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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7-06 17:00:05 字數:5202

說到這個,應天麒沉默了下來,慢慢松開了抱着她的手,接着正色望着她,一臉凝重。

“我正好要告訴你,我知道你最近已經在處置綦家的産業,但在我看來速度遠遠不夠,因為……”他吸了口氣,因為接下來的話,字字句句都像萬鈞那麽沉重,“據我收到的情報,南方戰況每況愈下,京城只怕大亂将起。”

雖然漸漸入秋了,但京城的氣候仍然炎熱,綦瑤卧房的窗只開了一半,她卻感到渾身發寒,一切只因為應天麒說的那四個字——大亂将起。

綦瑤知道現在是亂世,再加上小時候京城失陷導致姊妹離散的經驗,所以她先前一得到南方戰事不利的消息時,就一再地縮減生意,其實就是在為逃離京師做打算,但依應天麒所說,這樣的處置似乎還不夠。

應天麒語氣相常沉重地道:“消息尚未傳回京師,但我已經知道龍将軍與鬼族的作戰節節敗退,南方有三分之一的州郡已經失守,如果真的讓鬼族攻進來,只怕慘況會比以前京城失陷還要嚴重,大夏國甚至有可能覆滅。”

“那麽嚴重?”綦瑤狠狠吓了一跳,随即想到什麽,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陣,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你……應該不只是認識龍潇将軍那麽簡單吧?”

否則怎麽可能京城都還沒收到消息,他卻比皇帝還早知道,這麽早就在做因應的誰備了?

應天麒苦笑道:“你真的很聰明,幸好我們不是敵人。”他猶豫了一下,像下定什麽決心般,嚴肅地說道:“其實我除了是一名藥商外,同時也是龍潇的結拜兄弟,在京中等于他的密探,替他打聽京城裏的消息。

“你也知道大夏國朝綱不振,龍潇在南方邊境努力保家衛國,守得無比艱難,可朝廷裏有人不顧國家安危想打擊他,若他要撐着不倒,就必須通曉朝廷的動向,以便及早做出反應,否則他老早被朝中那群奸臣弄死幾百遍了……”

綦瑤看他的眼光漸漸變了,難怪這家夥老是能夠得到一些機密的生意消息,對于大局的反應也極為迅速,原來是因為他與龍潇有如此特殊的關系。

不過能夠同時兼顧軍機及家業,他這密探還要做得無聲無息,甚至跟朝中許多大官都關系良好,也算他的本事,至少綦瑤扪心自問,她做不到。“我突然覺得,很多生意輸得很不甘心啊!”她嬌嗔道?

應天麒原本心情凝重,聽到她這麽一打趣,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只可惜這樣的放松只有一瞬,随即他又肅起面容,眉眼流露出一絲憂色,“我這兩天接到了一個與你有關的消息,只不過你必須答應我,聽到消息時要冷靜。”

綦瑤心裏一跳,本能地覺得可能與妹妹有關,于是她也收起了笑容,深吸了口氣才道:“你說。”

應天麒沉聲道:“龍潇的軍隊只怕是遭人算計,原本替他出謀劃策的首席軍師,就是半邊臉有紅斑的那位,似乎受了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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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瑤聞言一震,渾身發抖,要不是剛才答應他要冷靜,她現在可能已經不顧一切地沖出去趕往南方了。

她忙問道:“小妹怎麽樣了?怎麽會受毒傷?”

“綦瑤,她還不一定是卉妹妹,至于受傷的情況我不清楚,不過我能向你保證,她暫時沒有生命之憂。”應天麒安慰道。

“我想親自去看看!”綦瑤一刻也坐不住了。

“你去了又能幫上什麽忙呢?只是窮緊張罷了。在京城裏,你還有很多事要做,你們綦家還得靠你整頓。”應天麒搭住她的肩,理智地分析給她聽,“我早就調查清楚了,南方浮苓州裏有一個小山村,山村裏出了一名神醫,他不輕易出手,但一出手必然藥到病除,我可以去尋那名神醫,把神醫帶到龍潇那裏。

“那個紅斑臉軍師對龍潇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左右臂膀,所以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龍潇,于情于理我都會想辦法救他。”應天麒很鄭重地承諾。

綦瑤面露難色,眉頭緊鎖,閉緊了美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與妹妹相聚一事,她實在盼望太多年了,要她壓下這種期望不親自去看看,她真的忍不了。

“你一個弱女子,長途跋涉到戰亂的南方,先不說很可能還沒看到那名軍師已然遇上重重困難,更別提京城裏還有太多事必須靠你來支撐及打點。”應天麒溫言勸着,“所以你留在京城,南方的事我去辦,一定幫你辦得妥當,而且我也有事想麻煩你。”

綦瑤深吸了口氣,“什麽事?”

“雖然我爹娘對不起你,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但是在我離開京城的這段時間……麻煩你照拂一下我爹娘,還有應家藥行我也交給你了,憑信物,絕對不會有人擋你做任何事。”應天麒說得相當果斷。

綦瑤望着他沒說話,她的理智告訴她,憑應無麒的特殊身分,要辦好那些事确實比較容易,如果換成她,說不定還沒見到妹妹,她已經比妹妹先陣亡了。

思索片刻,她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

應天麒終于露出今日第一個放心的笑容,他真的很感激自己相中的女人是她,果決理智,不拖泥帶水,骨子裏的驕傲及脾氣更增添了她的可愛。要是換成別人,被他的父母羞辱,又是在這種混亂的節骨眼上,只怕會增加他許多麻煩。

“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準備,明日就出發去南方,京裏的事就麻煩你了。”

應天麒有了她的承諾,知事不宜遲,便準備回家。

“你等一下……”綦瑤突然叫住他,而且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

應天麒眉頭一挑,像是想到了什麽,滿臉笑意地道:“喔對,小妞妞,我忘了給你一個離別之吻呢!”說完,也不管她的反應,将她摟了過來就是一記深吻,直到兩個人都氣喘籲籲才放開。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他依依不舍地道。

綦瑤并沒有留他,而是掏出繡帕,在他唇瓣上檫了檫,檫掉她留在他唇上的胭脂,接着噗嗤一笑,“本來還想氣一氣你爹娘……不過現在應該不需要了。”應天麒一愣,陸即大笑起來,低頭又是一記親吻,“我不介意讓他們多氣一點。”

應天麒火速離開了京城,用的自然是經商的名義。

應家的人恨不得他這趟去久一點,最好久到與綦瑤感情淡了再回來。如果能在外地認識家世不錯的大家閨秀,那當然更好。

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在他們慶幸應天麒的離去後,才一個多月,馬上又轉為了擔憂。

原來南方的戰情越來越不利,聽說許多南方州郡都已經失守,鬼族的軍隊直逼京師而來,應天麒此行的借口便是到南方去釆購藥材,現在南方遽變,應家兩老自然擔心得不得了。

與此同時,綦瑤早已有先見之明地逐步收起綦家的産業,也按照應天麒及她當初的規劃,處理掉許多資産,換成黃澄澄的金子。

在這種動亂時代,即使身懷銀票也沒保障,大夏國揺揺欲墜,錢莊不可靠,等鬼族打進來,銀票都成了廢紙,只有金子才能到哪裏都通用。

當然,應天麒将應家的産業交給她幫忙照顧,她不會置之不理,在這段期間做了與綦家相同的處置。她有應天麒的信物,應天麒又讓小四輔佐她,于是她假應天麒之名,大肆變賣應家産業換成黃金。

由于做這些事都是由小四出面,應家兩老又早就不管生意,綦瑤的計劃進行得無比順利。

這些都是應急措施,當然最希望的就是鬼族不要打進京裏來,這樣以綦瑤的處置來說,兩家不過是損失一點財産而已,很快又可以東山再起。

不過理想畢竟只是理想,情況終是走到了最壞的那一步,一直擔任大夏守護神的龍潇,居然叛變了!

朝廷發出金榜緝拿龍潇,也馬上派出新将軍補上龍潇的位置,然而誰比得上龍潇的用兵如神?在鬼族的攻勢下,南方局勢岌岌可危,而北方的人則越來越緊張,每天都有人站在皇城告示外等候,或者用盡自己的人脈打聽,希望能得到最新的消息。

“不行,龍将軍與應天麒關系匪淺,他們的命運息息相關,如今龍将軍被通緝,他們的關系難保不會被人察覺蛛絲馬跡,只怕應家會受到影響。再加上鬼族若真入了京,第一個要對付的一定是大家族,我必須盡快将他爹娘帶出京才行。”綦瑤知道應天麒并沒有讓家裏的人知道他與在潇的關系,所以她若直接到應家兩老面前曉以大義,大概會被冠上妖言惑衆的名頭給趕出去,因此若要帶應家兩老出京,看來只能硬來。

于是她先将這陣子變賣來的黃金裝了幾大車,事先派親信将黃金埋藏在安全之地,再遺散綦家奴仆,只留下忠心耿耿又武功高強的那些,最後換上一身褲裝,裝得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帶着幾個護衛直接進入應府。

應府的護衛們自然全力阻止,但綦瑤有應天麒的信物,亮出信物後他們便不敢攔,因此她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直接來到應府的庫房之前。

“來人啊,給我搬。”在綦瑤一聲號令,綦家護衛先踹破庫房大門;接着一湧而入,将應家所有值錢的東西全搬了出來此時,接到消息的應父、應母及琉璃急急忙忙地趕到庫房來。

看到一群人在搬他們的家當,應父氣急敗壞地嚷道:“住手!都給我住手!誰叫你們搬的?”

“是我。”綦瑤好整以暇地從旁邊走出來,對上應家兩老仿佛在噴火的眼神,一點也不退讓。

“快叫你的人停下來!你憑什麽搬我們應家的東西?”應父憤怒地指着她。

琉璃也氣紅了眼,一時忘了自己并不是應家主人,連忙瞪向一旁呆楞的應府護衛,發號施令道:“你們還不快把她攔住!”

護衛臉色奇差,欲言又止。

綦瑤若無其事地道:“他們已經被我遺散了,每個人都拿了一筆錢,不會再幫你們應府做事。怎麽,小婢女,你也想被解雇嗎?”

琉璃怒道:“奴婢絕對不會在這時候抛下老爺與夫人的!老爺,我們去報官抓她!”

“我有應天麒的信物,是他說他出行的這一陣子,應府的一應事物全交給我管理,就算官府來,我也有說法。”綦瑤冷笑着,淡然地瞥了一眼琉璃,“早在一個月前,我就将你們應家的産業全換成黃金了,現在我要離京,自然要I把能帶走的全帶走。”

綦瑤顯然沒把琉璃這小小婢女看在眼裏,氣得琉璃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你……你這是在報複我們嗎?”應母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她直覺認為綦瑤是在報複他們兩老不讓她與天麒在一起,所以迷惑天麒,讓他将信物交給她,想不到綦瑤這女人做事居然這麽狠,這是要刨他們應家的根啊!

綦瑤笑得古怪,雖然沒有承認,但她的表情似乎在說“就是這麽回事”,而且她一副故意要激怒應家兩老的模樣,更讓人相信她來搬空應府是一種惡意的報複。

她聳聳肩,“随便你們怎麽想,不過我告訴你們,這座府邸也被我賣了,你們最好快收拾細軟走人,免得被人丢出府去,那可不好看。”

“我不會放過你的,這是我們應家的財産!”應父破口大罵,但他也只能罵,因為應家的護衛都礙于綦瑤手上的信物不敢動手,而綦瑤帶來的人則守在她的兩旁,他連自己要上前動手都沒辦法。

“我沒有說它們不是應家的財産啊,我只是代管,在這段期間我要怎麽處理,那是我的事。”綦瑤像是懶得再理會他們,還刻意再刺激了一旬,“我要走了,難道你們還能跟着我,拿回你們的財産嗎?簡直笑話。”

其實她這一趟最想說的就是這一句,她很少事情做得這麽絕、這麽壞,第一次就用在了自己愛人的父母身上,也真夠刺激。

這時候,綦家的一名護衛上前禀報道:“小姐,搬好了,連同屋中值錢物品,一共三大車的財物,已經列表。”

綦瑤不管應家兩老的反應,迳自喃喃算着,“加上我那五大車,一共八車……已經行了,我們立刻走吧。”

說完,她領着一批奴仆,就這麽大揺大擺地離去,不再理會暴跳如雷的應家兩老及憤恨不平的琉璃。

“綦瑤,你绐我等一下!綦瑤……”

應父還想追上去,卻被應母拉住。

“別叫了,人都走遠了,還是想想要怎麽辦吧。”應母看着空了的庫房,甚至屋子裏的值錢東西也一樣都被搬走,急得眼眶都紅了。

“奴婢就說綦瑤把少爺迷得團團轉,一定是不懷好意,現在果然如此。老爺、夫人,我們絕對不能讓應家財産落入那個女人手裏啊!”琉璃急得跺腳,在她心中,無論是應天麒還是應家的所有財産,最後都應該是她的,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地被綦瑤搶走了?

尤其應天麒将信物交給了綦瑤,讓綦瑤可以為所欲為,這更是琉璃完全無法忍受的。

應父也是在商場上打滾過的人,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想着綦瑤已經搬走了所有財産,連自家大宅都被她賣了,他們現在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看來要阻止綦瑤的惡行,只有一個辦法了。

“哼,她那麽多輛車,走不快的,我們把東西收一收,也駕車追上去,另外派小四去聯絡一些天麒認識的大官,請他們幫忙抓人,看這女人能逃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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