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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7-06 17:00:05 字數:4822

不知是第幾天幾夜的酷刑折磨了,應天麒被打得己沒有了知覺,渾身傷痕累累、體無完膚,只是憑意志力撐着,根據鬼族人來施刑的次數,默默判斷着自己被抓的天教。

他不明白的是,明明他們一行人掩藏行蹤,神出鬼沒,還選擇了一般人不可能走的路線,可安南卻好整以睱地布置好了伏兵等他,這其中究竟出了什麽問題?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這副皮囊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好過在這裏天天受折磨,而他最擔心的是綦瑤,據他所知,安南這個統領也是以好色着稱,先前他已觊觎過綦瑤的美色,現在她落到他手裏,應天麒簡直不敢想像會有什麽下場。

憑她的聰慧,是否能夠逃過這一劫?

應天麒只能這麽猜測,否則他會被自己的胡思亂想給逼瘋。不是他介意那些事,無論綦瑤遭遇到什麽不堪,他都要她,一輩子只要她,但他知道她自己會先受不了。

突然間,行刑室的門開了,應天麒擡頭望去,不經意間牽動了身上的傷勢,讓他微微皺眉。

當他見到了來人,頓時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誰。

“小妞妞?”應天麒不顧疼痛,竟不由自主地想朝她走去,身上的鐵鏈卻因此勒得更緊。

“你沒事吧?你怎麽……”他一邊問,一邊關心地掃視着她全身,第一時間發現她受到的待遇似乎不若他所想象的不堪,因為她身上幹幹淨淨的,而且……沒有受到任何束縛,就像她才是這方空間的主人般,大大方方地走進來。

綦瑤見到了應天麒,眼中沒有過往的柔情,而是略帶嫌棄地道:“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應天麒苦笑道:“階下之囚,能保得一命已經不錯了,倒是你……他們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綦瑤定定地望着他,像是有些煩惱,又有些不悅地道:“他們對我很好,甚至……甚至比你能給我的更好。”

應天麒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她話中的玄機,她的态度及語氣似乎都朝着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

他收起了原本驚喜的心情,略帶沉重與擔心,問道:“你……你有受什麽委屈嗎?你怎麽沒有被安南囚禁,還能在牢裏來去自如?”

綦瑤終于笑了,笑容中帶了些嘲諷:“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在這裏過得如魚得水,原因沒有別的,安南他要把我獻給鬼族的族長,而我也認為鬼族現在如日中天,族長更是尊榮無比,比起你這一介商人,又處在揺揺欲墜的大夏國,跟着族長似乎更有前途。”

她無視應天麒那幾乎要噴火的眼神,繼續道:“我本來也是不從的,但我看到你們這些階下囚凄慘卑微的樣子,我發現我不想過這種日子。憑我的美貌,我明明可以錦衣玉食,可以高高在上,為卄麽我要和你們攪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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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最後選擇了鬼族,我願意當族長的女人。”綦瑤正視着應天麒,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所以,我和你已經結束了。”

“綦瑤!”應天麒大受打擊地噴了一口血,內傷一次湧上,咳得他話都快說不出來,“我不相信!你的承諾,還有你與我過去美好的日子,難道都是騙人的?”

“我沒有騙你,當時我是真心的,只是我現在選擇了別人。”綦瑤不耐煩地道:“而且你自己摸着良心說,你對我好嗎?我跟着族長可享榮華富踐,但自從跟了你開始,我過的就是颠沛流離的生活,族長可以給我尊崇的地位,四周的人對我惟命是從,但你呢?你的父母是怎麽對我的?他們承認過我嗎?我能對我們的未來有什麽信心?”

一說到自家父母,應天麒沉默了下來,她的話殘酷且針針見血,但都是事實。

他相信她獨立堅強,相信她聰明機敏,所以他敢把事情讓她去扛,她也的确扛了起來,卻不見得沒有怨言。

他以為可以不管父母的反應,只要相愛,兩人的事自然會水到渠成,但那些對她都是傷害,即使他有把握父母的反對沒用,可是站在她的立場來看,那就是委屈,就是不圓滿。

是他虧待了她。

應天麒從沒有覺得如此屈辱過,當她把兩人曾有的愛情用那麽功利的觀點剖析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是個徹頭徹尾的混帳,她明明能享有美好的生活,他卻從來沒有給她,還逼着她給承諾。

“小妞妞,無論如何,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應天麒痛心地道。

綦瑤驀然冷笑起來,“真心值多少銀兩?能讓人吃飽嗎?!”

“但我們才剛擁有過一夜美好……”

應天麒不願放棄,更不願面對現實,因為她是他的摯愛,即使她口中說着已經變心了,他仍然不相信,如果能說放就放,那肯定不是愛。

他的未來計劃中一直都有她,從他很年輕、很年輕的時候,她就在他心中了。

可是好不容易擁有了她,那美夢難道只持續幾天就要碎了?

看着她冷淡的表情,他心痛加劇,仿佛有人掐着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那種從天堂瞬間掉到地獄的落差,不是意志極為強大的人遇到,一定會瘋的,會瘋的!

他壓抑着最後一絲理智,不落入瘋魔狀态,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次,他快被她的無情擊垮了。

“我已經把女人最重要的東西給了你,你也算不虧了,反正我知道依鬼族的風俗,族長不會在乎。”綦瑤似乎對自己的清白不以為意,說出口的話越發冷漠,“看在你幫我打聽到妹妹下落的分上,我可以讓安南饒了你們的命,不過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來煩我,不要破壞我的幸福。”

說完,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無視他痛苦壓抑的表情,離開了行刑室。只是才剛出了行刑室,她便聽到裏頭傳來悲哀沉痛的大吼,像是愛了傷的野獸在咆哮,像是被一刀刀淩遲而發出的痛苦嘶吼。

她當即紅了眼眶,卻握緊了拳頭,緊緊咬住嘴巴,不敢發出一絲哭聲。

應天麒在遭受非人的酷刑時,哼都沒有哼過一聲,現在卻因為她的背叛而失控,那該是多麽大的打擊、多麽痛的體會?

他現在應該恨死她了吧?因為她的見異思遷、愛慕虛榮。可是如果不這樣,他怎麽可能離開她?他又怎麽能在安南面前不露出半絲異樣,讓安南放他出去?她的痛,絕對不下于他。

即使她再怎麽想回頭看他一眼,多麽想安慰他,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她都只能忍着,只能把所有的想望深埋心底,因為她知道安南很可能正在別的地方看看她的一舉一動。

綦瑤只能裝着若無其事,再度邁開腳步,把那令她痛徹心扉的悲吼聲抛在腦後,走出了陰暗潮濕的地牢。

她最愛的男人啊……再見了……

應天麒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過的是什麽日子,他只覺得自己像個行屍走肉,即使從行刑室被關回地牢之中,仍渾渾噩噩,失魂落魄。

失去了綦瑤,他才知道自己的心再也不完整了,他的自信及意志好像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被推毀殆盡。

他與她之間存在的從來不是激情,而是日複一日、層層堆疊起來的愛情。兩人表現在外的瑜亮情節,只是因為不想輸給對方,不想在這場愛情之中遜色。在生死交關的時候,他們都能把最重要的東西交到對方手裏。

什麽時候連這麽厚重的感情都變了呢?如果真是這樣,這世上還有什麽可以相信的?

在不斷的自我質疑及信心崩壞之下,他身心倶疲,不再在意自己身處何處。

突然有一天,地牢的門打開了,一個鬼族侍衛粗魯地把應天麒拉出了地牢。

走過又長又黑暗的地道,一絲天光自外頭射進來。

應天麒忽然見到久違的陽光,眼前頓時一片空白,他極為不适地閉上眼。

“別裝了,你們可以滾了。”那鬼族待衛冷笑一聲,用力推了應天麒一把。

在地牢中受盡苦難又有一餐沒一餐的應天麒,虛弱的身子向前一撲,差點跌倒。但很快的,他感覺到一雙軟綿綿的手扶住了他的手臂,然後是一聲嬌呼——“少主,您沒事吧?”

應天麒眯着眼,好不容易才适應光線,慢慢地張開眼睛,意外地看向扶住自己的人——琉璃。

他還沒有想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就見地牢口又被推出了兩個人,赫然是應父及應母。

應父及應母也花了一段時間适應外頭的光,直到看到了琉璃和形容狼狽的應天麒,應父才一臉莫名其妙地問道:“琉璃?怎麽會是你?這是怎麽回事?”

琉璃一邊扶着毫無反應的應天麒,一邊解釋道:“老爺,是奴婢救你們出來的。”

“什麽?我們獲救了?”應父及應母相視一眼,看到的都是對方難以置信的表情。

瞧他們不明所以,琉璃像在邀功似的,仔細地說明着,“奴婢到寧城替老爺、夫人置辦生活用品,來不及跟着你們一同撤離,所以那日車隊遇襲,奴婢恰好逃過一劫。後來知道少主和老爺、夫入被鬼族抓回寧城,奴婢便努力想辦法把老爺和夫人救出來,今天才能來這裏接你們出地牢。”

應父還是一頭霧水,因為在他看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以為自己死定了。他問:“你是怎麽辦到的?”

琉璃有些僵硬地笑道:“是、是奴婢之前聽少爺說,龍将軍的人曾幫過他,所以奴婢便趕到軍營,想請龍将軍幫忙,沒想到真的能見到龍将軍!龍将軍好像認識寧城裏一些有力人士,匿名花了點銀兩,就讓軍裏的人把少主放出來了。”

龍潇那麽高的地位,按常理來說,一般人不太可能與龍潇有接觸,而應天麒不付是受過龍潇底下的人的恩情罷了,所以琉璃的話根本無從求證。可是就現況來說,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了。一個小小婢女居然能見到龍潇,足見她花了多大的心力應父及應母點了點頭,心疼地看向了自己憔悴失神的兒子,“只是天麒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這都要怪綦小姐!”提到綦瑤的名字,琉璃義憤填膺,“綦小姐真是太過分了,少主對她一往情深,她卻為了保命,愛慕虛榮,答應把自己獻給鬼族的族長。當少主、老爺和夫人在牢裏受苦受難時,綦小姐早就在安南的宅第裏享福了!”

沒有人在意琉璃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因為聽到了這些消息,應父、應母最直接的反應是氣炸了,連一直沉默不語的應天麒,臉色都沉了一分。

琉璃見自己激起了大家的憤怒,便更賣力地道:“少主……少主會這麽失魂落魄,也是因為聽到綦小姐變心了,所以大受刺激。”

“這……唉,我就說那女娃兒不可靠,真是太可惡了!”應母忍不住罵了兩句,眼光轉向了琉璃,兩相對比之下,忽然覺得這自小帶在身邊的婢女越看越順眼,轉而笑道:“還不如我們家琉璃呢!”

“這是琉璃應該做的。”琉璃乖巧地連連揺手,像是擔不起這誇贊似的。

“你所做的早就超出了一個婢女的本分了,我們都瞧在心裏。”應母逃出生天,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琉璃寸步不離的攙着虛弱的應天麒,應母有着說不出的滿意,忍不住打趣了一句,“琉璃,你會這麽盡心盡力的營救我們,只怕為的不某我們兩老吧?!”

“當……當然是……”琉璃接不下話,一下子紅了臉,小女兒心思表露無疑。

應父、應母相視一眼,倶是點頭微笑了起來,最後像是在眼波交流之中達成了什麽協議。

應父開口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也年輕過,怎麽會不知道呢?你雖然身為一介奴婢模樣卻生得好,個性也機伶,如果你對天麒有意的話……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

兩老在這麽多次生死交關之下,也看得很開了,以往在意的身分、地位等問題,現在不再是最重要的考量。如果琉璃有辦法得到應天麒的心,他們也樂觀其成,願意讓應天麒在娶妻前先納個小妾。

琉璃大喜,但仍羞怯地道:“但憑老爺、夫人安排。”

“好好好。”應父笑了笑,被關這麽多天,總算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他又道:“在談那些事之前,我們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說完,看着失神又樵悴消痩的應天麒,他嘆了口氣,心中對綦瑤的芥蒂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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