此,他十分欣慰,又有些感嘆自己日漸衰老,已經遠遠被年輕一代給抛在後面。

應母也是感嘆地勸道:“孩子說的有道理,既然這樣,我們就靜觀其變就好了。”

三言兩語搞定了父母,應天麒十分有禮地告退,“生意事忙,那孩兒就先離開了。”

待應天麒走了,偏廳裏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雖然被兒子暫時說服,應母仍不免露出了些許愁容,“老爺,你說這……”她其實也不希望應天麒與綦瑤走太近,即使是做個背信棄義的人,不顧綦父的交托,她也不在乎,只要兒子的前途好就成。

“唉,就如你所說I的,我們只能先靜觀其變。”應父想了想,還是認為要做一些安排。他雖然已經不管事了,但不代表他不能管,當即喚道:“琉璃。”

“是,老爺。”琉璃連忙上前。

“你這陣子好好與小四套套交情,看看天麒究竟在外頭搞什麽,尤其是與綦瑤的關系,務必要弄得清清楚楚。”應父仔細地交代着。

琉璃眼底幾不可見的閃過一絲精光,“是,老爺,這件事琉璃一定會辦得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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